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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是他成为自己「妃子」之一的那天。
鲜红的喜衣穿在他的身上竟没有不适感，还很适合。他的美丽在红色的衬托下更显突出了。撕裂那红色，换来的是没有停止过的泪水，这一次却把他惹恼了。
属于他有这么痛苦吗？痛苦到完全忽视他！
所以他才想到了，若是羞辱他、折磨他，会不会让他更加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呢——他已经完全属于他了，任谁，也不能夺走！
那夜，他的泪就像钱塘江的潮水般，没有停息过。在自己的脸上、唇边，胸膛上回荡着。却让自己好生心疼。
想舐干他的泪，他的伤心，看到他的笑，想让他只对着自己笑。
这……全是因为他与夜相似的脸庞吗？ 不知道，也没有必要知道。
他是天子，是皇上，但他也是「季羿」，一个平凡的人。上苍决定的事情有时候就连他也未必能知晓。 忽然之间就发觉了，也许换一个法子来逗逗他会得到更好的效果。
果然，换一种方式的折磨却让他更加的可爱了。 扭动的身躯，鲜红的舌头。
这些都是自己创造出来的卫秋雨，这样的风情也只为自己的展开。
「不求我吗？」 得到的答案是迷蒙的双眼和没有停歇的呻吟。 呵呵……答案已经出来的，不是吗？
松手的瞬间，卫秋雨吐了口气，欲望之液也全数倾泻在了季羿的手中。
然后又是一阵翻云覆雨。
卫秋雨完全没有料到窗外还有人，而季羿呢，即使知道有人在他们，却仍然表现出那种无所谓的样子，抱他抱的更紧了。
窗外的那个人就那样整夜看着他们疯狂、迷乱，唯一可做的就是握紧了拳头。
他发誓，这一生若不铲除季羿这个障碍，他就誓不为人！
「哎，知道不知道？」
「什么？」
「就是那事啊！」
「那事？你是说……」
「哎呀，笨死了！就是皇上和雨妃娘娘的事情啊。」
「哦……你是说皇上最近去娘娘那儿去的很勤是吧？！我早就知道了。现在宫里面还有谁不知道呢——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皇上的视线就只注视着卫……雨妃娘娘了，天天就往璇御殿那儿跑，就算再怎么国事繁忙也绝不会忘了雨妃娘娘。直让那些失宠的娘娘们跳脚呢！」
「还有啊……皇上和娘娘亲密的程度简直到了……跟你说哦，有一次我在干清宫巡逻的时候啊，听见里面……」
「真的？那也太……」
「什么啊？！这太正常了，还有一次啊，我看见……」
「哇！」
宫廷的每个角落都在飘扬着这样的传言，自然是逃不过小季子的耳朵了。
「皇上，皇上……」他急急忙忙的奔跑着，差点跌倒，嘴巴却没有停过，「哎呀！痛死我了！」
「跑什么跑，那些宫女太监又在传什么了？」季羿一副冷漠的样子，执笔的手却没有停下来，继续批阅着奏折，间或抬头看看窗外，那雪白的纤细身影还在，落目之间有了丝笑容，合起了奏折，就那样望着那抹身影。
拍拍身上的灰尘，小季子揉揉与桌角亲热的额头，这才看见了主子脸上挂着的淡笑，有些惊讶，却马上就意识到这可能一为的是什么，放大了胆子却还是怯懦不已，「皇、皇上，您、您没事吧？」 立即就被冰冷的视线射的浑身发抖。
哎呀！这次死定了，居然在皇上最享受的时候打扰他，不死也得捞个不遂。
小季子在心中暗叫道，闭着眼就等着季羿发火。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季羿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不过却是让人恐惧的冷笑，「怕什么，我不会吃了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就算你没什么用，说吧，你又听到了什么。」
听这话，应该是没生气才对，所以壮着胆子继续了下去，「我听大家说呢，皇上您最近变了很多。」
「哦……我改变了很多？」季羿挑挑眉，目光还是定格在窗外的庭园中。
「是这样的，他们都在说，皇上您对雨妃娘娘的好啊，是少见的呢！」知道自己有些夸张，不过也不在乎了，看样子就知道主子的心情好的不得了，也就放大了胆子，唾沫开始横飞了。
「继续。」季羿不改语气。
「大家都说皇上您现在好的不得了，从……」忽然意识到自己将要说出口的话，他猛吸了口气，硬是咽了下去，「总之就是说皇上您对雨妃娘娘好的很，让其它娘娘气的直跺脚呢！」 在心里暗暗的吐舌头，小季子被自己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刚刚想说的是「从阎罗一下子变成了菩萨」。要是真的说了出来，没准连小命怎么丢得也不知道呢！
「哦……」季羿暗思。目光还是注视着外边。
那抹白色的身影还没有动的样子，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遥看着水中的青莲。忽然刮起了一阵微风，将他乌黑的青丝吹散开了，和着不知从哪儿吹来的落叶，在空中飘荡着。 这一切尽收季羿的眼底。
半晌过后，见主子还没有开口的意思，小季子偷偷的抬起头，看见季羿还看着窗外，无奈，还是无奈，只能耐心等待他发话。
可今天的季羿真的有些不同了，他带着丝少见的微笑，离开了案台。
「主子？」小季子惊讶了。主子这是要去哪儿啊？
正在他怀疑之际，却见季羿已经走出书房，往御花园中的凉亭走去，而他的视线一直看着亭中的身影，确定他还在赏莲——季羿的脸上少了讥讽，却多了份温柔。
「主子……」没有季羿的命令，小季子可不敢随便离开书房，只能看着主人越走越远，心中有些纳闷。 难道主人真的改变了？
亭中的卫秋雨依然没有太大的动作，也不在乎头发被狂风吹的凌乱，伏在亭栏上，眼睛始终看着池中盛开的莲花，心思，却随着风越发的飘远了。
莫名的心悸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因为爱上了最不应该去爱的人——季羿，那个不停伤害自己，完全不在乎自己的男人。
这是种什么感情呢？是爱吧。
虽然明知道即使送上这份真心，却依然会被摒弃在最黑暗的角落；虽然明知道他口口声声说「你是我的」，却是因为那张与季夜相似的脸孔；虽然明知道他会娶自己是因为他想报复，报复卫家抢走了他唯一的珍爱，想让他们也知道珍爱被夺走的滋味，让他们知道什么是耻辱，同时也知道得罪他的下场就是如此。
可是……自己却不在乎？
对，不在乎他把他当成别人的替身，不在乎他给予的羞辱，伤害和痛苦，也不在乎……他是否知道自己的真心。 即使知道了又如何？换来的定是更多的心痛和绝望。
那种感觉，不想让它再加深了。
这样想着，所以卫秋雨根本没有发觉季羿的接近。直到他走得十分近了，近的只要一伸手就能抱住他，他还是没有察觉。
「莲花让你这么专心，连我接近了都没有察觉吗？」
感到自己被忽视了，季羿的心中闪过一丝不快，不过他下意识的认为这是因为看到了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的事物吸引了注意力而产生的感觉。硬是将那份名为「嫉妒」的感情压在了心底。
「啊……」
身后忽然传来声音，让正在思索的卫秋雨一惊，整个人朝后倒去，险些掉在地上，幸好季羿及时伸出了手，将他抱在怀中。
瞬间，卫秋雨的小脸唰的红了起来，反射条件就挣扎开了。
皱眉，季羿发觉自己十分不喜欢他在怀中挣扎的感觉，所以为了「惩罚」他，环住纤细身躯的手臂收得更紧了。
「请……请放开我，皇上。」卫秋雨红着脸庞，怎么也不敢看他，心，跳得好象要冲出来一样，无法驾驭。
「若是我不放，你会如何？」头上传来好似戏弄的声音。
「我……」头更低了，连话也说不清了，只能不停的搅动着衣角。真希望现在亭子里一个人也没有，看见他们这模样，不知道又该有什么传言了。
自己……是不是给他带来麻烦了？ 这样想着，神情在瞬间低沉了下来。
即使没有看见他的表情，季羿却知道他现在的想法——因为他不挣扎了，反而乖乖的任自己搂住他，头却怎么也不愿抬起。
「你喜欢莲花？」用眼神示意周围的士兵全部离开，然后低下头，在卫秋雨的耳边轻轻低语着。
「啊……？」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卫秋雨疑惑的抬起了头，却看见周围的人都没有了，只有季羿眼中带着一丝不明其意的笑意看着自己，立刻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算是吧……」他的视线又望回了池中的青莲，「其实只要是花，我都不讨厌。」
「噢……」季羿又露出了惯有的神情。
在卫秋雨还在斟酌着该如何开口时，季羿已经坐在了亭椅上并且让他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皇上……」惊讶之余，卫秋雨不禁开口了。
含笑，并没有放过他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我记得我说过，只有我们的时候，你可以叫我羿，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还是说……」他靠近那纤细几乎摇摇欲坠的身影，扬手握住了他的下颚，「只有在床上，你才肯开口叫我？」
完全调戏的口吻。 被他这么一说，卫秋雨的脸瞬间红了一片，只能怯懦的垂下了眼帘。
「抬起头看着我。」依旧没有改变的命令口吻却多了一份温柔。
抬头，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唇就被掠夺了。
闭上眼，感受着这独一无二的情感，是占有？是报复？是好胜？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的心慢慢的沉沦了……沉沦在这强烈的欲望中，无法自拔。
「嗯……」
发出了令自己听来都觉得难堪的呻吟，卫秋雨有些窒息，挣扎着推开了季羿的拥抱。
「不、准、反、抗。」 命令，的确是命令。
心痛，宛如被刀割般；泪，却怎么也流不出来。
「是。」
推开门，没有看见一个人，夏侯炎暗自松了口气，这才放心的转过身将门关了起来。
为了这天，他可是做了充足的准备——
有事没事就跟着卫凌轩来宫里走走，到处搞好了关系，人脉也广了，人头也熟了，就是为了今天——
今天，他一定要带心爱的秋雨离开这个鬼地方，去到天涯，走往海角！
这些日子，这些漫长的日子，他终于想通了。
秋雨是男人又怎么样？他骗了自己又怎么样？他是皇妃又怎么样？这些，都不该是自己抛弃他的理由啊！为什么、为什么要让他离开呢？为什么要让他成为那个狗皇帝的妃子呢？
为什么、为什么会做了那么愚蠢的决定！
想当初贵为西夏太子的他落难时，是谁救了自己？又是谁彻夜不眠的照顾自己？冒着危险将自己隐藏起来，还是谁，用那温柔的笑容让自己已经成死灰的心重新燃烧起来，有了生的意志？！ 这一切都是卫秋雨给予自己的啊！
而他，居然因为他不是女红装而漠视那颗已经受伤的心，让那伤痕愈加的增多了。 他后悔。 可是他也知道光是后悔已经不能弥补一切了，所以他决定去夺回。
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小心翼翼的走在宫廷里，夏侯炎的脚步声特别小心，身着太监的衣服就是为了行动方便，看见了来人，低下头压低了帽子，匆匆的应了声便快速的离开了。
「等一下！」 忽然之间，被一个稚气的声音唤住了，是小季子，皇上身边的红人。
夏侯炎知道这个人，如果不能逃过他的眼睛，那这一切都白费了，所以他有些惊慌，不过看起来还是很镇定的样子，因为不能输，不能输给老天，不能输给这不公平的世间。
「是。」
「你是那个宫的？叫什么名字？」
小季子开口问道。怎么看这个人都很眼生，根本没在宫里面见过，不会……不会是什么歹人吧，混进宫里来害皇上的？
「我……我是卫、雨妃娘娘那儿的人。」有些心慌，不过把持的很好。
早就听说了，卫秋雨在皇宫里面有了个封号「雨妃」，还是那个狗皇帝给封的呢！
「噢……」 那就更怪了！
他天天去璇御殿那儿找皇上，怎么从来没见过这个人？一定不是宫里的人！
这样想着，可是他并不打算打草惊蛇，跟在季羿的身边久了，自然会感染他的某些部分——当然是好的那部分。
「你下去吧！」 看来要到皇上那儿跑一趟了。听到小季子这么说，夏侯炎才真正放心了。
「是。」
计划的第一部已经成功了。
09
逃！快逃！一定要逃出去！
脑海中只剩下这个念头，脚步越发的加快了。握住纤细手腕的手掌抓的更紧了，就象要握断似的，却怎么也不愿意放手，身后紧跟着的是身着红袍的锦衣卫，不论跑的多远跑了多久，他们都立即跟了上来，怎么都甩不掉。
「抱紧我！」
一手搂住怀中的身躯，一手握住宝剑，杀出冲冲的包围，向更远的前方跑去。
「追！一定要捉到他们！皇上说了，捉到了一律有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