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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页

书籍名:《重生之烬爱》    作者:依露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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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真的这么不可信么?连轩都派人督促自己用药……好吧,有段时间自己的确罪行累累,也罢,怨不得别人。
  “好点了么?”差点忘记床上还有个人,落离目光一凛,“没事的话,我先告退了。”
  瞧着少年不动声色的戒备,东方烬恍若未察觉,开口叫住他:“落离!你的身体……”
  “你不都看见了么,除了有些虚弱外,没什么大碍。放心,我自会小心不会弄伤了它。”
  “那药……”刺耳的话充耳不闻,东方烬迫不及待追问下去、
  “……这与陛下无关吧。”扬起唇角,落离转身,“草民还有些事,倘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陛下海涵。”
  哪知,才迈出两三步,后面就传来“扑通——”一声闷响,落离忽然觉得气闷的很。
  就那人对自己的所作所为,现在摔门而出也不为过,可就是……
  终究无法拒绝……不知何时起,已然成了习惯。
  以前送他糕点时,明知道被东方翼做过手脚,却还是接下来;就算后来,他向自己索取有悖纲常的情爱时,依旧不懂得拒绝……
  为什么,只为欠他那条命么,那时不是已经偿还了,为何眼下还是会……
  直到鼻腔中浸染血腥味,落离才缓缓向前挪动,一步,两步,飞快没有停滞离去,几近落荒而逃。
  夜色孤寂,船在茫茫江面上漂泊,偶尔,传来一两声水响,安静地寂寞……
  原来是这种滋味……东方烬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倚着床,仰起头,看不出情绪。
  翌日,在某人刻意的打探下,很凑巧地碰到地正在吹风的少年,虽是阳光明媚,暖融融地洒遍整个水面,镀上层粼粼的金色,但江风毫不示弱地灌满了少年略显宽松的长袍,飒飒作响,刮在疼惜万分的心上。
  经过一晚上的休憩,落离仿佛又重新调整好心态,看到来人不但没有一丝气恼,反而扬起笑容,宛如许久未曾蒙面的朋友,灿烂却融不掉丝丝紧扣的隔膜生疏:“身体好点了么?”
  “嗯。”有些恍惚地回答,东方烬将视线移向江面,才被压制的眩晕大有去而复返的迹象……相交十余年,哪怕最初结识的时候,落离,他从来不曾与自己虚与委蛇过,只要一个眼神,一个小动作,就可以知晓他的喜怒哀乐,是否真的只有等到失去的时候,才明白拥有时多么难能可贵!
  掩藏在衣袖的手动了动,落离迟疑开了口:“虽然肃的医术高明,但对于晕船也没办法彻底根治,你还是回去休养得好。”
  “连小病都谈不上,休养岂不是辜负了这大好景色。”语音上扬,东方烬毫不避讳触碰对方的目光,不掩饰欣喜的笑意。
  小病?也亏他说得出口,昨晚前还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呢!现在倒好,整一个小人得志,难道脸皮厚也是作为皇帝所必须的?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落离大人大量不与他计较。
  “这里风大……”顿了顿,东方烬收了笑容,正色道,“我有些事想和你谈谈,是关于那位……你的姬妾的。”
  “啊?”姬妾?他什么时候交的桃花运,皱皱眉,“呃,你说的是,蝶衣?”
  东方烬没有接口,但那副臭臭的,好像以前回去偶尔忘记给他带礼物那臭臭的表情无疑证实了猜测,落离点好:“那回去说。”
  封闭的空间,不光给人无形的安全感,也似乎拉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任是谁面对那种紧紧黏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时或多或少都会有些不舒服,好在人态度会变,但一直以来养成的小动作却不是轻易能抹杀的了的,在对方快要发飙时,东方烬开口:“落离还记得那位你遣去护送蝶衣的车夫么?”
  “嗯。”
  “在你走后他就吐血身亡。”东方烬脸色有些凝重,显然更加重视后面,“但检查后却发现那人已经……死了好几日了。”
  落离瞥了一眼肃然的对方,无动于衷:“哦。”
  “……”叹口气,料想诸多反应,甚至都准备好了自己被当做妒忌阴险诬赖良家妇女的种种说辞,偏偏对方不咸不淡来了这么声,叫东方烬不想挫败都很难,“难道你不认为那个蝶衣很可疑吗?”
  “蝶衣,她本来就是别有用心,我知道。”
  牡丹大会是什么地方,那是供皇族玩乐享受的,哪可能轻易就让身份不明的人混进来?前一天还卖身葬父,明日就出现在牡丹大会上,想叫人不怀疑都很难!而且,从名字到一颦一笑,都刻意染上依依的痕迹,只要不糊涂到被美色迷昏了头还嗅不出其中的阴谋么。
  “你知道?”不自觉提了嗓音,东方烬反问,“你既然知道还让她跟随?你就不知道这一举动多么危险,万一有个好歹那怎么办?你要是出个什么差错,叫我……北堂轩他们不担心吗!”
  “那又如何?我是生是死与你根本无关,至于其他,不劳挂心。”
  “你……”扭曲了脸,东方烬吃劲地钳制对方的肩膀,一句无关,足以捏碎他的心啊,“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残忍吗?”无意识地重复,或许是吧,否则也不会逼得他连这种示弱的质问也说出口。柔顺地依靠在对方怀里,听他急促的呼吸慢慢平缓,听他一遍又一遍保证,不再让自己受到伤害,落离扯出个笑容,淹没在阴影下,谁能想到,最大的伤害正是这个人给予的呢。东方烬,你说的不错,我就是要你尝尝这心痛是怎样的滋味!这就是所谓的残忍吧,明知道多么痛苦,还是选择加诸到你身上……
  “那你有没有查派人监视,可有什么收获,查出谁是幕后主使了么?”
  “没。”落离慢吞吞补充,“反正她迟早会行动的,到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你真是……”东方烬叹气,一般人知道有人对自己不利总会设法揪出主谋,再不济也会派人监视以防万一,他倒好,任由其发展,真被气死了,“这种能控制死人的咒术,理应是朱雀人,而且身份不低。”
  四国均有独属于自己的多种秘术,而且非本国人不得修习,想必也是为了维持均衡。蝶衣所使用的应该就是朱雀秘传的降魂术,一旦施术成功,可随意控制死者,修行高深的,甚至能令其宛如活人般生活,丝毫引不起他人注意。
  “嗯。”平静的表情出现裂缝,朱雀,依依……
  “对方绝对不可能是依依,不过,那个嫣然倒有可能。”
  “你……”没被气糊涂吧?
  被那种古怪的眼神打量得不自然,东方烬满嘴苦涩:“背叛你的人,只有我一个。”
  少年身躯不可抑制一颤:“……不错。”
  109.暗袭
  诡异的寂静很快被一声嗤笑打破,东方烬揉揉鼻子,转身走到床边,拿起长形的盒装,递给少年。
  落离看了看那盒子,稍加迟疑还是接过,打开一看,百般滋味缠绕心头,居然是小巧的弓箭,正在狩猎时为自己特意打造的那副。
  “上次看你身边没有合适的弓箭,反正这搁着也没什么用处,不如成人之美。”
  垂下视线,目光黏在弓上,许久,落离缓缓低声道:“你知道吗,现在我面对你关心的时候就在想,下一次我拿什么还你。上一次你救我护我在身边,所以后来你再怎么对我,我都认了,可只是现在我还有什么地方值得你留恋的,还有什么可以再失去的,连这具身体都不属于我……这弓你还是拿回去吧,我承受不起。”
  “落离……”手指无力滑过盒子,任其“哐当”一声掉落地面,东方烬牢牢将欲离去的少年禁锢在怀里,“该怎样,你才能原谅我……”
  怎样?
  裂缝一旦产生,怎样也回不了从前的,而且,这具身体……“我有件事想问你,我的父亲……你将他葬在哪儿了?”
  话音刚落,因为紧密贴合的缘故,对方的惶恐还是通过肢体传递过来。
  “我……”东方烬顿了顿,似乎为了平缓语调,“你不想回去看看他,拜祭一下吗?”
  说不想,是不可能的。即使那么多年的怨愤,也在那一年化解开来。以前还可以调养身体为由,其实说到底,不过懦弱不想回那个地方,不想再见这个人。只是为何自己能轻易原谅父亲的过错,对他却……果真还是因为时间不够久无法淡忘放开:“……好。”
  看似平和的气氛下,没有人知道他们各自的心思。无论发生何事,无论欢喜悲伤,日子依旧一天一天流逝不复返。
  而在秘密监视下的蝶衣却宛如再普通不过的妇人,用完饭经常回房安静地忙和着女工,没几天的功夫,灵巧的手就做成一个鸳鸯戏水的香囊。
  “送给我?”落离不是第一次收到这样的礼物,但这具身体倒是首次,才多大就会招蜂引蝶了,莫非也是因为流着皇家血脉的缘故?
  “莫非相公不喜欢?”咬着下唇,蝶衣垂头,不经意抬头投上哀怨的目光,美人如此叫人想拒绝都很困难。
  “怎么会!”落离急急否认,不由苦笑,这嗔怒学得至少有七分依依的影子,真不知自己何德何能,劳累他们下这番苦工,“既然是蝶衣姑娘的美意,我就却之不恭了。很漂亮。”
  “相公,喜欢就好。”眉宇飞扬,蝶衣笑得欢快,正巧瞥见一旁某人酸臭的表情,故作惊讶掩口道,“啊呀,大叔,你怎么在这儿!你什么时候来的啊!我怎么没看到!”
  他从一开始就站在这儿,好不好!这女人真有把他惹毛的本事,东方烬不动声色:“蝶衣姑娘眼里只有俊少年,哪看得上我这个糟老头。”
  “噗嗤……”毫不例外,在场的两人笑翻了,就连处在把风的侍卫也寒毛直竖吃消不得。
  蝶衣夸张地拭了拭眼角,四处嗅了嗅:“我怎么觉得好酸呐。好啦,大叔,下次我也会替你做个的。”
  “敢情原来这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才有的。”落离摇头,伤心地叹口气。
  蝶衣张了张嘴,居然愤然一跺脚:“相公又取笑人家,不跟你说了!”说罢,转身就走。
  瞧着远去的背影,还挤出一丝的笑意也消退无踪,东方烬沉声道:“这个香囊要不要检查一下,以防有诈。”
  “无事。”摸了摸香囊上的图案,落离毫不在意收起它,“据说,今晚会有暴雨。”
  “他们要行动,这的确是个好时机。”东方烬心不在焉附和道,目光不时拐向对方怀里,“真的不用……你明知到她有诈,怎么……”
  “蝶衣有问题,不代表香囊有问题。”语气不自觉冷了下来,“我做的选择,我自然会承担。既然有危险,陛下还是下船吧,免得牵涉其中。”
  “你这样叫我怎么放心!”好不容易退一步,东方烬缓了缓口气道,“就算走,那也要等确保你平安无事后。”
  “那陛下置黎民百姓于何处?万一你有个好歹……”何况,不正是为了你江山,才决定将我除之而后快的么,现在算什么!越想越气愤,“我可不想成为千古罪人!而且,陛下可别忘了,今时可不同往日!我早已……”
  “江山很重要,可朕也不想失去你。”
  “可惜……自古两者不可兼得。”睫毛微颤,落离扬起笑,“所以,陛下,还是您走您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来得好。”
  ……
  明明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旦他有软化的迹象总会这样……到底哪里不对?
  落离,你在乎的到底是什么?
  真的是黎民百姓么?
  啧,自己真够失败的……
  雨水淅淅沥沥无声融入江湖中,晃荡起伏之际,依靠医术压制的眩晕又如脱缰的野马横冲直撞。
  侧头摸了摸茶杯的杯沿,明明灭灭的灯火闪烁,晕染对面那一人苍白的无力,落离垂下视线:“若是不舒服,先回房歇息吧。”
  “无事。”透着烈日午睡初醒时的倦怠,东方烬揉揉额头,暗暗捶胸顿足,若是此刻有些气力,借机耍些小心意肯定事半功倍,当真可惜。
  “那,”眉头皱了皱,落离略一迟疑,还是继续道,“我叫肃过来。”
  低沉的笑和着雨声缓缓荡漾开,东方烬撑开笑容:“落离这是在担心我?”
  “是啊,不过现在看来,既然陛下还有气力说笑,想必这小症该是无碍了。”嘴唇刚启,话锋硬生生地扭一边去,落离起身,拨弄了下灯芯,光线一跃又是重新明亮起来。
  虽打定主意守株待兔,但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未免太无所事事,随意抽了一本杂书,也不理会闭目养神的另一人,自顾自地看起书来。
  走廊上闲散的步伐渐渐低沉消音,就连说话声亦慢慢飘荡开,直至肃例行送来汤药,才聚了点人气。
  “怎么今晚的汤药好像有点不同。”小口抿了下,问了这一句,落离很是柔顺地大口饮下。
  “嗯,多加了一味药。”
  “哦。”往往一问一答的对话最是索然无味,落离也早已习惯,不再继续追问,待到肃替那人针灸过后递过只剩下浅浅汤底的药碗。
  喝过药,便是洗漱,擦干脸,落离拧了拧毛巾:“你还不回去?”
  “今晚我留下。”不是商量,也不是命令,只是平淡地诉说一件再也正常不过的事。
  “随你。”倒入盆里的水不慎洒了几许出来,落离蹲身拭了拭水温,而后甩甩手,没做理会。
  “你对那个肃很信任?”
  坐在床沿,落离将脚泡入温热的水中,舒服地眯了眼,片刻才懒洋洋问道:“你想说什么。”
  “那药。”只需两个字,就足以囊括所有意思。
  落离低头,注视着明晃水里的脚,即使水再热,自己却是无法汲取这温度,依旧冰冷得很。
  失神之间,阴影遮挡住模糊的光线,下意识地抬头,那人平静地蹲下去,一只手握住白皙的脚踵,细细擦拭起来:“怎么这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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