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轿车驶进南家别墅，刚一进院，佣人就说家里来了客人，让他们去会客室。
南苍溶与叶子相视对望，疑惑地跟着走了进去。
是她！叶子惊讶地站在门口，目光移到了南苍溶的身上。
“儿子！快过来，看看这是谁？”南夫人拉着儿子走到了一位长发披肩的少女身边。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在国外吗？”他惊讶地看着敏敏。
敏敏微笑着起身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想你和叶子了就跑回来看看啊！你不知道我在那边有多孤单。”她说得有些委屈，可脸上依然都是喜悦。
南苍溶轻轻推开她。他依然还是不喜欢她的主动，好像他没有选择权似的。
“你看人家敏敏多独立，初中就到美国一个人生活。我今天还在跟你爸爸说，要不你也过那边得了。正好陪陪敏敏。”南夫人笑着看着敏敏，越看越是欢喜。
“真的吗？南哥哥你会跟我去吗？”敏敏兴奋地看着南苍溶。
“不去！打死也不去。”南苍溶偷瞄了一眼叶子，坐在了南老爷身边。
南夫人见敏敏笑容僵硬，有些挂不住脸，于是连忙训斥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说话？”
南苍溶冷哼着，伸手在茶几上拿了个苹果。
“不是说好了吗？高中毕业就送你出国。现在都高三了，该计划计划了。”南老爷拍着儿子的大腿笑着说。
“爸！那是你们说的吧！我可从来都没说过我想去。”
“南哥哥，你放心！你去了那边我保证你会喜欢。那边有可多好玩的了。”敏敏说得眉飞色舞，南苍溶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我跟你说不去也得去。我把事情办好就送你过去。”南夫人语气坚决地说。她就不相信她管不住她儿子。
南苍溶一边啃着苹果，一边点头说：“行！叶子去我就去。她不去，你们就是来一百个人拉我，我也不去。”
她？叶子不敢相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子，尴尬地冲着众人微笑。
“关叶子什么事？你不能总依靠人家。人家可是女孩子将来是要嫁人的。你想赖人家一辈子啊！”南夫人伸手拍了下南苍溶的肩膀，生气地说。
南苍溶听见母亲这么说，心里十分不舒服。他随手将啃了一半的苹果扔在一边，歪着脖子看着敏敏道：“我这个人整天惹事，有时候惹到什么人都不知道。你可以像叶子一样随时保护我吗？”
敏敏一愣摇了摇头。
“我就喜欢赖床，雷都打不醒。房间里十几个闹钟都不管用，有时候迷迷糊糊的还打人。你能像叶子一样，可以挨打还能把我叫醒吗？”
敏敏再次摇了摇头。从小到大她父母连手指头都没碰过她一下。
“你知道我讨厌吃什么吗？知道我对什么过敏吗？如果我过敏了你知道怎么做吗？”
“我是不知道，但我可以学啊！”敏敏不服气地说。
南苍溶点了点头，“行！就当你能学，你也学会了。但你能像叶子一样鞠躬尽瘁不要命吗？”
面对这样的逼问，敏敏显然有些应付不来，不知不觉就红了眼眶。南老爷见状，实在是不忍心看下去，于是连忙出声道：“这件事以后再说，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嘛！敏敏这几天会在我们家住，正好也赶上周末你们放假。儿子你就带敏敏到处走走，敏敏也两三年没回来了，你得好好款待一下。”
南苍溶见父亲都这样说了，也不好再争辩什么，于是点了点头，没说话。
人家都说女人是祸水，可对叶子来说，这话反了。南苍溶才是一个真真正正的祸水呢！现在她是众人的眼中钉。老爷和夫人没事就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敏敏那小丫头，整天能用眼神杀死她几万遍，她都快消化不良了。
这也就算了。他们俩约会他也非让她跟着，弄得她像是个二百五似的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屁股。
唉……做人难啊！做她这样的下人更难。走也不是，跟也不是。
“吃西餐好不好？”敏敏指着一角的西餐厅问南苍溶。
南苍溶抬眼看了一下，回头问叶子：“西餐？”
明显一道暗箭！看！看！美女眼中的杀气，简直可以让她当场死亡。
“随便……你们定就好！”叶子尴尬地低下头。
“那走吧！”南苍溶指着西餐厅对敏敏说。
敏敏点了点头拉着南苍溶的胳膊对叶子说：“叶子我很想吃街角的蛋糕，你帮我买回来好不好？我们在餐厅等你。”
她是想把她支走，天知道她早就想溜了。叶子欢喜地点点头，刚想转身南苍溶又叫住了她。
“叶子等等，我陪你去。”
他陪她？叶子简直快哭了，“不……不用了。”她慌忙地挥手。
“你在西餐厅等我们吧！”南苍溶走向叶子对敏敏说。
“怎么总是这样？不是说好是陪我的吗？”敏敏不高兴地皱着眉头，眼神充满杀气地看着叶子。
从小就是这样，不管走到哪南苍溶都要拉着叶子。如果是哥们也就算了，可她是他的下人耶！他们有必要那么好吗？
“我是一直在陪你啊！”南苍溶不明白敏敏又在不高兴什么。他今天会出来陪她，已经是给她很大面子了，她还有什么不满意？
“你不高兴陪我你就直说，你干吗没事总拉着个佣人。”她指着叶子说。
“我是不高兴陪你，要不是我爸妈交代我根本就不会出来。还有她不是佣人。”南苍溶瞪着敏敏说。
“你不高兴你走啊！我又没要求你陪我。”敏敏骄傲地抬着下巴。哼！她才不在乎呢！
南苍溶点点头，“好！你说的。”
他拉起叶子毫不客气地转头就走。
“南苍溶你给我记住……你会后悔的！”愤怒的吼声渐渐消失在人群中。
步行街在周末显得十分拥挤，南苍溶拉着叶子不停地穿梭。他的背影散发着愤怒的气味。叶子睁着无辜的眼睛徘徊在人群中。
“少爷！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这样老爷和夫人知道一定会怪我的。”叶子不满地抱怨。
“受不了她大小姐脾气，像谁欠了她一样！”他头也不回地说。
“那也不能一气就把人家丢在马路上啊！我们回去吧！”她的语气充满了祈求。
“回去？”南苍溶停住脚步，回头看着叶子说：“她明显对你有成见，你还帮她说好话，你是傻了吧！”
谁傻？谁傻她都不傻。那丫头如果回去跟夫人告状，死的还不是她。
“人家才没对我有成建呢！是某人不知情趣非带个电灯泡。”叶子歪着脑袋，不服气地说。
“谁不知情趣了？我看不知情趣的自至自终都是你。”他歪着鼻子低声说。
他什么意思？叶子心里不由得一颤，瞬间甩开了南苍溶的手。
“少爷！我怎么不知情趣了？你不要太花心哦！在学校里你已经有个女朋友了，在家里也有了个未婚妻了。你现在不要再把我搞进去，会气死人的。再说老爷和夫人现在已经对我避讳极了。”
“我……我……”他欲言又止。
“你……你什么你。你别告诉我你喜欢我。这样的笑话我听了是不会笑的。”她说得一本正经。
南苍溶气得脸色涨红。他喜欢她怎么就成了笑话了？明眼的人谁不知道？他为她做那么多，她不感激，还说是笑话？
“你别对我说我对你好，你一点也没感觉到。”
“好？哪里好？不是让我叫你起床，就是叫我帮你拎书包，偶尔打架还会拿我当垫背的。哪里好？哪里好了？”她双手叉腰，脸色绯红。
“喂！我已经很长时间没让你叫我起床了耶！也有很多年没让你帮我拎过书包了。我什么时候拿你当垫背的了？你这女人怎么这么爱添罪状？”他不平地高喊。路上的行人频频回头向他行注目礼，看得叶子羞愧极了。
“你看你，说话就说话嘛！干吗跟我喊，你看人家都在看你。”叶子低着头小声地抱怨着。
“看什么看！没看过人家说话啊！”南苍溶愤怒地冲众人吼道。
来往的人群被这一句吼叫吸引了全部的目光。有人高喊回道：“小伙子火气不要太大哦！小心女朋友生气把你给甩了。”
女朋友？南苍溶与叶子对视，两人顿时红了脸。
“我不是……”叶子拼命地摇头摇手，恨不得有个地洞钻进去。
“哟！哟！快看小情侣脸红了。小伙子女孩子是要靠哄的，说句‘我爱你’一点脾气都没有。”众人浅笑，停下了脚步，将南苍溶和叶子围了起来。
现在的人怎么都这么爱凑热闹？叶子苦着脸不知如何是好。
“我爱你！我爱你！”众人起哄高喊。
南苍溶羞涩地看着叶子，“我……”
“你……你什么你，我告诉你哦！你最好什么也不要说，要不然我一定扁你。”叶子吓得满头大汗。
“我……”他目光依旧痴迷地看着她。
不好！叶子深敢不妙，胸口心跳加速。怎么办？怎么办？他要是真说了，她怎么办？她脑袋忽然一片混乱。
“我……”
“啊——”叶子忽然一阵尖叫，飞冲似的逃离人群。
她的脑海里只有“逃”。
傍晚，别墅里依然灯火明亮。水晶掉灯在大厅发着耀眼夺目的光芒。南夫人怀里搂着哭泣的敏敏，怒视着儿子南苍溶。
“你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让你陪陪敏敏吗？怎么最后你把她一个人仍在街上？你知不知道她从回来就一直在哭？”南夫人气愤地说。
“我有好好地陪她啊！是她说不愿意可以走的。”南苍溶歪着脖子，懒得打理她们。
敏敏听后哭声更大了，南夫人连忙伸手轻拍她的肩膀，“乖！伯母给你做主。”
敏敏委屈地点头。
“敏敏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想好好和你相处，你没事总带着叶子做什么？”南夫人皱着眉头问儿子。
“我从小就和她在一起习惯了。”他跷着二郎腿，瞄了一眼哭泣的敏敏。
“习惯？”南夫人惊呼。
“我告诉你，以后跟我离她远点，别主仆不分。”南夫人愤怒地说。
“为什么？”南苍溶惊呼地站起。
“什么为什么？以前你们都小，天天在一起也没什么。现在都这么大了，天天粘在一起还得了。”
“我不同意。”南苍溶高喊。
“不容许你不同意。明天我就跟你爸说，让她搬出去住，或者给她换个住宿学校。”
南苍溶一听，急了，“妈，你太不讲理了。你根本就不理我的感受。”
“你的感受？你什么感受？”南夫人瞪着眼睛盯着儿子。
“我不管，反正她去哪我去哪。她走我也走。”
“砰——”南夫人用力地拍着茶几站起，“你反了是不是？”
南苍溶倔强地将头扭向一边。
“敏敏，你先回房睡哦！一会伯母再过去看你好吗？”南夫人低头微笑对敏敏说。
敏敏见境况不妙，轻轻地点头擦去脸上的泪痕。
南夫人见敏敏离去，转头开口道：“敏敏有什么不好？家室好，人又单纯，长得也漂亮啊！”
“我不喜欢她，你们为什么总喜欢把我和她拉在一起？难道我就没有选择的权利吗？难道你和爸就不是因为喜欢在一起的吗？”南苍溶疑惑地看着母亲。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你喜欢她？”南夫人挑着眉毛，斜视着儿子。
南苍溶沉默着没说话，像是默认了。南夫人叹了口长气，又坐回沙发。
“我不反对你喜欢什么人，但将来你是一定要跟敏敏结婚的。这是从你们出生就定好的事。”她冷漠地说，像是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
“我不会同意的。”南苍溶坚决的说。
南夫人冷笑地看着儿子，“你才多大？你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吗？你的爱有多长？一年？两年？还是十年？不要去许诺你的感情，因为人最不可靠的就是感情，可以一瞬间爱，也可以一瞬间不爱。也许现在我对你说的你还不明白，但我是以过来人的身份跟你说，人的感情是可以变的。”
“也许你说得对，但是在我还没变的时候，我不会停止。”南苍溶不甘示弱地反驳。
也许他真的不知道爱可以走多长，但他知道的是他愿意这样一直走下去。即使她不喜欢他，即使慢慢老去的时候……
夜很静，很静，仿佛一切都被黑暗所隔离。南夫人坐在沙发上沉默着。
多久了？有多久没感觉到心痛的感觉？有多久没这样一个人在黑暗中被寂寞吞噬？是从那个女人消失后?还是那女人去世后？
那个女人走了，她的女儿又来了。她差点抢走她的丈夫，她女儿现在又来抢她的儿子。这就是所谓的孽缘吗？
她的丈夫愿意为那个女人付出一切，即使她不爱他，他也愿意为她做任何事。他的儿子呢？也愿意为她的女儿做任何事吗？这对母女到底有什么样的法力？
“怎么这么晚了不睡觉？也不开灯。”南老爷开启房灯，走向妻子。
“在等你。”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怎么了？不太高兴？”他担心地问。
南夫人沉默了半晌，叹了口气道：“知道吗？儿子开始有喜欢的人了。”
南老爷一愣，“谁？叶子？”
南夫人点了点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南老爷轻笑道：“早就怀疑了，只是不想多问而已。年轻人的事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就好，管多了反而有逆反心理。”
“你就知道惯他。”南夫人轻声抱怨。
“我可就这一个儿子，他高兴就好。再说了我们也都年轻过，没什么不能理解的。”
“就像你以前喜欢叶子她妈一样？”南夫人斜视着丈夫。
南老爷微微一愣，坐在了妻子旁边将她搂在怀里，“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到我都快忘记了。人这一辈子谁知道自己会喜欢上几个人，跟几个人在一起，但最后能走在一起的确只有一个。我们都过了快大半辈子了，你还吃陈年老醋做什么？”
南夫人在丈夫怀里轻声叹气，悠悠地说：“有时候一想起以前你那么爱她，就会觉得你很不爱我。”
南老爷格格地笑了，“怎么会？我们现在不是很幸福吗？你看我连去趟外地也连夜赶飞机回来陪你，还不爱你？”
南夫人满意地笑了。
“最近好像是满少时间陪你的。要不带你去欧洲走走？”南老爷笑问。
“真的？”她怀疑地看着丈夫，他们很久没一起出去了。
“嗯！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南老爷笑着搂着老婆，。房间里温馨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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