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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书籍名:《流尽年光》    作者:年小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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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哟哟,瞧瞧瞧瞧,这不是我们的大美人儿林烟吗!你终於知道回来啦,可想死哥哥我了!”
林烟刚一走回酒台坐下,“宠儿”里最不正经的调酒师黄冶,便立马满脸堆笑地,吹起了淫荡的口哨,朝著林烟挤眉弄眼,唉声叹气道,“哎,也真是苦了你了,夏昭时说走就走,现在都一个多月过去了,这不摆明了是在让你守活寡吗!”
他说得满脸愤慨义愤填膺,不过手上调酒的动作,倒依然是小心翼翼认真无比。
林烟一手支著脑袋,一手懒懒地接过那杯颜色漂亮的鸡尾酒。在浅浅地啜饮一口之後,他很满意地听到黄冶骤然变得急促的呼吸声。
“我靠!林烟,你就不能停止发骚哪怕一秒锺吗!?”黄冶神色慌乱地移开眼神,实在是受不了地低吼出声。
见此情景,林烟瞳仁一晃,然後更加满意地微微歪过脑袋,抿唇笑开。而刚刚才喝进肚子里的那杯冰蓝色鸡尾酒,此时此刻,也都好像尽数流进了他的眼睛里,闪出妖冶鬼魅的幽光。
“守活寡?”林烟翘起尾音,似笑非笑地将这三个字低声重复了一遍,然而下一秒,他的眉目眼角却忽然狠厉狰狞起来,咬著牙紧声道,“哈,如果老天真的可以让夏昭时现在就去死,那我宁愿给它守一辈子的活寡。”
黄冶一愣,像是有点儿被林烟的表情和语气给吓到。他看了林烟好一会儿,然後才呆呆地说道:“哇哦,我还不知道,原来你这麽恨他啊。”
“对啊,我恨他,”林烟挑挑眉抬起脸,冲著黄冶嫣然一笑,“恨他怎麽还不回来干我。”
!当!
然而接下来,空气中便传来猛地一声脆响──是黄冶手中的酒杯壮烈牺牲了。他睁圆了眼睛,傻愣愣地看著桌面上酒杯可怜残破的尸体,然後拨浪鼓似地摇了摇头,难以置信地感叹道:“哦我的上帝啊!林烟算我求你!就算你是真的控制不住你那狂乱喷发的荷尔蒙,你也别冲我这个无辜的路人甲随便乱发情啊!你是想谋杀我吗?借夏昭时的刀杀了我?”
黄冶越说越激动,不过见他如此,林烟却反而越来越开心。他随意捻起桌上的一片碎渣,放在眼前细细瞧了瞧,笑容渐渐扩大:“哈,这是不是你第一次在调酒的时候掉了杯子?”
黄冶看著林烟将手中的碎片儿朝他轻轻一晃,整个儿人白眼儿一翻,气得差点儿没吐血,怒喊道:“是是是!行了吧!我靠!你他妈的以为这是谁的错!”
林烟撇撇嘴,随手将碎渣一扔,然後双手交叠撑住下巴,仰起脸看著黄冶,眸光闪闪,声音弱弱:“你骂我。”
黄冶被他这饱含委屈的声音给刺激得浑身一激灵,手中刚拿起的另一个瓶子眼看著又要尸骨无存──不过幸好,林烟眼疾手快地握住了它。
“看,这就是报应。”他冲黄冶弯眼一笑。
黄冶无语地接过瓶子,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冷静道:“别撅嘴,别撒娇,别放电,你知道,那对我没用的。我虽然在这儿工作,可是老子喜欢的是女人!”
林烟晃晃脖子,摸了一把自己的耳垂,高挑眼角,盈盈笑道:“我知道你喜欢女人,可是你确定……我刚才那样,对你没用吗?”说到这里,林烟渐渐压低声音,倾身靠近黄冶,“如果没用的话,那你现在,又这麽气急败坏做什麽?”
一瞬间,黄冶觉得自己的全身就像是被一条光滑的蛇给紧紧包裹了起来。他恐惧并且窒息,却又无法否认他更加觉得快感和欢愉。而这种难言的,矛盾的,既包含了身体的冲动,也囊括了心理的悸动的复杂心情,在他低头看见林烟那两帘微微晃动的浓密睫毛时,立马飙升到了峰顶。
是因为灯影吧,此刻,林烟长长的睫毛看起来,正流动著淡金色的光。
黄冶顿觉小腹一紧,他重重地喘了几口,一把推开林烟,一边干巴巴地说道:“哦老天!夏昭时就是被你的这副样子给迷惑的吗!你在他面前就一直这样?那他还不干死你!”
林烟将头转向一旁,定定看著眼前,冲黄冶扔了一句:“不,其实夏昭时根本不喜欢我这样。”他一边说著,一边站起来,唇角一扬,笑道,“事实上,他会更喜欢我装扮成,现在正站在我面前的,那个男人的模样。”
“啊?”黄冶不解地顺著林烟的眼神,扭头看过去,蓦然一愣。哇哦。看清来人之後,黄冶在心里狠狠吹了一声口哨。也难怪他如此激动,因为眼前这男人,倒还真算得上是“宠儿”这几年来难得一见的极品了吧。身材高挑,面容英俊,气质出尘──恩,也许还真会是夏昭时喜欢的类型呢,只是……“喂,那男人一看,就应该是只当上面的那种吧,你确定你能装成他那样儿?”黄冶怀疑地扫了扫林烟和那男人相比起来,略显矮小的身板儿,以及他豔色横流,风情冠绝的脸庞。虽然不可否认他们都是美男子,可,可他们分明就是两条道儿的人啊!一个一看就应该是天生被男人搂在怀里上下其手的,而另一个则一看就应该是对著别的男人上下其手的!“我用我的眼珠子发誓,就算老天再赐予你二十公分,你也装不出那种气势。”“哦,当然不能,我当然装不出来他的气势了,”很出乎黄冶意料地,林烟对於这一点,倒是否认得很快很干脆。不过就算是这一点尴尬,似乎也丝毫没有困扰到他,他反而很大度地坦诚嬉笑道,“所以就是因为这样,夏昭时才根本不喜欢我啊。”
黄冶确信,他从这句话里没有读到任何的受伤,却竟然是一点看好戏似的兴奋。哦是的,他确信极了,此刻林烟嘴角弯出的那一抹笑容,和他眼睛里闪烁的荧光,这全部的全部,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他,林烟又要开始准备玩儿火了!“啊喂!林烟你是想死吗?你忘了上次你背著夏昭时和别的男人玩儿亲热之後的下场吗!这一次你又……喂!!!”眼看著林烟悠悠然迈步走向那个男人,黄冶还没来得及说点儿劝阻的话,就又被一个早已烂醉如泥的顾客挡住了去路:“给老子来杯酒。”
……
黄冶简直想要吐血!哦算了!林烟他爱咋玩儿咋玩儿好了!他又不是林烟的监护人,在这儿瞎操个什麽心!
不过,虽然说想是这麽想,但黄冶却依然在调酒的间隙,偷偷朝左前方的角落处打量著。唔……可现在究竟是怎麽样一个状况?凭林烟的功力,这时候那儿的气氛不早该激情澎湃火星四溅了吗!黄冶还记得上一次,林烟可是当著夏昭时的面,一转身一伸手就揪住了一个仅仅只是过路的可怜炮灰男,然後当场就一个舌吻招呼过去了。哦!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简直是震惊四座,吓死人不偿命啊……由此还产生了一个经典选择题,而很多人至今都没能做出抉择:为了和林烟激情一吻而被夏昭时事後弄个半死,到底是不是值得……毫无疑问,这是“宠儿”在这一年来最最热门的话题,没有之一。由此可见即使是在夏昭时的残暴威胁下,林烟的吸引力依然牢牢稳居gay圈儿的NO.1,无可争议,无可匹敌。这不,黄冶瞅瞅四周,现在“宠儿”里的所有人都擦亮了眼睛盯著他们,等著看林烟和二号炮灰男的激情拥吻戏继续上演,然後拿手机拍下来,日後发给夏昭时看呢!
只是……黄冶有些怀疑,这一次这个拥有出色长相以及气质的男人,会和上一个倒霉的家夥一样,只是炮灰而已嘛?
而事实证明黄冶的直觉是无比正确的。半个月後当林烟带著满身伤痕出现在“宠儿”,而同时又有人拍到夏昭时和今晚这位客人一同从某辆豪车上走下来的时候,所有人顿时都明白了:这一次,夏昭时在乎的再也不是林烟,而只是那一个人。“唔……真人果然是要比照片上好看得多呢。”林烟站在离江臻三步左右远的面前,细细打量了他好一阵儿,最後撇撇嘴,不清不愿地嘟囔了这麽一句。
江臻微微讶异地抬起眼角,皱眉问道;“夏昭时还给你看过我的照片?”
林烟抿唇一笑,随手从路过的服务生手中接过一杯酒,轻轻呷了一口,然後才漫不经心地吐出四个字:“怎麽可能。”
江臻并没有为林烟口气中的轻慢所恼怒,他只是遥遥看向远方,安静地等待著林烟的下文。
林烟等了一会儿,没能等到江臻开口说话,自觉无趣,於是也只能耸耸肩继续道:“我只不过是半夜醒来,无意中翻了翻他手机上的照片罢了。”
江臻神色未变,然而瞳孔深处的漆黑却逐渐暴戾地扭曲成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表面越是平静,却越是让人感到寒进骨子里的惶恐畏惧。
然而林烟倒似乎是对江臻这样的反应感到很满意。他哼笑著放下杯子,低下头,开始摆弄自己的指甲,继续毫不在意地揭露道:“你独照的有……唔,大概十几张,你们合照的有差不多三十张……啧啧啧,你是不知道,当时大半夜的看到这些,可还真是惊死我了,如果不是因为这些照片,我还真不知道夏昭时竟然是这麽喜欢照相的一个人呢,哦不,”说到这里,林烟忽然口风一变语气一扬。他狐疑地转了转眼珠子,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好玩儿的事情似地,转而嬉笑道,“也许我应该说,夏昭时竟然是这麽喜欢和你一起照相啊。”
林烟一边这样说著,一边伸手接过另一杯酒,递给了眼前,隐隐半垂下眼的江臻。
江臻轻轻接过啜了一口,半晌,才低声开口:“是啊,我也没想到。”
或许江臻本人并有故作轻松,因为任谁也听得出来,在这句话里,那些缓慢流淌而过的无奈,以及苦涩。
林烟直直盯著江臻半隐半现在光影中的侧脸,调笑道:“不过这也很正常嘛,你很上镜啊。”
“哦是吗?”江臻眉宇一展,转过头,在今夜第一次认真地看向林烟,扬唇一笑,“其实你也不错,只可惜夏昭时太吝啬,在这里边儿没赏给你一个露脸的机会啊。”
其实林烟早就猜到江臻今儿晚上来找他,是绝不会有什麽好事的。可是当他看见江臻晃悠在手中的那碟光盘时,他还是忍不住白了白脸。
“啊……”和以往的任何一次紧张一样,林烟下意识地舔了舔唇,无比牵强地笑道,“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想看。它违背了我的接客原则。”
天知道──哦不,或许就连天也不知道,此时此刻的江臻,究竟是用了多强的意志和多大的力气,才终於压制住了,想要一把伸手掐死林烟的施虐欲望。
他不是为了自己在这里的面子,当然更不是为了眼前那个媚态不绝的林烟。只是比起这份灼烈狂暴的心情,此刻他更加难以压抑的,却反而是心头那股涓涓不断,汩汩不绝的心酸。
他曾经对严迦祈,也曾经在心里对著自己,说过成千上万次:严迦祈是他的,严迦祈,也只能是他的。他对他心心念念,朝思暮想十一年,尽管他至今,或许永远也不会清楚个中原因,但他知道这是真的,这就足够了。那是他含在嘴里捧在手心,尽管早已憋得欲罢不能,但却依然因为害怕伤到他而宁愿委屈自己,一次又一次放弃做到最後的人可是──
可是现在,他的里里外外,却都早已经布满别人的印记了。
那样的感觉就好像是,一颗自己一直都舍不得吃的甜糖,小心翼翼地呵护多年,关怀备至地珍藏许久,却在最後关头,一个没留意,让它被一只肮脏的恶狗给舔了一口。
他当然不会嫌弃它,可它也再也不会是原来的那一个它。无论他以後再吃它多少次,然而第一口的味道,却已经注定是被一只狗给偷走了。
而那只狗的主人,却还那麽戏剧性地,是他最最信赖,并且叫了十多年哥哥的,夏昭时。
虽然江臻只花了一天的时间去弄清这个真相,可是他发现,也许,就算给他一辈子的时间,他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就像他从来不能看完这张光碟的全部内容一样,江臻反反复复努力了很久,最终,也只能把终局的镜头定格在,严迦祈微微泛起水光的眼眸。
而在那之前,他所表现出的一切羞涩,一切天真,一切美好,这全部的全部,都本应该他江臻的!比如他涨得通红的,肉嘟嘟的小脸,比如他咬紧下唇的,白嫩嫩的齿贝,比如他扑闪扑闪的,亮晶晶的睫毛……这些活跃招摇在光碟里的灵动与漂亮,全部都是江臻曾经在一个又一个深夜,一次又一次地抚摸过,并且亲吻过的独占领土。
江臻仰头微啜了一口酒。甘甜入喉的那一刻,他恍惚地想,此时此刻,他只想要安静地抱住严迦祈,然後一寸一寸地吻遍他的全身,最终让那些印记,全都变成他的。他当然还要告诉那个傻家夥,他说的话从来不会变──你还是我的,永远都是。而他不会後悔,永远不会。
江臻知道,那头猪就是有那麽傻。或者说是,有那麽自卑。他一定是宁愿相信自己爱的其实是夏昭时,却也不敢对他自己有哪怕一丁点儿的信心。而江臻也无法想象,当严迦祈在听到林烟用自己的声音说出那些话的时候,他该会有多麽疼,又究竟,疼了有多久。
他想,那傻家夥现在一定还疼著,却只愿意一个人躲起来,孤单地舔伤口。
一如往昔。
时光仿佛忽然回流。江臻不自觉地想起很多年以前的很多个,那些遥远春日的明媚午後。严迦祈又一次被他害得在全班同学面前丢了脸,然後又一次地,被班主任罚站到老师办公室的小角落。
很奇怪,那是整个办公室,唯一一处无法被阳光照射到的地方。江臻虽然记不清严迦祈究竟被流放到过那里多少次,可是在他整个小学生涯的记忆里,每一次他路过办公室,十有八九,都总是能看见严迦祈。
阳光一层一层铺撒在他的面前,而那个蠢家夥,就那麽一个人,寂寞无援地蜷缩在满是灰尘的阴暗里。
那时江臻真想冲进去揪住他的耳朵,把他拉进温暖的光影之下,狠狠地训斥他:“你真的是猪吗!大中午的这儿又没人,你干嘛不趁机溜出来晒晒太阳啊!你是太老实还是真傻啊!”
而严迦祈的反应也总是很统一。他会搓搓手,撇撇嘴,满脸嘲讽,眼神鄙夷:“陈臻你真讨厌,明明是你害我的,别在这儿装好人,我讨厌你,最讨厌你。”
呵呵。现在的江臻想起这些来,其实真的很想要笑。因为严迦祈从来,也永远不会知道,就在他说“讨厌”的时候,他的眼眶,早已经红得不成样子了。
不过江臻倒是很佩服他,因为他很惊讶,有那麽多那麽多的眼泪包在严迦祈的眼睛里,竟然始终,都没有流出来过。那种拼上自尊心的倔强,就好像自己明明已经後悔得不得了,却仍然不愿意说一声对不起,然後跟他握手言和的执拗。
只是,已经有这麽长这麽久的年光漫漫流过,然而他们俩,却好像依然没什麽进步。
江臻完全可以想象出那样的画面:严迦祈蜷缩在阴暗的墙角,憧憬却又警惕著每一个匆忙来去的路人。他那麽渴望温暖,却又如此抗拒接受。他非常清楚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麽,却又无比绝望自己根本得不到任何。他觉得在爱情失败和友情离开之後,亲情本该是最不会放弃他的那个支撑,然而他的人生就是有那麽悲惨,就连亲情,在最後,也离他而去了。
手中的酒杯忽然碎了。江臻微微弯下腰,只觉得胸口好疼好疼。
生命已经对他如此,然而此时,他竟然还不在他的身边。他不能更不敢去想,那个傻家夥,此刻该是有多麽难过。
严迦祈,严迦祈,严迦祈。
四周一切的噪音都仿佛烟消云散,江臻只听见自己心里有这麽一个撕心裂肺的尖锐声音,正在声嘶力竭地拼命哭喊。
他想念那个男人,而世界因为这份想念,既变得如此安静,却又是如此喧嚣。
他要把他找回来,然後,再也不离开他。
他再也不要离开他。
江臻失神了有多久,林烟就细细瞧了他有多久。江臻的脸上有他不曾预料到的伤痛,而他也并未察觉,就在他自己的眼神里,也深深隐藏著不为人知的落寞。
这真可笑不是吗。谁能想到“宠儿”里,却全是得不到爱的弃儿呢。
“滚。”
林烟并不意外会从江臻的口中听到这个字,事实上,这已经算是很轻很轻的惩罚和侮辱了。他耸耸肩,低头笑笑,无所谓道:“虽然说我也只是替人干事儿的,不过在我对你爱的人做了那种事情之後,你竟然还能不骂我,不打我,而且照这个样子看起来,应该也不会事後报复我……哈,江臻,你还真算得上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好男人呢。”说到这儿林烟朝他眨眨眼,戏谑,“难怪夏昭时被逼得干出那种事,只为了不惜一切得到你。”
江臻闻言只是冷冷一笑:“只是被他上过,我想你还没有资格评价他。”
林烟一怔。这一次,他嘴角的笑容终於变得有些苍白和勉强。
江臻慢慢垂下眼,漫不经心地把玩儿著手中的半个玻璃杯,声音渺远得,就像是从他和夏昭时曾经相伴而行的,那十多年漫长的青春里,遥遥传来。
“就算是我,也只是才认清了他。”
就这麽一句话,便让那些一起结伴走过的岁月,都瞬间化成了灰烬,随风,湮灭在日光下。
林烟微微眯起眼,在那条抿成一线的眸光里,此时此刻,再也看不见无边的豔色,而唯有回首往事的寥落,与忆起故人的寂寞。
江臻确信那位故人不会是夏昭时,不过他倒也没兴趣去究跟刨底地知道,那究竟是谁。他只是想,在“宠儿”里,是否人人,都难免有一段不为人知的心酸历史。而是否越风光的人,就越是被伤的深。
“……走吧。”
江臻随手扔掉手中的半个杯子,改口对林烟下了驱逐令。
林烟一抬眼,眉宇间的神色,终於恢复成最初的妖冶。他软软一笑,这一次,很听话地转身离开。他懂的,既然客人已经给了你脸,那麽,就一定要去捡。
不过只在走了几步之後,他却又渐渐放慢步速,最後在几米开外的地方停了下来。
“喂,”林烟没有转身,只是微微侧过脸,“能帮我跟夏昭时说说吗,他要是不想和我继续保持关系了,那就赶紧地退了吧。我是正常男人,要是再这样下去,那可既砸了我招牌,也让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这是个人喜好,我可不管不著,不过……”江臻站直身子,弹了弹衣角,语气有些冷淡,“既然你的独特价值已经被他开发利用了,那麽就算我不说,你也很快就会解脱了。”
林烟眼珠一转,卡擦一声咬住粉嫩色的指尖,展开眉目,呵呵笑:“希望如此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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