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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书籍名:《笑笑江湖 》    作者:堕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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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刺眼的阳光照著床榻上一张苍白的容颜,那纤长的睫毛略感不适地微微一动,睁开了双眼。

  “这位公子你醒了?”一个娇柔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在一张精致的绣榻上醒来的袁无涯睁眼看到的是一个肤色白净做丫头打扮的紫衣姑娘,一惊之下正欲坐起身来时,这才发现自己不知被谁点住了穴道,躺在被褥中一动也不能动。

  “哎,你别著急,刚刚你那位很厉害的同伴说是晕船,他一会儿就回来看你……你身体不舒服就继续躺著吧!”回想起那个一大早便抱著一个人施展了令所有人瞠目的轻功从江岸掠到江心的行船上,仿佛天神临世般的汉子在上了船后还不到半个时辰便脸色铁青地扑出去狂吐,那紫衣丫鬟不禁掩嘴而笑。

  “哦……”清醒过来的意识感觉自己股间的密穴犹在刺刺地疼痛著,但幸好柔软的垫被让自己僵硬的肩胛有效地得到了放松,袁无涯疲惫地闭上了眼睛不想再说什么。

  “呜……小圆圆你醒了?”显然是得到了袁无涯醒来的讯息,樊易抱著一个木桶风一般地掠了进来,高兴地扑到了床边,如果有尾巴的话摇起来就更像叭儿狗找到了主人。

  “……”袁无涯还未来得及说话,那个讶然在一旁看著樊易在上船不到半天的时候里便“娇容三变”——上船时威风八面,晕船后翻江倒海,现在竟然颇有上演狼犬扑人戏码之嫌时那紫衣丫鬟终于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哼!有什么好笑的?没见过帅哥晕船啊?”很不爽地瞪著那个敢在小圆圆面前耻笑他的小丫头,樊易尽量地摆出一副凶恶嘴脸以符合他目前劫船强盗的骠悍形象——当然,如果他胸前不是抱著那个随时准备用以盛装他呕吐秽物的大桶就说服力十足了!

  “这位既不劫财也不劫色的大侠上了船来那么久,最多也不过只劫了我家小姐的绣榻而已。不过您倒是很好心的为我们赶走了五只苍蝇,还把其中一只叫什么采花蜂的人吐了一头一脸,这样的强盗,再多些我们也欢迎啊!”吐了吐舌头,那紫衣丫头顽皮地说道。

  “王钗,不可能那么没规矩!樊大侠在危急中保我名节,使我免受那……淫贼之辱。区区一张床榻,让给他生病的朋友用用那又有!什关系?”一只纤纤玉手挑开了门上那撒花碎帘,一位身材高挑的姑娘走了进来,向樊易盈盈一福道:“如不是大侠出手相救,非但贱妾的名节不保,更会累及家人仆婢,英雄的大恩,我白玉琳铭感五内、永生难忘!”

  “呃……别客气……”其实他是一大早就想乘著袁无涯还在晕睡的时候带他离开那伤心地——反正袁无涯的父亲他已经代为安葬,死者已矣,永远也不要让他发现那里的秘密更好。于是天才朦朦亮便下山在水边等候,好不容易才看到江心有一条船顺流而下。

  当时他真的是打算把船劫下后逼船上的人送自己回扬州,不料才刚从岸边掠到船上就发现满船的男女老少都被绑著,而听到他那一句:“我要劫船!”壮烈宣言后,船上唯一能自由活动的五个人把嘴张得能塞下驼鸟蛋!待到那几个好不容易从石化状态下苏醒的人把几个破铜烂铁向他身上招呼时,因为一到船上就感觉浑身不自在的樊易心情极为不爽,遂每人赏他们一个爆栗,把他们停靠在这官船尾舷的小船弄沈后,将那几个听说是号称“扬州浪里白条水底钻,一口气毙死老龟不赔命的‘扬州五鱼’”踹下水,喝令他们自行游泳上岸以不愧于他们的称号,顺便还可以回应号召强健体魄做锻练。

  扯开被绑得离自己最近的那个人身上的绳子,让他去解开其他被绑住的人,樊易才不至于醒来后腰背酸痛,正在四处寻觅时,刚好还有那个叫采花蜂的家伙伙同著打劫的抄州五鱼上船劫色,没有注意到外面的变故,等到樊易踢开了主舱的门后,恰好看见有一张合心意的软榻,但上面正好有一个不长眼的小男人强压著一名女子意图强暴,于是樊易便很直接地把他拽到了地上,再把袁无涯小心地放了上去。

  那欲火正旺而被打扰的男人不知死活地抢上来揪住樊易的衣服时,正好有那么一阵大风吹得船身左加摇晃,可怜的樊易一阵恶心便把食物的瀑布挂到了那个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男人身上,在他顶著满脸的秽物眨巴著眼睛还没反应过来这应该是哪一门哪一派的独门武功时,看到自己吐出的东西更觉恶心的樊易己用一个大脚丫助他一臂之力,让他在两耳“嗡嗡”的轰鸣声中从窗口飞到了水天一色的江面上,至于他还能在水面上飞行多久当他的“小蜜蜂”那就不是樊易所能知道的事了。因为……他……恶……想吐!


  “樊大侠,您觉得好些了没有?我叫厨子熬了一些晕船止吐的药汤给您,您试试?”伸出纤荑素手捧过了身后丫鬟端著的一碗热气腾腾的汤汁,白玉琳亲手奉到了樊易面前。

  “好……”樊易接过了那汤药后几口吞下,觉得自己胸中的郁闷之意略有舒散,大喜道:“嗯,好像有些用!对了,我说叫你们熬些滋补的汤粥什么的煮好了没有?——小圆圆,你饿不饿?”樊易回头关心地询问著还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袁无涯,但却不敢解开他的穴道,因为这次在交欢中是把这心爱的人儿弄伤得很严重,生怕他坐起乱动的话会更痛。

  “还好。”袁无涯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地应了一句,问道:“现在我们要去哪?”

  “我们先去扬州,再回洛阳,一路上可以打听一下无极门的事在江湖上的影响有多大,如果运气好的话也许在路上就能拣到那个什么血印也不错,或者孟花他们说不定已经找到了那个持有焚天血印的人,到时候再问他们‘要’就行了。”反正就算用抢的也要把小圆圆想得到的东西弄到手,樊易伸手隔著被子在袁无涯腰侧熟练地按摩著,并小心地不牵扯到他的伤痛之处。

  “樊大侠,你们是要到洛阳?”示意刚刚站在一旁紫衣丫鬟紫玉钗下去催看火上的鸡粥好了没有,白玉琳坐在一旁的贵妃椅上奇怪地看著两人,目光从袁无涯身上再溜到樊易身上,虽然袁无涯的容貌和神采都略胜一筹,但少女们对英雄的崇拜总是更甚于她们对美男子的欣赏。

  “小圆圆,我们是不是先回洛阳?”因为袁无涯刚刚并没有答应他的话,樊易在听到了白玉琳的问话后又向那个闭目不言的人确认道。

  “那就先回去吧。”要跟义剑庄的众多追杀自己的正义人士对抗,必须要有一个强大的势力作后盾,思来想去,只有眼下要找一个继承人的无极门是最好的打算,虽然它的根基在苗强,但至少也可有一些好手可供自己调配,而且他们是以毒见长,如果真能顺利地成为教主选中的继承人,那么这一波追来的人就不用怕了……

  当然,在这之前是要先让樊易留在自己身边,保护自己的同时,也许可以动用他的力量来替自己走下这复仇的第一步……表面上一派平静的袁无涯心中念头百转,在惊觉樊易把一口吹凉的粥送到自己嘴边时才回过神来。

  看著眼前这个把自己当珍宝捧在手心里的男人,袁无涯心底涌上了一层愧疚的歉意,但转而又为两人由禁忌的相处转为赤裸裸的肉体交易而感到深深的厌恶。不过……反而自己是用了这个丑陋的身体跟他做每一次的交易,就算是各取所需吧……他不能明白樊易口中的爱应为何物,也不想让自己觉得亏欠他太多,所以,这样对两个人都是最公平的……

  “小圆圆,你吃些东西吧……”不明白袁无涯发呆回过神后为什么又看著自己在发怔,眼神中一会儿似有深深歉意,一会自又像厌恶之至,但最后,那眼中的波动都凝成了冰一般的平静而冷淡,樊易手足无措地劝著那个久久不愿张口的人喝下他特地找人做的滋补品。

  “你解开我的穴道,我自己喝。”是的,只是一个交换,他是用这个身体牵绊在自己身边的人,确定了两人应有的相处方式后,袁无涯淡淡地说著,不欲再被他细致的关怀体贴而感动。

  “呃……那也好……”嗯,小圆圆本来就害羞嘛,再加上躺著也不太好吃东西。樊易赶紧放下手中尚冒著热气的鸡粥,解开袁无涯的穴道后半搂著把他扶坐起来后,体贴地拿过了一旁的枕头垫高让他靠得更舒服。

  “樊大侠,真看不出你还是个细致的人,哪家姑娘要是嫁了你,那就幸福了!”惊讶地看著樊易无微不至的服侍,坐在一旁的白玉琳忍不住感慨著,言辞中颇有爱慕之意。

  “我?呵呵……呵呵……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这么夸我呢!”“嫁”给他会很幸福的啦!呵呵傻笑的樊易偷眼看向毫不动容地坐在床上专心喝粥的袁无涯,可惜!他家小圆圆竟然没有“心有灵牛一点通”地回望他,唉,想来也是,一头牛那么大,怎么可能在心里有呢?更不用说那听说还是一种叫什么“西牛”(犀牛)的怪玩意了!没关系,要用实际行动来感动小圆圆,不用什么东牛、南牛、北牛也会求得他“嫁”给自己的。

  “呵呵……呵呵……呵呵呵…………”自己一个人越想越美的樊易神经兮兮地傻笑个不停,倒是颇有一发粗可收拾之势,弄得上一秒看著他还算是一本正经地对答,下一秒后就一个人蹲在角落里兀自偷笑的白玉琳吓了一跳,想著这难得一见的江湖豪杰莫非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疯病吗?忙把刚刚因为见了英雄而萌生出的一点点爱的小芽拙杀在这傻笑声中,以避免以后可有可能发生的惨剧。本来还想求他们再随船多同行一些日子,但照目前这情况来看,还是及早靠岸让他们离去为妙!

  半个时辰后,加速行驶的船儿靠了岸,白玉琳向樊易远远地福称谢后,那船便飞也似的离开了。

  “我怎么觉得他们好像有点在逃避我们?”站在扬州的码头上,扶著袁无涯的樊易看著那艘华美的官船在放他们下船后便急急似丧家之犬,惶惶如漏网之鱼一般地飞速离去,不禁有些纳闷地嘀咕著,显然不知道在还不半个时辰的时间里,他有“疯病”变成他有“麻疯病”的传闻已从船头传到了船尾还绕船三周愈传愈烈,如果水中的鱼儿也有听觉的话,想必整条扬州河都已经传遍了。

  “也许吧!”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袁无涯举步率先向前走去。“呃,那个,你还痛不痛?你在这里等我一会,我去雇辆车……”一把拉住了那个踟蹰前行的袁无涯,樊易悄悄地附在他耳边问道。

  “……好吧。”

  ※ ※ ※

  车轮儿滚滚,树枝儿摇摇。在马车上避著炎炎的夏日惬意地赶路,还有心爱的人儿在一旁做路,本来应该是人生最快乐的事了。但是数天下来,樊易却觉得无聊到濒临想用头撞壁的地步。

  果然如孟花她们所说,持有焚天血印的少年人便可接掌无极门一事在江湖上传开了以后,一路下来果见各路的英雄好汉群情骚动,到处都有发现持印人的消息传出。结果樊易明打暗听连偷带抢黑吃黑后得回来的五六块“焚天血印”竟然没有一块符合孟花她们陈述过的形状。更离谱的是昨天为了一块用肥皂雕成的“血印”还因此送掉了十数位英雄好汉的性命。

  好无聊的江湖啊!如果小圆圆肯答应跟自己一起归隐,那么他们就可以快乐逍遥地赏泰山的红日,观沧海的碧水,随心所欲地携手遨游人间。但是……唉,无奈三声叹后,把玩著手上青蓝红白黑各种颜色各种材料都有的小方印,樊易斜睨著那个满脸深思著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袁无涯,还是担心他坐久了板凳股间的伤口还是会痛,索性一使力把他抱坐在腿上,宁愿把头埋到他的领中汲取他身上的香气也不想再运功去听外面是否又有什么最新消息。

  小圆圆这些天来好像都很不开心呢……坐在车厢中,看著被自己抱在怀里的袁无涯根本毫不挣扎也不吃惊地维持著原来的姿势双眉紧蹙眺望车外,迟钝如樊易,也觉得这样袁无涯沉闷得令人窒息。虽然他不像上次那样把自己完全封闭,不言不动。但他的开口,除了要自己帮他做事外,就不再愿意多说些什么其他的话语,从他说的那次契约成立后他果然不再拒绝他的搂抱,甚至连自己帮他那里的伤处上药时也只是咬牙忍痛不发一词,这样能肆无忌惮地与他亲热的感觉开头时还很新鲜啦!但……一久了他又开始怀念起他们刚认识时袁无涯对他又打又骂地不肯依顺的感觉。嗯,还是原来那个会害羞地抵抗著自己的小圆圆比较可爱啦!

  呜……他怎么可以这样对他,在他身上掐掐摸摸了半天也没有一点反应,害他一点也没有了以前一碰他后就可以欣赏到一张酡红俊脸的乐趣,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一个人玩而没有人呼应是很残忍的事耶!好吧,既然小圆圆的眼睛不肯到樊易这边来,樊易就到小圆圆的眼前去!打定了主意要引起袁无涯注意,樊易忙把脖子扭到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把脸伸到那个一直在关注车外动静的人面前。

  “小、圆、圆!”无敌的超大白痴笑脸硬是挤走了袁无涯眼中倒映出的秀水青山,袁无涯挑眉看向那个傻笑了半天却不发一辞的樊易,眼中露出了询问之意。“呃,今晚上你想吃什么?我亲自煮给你好不好?”本来就只是因为无聊,想让他看看自己而已,樊易搔了搔头,还是想不出目前除了那个什么血印外还能引起袁无涯兴趣的东西,只好胡乱地用已经用过了三万五千次的借口向他问道。

  “随便!”

  完了,又是这样的回答,答了三万五千遍连一个字也没改。泄气地看著那面沈如水,眼神绕过他后依旧专心地打探著外面的袁无涯,樊易忽然灵机一动,从车座底下掏出了个胡萝卜——那是在今天路过的集市上买来为晚餐做准备的材料——利用刚刚那块肥皂印得来的灵感径自在上面刻刻画画良久,把一块切得方方正正的萝卜雕递到袁无涯的眼前,“哪,小圆圆,这是焚天血印哦,你信不信我可以用这个变出真的焚天血印来?”

  袁无涯淡淡地扫了一眼那块切得很方正,但可惜被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糟蹋得惨不忍睹叫人不敢恭维的东西,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写错了一个字,我看是很难变出来了。”

  呃……樊易尴尬地瞪著他好不容易才刻好的萝卜块,左瞧右瞧还是看不出“禁大血卵”与“焚天血印”的区别何在,嘿嘿地干笑著道:“呃,这个问题不太大了!总之,现在江湖上这个东西真假难辩,我们放出风声我们身上持有真正的焚天血印,自然会有其他的持印之人前来找我们,反正现在这个东西假的比较多,他们也会宁可错要一百,不会放过一个。那这样,我们就不用去找他们找得那么辛苦了,等他们来找我们时就可以顺便把他们的摸过来……这样也许一百个中能找出一个真的呢?”

  “……虚之以诱,实之以盈!这个方法倒也不错。”听了樊易的话后,袁无涯沉吟了一会儿,也觉得他们这样辛苦的打听花费时间甚多,的确倒不如对那些江湖闲人们诱之以利让他们自动送上门来要好。

  “不错吧!”虽然不太懂袁无涯前面那两句X子兵法是什么意思,佐后面一句肯定是听得懂的,樊易得意地笑著,指指自己的左脸,“香一个好不好?”

  “你……”虽然自己不抗拒他的一切行为,但在那一次后也未曾再主动过,袁无涯脸上微微一红,把头低了下去轻触到樊易脸后迅速抬起,使得现在好不容易才能从他身上再见到以前那个羞涩音容以兹缅怀纪念的樊易为之一呆。

  “我们照孟花说过的焚天血印形状,去找一块质地较好的鸡血石叫人悄悄刻好,再往外传讯吧。马上又恢复冷漠神态的袁无涯皱眉看了看那个无论如何也无法瞒天过海的萝卜血印,开始改善这个计划应实际的第一步,其态度的变化之快、立时判若两人的感觉令樊易嗟吁不已。

  ※ ※ ※

  每到夏天的黄昏,何晚亭总是爱在池塘欣赏著夕阳映荷的美景,并吩咐下人们谁也不许在这个时候打扰他的冥思。

  “竹坞无尘水槛清,相思迢递隔重城。秋阴粗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

  又快到夏末,那个人是不是还能在另一世界里赏荷,还会低吟著这首促成他们相识的古诗呢?枯荷听雨,没有了他的世界,自己又何尝不若尘世间飘零的一叶残荷?唉,少年时不该太过气盛,不该太过矜持,不该……因为他和自己都怕著旁人的眼光而错过了一生所爱!结果一个人孤身浪迹天涯,一个人此生终老荷畔……呜,好令人伤感呀!

  正当何晚亭自怜自艾地对落日残荷缅怀往事的时候,一阵似有数袋重物落地的声音惊回了他已翔至九天外的神智,一个在数月前打破了这地方宁静的声音惊天动地地响起:“老何,我回来了!那个三八阿花呢?快叫她出来认一认这里哪个才是真的焚天血印!”

  是那个喳喳呼呼的小子?他“回来”了?妈呀,他不是打算要把他这听雨小轩当自己家了吧?回想起在与他分手前夕,自己曾与孟花合谋算计过他,他现在是不是挟怨报复来了?优雅的姿容瞬间荡然无存,忐忑不安的何晚亭在那怒吼声大得快要震破屋顶的时候赶紧飞掠至前厅。

  “……!”才一进门何晚亭就被眼前的奇景吓了一跳!满屋都是大大小小的石头——这小子打算在他家开石头铺吗?目瞪口呆地看著铺满了整个地板的各种玉石、片石、鹅卵石、青石、石灰石、玛瑙,何晚亭发誓他这一辈子也没有见过那么多的石头能在同一时间聚集,同时也明白了为什么一路来看到的下人们都在做著同一个动作——把嘴张开,两眼的视线集中成一点几乎没成斗鸡眼。


  “喂,你在干什么?”看著那个还在解开麻袋绳子倾倒石头的樊易,何晚亭在小腿被掩没于石海前大喊道。

  “那个三八阿花呢?叫她出来认石头!”回想起他们曾经做过的“好事”,樊易笑得好狰狞好可怖。

  “呃……她上个月就已经和柳姑娘回去了。”为什么自己这样倒楣?两个人一起做的事,主谋还不是他,灾难的后果却要自己一个人承担?何晚亭赶紧很不讲义气地做著出卖朋友的建议,“既然你想找她帮忙,不如到白水涯冷泉冲去。我还可以送你她留下的烟火筒,到山下一烧发出讯号就可以叫她出来。”

  “除了这个就没有什么别的好处了?”笑纳了那个诚惶诚恐地呈上来的奉供,照旧摆出一张冷脸的樊易伸出的手并没有收回。生意嘛,当然就要坐地起价,买一送二!

  “这小子还不是普通的黑!”咬牙看著那张只能用阴险来形容的脸,何晚亭只好苦笑著两手一摊,问道:“你还想要什么?直接说吧,别让我费事猜了。”

  “这倒是蛮上道的嘛!”满意地瞥著那个就像吃了满嘴黄莲又吐不出来的何晚亭,樊易看了看静立一旁的袁无涯,一把把他拽到外面压低了声音问道:“喂,你看小圆圆有没有什么病?我总觉得他有时候像是变了一个人,但是又说不出来怪在哪里?”

  “不会吧?他不是跟以前差不多吗?我倒是曾经听说过有人有两种不同的个性,这在医学上也叫双面人格。有些人在受了太大的刺激后就会转向另一种平常不显露出来的个性……说到这个,他有什么表现啊?”虽然进屋后只跟袁无涯打了个照面,但觉得他的气色与以前无异,何晚亭倒是很奇怪于那个逆来顺受的少年的反面会是什么。

  “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就觉得有点怪……如果真是这种病那该怎么治啊?”双面人格?!越想倒是越有点像了,怎么样才能换回以前那个羞涩但可爱的袁无涯呢?樊易懊恼地撸著头发,难受地问道。

  “没得治……”看到樊易危险地作势要掐上脖子的双手,何晚亭急忙转口,“咳,也不尽然……”

  “快说,哪来那么多废话!”保持著双手在别人脖子上随时可以勒下去的优势,樊易不耐烦地催促道。

  “那就是再让他受一次强烈的刺激了,不过这个方法也很危险,有可能治好,也有可能刺激得他更加趋向负面的人格。”古书上的方法也许会有效吧?他可没见过,不过在恶势力下只好先保障自己生命安全再说。

  “这样啊?”危险?那就不能轻易尝试了……那自己和小圆圆今后要怎么办?沮丧地收回了手,樊易苦著脸闷闷地道:“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没了……书上只写了这一种!”与樊易混久也倒也明了了他的个性,何晚亭在确信自己脱离危险后小心地询问著抱头蹲在地上的人,“喂,你不是一直跟著他的吗?他受了什么刺激?如果不算太大的话找到等量的试试看也不要紧吧?”

  对了……小圆圆是受了什么刺激?他是那天在洞里突然主动地跟自己交欢后就性情大变了……难道说是那一次做的时候伤害他太深?有可能……那一次害他的那里的伤过了十四天才勉强算好,还要再来一次?不要了吧,让他痛最后痛的是自己的心……

  拼命地回想著在这些天里会有什么事是让小圆圆受到伤害的,樊易脑海里最终呈现的只有那天狂欢之后袁无涯苍白躯体上分外刺目的血迹……要不在不伤害他的情况下再做一次?跳起来拉住何晚亭,樊易低声地问道:“喂,你有什么可以使男人的那里润滑止痛的药?弄一些给我。”

  搞了半天,原来是因为那天自己跟孟花下的药太猛,樊易按捺不住下强迫袁无涯发生关系才产生的后遗症啊!?不知道后面又发生了诸多的事,何晚亭直觉地以为是上次的恶作剧让那个看起来总是一本正经的袁无涯打心底产生了厌恶,愧疚之下倒也想帮樊易找办法解决,“了解!一会我回房去配给你,我看我一次就配个半年的份给你好了,省得你们小两口一有不合就跑到这来闹我!”实在是怕了这个没老没小的小煞星,何晚亭嘟哝著走向那贮药的小屋,祈祷明天太阳出来时他们已经高高兴兴地离开,别折磨他可怜的衰老神经。


  “啊……啊…………”后庭太过强烈的感觉,肿涨的前端却莫名其妙得不到发泄。尿道被堵住后使身体的敏感度大幅提升,樊易在脖子上的轻噬无疑已成了一种甜蜜的酷刑。

  “怎么了?”卸手抚上了袁无涯已顶到自己腹上用力挨擦的分身,樊易一遍一遍地轻抚著帮他放松,直到感觉聚集在那里的热流在找不到出口后慢慢倒流向了阴囊,袁无涯就像死过了一次一样抖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还好吧?”满意地看著袁无涯对自己的一切抚摸都有著强烈的反应,无法再装出一副淡然的脸,樊易低头吻上那片嫣红的唇,勾引他柔软的舌头探入自己口腔。

  “嗯……唔……啊……”无暇对樊易的行为进行抗议,袁无涯迷茫地回应著他的唇舌,好不容易稍稍缓过一点后,正想就那么放松大汗淋漓的身体。不料,前后还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里,那要命的快感又已来势汹汹,已挺立到一片火热的充血的分身渴望著人的慰藉,袁无涯无法多想地拉住了樊易火热地在身上各处游走的手,示意要他再像刚才那样给自己抚慰。

  “亲亲我。”乘机对现在脸蛋火红成一片的人提出了小小的要求,在如愿以偿地得到了一个羞涩的吻后,樊易干脆俯下头去以舌裹住那血管爆起的地方,细细地含舔著。良久,在樊易的帮助下那已涨得发痛的地方再一次把无法宣泄的快感倒流回了全身各处。在这种高度的敏感状态下,连气息吹拂过身体的感觉都像是在体内炸开了一声惊雷,后面的穴眼更已是自动颤抖著一张一合地吸咬在内庭的手指,虽然无法射精,但身体却依旧得到了不亚于射精般的难以言喻的快感,而且在这两次的受挫后,整个身体都在叫嚣著要享受一次绝顶的高潮。

  “把那个拿走!”好不容易透过气,袁无涯抖得像风中的落叶般的身子还是歇了好一阵子后才算缓了过来,羞恼地推开那个有趣地盯著自己私处猛瞧的樊易,袁无涯恨恨地说道。

  “什么?”樊易继续地装傻,看著袁无涯闻言就窘迫地涨红了的脸时乐翻了天!对啊,这才是他的小圆圆嘛!又会害羞又会生气,这种时候是最漂亮的!

  “放……放到我前面的那个……”直觉地以为樊易是放了什么物体进去才堵住了那渲泄的出口,袁无涯羞愤地低声说道。

  “你是说这里?”不怀好意地在那软不下来的分身上弹了一弹,听到身下的人儿果不期然地又发出了叹息般的呻吟声,樊易微微用力地捏紧了那里,从根部往外地撸著那根软中带硬的东西,证明著自己的“无辜”:“你看,什么都没有呀!”

  “你……呀!”第三次的发作在此时来临,由于前方得不到快感的释放,过份强烈的感觉竟然统统都向后庭奔涌而去,里面的肠壁都蠕动著分泌出了大量的肠液,在樊易运动著后面手指的时候,袁无涯察觉到那个地方已经湿得快要有液体滴下来了,敏感的肉壁现在甚至可以清晰地在脑海里呈现出含在那里的手指的形状及深入的情形。

  “嗯……啊啊啊~ ~ ~ ~”在樊易把指头勾子般的弯曲,在内部绕转,被触碰到比前面更棒的体内那一点时,袁无涯发出了一种奇怪的呻吟声,那淫荡而又甜腻的声音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后,赶紧把脸埋到了枕头里。

  “这里,很舒服吧?”樊易立刻开始更用力地压著刚刚让袁无涯发出怪叫的那一点,并拉开了那个人紧抱在脸上的枕头防止他窒息,低笑道:“你要抱的是我,不是枕头。”

  “啊……嗯……啊啊啊……呀……”一股甜甜的,快要让身体溶解的快感窜上了背脊,袁无涯低泣著听话地攀上了那宽阔的胸膛,在樊易撒出了无法让他满足的手指,把硕大的分身用力地往里压的时候,一阵热流从那员硬肿涨的小球中迸发,直冲上快速地哆嗦著的顶端,累积了数次的液体终于飞溅而出的同时,袁无涯眼前一片漆黑,抑制不住地放声尖叫,汗湿的身体瘫软在了樊易的怀中。

  “还好吧?”就著紧密结合的姿势,替眼前那个到了高潮后当张著嘴意识茫然的人儿拂掉了沾到脸上来的头发,樊易看著袁无涯熬了数次终于能激射而出喷到自己腹上的浊液,淋漓著在空气里散发出一种淡淡腥膻的味道,低笑著凑到他耳边道:“你射了好多……”

“嗯……”带著靥足的慵懒看了看那小心地帮自己擦拭著身体的人,在他擦完后暖暖地拥住自己的同时,袁无涯安心地睡著了。

  ※ ※ ※

  “哟,昨夜的狂风暴雨吹坏了后山的猴儿笼?你脸上怎么印下爪子了?”第二天黄昏时分,终于等到那两人起身用膳的何晚亭看著这样脸上带著一个鲜红的巴掌印犹在殷勤地为扭头不语的袁无涯挟菜布饭时,不由得打趣著那个小媳妇般的樊易——却被狠狠一瞪。

  这是怎么了?难道自己昨天给樊易的药没让袁无涯发泄够?应该不会的啊……只要是男人,都会在那种药物的作用下坚挺不泄,就算不想做,但那里软不下来了,还不是任由樊易尽情享用?更何况自己还特地写明那药的用法,没理由不成功的啊。难道袁无涯也是个怪物,那药对他无效?想不通原因何在的何晚亭怔住了。

  趁著那个一脸讨好的樊易下厨去给袁无涯盛熬在火上的汤,犹不相信医学天才的自己竟然会配药失败,何晚亭忙跟了出去向那个一脸臭臭的樊易问道:“喂,怎么了?你们又吵了?用了我的药他都没有跟你做?不会吧……那药可以让男人的阳具久举不萎,而且效力很强的啊…”

  “还敢提你的药,你怎么不直接跟我说你那药是给做的那一方用的啊?这就算了,还写什么说明在里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认的字不多!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小圆圆一起来看到那盒子里的说明就生气了!”嘟哝著抱怨何晚亭那久举不泄的药用错了人,樊易这才明白昨天夜里袁无涯为什么那么辛苦才能得到一次发泄的原因。

  那是因为,从他们的第一次起,何晚亭一直误以为袁无涯是“施”的那一方……所以自然是给柩来点可以持久不泄的药物辅助,以便让他们可以做得更久,有助于感情交流……

  “呃?你们……不是他在做的吗?”这回轮到何晚亭呆住了,天啊!如果是这样,那昨天一直想发泄又泄不出来的袁无涯不是很可怜?

  “有谁说过?药就算了,你还写什么说明嘛!真是多此一举!”相比起那还算错打错著的药,樊易耿耿于怀的是那张在起床后挑起袁无涯怒火的说明。

  就算那药的使用对象错了,但凭他这种超人的耐力,不用药也可以完全地满足袁无涯。而且在药物作用下,昨天袁无涯的反应也还算很好……但是,为什么这个老头要在里面放什么见鬼的说明呢?害他当即就被打了一个耳光,这也没什么,反正不痛不痒。可怕的是,用了一整夜时间好不容易才造出来的温情气氛一下子全没了……呜呜呜,他可爱的小圆圆啊,又变成那个冷冰冰的袁无涯了……

  “呵呵……呵呵……下次我会注意的……”此时才发现自己在不明情况下犯了个大错误,何晚亭干笑著想一步一步地倒退出厨房。不用说,可怜的袁无涯昨天一定被憋得很惨,以袁无涯为中心的樊易看来也不会对自己好到哪去……嗯,或者,自己该考虑先溜到江湖的哪个角落躲躲,等到这对欢喜冤家和解消气后再回来也不错……

  “你给我站住!”突然感觉室内气温骤然下降了二十度,对著樊易名副其实的“冷”笑发抖的何晚亭,僵僵地维持著左脚抬高欲往外迈步的姿势顿住了。

  “既然是你干的‘好事’,你总要想办法补偿吧?”想不负责任地开溜?门都没有!要不是看在这“庸医”有时候还挺管用的情况下,敢惹自己与小圆圆不合的人早就要被揍个半死了,“明天你也跟我们一块到白水涯去,这一路上你要负责把小圆圆治好,不然的话……哼哼!”沉着脸对那个一脸心虚的何晚亭提出补过的要求,樊易在把汤盛好后丢下呆若木鸡的何晚亭到前厅继续不懈地进行讨好袁无涯的工作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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