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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书籍名:《爱如春风》    作者:雨轻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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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房内香烟缭绕,偌大的空间,除了陈设数本古籍之外,最醒目的,还是中间那张配上数张纯白狐狸毛皮、以红檀木制成的大卧床了。
  宣和不疾不徐的走进来,不禁笑了笑,自己到底是来到书房,还是来到小憩的侧房啊!
  看到卧床上正在假寐的人,他就知道没找错地方了。
  「谁让你进来的,四哥。」扬歌头也不抬的说道。
  「是我自个儿不请自来的。」宣和笑着说道。
  「四哥的意思是我府上的守备不够森严罗!看来回头得好好整治整治了。」
  「别,都说了是不请自来的,别怪他们了。」
  「就是这样才更要整治一番。偌大的府里,竟然没一个人通报我说伟大的四皇子前来探访……」扬歌睁开眼,懒懒的笑了笑,「啧啧,这样我连要躲起来的时间也没有。」
  「五弟啊,你也不想想,你在这儿的时候,底下的人有哪个敢进来打扰你的。」宣和笑着说道。
  「下次我会记得吩咐他们,举凡众皇子等闲杂人一律隔绝在外;如有擅闯者,一律可不经通报,直接就地处置!」
  「五弟……」宣和苦笑着。
  宣和看着眼前的扬歌,此时正躺在自家的软卧上,佣懒的语调配上带着邪气的表情,本就十分俊俏的脸庞,此时更增添令人难以克制的魅力。
  唉,明明小时候是这么可爱的,怎么长大了之后,一个比一个还难缠,他的这些皇弟们啊……
  收了收心神,宣和温温的开口说道:「五弟,晚上还是过去看看吧,露个脸也好。」
  「我都不晓得,一个人情会这么好用啊……四哥!」
  「五弟……」宣和拉长了音调,正准备开始他的长篇大论之时,扬歌即刻出声打断。
  「够了,别开始你那套兄友弟恭论,真要说的话,回你的府内说给你养的狗听吧!」扬歌瞇了瞇眼,警告的说道。
  「可是你又不肯……」宣和烦恼的说道。
  「去那场夜宴有什么意义吗?不过是吃吃喝喝罢了!来我府上,我办一桌更好的给你,而且还保证没人敢打扰。」扬歌自负的说着:「更何况,你要知道,见到那班人的嘴脸后,再好的琼浆玉液,也令人无法下咽。」
  「五弟,有时候在适当的时机露个面,行事时是会方便许多的。」宣和说道。
  「那是你该解决的问题,别扯到我这儿来。」扬歌不以为然的说道。
  「五弟,兄弟之间,总是要互相帮忙的,你们这几个都是四哥从小看到大的,还记得小时候是那么的天真可爱,跟在我和二哥的身旁绕啊绕的,成天嚷着要四哥抱抱的,而且还……」
  「闭嘴!」扬歌冷冷的说道:「第一,我们之间之差只了一岁;第二,成天在你身旁当跟屁虫的是十一妹和十二弟那两个没断奶的娃儿。」
  「五弟……」宣和乞求的目光投向了一旁不屑一顾的扬歌,似乎想再继续提些其它事来争取同意。
  扬歌将散落的发丝拨至耳后,静默着。两人之间就维持这样你看我,我不理你的状态,过了约莫半盏茶的时间。
  「这是最后一次,」扬歌出声说道:「之后除了老头驾崩以外,其它狗屁倒灶的鸟事,都别想用这份人情来威胁我出门。」
  「所以你是答应了。」宣和开心的说道:「那晚上见。」
  「等等。」扬歌看向眉开眼笑的宣和,冷冷的说道:「怎么,你的耳朵是面糊作的,会选择性的听人说话吗?宣和。」
  「什……么?」宣和不解的问道。
  看着眼前的宣和,书卷气息浓厚,行为温文儒雅,称得上是一表人才,看起来就是个无害的标准好人脸。整张脸说得上和老头相像的地方,就只有那个高挺的鼻子而己,其它地方可是无处相同。
  这几个皇子间,除了老二、小七长得像娘之外,其它的几个兄弟,或多或少都与老头长的七八分像,怎么偏偏蹦出了这个长得不像的四皇子。
  不过,想当初,自己也是被这张脸给骗过,吃了个闷亏。
  这就是所谓俗话说的表里不一吗?
  「别装傻,这是最后一次,没有下次。」扬歌铁定的说道。
  「五弟……」
  「就算你搬出孔孟儒墨来都一样,没得商量!」扬歌拿起桌上的玉杯一饮而尽,接着说道:「倒是小七那边,真要让他过去吗?」
  「七弟已经答应了顺公公……没事的,我们都会在场,不是吗?」宣和敛眉说道。
  扬歌也不做声,拿起了酒壶替自己再倒了一杯酒。
  宣和盯着酒杯,想起了二哥离开皇城之前,可是语重心长的将人托付给他照顾,万一出了什么差错,他真不晓得该如何向二哥交代。
  「不过宣和……」扬歌的眼神冷冰冰的,不带温度的说道:「『没事』这两个字我记得好久好久之前,也听老二这样说过……」
  「五弟,别说了。」宣和黯然的说道。
  他知道扬歌的意思,那年有些事,他们的年纪都太小,势单力薄,改变不了什么。
  「明明说了没事的,结果却是到关外一去不回……也罢也罢!去了关外,也比在这乌烟瘴气的皇宫内来的好。和皇城内一堆衣冠禽兽生活,下场不是被吞了,就是也成了衣冠禽兽。」扬歌看着手中的玉杯,近乎自言自语的说道。
  一旁的宣和听到了,苦涩的笑了笑,接着说道:「我懂你的意思,我会尽量不成为你口中的衣冠禽兽。」
  「不是尽量啊,宣和!」扬歌对着宣和,高举了手中的玉杯,接着手一捏,手中玉杯应声而碎。「别忘了你当初对我的承诺!」
  「我知道。」宣和的目光望向前方,淡淡的不作任何表情的脸庞,时而露出的飘渺神情,内心的思绪仿佛被层层缠绕般,令人摸不清也碰不着。
  是什么原因让他走上今天这条路的呢?说实话,他也不太记得了,抑或是自己不愿记得呢?选择性的遗忘,永远比牢记在心中还要来的幸福。
  扬歌静静地看着伫立无语的宣和。
  有些事,不是你说不要,就可以不要的;不过这种事,就交给四皇兄去烦恼吧!
  扬歌躺回了玉枕上,闭上双眼休息。
  宣和看看眼前躺得舒舒服服的皇弟,浅笑说道:「不打扰你休息了。」
  听着宣和走远的足音,扬歌张开了眼,注视着外头的老树。
  需要两个成年男子才能环抱的老树,孤伶伶的立于园子外头,此时,天上突然落了几片雪花下来。
  「真难得啊,都快接近早春了,居然还有雪?」
  这年头,连时序都乱了调吗?还是连掌管气候的神祇也因看多了人世间的荒唐,也受影响了?
  「呵……」扬歌低声笑了笑。
  毕竟,这皇宫内有太多太多的疯子了,他,也是其中的一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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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舞扬宫内,丝竹之声,庆贺之语,不绝于耳。朝臣百官之间,互相拜年,互道寒暄,将整个宴席点缀的热闹万分。
  大皇子及四皇子十分自得的周旋在众官之间,其余皇子则三三两两的举杯互敬,聊着近来又搜集到了哪些奇珍异宝,改天可以一起分享分享。
  「啊,五哥来了。」其中一位皇子说道。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五皇子扬歌从容的走进宴席,玉冠束发,一身潇洒,但眉间隐隐透露出的睥睨气息,却让在场朝臣往后退了数步。
  「五哥的妖气更重了……」八皇子清名感慨的说道。
  「八弟!」宣和温和的制止道。
  清名不以为意的耸耸肩。
  本来就是啊,长得一副好皮相,却偏偏搭上那种表情、那种气质,再加上五哥的行事手段,啧啧啧,说妖气重可能还低估五哥了。
  唉,有时候他真怀疑,他们真的是兄弟吗?不过是母妃不同,怎么就差了这么多。再回头看看十姐,清新婉约,笑容可人,活生生的美人胚一个。这两个同一娘胎出生的兄妹,怎么看怎么不像!
  难不成当初是抱错了吗……
  「八弟,你很闲吗?」扬歌淡淡的问道。
  「没、没有啊!我过去和尚书问候问候。」清名笑着打哈哈,立即逃离现场。
  开玩笑,外头的天气虽冷,但是五哥的表情更冷,更何况,五哥现在的心情好像不怎么好,做人还是识相点,闪远些比较安全。
  清名好似脚底抹油般,一下子就溜得不见人影。
  「你吓到八弟了。」宣和无奈的摇摇头。
  「有吗?」扬歌剑眉斜挑。「不过,比起来,我比较想看到湛卢变脸啊!」扬歌挑衅的朝湛卢望去。
  在对向的湛卢却似毫无察觉背后的目光,依旧与王公贵族间把酒言欢。
  「五弟。」宣和不同意的打断灼人的目光。
  「放心,现在还不是时候。」扬歌穿过宣和,走到自己在席间的位子坐下。
  与湛卢较亲近的皇子,在瞧见了扬歌挑衅的目光后,正想冲过去理论,却被湛卢一把拦住。
  「别冲动。」湛卢笑笑的将人带至暗处。
  「可是他刚才……」
  「忍着点,这里不是能闹事的地方。」更何况,若真打起来,不只场面难看,凭他的身手,一定占不了上风。
  放眼皇城,身手赢得过扬歌的人寥寥可数,目前只能以静制动,等时机一到,他第一个要除的人便是扬歌。
  在门口处突然传来有些吵杂的声响,似乎是有人吵起来了,不过这里可是舞扬宫,怎么可能会有人敢在这儿滋事,在宴中的众人不禁好奇的伸头张望。
  喧闹的门口,楚容不悦的表情在脸上写得明明白白,皱起的双眉,更是山雨欲来的前兆。
  「让开!」楚容森然说道。
  「请七皇子见谅,皇朝律法明文规定,宴中不得佩剑。」禁卫军统领恭敬说道。
  「让开!」烦人。
  「请七皇子的影卫卸下佩剑,或是在外头等候吧!」较靠近门口的一位老臣开口打圆场。
  「办不到。」清丽的脸,傲然的冷冷回视。怎么!他的事什么时候轮到这个行将就木的人来管。
  这事没得商量,不是佩剑进去,就是回头走人,没有转寰余地。
  楚容披着毛皮外氅,面白如玉,唇红齿白,一双眼灿若夜星,美得令人不敢直视。他下了最后通碟,「我只说最后一次,让开!」
  「容儿,怎么了?」
  宛若黄莺出谷的声音,打破了对峙的场面。
  「儿臣参见母妃。」
  宸妃一身宫装,面覆黑色薄纱,身材婀娜有致,举手投足间皆带妩媚风情,不难得知年轻时是如何的风华绝代。
  「容儿怎么在门口不进去呢?」
  「哼!」狗仗人势,正挡住路狂吠呢!
  一旁的禁卫军统领上前禀明,宸妃听完后捂嘴轻笑。
  「你这孩子,就是这么任性。这是夜宴呢,外头的禁卫军多得跟什么似,将这里看守得滴水不漏了,哪还需要一个影卫佩剑进去保护呢?」
  楚容看向母妃,从她的盛装打扮及喜悦的语气,楚容知道,母妃能够出席这场夜宴,是多么的开心,但只有这件事情,他不想退让。
  「母妃,剑是武者生命,让凭风放下剑岂不是太为难他。」
  「可是……」宸妃还想再劝劝楚容时,皇帝偕着皇后,自御花园那方缓缓向前走来,并抬手制止了众人。
  「皇上万岁、皇后千岁。」在门外的朝臣见到皆立即行礼。
  「免礼,皇后你先进去吧!」
  「臣妾遵旨。」皇后娘娘端庄从容的走进了宴席内,湛卢见状,随即一同过来寒暄。
  「宸妃,」皇帝慈祥的说道:「就顺着楚容的意吧!只不过是一把剑,更何况他说的有理,一个不带剑的影卫,怎么能称作影卫呢!」
  宸妃福身后,软语说道:「皇上说的是。容儿,还不快谢谢父皇。」
  「不用了,快些进去吧!外头风寒,楚容的身子受不住的。」皇帝厚实的手拍拍楚容的肩,就这样顺着势,揽上了楚容的肩膀,轻声说道:「容儿,担心别着凉了。」
  楚容瞳孔骤缩,身子微微僵硬,冰雕似的脸更寒上数分。
  「父皇,朝臣正等着您主宴。」
  宣和和煦的声音响起,皇帝若有所思的微微一笑,移开手,刻意转头牵住宸妃的纤手,在众人的簇拥下进入宴席。
  「没事吧?」宣和关心问道。
  「没事。」楚容下意识的拍拍肩,似是要将刚才不快的感觉拍掉。
  「我将你的位子安排在五弟旁边。」宣和温谦说道。
  「五哥旁边啊……」这是生人勿近的意思吗?
  楚容淡到几不可见的笑,让宣和的心稍微安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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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皇帝及众皇子入座之后,朝官也陆陆续续走回位子上,一时之间,舞扬宫内外热闹非凡,桌上盛宴佳肴罗列,宫女太监穿梭其中,忙得不可开交。
  「朕敬大家一杯!」
  「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举起玉杯,将美酒一干而尽。底下的朝官见状,纷纷将手中的美酒饮尽。
  「为了慰劳众卿一年来的辛苦,朕今日特别准备了百道珍馐佳肴,美酒数斗,今晚不用客气、忘了君臣之分,尽量的吃,尽量的喝,不醉不归。」
  「谢皇上圣恩。」众臣们恭谨的道谢。
  坐在皇帝右手旁的湛卢站了起来,向皇帝作揖说道:
  「父皇,儿臣今日特别准备了些节目,请父皇和母后欣赏,聊表儿臣的一番心意。」
  「哦?是什么呢?」皇后优雅的开口问道。
  「父皇、母后请看。」
  湛卢击掌两下,立刻走进来七位女子。
  七位女子分别身着七彩薄纱,赤裸双足,手腕及脚踝处系上了一串铃铛。舞姿时而婀娜、时而诱人,再搭配阵阵响起的铃声,勾人心魂,令人神智仿若被带进了幻梦世界。
  乐师弹到了曲子的末音时,带头的红衣女子舞带飞扬,宛若落英缤纷,舞完一曲时,含羞带怯的向皇帝嗔了一眼。
  那一双水眸可不知含了多少的万种风情啊!
  「好,舞得好!朕重重有赏。来人啊!赐黄金百两。」皇帝开心的合不拢嘴,不停的拍手叫好。
  「谢皇上圣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七名女子跪地叩恩。
  顺公公得到命令后,走至红衣女子前方说道:「请随咱家过来领赏。」
  「是,劳烦公公了。」红衣女子酥声说道。
  皇后及宸妃看着皇上盯着红衣女子的眼神,心里暗暗不是滋味。
  「皇儿去哪儿找来这么美的女子……」皇帝喃喃说道。
  「皇上要是中意的话,臣妾待会儿请皇儿留下那女子可好?」皇后轻柔说道。
  她当然知道皇上在想什么,与其让皇上自己动手,不如她来做个顺水人情,也好稳固自己的地位。
  前几天湛卢来找她说这件事的时候,初时心里虽有不满,但听完湛卢的话后,也只得那么做。
  「母后,你甘心让其它嫔妃或是王公贵族安排的仕女,占了父皇心中的地位吗?父皇的性子母后清楚,不可一日无欢、一日不近女色,所以宁可是自己人睡在父皇身旁,也别让其它人有机可乘。这些女子是孩儿精挑细选出来的,个个听话、娇媚,有了这些个棋子,还怕父皇不对母后言听计从吗?」
  是啊,皇上喜好渔色的性子,她这个皇后怎么会不懂呢?数十年来,在后宫来来去去的女子不计其数,一个比一个妩媚,一个比一个勾人,哪一次她不是用尽心机,费尽心血,才能整垮那些女子,坐稳这皇后的位子。
  表面上要宽宏大方,接纳这些个女子,看着她们在自己面前与自己的丈夫欢好;私底下却得耗费心思,不着痕迹的将人一个个铲除,一个个自后宫消失。
  母仪天下的背后,她付出了多少的血汗,踏遍了多少的尸骨啊!
  「皇后这话……」皇帝也不急着答允,慢慢的思索着皇后话中有几分真实。
  「皇上,替君分忧解劳本来就是臣妾的份内之事,皇上大可不必顾虑些什么,只要是皇上喜欢的,臣妾就喜欢;皇上想要的东西,臣妾自当替皇上想法子。」
  皇帝看着皇后温顺婉约的表情,再回想刚刚红衣女子的巧笑倩兮,下半身整个骚动了起来。
  「哈哈哈!皇后这般善解人意,真不愧是朕结发多年的妻子。那就麻烦皇后向湛卢开口,事情成了,朕定会大大的槁赏皇后一番。」
  「皇上哪儿的话呢,这是臣妾该作的。」
  「来,朕敬你一杯。」
  「谢皇上。」
  皇帝拿起酒杯,想到今晚有美人相伴,是件多么快活的事,一整个人开心的乐不可支,连连干了数杯。
  坐在旁侧的宸妃虽不知皇帝与皇后之间谈了些什么,但看着皇上乐开怀的表情,绝对与刚才那个恬不知耻的红衣女子有关。
  要不是她的脸……宸妃想到自己薄纱下的脸,满心的忿忿不平,一股怨气在心里消散不去。
  「宸妃,本宫敬你一杯。」皇后举杯向宸妃说道。
  这个宸妃啊,脸都已经毁成这样了,怎么还会有脸出现在宴席上呢?要不是有楚容在背后让她靠,这个女人早八百年前就该是黄土一坏。
  「谢皇后娘娘。」宸妃温顺的小啜了一口。
  要不是这个女人,她今天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她好恨!
  楚容坐在席间,冷冷的看着眼前两人虚情假意的敬酒,虚伪的掩嘴而笑,明明互相憎恨着对方,巴不得对方立刻横死面前,却还是能够假惺惺的聊上数句,这种戏码熟悉到令他觉得烦心。
  「不想看就别看。不想听就别听。」扬歌珠玉般的声音,在楚容耳边响起。「看多了伤眼,听多了伤耳,何苦这般为难自己?」就是这样想不开,才会让自己愈陷愈深,最后也一起陪葬,这几个兄弟的性子都太像了!
  「我没有。」他从来没有为难自己,没有!
  「有没有你自己知道。」
  有些事,他多说无益,要这个七弟自己想开才行,千万别像当初的飞卿,断翼了才知道要飞,懂得飞翔而要付出的代价太大!
  「我……」楚容欲言又止,张开了口,却又不知如何反驳。
  「对了,我一直对你的影卫很有兴趣,什么时候借我切磋切磋?」扬歌望向立于楚容身后的人,颇有意思的上下打量着。
  「凭风,五哥跟我开口要人了,你说呢?」楚容将问题丢向凭风。
  「属下没有意见。」凭风仍然是一贯的面无表情。
  「你这个当主人的没说好,你的下属敢有意见吗?」扬歌轻笑说道。
  「如果……我说好呢?」楚容反问道。
  「属下的职责是保护主子。」
  「那我刚刚问你,你又说没有意见。」这人怎么反反复复的。
  「七弟,哪天你让我捅一刀,你的影卫自然会主动来找我切磋切磋。」不过,到时候恐怕不是切磋那么简单,而是以命相搏了。
  「这种损已利人的事,让给五哥就好。」开玩笑,扯到他身上干嘛?看着五哥的表情,他真的怀疑五哥会为了要和凭风切磋,而暗中算计他。
  「你的剑,是把好剑。」扬歌起身走向凭风。
  皇城里头,高手暗藏,看来眼前的影卫也不弱。
  楚容连忙跟着起身,两个皇子就这样一左一右的站在凭风面前。
  湛卢不动声色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切,一脸盘算的表情,令坐在右侧的宣和心中微微一动。
  「一个影卫当然要挑一把好剑,不然怎么保护我?」
  「这道理我自然知道,不过这把剑,眼熟的很。」扬歌邪气的轻挑眉。
  「这是……」扬歌直直的看着凭风说道:「飞卿的剑吗?」
  「什么?」楚容闻言吃了一惊。
  「凭风,五哥说的是真的吗?」二哥什么时候将他的剑……可是长得一点都不一样啊?
  「是。」这的确是二皇子的佩剑。
  飞卿的剑如主人一般,清丽优雅,剑出时清风飞扬,利落如电。剑锋犀利,剑柄及剑鞘上各盘着一尾栩栩如生的青龙。
  可是凭风的剑从外表看来,乌漆抹黑的,没有张牙舞爪的青龙,没有多余的流苏坠饰,剑鞘就只有朴实的菱形雕痕,而剑柄嵌着一块绿色翠玉。
  那翠玉很眼熟啊,一时之间记不起来在哪边看过……
  「可是剑身不同。」楚容追问着。
  「二皇子交给属下时,剑柄已重新再铸,剑鞘也已换过。」他不得不佩服五皇子的好眼力,不愧是练武用剑之人,竟可从丝毫之处察觉端倪。
  「你为什么没跟我说?」
  「主子没问。」况且二皇子有交代,如果主子没主动问起,这件事可以不提。
  「所以你就不说?」
  「是。」
  「你……」楚容瞪大了眼,显然气得不轻。
  这件事对他而言很重要的,凭风没说就算了,二哥怎么可以不跟他说!
  「七弟,自己眼拙,就认了吧!」扬歌不理会楚容,转向凭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凭风。」
  「凭风啊,你真是挑起我的兴趣。」扬歌低语着,「七弟,凭风借我一天如何?」
  「问他啊!」楚容不可置否的将问题丢出。
  「五皇子,属下的职责是保护主子。」凭风不厌其烦的再次重申。
  一旁的楚容听到了,不禁孩子气的想着:哼!这时候就不会说:属下没有意见。扬歌闻言双目微敛,墨黑如夜的眸子流露出异样的妖氛。
  你该懂飞卿的意思!
  凭风心神一凛,微微颔首。能够以内力传音,五皇子的内功不容小觑。
  手指轻抚剑身,凭风思及那晚的二皇子,清丽脸庞略带倦色,低哑的音调缓缓说道:「七弟交给你了。」
  虽然只是一句话和一把剑,却代表了全然的信任,那时他的心中只有感激,和一颗誓死守护的心。
  「五哥,你们说了什么?」楚容在旁看着两人的互动,一头雾水。
  「没什么。」扬歌拍拍楚容的头说道。
  有些事多知道多难过,不知道才是一种幸福。
  他以为,飞卿总有一天会回来皇城,会回来面对一切,就算再怎么不愿意,事情也该有个结束。虽然这三年多来飞卿一直守在边关,只靠书信和他们之间连系,传达彼此消息,但是他一直认为,时候到了,飞卿该是会回到这里来。
  直至今日,看到飞卿的佩剑,他知道飞卿肯回京的机会变得渺茫了。
  这把佩剑是当初飞卿的师父送给他的,轻薄如羽,削铁如泥,除了十年难得一见之外,对飞卿而言更是意义非凡。
  飞卿一直很看重这把佩剑,连当初他开玩笑想拿剑过来把玩把玩,飞卿都委婉的拒绝了。
  不过,现在居然在这个影卫身上看到这把剑,飞卿居然愿意将陪伴自己多年的佩剑,送给眼前的影卫,其中的意义值得深思呀!
  扬歌颇感趣味的注视着眼前的凭风,精眸底蕴含的思绪让人摸不透也猜不着。
  「五哥……」楚容不死心的想再追问。
  扬歌将注意力放回楚容身上,云淡风轻的说道:「对了,七弟,奉劝你一句,与其被动的等待敌人,不如主动砍断他的头颅。」
  扬歌嗜血的表情,残忍的令人发毛。
  「如果你嫌一刀断首太过无趣的话,慢慢的切断敌人的四肢,看着敌人痛不欲生,哀嚎遍野,也是种不错的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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