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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页
“猫粮。”秦志安笑了笑拿了一套干的睡衣给朱飞飞：“快去洗澡吧，把湿衣服换了。”
朱飞飞哦了一声，逗了一会儿小黑拿着衣服去洗澡。舒舒服服的出来，身体恢复了正常体温。他吸了吸鼻子，闻到一股香味。
秦志安端着一碗面条放到他面前，上头还有只荷包蛋和火腿肠。是秦志安的招牌煮面。
“没吃晚饭吧，趁热吃，驱驱寒气。”秦志安笑着说。
朱飞飞嗅着诱人的香气，吸了吸口水，突然惨叫一声：“糟了，我的面包没有带出来。”
“什么面包？”
“便利店处理的明天要过期的面包，晚上打折卖的。”朱飞飞一脸懊丧。
“都要过期了，你还买干嘛？”秦志安皱皱眉。
“打折啊，便宜。跟泡面换着吃不会太腻。”朱飞飞凝着眉：“三块多钱呢，明天回去不知道还能不能吃。”
秦志安轻轻的吁了口气走到朱飞飞跟前坐下：“先吃面吧。”
“哦。”朱飞飞提起筷子。好久没有吃秦志安做的饭，刚喝了口汤，立即全身心的沦陷下去。也顾不得烫，夹着面条吸吸索索。
“我去洗澡，你慢慢吃，要是吃不饱我再煮一碗。”秦志安看着他的样子，有些怜惜。其实他完全可以继续过他朱少爷的日子，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他爸赌这口气，弄得惨兮兮的。不过，这样子的朱飞飞，比最初遇见的朱飞飞要可爱得多。
秦志安去洗澡，小黑立即顺着椅子跳到餐桌上，蹲在朱飞飞面前看着幽幽的看着他吸面的每一个动作。朱飞飞喘了口气，把它推开：“吃猫粮去，这是我的。”
秦志安洗完澡出来，朱飞飞已经解决了那一碗面。满足的坐在椅子上揉着肚子：“秦志安，你知道吗,你煮的面绝对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面。”
“瞎说。”秦志安笑道。
“怎么办啊，我想跟你谈恋爱，天天吃你做的饭菜。”朱飞飞趴在桌子上看着秦志安故意开玩笑说。
秦志安耳根又红了红，嘟囔一句：“男的跟男的怎么谈恋爱。”
彩虹
二十七、
朱飞飞看着前面塞得动都动不了的车，又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九点只差十分钟。因为昨天夜里的台风，很多路面都积水过膝。早上虽然雨停了，积水却没有及时排除。听说许多小车陷在水里动不了。朱飞飞着急上火的给店长发了条短信说塞车。店长回他说：没关系。
说是这么说，店长每回都是提前十几二十分钟就到。刚上班的时候朱飞飞已经有过几次迟到记录，店长也没说他。好容易适应了这个作息时间，再迟到总是不太好。
“你还没上班？”秦志安发短信来问他。
“塞车……><……。”朱飞飞发了个哭脸给秦志安。
“你在什么地方？”
“吉祥中路，还有四个站……”朱飞飞继续哭泣。
“我过去接你，马上下车。”秦志安说。
朱飞飞一怔，看了看前头。公交车和小车塞得严严实实，完全没有立即疏通的迹像，车里的人怨声载道。
“麻烦开一下门，我要下车。”朱飞飞挤到车子后门拍着车门。立即有几个乘客也跟过来，要求司机开门。
司机打开门，朱飞飞翻过路边的护拦。刚站稳，秦志安已经骑着自行车过来。
“这里。”朱飞飞挥着手喊。
秦志安停到他面前，朱飞飞跳到后座上：“还有六分钟，快点快点。”
秦志安贸足力气，骑车往便利店那边一路飞奔。到便利店的时候，九点过两分。迟到了两分钟，不算太难看。
“不好意思，塞车塞得太狠。”朱飞飞一脸歉意的冲进店里，系上印着店里LOGO的围裙。店长两眼直直的看着外头穿着制服的秦志安，愣了三秒：“真酷，警察叔叔给你开道～!”
朱飞飞回看了一眼秦志安，跟他挥手再见。秦志安也摆摆手，笑着骑车离去。
朱飞飞勾起嘴唇有几分得意：“是我朋友，人挺好的。”
“他有没有女朋友？喜欢什么样的类型？”店长捋捋头发花痴的看着朱飞飞。
朱飞飞微微蹙眉：“有了，你没机会。”
“切，为什么帅哥都是别人的。”店长叹了口气交接手里的工作给朱飞飞。
秦志安离开便利店没走多远，一辆警用吉普横在他面前。秦志安伸头一看，潘海一脸诡异的笑容摇开车窗：“秦班长。”
“海子，怎么，在这附近办案？”秦志安微笑的跟他打了个招呼。
“嗯，去你们所里提一个有可能跟我的案子有关的嫌疑人。”潘海抿嘴笑着：“一不留神看到你以公谋私。骑着派出所的自行车送小情人上班。”
秦志安额头微微一汗：“什么小情人，别乱讲。人家可是个男孩子。”
“有什么关系？”潘海嘿嘿笑着：“能让你秦班长工作时间办私事的人，关系非同寻常啊。”
“就是一个朋友。”秦志安皱着脸，对于潘海的玩笑露出费解的表情：“上班快迟到了，我又正好在附近……”
“我看施主印堂发亮，满面红光。施主，你有情劫啊。”潘海双手合十做深沉状。
“胡说，你赶紧走吧，这里不许停车。”秦志安挥挥手，赶潘海走。潘海奸诈的笑了笑：“看你这样我就放心了。忘记一段旧感情的良药，果然是一段新的感情。我走了，回头有好消息别忘了告诉我。”
吉普车开走了，秦志安轻轻的摇摇头。这个潘海自从去了分局变得说话越来越没谱。新感情……呃，男的跟男的再好不也就是好朋友的关系么。秦志安骑上自行车继续巡逻。蓦得想起来朱飞飞昨天跟他说的话，耳根又微微发烧。不过，也都是玩笑了。朱飞飞不是一直喜欢捉弄人么。
“喂，秦志安……”中午的时候，秦志安接到朱飞飞的电话。
“怎么了？”秦志安微微一怔，朱飞飞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的，跟他以往的风格大不相同。
“我胃疼……好疼……”朱飞飞低声说。
秦志安吃了一惊：“你等等，我马上过来。”
自行车掉了个头往荣华路那头去。十来分钟就到了便利店，朱飞飞捂着胃脸色苍白的蹲在柜台后边。
“怎么了？”秦志安扔下自行车扶着他。
“不知道，就是胃好疼。”朱飞飞想站起来，站不起来。胃里好像有人在打架，绞痛绞痛的，嘴唇也乌青：“我给老板打电话了，另外一个同事……会来接我的班，不过要等他一会儿……”
“是不是昨天受了凉？能坚持吗？”秦志安蹲下身子擦了擦他额头的冷汗，他的衣服也都让冷汗浸透。
朱飞飞靠在他身上，点点头：“可以。”
“你等等。”秦志安四下看了一眼，拿了一瓶矿泉水：“多少钱？”
“两块……”
秦志安摸了两块钱放在柜台上，拧开盖子，将水瓶放到微波炉里转了了一圈。水瓶微温。秦志安递给朱飞飞：“你先喝点热水，然后盖紧捂在胃上，看能不能好点。等你同事过来，我送你去医院。”
“谢谢……”朱飞飞干脆坐在地板上。秦志安陪他坐在地板上，给派出所打了个电话请假。所长很痛快的批准。
喝了点温水，再用温水捂着胃，疼痛稍稍减轻。朱飞飞看抱着胃靠在秦志安的肩膀闭起眼睛。
“是胃痉挛。”医生看过朱飞飞：“跟受凉、紧张、受刺激都有关系，饱一顿饿一顿也是不行的。我开点药，拿回家按时吃吧。不要吃太过辛辣的东西。吃饭要有规律，不能太饱，也不能饿。豆类什么的要少吃……”
“嗯。”秦志安认真的记下。
“还有啊，他太瘦了，贫血。一定要注意营养均衡，平时吃饭最好吃些养胃的东西。要不然弄出慢性胃炎来就不好根治。”
“嗯。”秦志安拿着医生写的处方走到朱飞飞跟前：“你坐会儿，我去拿药。”
朱飞飞点点头。秦志安拿着药转头来，朱飞飞的脸恢复了一点常色。胃还在痛。秦志安又去弄了点热水，先给他吃了两粒镇痛的药，然后扶他起来：“我背你。”
“不用了，现在没刚才那么痛。”朱飞飞有点不好意思。医院里那么多人。
“不要磨叽了。”秦志安半蹲在他面前。朱飞飞看着他宽厚的肩膀，很有依赖的欲望。双手搭在他的肩上，秦志安背起他走出医院：“还是住我家吧。你自己天天都不知道吃些什么东西。反正你也喜欢吃我煮的饭，大不了，我收你的伙食费。”
朱飞飞趴在秦志安的肩膀上点点头。
走出医院大门，外头出了太阳。南方的天气就是这样，风雨来得快，走得也快，一转眼就雨过天青。朱飞飞一抬头看到前边有一道彩虹，他吃惊的拍着秦志安的肩膀：“秦志安，有彩虹。那是彩虹吧。”
“啊，真的。”秦志安抬起头，看到前边果然有一道长长的彩虹斜挂在天边，跟雨后澄澈的蓝天配在一起煞是好看。
“好多年没见过彩虹。”秦志安微笑着说。
“嗯。”朱飞飞有点激动的抱紧秦志安的脖子。看来风雨之后，还真的能见彩虹。
“日子过得不错嘛。”朱博年坐在车里看着不远处碧海花园的大门，脸上浮起一层怒气。
田美丽看了一眼：“让他一个养尊处优的孩子突然之间自立更生，也实在是太为难他了。他先在比半个月前瘦多了，脸色也不好。民安路那边的房子，条件实在太差。”
“自找的。”朱博年冷漠的看着秦志安背着朱飞飞在门前消失，拍拍司机的椅背，车子开动起来。
“他能坚持住半个月，也真是超出想像了。我看，说不定真的能坚持两个月。”田美丽轻叹。
“如果是这样坚持下来的，没有任何意义。”朱博年皱着脸：“我果然不应该跟他打这个赌。”
田美丽微微耸眉。
真相
二十八、
“秦警官吗？我是田美丽。”
“呃……田，小姐……”秦志安听着电话很诧异，一时不知道怎么称呼的好。她是朱飞飞爸爸公司的人，似乎也是他爸的女朋友。关系挺复杂。
“你有空吗？飞飞的爸爸想见见你。”田美丽迟疑了一下说。
“呃，什么事呢？”秦志安扶着自行车站在路边。
“晚上见个面吧，我去接你。”田美丽轻轻吐了口气：“麻烦你不要告诉飞飞。你几点下班？”
“六点左右……”秦志安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那好，六点十分，我开车到你们派出所门口。我的车你认得吧。”
“嗯。”
“就这么说，再见。”
挂了电话，秦志安耸耸眉。难道说是朱飞飞的爸知道他帮助朱飞飞要对他表示感谢，又或者说，两父子间打的赌，叫他不要插手？秦志安揣测了一下，继续骑车巡逻。下班之后刚从派出所出来，就看到田美丽那辆红色保时捷，很扎眼。秦志安走过去，田美丽推开车门笑了笑：“秦警官。”
“田小姐。”秦志安不自在的回应一声。
田美丽发动车子，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二十多分钟就到了博年大厦。博年地产在博年大厦最上面三层楼，田美丽领着秦志安直接乘电梯到了最顶楼。写字楼很气派，朱博年的总裁办公室更加气派。秦志安走到枣红的双开大门前看着“总裁办公室”几个字，没来由的紧张起来。
田美丽敲了敲门，里头传来低沉的声音。田美丽推开门请秦志安进来。
秦志安知道朱飞飞家挺有钱，不知道原来这么有钱。他老爸的办公室都有半层楼那么大，一整面墙都是落地窗可以看到大半个城市。里面的装修跟电视剧里看到的那些大公司一样。
“这位是飞飞的爸爸。”田美丽说。
“你好，朱总裁，我叫秦志安。”秦志安立正，字正腔圆恭恭敬敬的说。
朱博年皱着脸把他上上下下看了一遍，抬着下巴指向一旁的沙发：“坐。”
秦志安走过去坐得笔直。田美丽端来一杯咖啡：“请用。”
“谢谢。”
朱博年起身走到长沙发的一侧，坐到单人沙发上看着秦志安。也派人了解过，没有任何污点的小警察。从警官学校毕业的时候成绩中等，分派到派出所当警官尽职尽责。在同事看来是个不错的同事，只是在领导面前不太懂得圆通，所以升职这些的比同期的警察都来得慢些。也因此，前段时间才跟女朋友分手。真是想不通，这样呆头呆脑，除了长相没啥可取之处的人怎么就让儿子连朱少爷都不要做了，情愿去吃苦受累，顿顿吃泡面。
“飞飞现在住在你家？”朱博年扯着腔子清冷的问。
“没有，他不肯。也就生病的时候住了两天。”
“什么病？”朱博年眉心微挑。
“胃痉挛。”
朱博年轻轻的嘁了一声：“自讨苦吃。”
“其实小朱很努力在改变自己。”
朱博年冷笑，睨看了秦志安伸手向田美丽。田美丽拿了一只档案袋递到他手里。朱博年把那只档案袋放到秦志安面前：“这里有一套房子，位置在市中心的顶盛时代，面积120平方。现价是三万八一平，用你的工资，一辈子都买不起。”
秦志安呆看着那个档案袋。
“只要你远离朱飞飞，这套房子就是你的。”
“远离……小朱……为什么？”秦志安惊讶的看着朱博年。
“呵。”朱博年对于他露出来的样子报以鄙夷的笑容：“秦警官，你是有前途的人。你也不想因为一桩丑闻，毁了前程吧。”
“什么丑闻？”秦志安还是不明真相。还是说这些大老板说话都喜欢打暗语，显得高深莫测，让人费解。
“秦警官！”看着秦志安的这种表疯卖傻的表现，朱博年也不知道是该同情还是该发怒。语气顿了顿：“飞飞这孩子就是玩心重，很多事你不要当真才好。这套房子当是我对你的补偿，你只要答应了这就是你的，何乐而不为？或许因为这套房子，你的女朋友会回心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