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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页

书籍名:《重生之烬爱》    作者:依露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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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轩在玄武吗?”拉起马缰,落离收回视线,问着身旁那个人。
  轩是失踪过,最后也得知此事与他无关,但自己的的确确是怀疑过,而且如果要叫一个人恨自己,也无需计较太多,不择手段未必不可取。只是,但愿轩得知自己拿他当借口后,可千万大人大量别和他计较得好,不然可就得不偿失了。
  “世子现在在西风亭。”
  咦?落离惊诧,怎会在那里,西风亭可离白虎皇庙不远,他不会打哪位先皇的主意吧……不管了,凡事都该有他的考量,调了马头:“对了,传令下去,三日后叫所有人员撤离白虎。”虽然放弃那些产业有些可惜,不过钱什么时候都可以赚,他可不相信被惹怒的东方烬会心慈手软放过惹得国家动荡的家伙。
  只是,从什么时候,自己对那个人居然不信至此了呢……摸了摸腰间的玉石,落离驾马离去,尘土飞扬,久久不绝。
  *
  西风亭,环境清幽得有些荒芜,纵观方圆百里,人烟罕至。
  所以也无怪乎有人想不透堂堂玄武世子放着清福不享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做啥!
  “吁——”
  下了马,将马缰交给走来的人手中,落离抬眼望了望前方半腰上小小的凉亭:“轩,在前面?”
  “是。”
  又得爬山……落离扶额,低吟一声,他真搞不懂为什么这么多人偏爱山,尤其以深山古林为最,那个翠峰寺是这样,西风亭也是这样,除非累了个人半死,不见得其它有啥好处!抱怨归抱怨,山还是要爬的,哀叹数声,之后便是老老实实地脚踏实地开始爬山。
  等星辉洒落凡尘,他,总算看到亭子了。
  不动声色沏茶,在少年刚至石桌前,正好一杯热气腾腾的茶递到少年面前。
  “咕噜咕噜”,免去虚假的客套,落离大口将茶水倒到肚子里,润润干燥的唇,发出满足的喟叹,虽然估计连茶水的滋味都没品出:“好茶。”真解渴!
  随意抹了抹唇角,将收藏好的四国传国玉玺尽数放到桌上:“给。”
  墨色、绯红、翠绿、月白,四种颜色交相辉映,波光流转中,晶莹剔透,瑰丽炫目。
  或是错觉,或是光芒绚丽,有那一刹那,四块玉如有灵性般发出共鸣,连成一窜,洁白的光线映照月光无暇,直到一根纤细的手指按在玉上,硬生生压下光芒的争鸣,使其臣服归于黯淡。
  “你就不再考虑考虑?”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说的。”落离望着他**玉玺白皙的手,若有所思。从他下令焚烧那具身体,亲眼看它化为灰烬时,一切都已成定局,“倒是,轩,我欠你的,估计这辈子是还不了了,所以……最后还是我赚了。”
  “三日后,我举行仪式。”沉寂的眸光沉淀着不知名的情绪,“你理该清楚,这具身体已经崩溃,估计这几日……”
  “轩,够了。”
  作为一个朋友,你已经付出得够多了。
  这一生,我最幸运的事,不是与他相遇,而是结识了你。
  就在落离分外感动的时候……
  “所以趁着这最后几日,我们应该来清算下。”平淡的话,如深渊的表层,波澜不起,“我听说这几日有人打着我的名字干些不尽实的事?”
  “呃,呵呵,那个……其实我是有苦衷的……”
  什么叫好的不灵,坏的灵验,事实说明了这一切。
  137.追赶
  “滴答”,豆大的墨汁溅在奏章上渲染了工整的字迹。
  东方烬皱皱眉,将弄脏的奏折摆在一旁,又重新拿起一本,摊开,阅读了几遍才勉强弄清里面的意思,斟酌一番,酝酿着下笔,笔力遒劲,然不过几个字,手一颤,粗重的墨迹划过大片面积,在整洁的奏折中显得分外碍眼。
  服侍的太监宫女个个心惊胆战,他们哪可能不晓得虽然陛下没明确表现出任何不悦,可那架势,那紧绷蓄势待发的气势,已经说明了一切,而这一切始于那位侯爷离开,短短的两天内,就不知有多少宫女太监被杖责,又有多少大臣办事不力被贬谪扣押,仿佛一切又回到了三年前,他们初次被调来服侍陛下的哪会。
  “来人。”搁下笔,东方烬闭目养神,等他重新睁眼时,开口说了自呆在大殿里的第一句话。
  “陛下。”在这非常时刻,谁人敢叫陛下多等一刻?话音刚落,房林彦就跪在前方待命。
  “备马,西风亭。”
  “是!”
  自古流传下来的,帝王是不可随意出宫的,而掌管这块国土的又是身份至上的帝王,因此,倘若一旦决意已定,作为臣子的只得遵从。至于那些刚正不阿的谏臣一定要强硬阻止的话,哼,说句不好听的,那是愚不可及。你以为谏官就有权利约束帝王了吗,也不想想你的一切都是帝王恩赐的,就连你的命,对帝王而言也不过是一句话而已。
  皇权,那是至上的,是不可触犯的,至少,自四国传承至今,这一点从未变过。
  很快,房林彦就奉命消失在大殿里。
  东方烬又坐了一会儿,从桌子的暗格里摸出一白色的瓷瓶,摩挲,眼神闪烁不定。
  那个家伙,要是不那么固执,不那么爱钻牛角尖就好了……
  暗暗叹口气,最后还是打开白色的瓷瓶,从中倒出一颗花生米大小的暗红色药丸,狠狠心,闭了眼,仰头一口将它吞下,不知是不是因为药太过于苦涩的缘故,他的面色有些抽搐,直看得旁边的太监毛骨悚然,他们的陛下该不会一时想不开服药自尽吧?说句大不敬的,皇上要死,他们这些小人物管不着,可要突然死在这里,这一屋人可都得陪葬啊!事关自己生命,反而最能显示一个人忠心与否、自私与否,其实,那也不过人之本性。
  马匹很快准备妥当。房林彦跟随帝王这么久,一直安稳就居统领之职,其中密不可少的便是,他对于圣意的揣度。这要是搁到其他官员那儿,指不定他们想巴结讨好,要安排得妥妥当当的,风风光光的,不是说这有什么不好,只是如此一来,时间反而耽搁了,而在这傍晚时分,说早不早,说晚也不晚的尴尬时间,开口要出去,心急可见一斑。
  果然,当东方烬看到三四匹马,还有随带的一些简要的必需品,没有任何不满,扬扬手,众人身手利索地上马,之后便是尘土飞扬,很快,就不见了踪影,不愧是千里挑一的好马!
  西风亭,那是除非有重大事情,帝王才会移驾前去的地方,眼下虽有纷争,可相较于人力难以抗衡的天灾,实在不算个理由。可与帝王做伴的人都知道,你可以笨一些,但决不可多嘴。要知道有一句话叫祸从口出,而这祸,就可轻轻松松就剥夺你小命一条。
  一路上,所有人都默不作声快马加鞭,落日完全湮没在黑暗中,月儿星星抖擞冒出来,挂坠在天空,在日出时分,那小小的亭子就像驱走黑暗的晨曦映入人眼帘。
  总算是到了……
  一晚上的赶路,叫这些高手也感到些许疲乏,所以看到亭子时,即使知道还有段路要走,心情还是不由轻快了些许。
  边走边就着凉水随意塞了些干粮垫肚,估摸着连他自身都说不清他为什么要如此赶吧,可就是有这样一种直觉,一种心慌,就好比三年前那个雪日,倘若再迟点,就可以与什么错过,而这是他无法放手的。所以,放着那一堆乱七八糟亟待处理的奏折不管,马不停蹄地赶来,看到亭子的那刻,他感受到卡在胸口的一口气终于顺畅起来,幸好,赶上了!
  亭子屹立于半腰,在其后,有修葺装饰好的可以暂居的小院,在往里走,翻过这座山才是真正的皇庙。
  在小亭内,东方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静坐在石桌前的男子,目光不气馁地穿梭,止不住一阵失落,没有?
  可收到的密报,当时他的的确确是前往西风亭的,莫非离开了,可北堂轩仍旧在这里,亦或是调虎离山?
  “看来,不枉我多等三日。”落下一子,北堂轩起身望过来,浅笑,“白虎帝,许久不见。”
  东方烬望向石桌上的棋局,胜负已分,虽不甚清楚前面那句话到底是何用意,可听起来也不算很糟,这才勉强打起精神虚应两声,打着太极绕来绕去对方就是不肯遂意迟迟绕过那个话题,最后实在有些气急败坏,开口就问:“落离呢?”连虚假的客套都省却了,只因这人一定知晓对方的行踪,只因对方背叛自己全然是为了他,只因自己妒忌!
  “他很不好。”收敛的礼节性的笑容,北堂轩望向亭子后方的小院,低叹道,“白虎帝来得正好,现在还赶得及再见他最后一面,倘若再迟些……”
  “他在里面!”话音未落,人已经离去,这次,是用跑的。
  急成这副模样,连帝王的仪态都顾不及呢……
  看着远去的身影,微垂的唇角缓缓上移,勾勒出一丝笑意,而双眸在宽慰的同时却是不经意流露几许迷惘,甚至是艳羡。
  138.残局
  屏了气,在手碰及门面的那一刹那反而迟疑了。
  见到了,又怎样,又该说些什么?
  他不是已经清清楚楚告诉自己,他与自己已经毫无瓜葛了,一个陌生人,将相交十余年的情分,将彼此的恩怨瓜葛一笔勾销,从此两相忘。
  怎么叫自己相信,前几日的甜言蜜语只是骗取传国玉玺所作的虚假?所谓的原谅,所谓的重新开始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把戏……可笑可悲!
  不是不恨,不是不怨,也不是不气,而是不能,而是没有立场。
  就如自己曾说的,倘若他真的背叛的话,那也是自己咎由自取,是自己一手导致的,可即使这样,还是奢望着对方能够放下那些伤害能再度接受自己……
  总是这样自私,口口声声为他好,尽心尽力地讨好他,蓦然回首,不过是为了自己私心,为了留下他,为了掩盖伤害他后的愧疚……
  踌躇,因为在乎,因为害怕……
  然北堂轩那几句话无异于催命的音符,手一抖,门“吱呀——”一声,就这样开了。
  徒然松口气,继续无法放手,那就继续纠缠下去……
  他要转牛角,那就把牛角给磨平了让他钻!
  一脚跨进屋内,席卷而来的就是一股炙热燥人的闷热,下意识地皱眉,待到迈进屋内,一颗心落入深渊。
  初夏,天气逐渐转热,寻常人都脱去了厚实的衣裳改换单薄透气的衣料,而这屋里竟如严冬样置上好几个暖炉,炭烧得正旺,难怪会这么热。
  不知是不是因为太过于热的缘故,手心黏黏的,冒着汗。无需寻找,东方烬一眼就瞧见少年,单薄的身体被厚软的裘衣覆盖,他斜躺在椅塌上,正透过身侧的窗户看向外面,连有人进来了都不曾发觉。
  声音像卡住了般,东方烬走过去,蹲下|身,双手执起少年的手,冰凉的,仿佛前些日子朝夕相对的温暖都是错觉,他俯下头,唇瓣轻轻触碰,低沉道:“落离。”
  一瞬间的紧绷,猝不及防下的慌乱,最后选择了逃避,落离将视线重新移向窗外,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次,他真的没料到这人会追过来……
  明明他布置下来的那堆事足够叫人分|身乏术应付个两三月,谁料……
  是来算账的么,看样子又不像……
  另一个可能他不敢想,否则,费尽这般心机又是为何?千辛万苦叫他憎恨自己疏离甚至遗忘自己,不就是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命在旦夕了吗?
  “你来做什么?”越是思考,越是晕眩,他甚至感受到眼皮越发沉重,整个人懒洋洋地不着力,不知漂浮在哪儿。
  “朕的皇后闯了祸私逃出宫。”起身坐在床侧,东方烬正对着少年,依旧捂住他的手,“你说朕来这里做什么。”见少年垂开视线,缄默不言,只得再道,“落离,跟我回去。”
  没有反驳,甚至连是不是回去知罪这种挑衅都没了兴致,落离缩了缩脖子,更深地将身体蜷缩在柔软的裘衣里:“你就一点也不恨我?”
  “恨。”瞧见少年苦笑的模样,东方烬简直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如果可以,他真想知道这颗脑袋里究竟是怎样想的,“恨你每次都打着为我的好名义,将我远远推开。”
  少年时,因为众臣担忧你会令我玩物丧志,或是忧心你会成为奸佞之臣,所以你抛弃了荣华富贵,远走他乡……现在也是这样,为了所谓的名垂史册,你更加决绝。
  值得吗?只为了那一次蒙垢的相救。
  “我只是不想自己成为千古罪人。”
  “你不会,就算你是,朕也会陪着你,与你同进退。”倾身吻上薄薄的有些发白的唇瓣,冰凉的,像雪花的味道,并不深入,只是这样贴合着,喷出的气息彼此交融,似乎这样也就温暖了他的冰凉,东方烬柔和声调蛊惑,“答应我,落离。”
  心,刹那紊乱。仿佛感染了他的炽热,落离睫毛微颤,不知该如何作答。
  “你的身体?现在四国传国玉玺你收集到多少了?”
  “集齐了。”很多时候,当落离不想说话偏偏又不得不说话时,他只会按部就班回答所提出的问题,除此很少能逼他多说一步,好在他几乎都有问必答,所以若想知道答案,只需耐住性子一步一步问下去就好了。
  “那还需要什么,你能回到原来那具身体?”
  “……那具身体已经让我令人火化了,所以压根就不可能了。”浮出一丝喻意不明的笑容,落离摇头。
  “什么意思?”费力理解他的一字一句,东方烬这才明白其中代表的意思,“为什么?”
  难道他恨自己,恨到宁可死也不愿再有任何纠缠吗?
  “因我一人之私心,致使万人流离失所、家破人亡,是我之过失,然我不悔,事成,只能以命相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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