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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当时死的是我的话，今天就不会是这样的局面了……这样想着，连季羿的接近也没有察觉。
直到他的双手围在了自己的腰上，卫秋雨才会过神来。
「皇上……」
望进的是深蓝的眸子。
「你做了噩梦？」
「咦？」惊讶他为什么这么问。
「原谅我——你一直叫着这句话。」冷漠的视线扫过卫秋雨的脸颊，围绕着他的眼睛、眉毛、鼻子，最后停在了他的唇上。
原谅我。 卫秋雨微张着小口，颤抖的吐出这句话。
「还有……」季羿的唇边扬起了一抹冷笑，「卫秋湖是谁？」
卫秋湖！睁大了眼睛，卫秋雨惊恐的望着眼前的男人，呼吸变得困难起来。
「你怎、怎么知道这个人的？」
「哼……」冷笑一声，他继续说道，「这个名字，你在梦中叫了何止百遍，我又怎么会不知道？」
叫了百遍……是吗？原来自己还是没有忘记这个人——这个被他亲手杀掉的人！
「卫秋湖是谁？」一贯的命令式口吻，季羿的眼神直直的射进卫秋雨的心中，让他想漠视却难以做到。
「我有说不的权利吗？」这是个愚蠢的问题，也是个知道答案的问句，回答他的也是自己，「没有，所以我不会反抗你的命令。」
「知道了就快说。」
「……」
深吸一口气，卫秋雨的思绪随着他的视线飘向了遥远的过去……
「我原本是双胞胎。秋湖——她是我姐姐，不，准确的说卫秋湖就是我，是我真正的名字。而卫秋雨是我姐姐的名字。母亲说我们出生的时候，外面正好下着磅礴的大雨，雨滴渐渐沉积，瞬间就变成了林中的池子，所以为我们取名湖和雨。秋雨是个好姐姐，她懂事善良，家中都因为有了她而笑声不断，直到……直到我七岁那年。有一天，家里来了个男孩子，他说是父亲的远房亲戚。家中的父母都去世了，才来投靠我们。我们很热情的招待他，他也很好心的将带来的玩艺送给我和秋雨。我们相处的很好，几乎成了一家人。可是……」
他停顿了下来，眼神更加的缥缈了。
「我和秋雨姐姐因为长的象极了，所以经常会互换身份捉弄别人。那年的冬天来的特别早，我还能记得从屋子里看到的雪景是那么得漂亮，于是我就提议我们再玩游戏，让别人来找我们。姐姐同意了。在雪地里，我穿著姐姐的衣服堆了个雪人，周围的人都没有认出我才是秋湖，他们都让姐姐去里屋学习。而我呢，因为无事可做，就偷偷溜进了父亲的书房，偏偏看见那个自称我舅舅的男孩子正在翻父亲的文案。我很好奇的跑过去问他在做什么，然后……」
又是一个停顿，卫秋雨收回了视线，却定格在了季羿的身上。
「原来他是外族的奸细，为了伪造我爹叛乱，使我们满门抄斩而潜入我们家中。快要成功的时候我却破坏了他的计划。死——这就是我将要面对的。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耳边传来的是母亲的尖叫声和姐姐痛苦的呻吟，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你知道我看见了什么吗？」
他的眼中不再彷徨，而是深深的恐惧和后悔。
「血。鲜红的血滴在雪地上，慢慢的化开了。姐姐挡在了我的面前，她的身体被匕首刺穿了，可是她依旧抓着那个人的手，咬着他的肩膀，不让他动我分毫，直到父亲和哥哥们赶来了才松开了手。接过那个人还是逃走了，而姐姐——永远的闭上了眼睛。母亲也因此晕了过去。」
他的唇开始发抖，他的视线开始模糊。
「我到后来才知道，那天姐姐学习完之后，看见我跑进父亲的书房，怕父亲知道了会骂我，也就跟着我进去了，正好在那个时候她看见的是我即将被杀的景象，所以……」
他没有说下去，低下了头，他的声音缓缓的传来。
「入土那天，母亲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她看着我，叫得第一句话就是雨儿。呵……」他忽然抬起了头，眼神中充满的是绝望，深深的绝望。
「我是秋湖啊！她为什么要叫我雨儿？！雨儿是姐姐啊……」 握着床单的手越收越紧了，「从那天起，我的名字就是卫秋雨，卫秋湖已经从这个世间完全的消失了……永远的消失了……」
突然之间，他从棉被中伸出小巧精致的玉足，久久的凝视着这双带给他无尽的痛苦和羞辱的象征，「看见了没有，这双脚，这双只会出现在女人身上的脚现在却在我的身上。对，你说得很对，我是贱！我贱到连自己的姐姐都保护不了！连这身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难得放声大笑了，却充满了难以宣泄的悲愤，看见了床边的挂剑，猛地抽出就想向双脚砍去。 就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刻，季羿打掉了他手中的剑，顺手将他抱入了怀中。
「哐嘡！」只听的一声刺耳的声音，剑掉在了地上。
「放开我。」空洞的眼神，毫无起伏的音调。
「你忘了吗？」在他的耳边轻轻地说道，将他搂得更紧了。
「你是我的，包括你身上的每一部分都是我的，没有我的命令，你没有权利破坏你身体的任何一部分。」抚摸着他冰冷的脸颊，季羿的吻落了下来。
耳垂、眉心、鼻尖、唇边，每到一处，卫秋雨就能感受到火一般的热度在流淌，他的泪缓缓的流了出来，顺着脸颊，滴落在季羿的唇上。
感受到一股湿润的气息在唇边回荡，季羿放开了卫秋雨，映入他眼中的是那张美的不食人间烟火却让人看开更加心疼的脸蛋，压倒他，覆盖他，没有任何言语，只想用肢体来表达自己的想法。 绮罗帐缓缓的落下……唇触到的是什么呢？
灼热的、柔软的，就像是一团火焰正在燃烧，慢慢的驱逐了寒冷，融化了那已经停止跳跃的律动。
「扑通，扑通」。
听见了，这声音是如此的接近却又那样的遥远，好似在自己的胸口跃动，却又像是那方传来的，传到了自己的心中。两个同样的声音几乎重叠在了一起，一起跳跃、一起律动，就连呼吸也逐渐融合在一起，喘息、呻吟，这些，到底是谁发出的呢？
是自己，还是包围着这声音的那个人？
睁开眼，看见了一双蓝的几乎透明的眸子，就象梦中才会出现的深蓝的海，深邃，沉默……忽然之间，那蓝色移动了，原本压在唇瓣上灼热也缓缓的向下迈开了脚步。
「赫！」 是自己的声音，竟包含着羞涩与期待。
眼睛也湿润了。那团火正在侵略自己的每一处，发、额、眉、眼、鼻、唇……顺着玲珑有质的曲线一直烧到了锁骨、肩胛，乃至自己的胸口上…… 「不、不要……」
难看、怯懦、害羞，这些都是自己的情绪吗？是「不要」所表达的真正含义吗？而那火热的传输者能懂吗？
「放开……」
唉……为什么要说出违背心意的话呢？
是因为害羞、讨厌？还是因为——他……？
不知道，脑中一片空白，唯一能感觉到的只是这几乎让自己疯狂的热度和快要淹没意识的渴求。
「求我……」
啊……他说话了，是「命令」吗？却是这样让自己难以启齿的「命令」……
「不要，放开我……」 还有这必要吗？ 已经被识破的伪装还有必要存在吗？
「睁开眼睛看着我。」 是的，他是我的主人，而我，是他的「俘虏」。
张开了，也看见了，他正在笑。
为什么呢？是因为我的表情还是我的话让他觉得可笑？亦或者他想到了其它的法子来羞辱我？不知道……因为他不会让我知道……我需要做的只是服从。
「……」什么？我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
「……」是「夜」吗？他所爱的那个「夜」……
是啊，我始终都只是个替代品。
我是姐姐的替代品，是「夜」的替代品，是不需要存在的人……
「雨……」
我听见了什么？似乎是我的名字。
「秋雨……」
是……是我的名字！
「……秋雨。」
真的是我的名字，他竟会用「秋雨」来呼唤我？
不，这一定是我的错觉。
「看着我，秋雨。」
啊…… 不是错觉，不是错觉……他真的在叫我，而不是「夜」…… 为什么？
我不是「夜」的替身吗？为什么要呼唤我……
「你是我的……是我的……」
是啊，我是你的，是你的「夜」……
「不……」嗯？
「不……」不要说不，不要欺骗你自己，不要欺骗我…… 我…… 呵……声音消失了，只剩下这断断续续的呻吟在徘徊。
「啊……」
「呀……」
承认吧，承认你已经被他吸引了，被他的残忍、他的霸气，他的灼热吸引了，什么自尊、什么矜持、还有那些无形的反抗，都是借口，是否认这个事实的藉口…… 即使是替身也好，是玩具也好……
「舒服吗？」
是的，很舒服，可是我绝不会说出口……
因为你不是看着我，而是透过我看见了你的「夜」……
「唔！」痛！好痛，身体的疼痛和心里的疼痛一起来临，压的我几乎窒息。 好想死。
死了的话就能忘记一切了……
「叫我的名字。」
是……
「皇上……」
「不对……叫我羿。」
是……
「羿……」
我听见了什么？
是你的笑声，你在笑？为什么？
「再叫一次。」
是……
「羿……」
「再叫。」
是……
「羿……」
羿…… 羿…… 羿！
08
夜深人静，皇宫的一角却不安静，荡漾着异样的春色。
「呵……」
被压在身下的人儿忽然发出令人不得不遐思的呻吟，引来了身上男人得意的轻笑声。腹指按摩着这光洁的皮肤，竟在上面打起了圈儿，牵出这纤细身躯更多的呻吟。
「放开我，皇上……请、放开我……啊……」卫秋雨因为失言而得到了他应得「惩罚」。
埋在他体内的欲望突然间动了一下，使得他不的不妥协，泪水直直的流淌了下来，「啊，呀……啊！」
看到了令自己满意的效果，季羿笑得更欢了，抽动的也更频繁了。
「你叫错了……我说了很多次了，在床上，我是羿，而你……是雨。」按住他，唇压了下来，舌尖彼此交融在了一起，难舍难分。
「羿……羿……」呼唤着这个占有自己的男人的名字，卫秋雨的思绪在恍惚中越飞越远了。
从那天后，似乎产生了一个「奇迹」。 在他们夜夜的交欢呻吟中，「夜」这个名字渐渐被「雨」替代了。也只有这个时候，季羿才会让他叫自己的名字，而他，也绝不会叫错。
为什么呢？
这似乎是个很难得到回答得疑惑，因为答案就在他们自己心中。
姑且不说季羿。现在的卫秋雨已经不是刚进宫那阵子的卫秋雨了。那时候的他会笑，可是笑的没有感情，没有灵魂；现在的他也会笑，可是笑的很腼腆，笑得让人心动。
他会哭，可是那些泪水全是悲伤所至，全是绝望的泪；现在他还是会哭，可是这些泪水却是欣喜的，当然，这泪，大部分全都在床上、在枕边，因为那前所未有的温柔和颤动而倾泻。
或许就像那夜，他说出了心中所有的秘密，发泄出了全部的不满，也得到了令他意外的「收获」——季羿的温柔。
季羿是冷酷的、残忍的，也是可怕的，但绝不是无情的，他的温柔决不是表现在言语上而是不经意间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
卫秋雨不敢说自己了解季羿，可是他知道，这些温柔都是来之不易。过去，这笑、这怒全是因为一个人——季夜；现在，同样是因为一个人——卫秋雨。
他不能说季羿已经爱上了自己，因为他知道「爱」这个字是不会与眼前这个男人有所牵连的；可是……可是自己却已经爱上了他。
爱上了他的冷漠甚至他的残忍，爱上他那不经意间流露的温柔。
他不求这一生能得到他的爱，他只求能永远的留在他的身边，就算是当「那个人」的替身也无所谓了……
「你不专心，我要罚你了哦……」察觉了卫秋雨的恍惚，季羿握紧了他已经满载的欲望，硬是不让这欲望找到出口。
「羿……你好坏……」 第一次知道自己在床上也会发出这样奇怪的声音。
不是呻吟也不是求饶，却包含了这两者，象极了一只正在发情的猫。叫的人心里痒痒的。 不理睬他，季羿坏心的握的更紧了。
「你想求饶吗？」
「不……」
「那你就是不想舒服了？」
「不……不要……」
「你到底想怎样，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
暗笑，这是季羿不久之前才发现的。就是那夜改变了他对卫秋雨的想法。原来这个一直没有表情的娃娃也是活人，也是有感情的。虽然他表达感情的方式只是单纯的流泪，可是只要一看到那透明的液体，他就会想到他们初遇的那天，也是同样的泪水，让他无从下手，只能轻柔的抱着他回到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