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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书籍名:《桃花前度》    作者:寒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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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非和赵竑并不是第一次上床,赵竑在现代和这时代都是不缺女人的,而明非在赵竑之前,不知道经过多少人的折磨。即使後来被赵竑收入後宫,赵竑在没有发现他就是陶然的时候,两人的性事也绝对谈不上和谐。就算赵竑偶尔显露出一点温柔,也被明非的冷嘲热讽打得马上消失。
何况那时赵竑身体虽然已有了察觉,却还不知道明非就是他的心上人。至於明非,在多次试探无效的前提下,早就放弃了“赵竑=江瑞成”这一猜想。
因此真正算得上两情相悦的做爱,这还是第一次。
两人一早起来开始纠缠,赵竑不敢太放纵,做了一次就收手,跑出去张罗饭菜补品。明非在床上被伺候得极好,这一次得到的快感,是三十多年来从未尝过的,做完便有些失神,直接昏睡过去。赵竑张罗来食物,直接用口喂他。明非也不是真的熟睡,半梦半醒地都吃下了。赵竑看着他,只觉喜悦无限。
对着人发了半天呆,花痴一样的皇帝方才回神,端来热水,为明非清洁起身体。他刚刚虽然极尽温柔,总也是留下了痕迹。红紫色掩映中,几乎透明的肌肤上往日伤痕清晰可见。赵竑一阵剧烈心痛,俯下身抱住人,泪水滴在明非胸口。
“笨蛋,做什麽这样子,好像你身上就没有伤似的。”明非晃晃头醒过来,一伸手拉开他衣襟,伸手摸他胸前看上去极为可怖的疤痕们,“回头用点好药,至少看起来别太吓人,我可不想晚上做恶梦。”
“我都是活该,你的伤才是真的疼……”赵竑吻了下他的手,低声道。
明非一撇嘴:“你那麽笨,是挺活该的。”由着他吻来吻去,明非懒洋洋笑了下,“你现在眼睛好了,国事就交回给你,我不管了。”
“一起做吧,除非你觉得累觉得烦。”赵竑道,看了眼房门,“等元宝长大一点,我们就逐步把事情交给他处理,然後我干脆让位。到时候你我也就四五十岁,我这几年好好练武,还能陪着你遨游天下,好不好?”
“自己偷懒就直说,可怜的小元宝。”明非嘿嘿一笑,也看向门边,由赵竑盖好被子,他躺在赵竑怀里,很舒服地就着赵竑的手吃下一小块蛋黄酥。
当真是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虽说最近的朝政,其实都是他在处理的……
勤劳的一行人便要收拾收拾回京了,那位周大爷说穿了只是因为儿子死後名声,倒并不是非要人给他儿子偿命。那位周麟做的就是情报事业,对此早有觉悟,跟父亲也交代过的。只是周大爷一直以为灭了金就会还他儿子一个清白,没想到这都三年了,也没个说法。这时候他看到明非这信物之主,自然忍不住发泄。
这一点上,明非是很内疚的。他在这三年间也有掌权的时候,只是一直都不方便,也一直没去做。现在遇到了这麽一位父亲,才想起自己其实是有能力为他们平反的。
明非赵竑二人没有追究周大爷的“行刺”之罪,反是为他的儿子正了名,顺便把当年归属於辨然先生旗下的探子们都正名,他们也便算是半官方的人了。
赵竑很想顺便帮明非也平反一下,不过明非反对过许多次了,他也没办法坚持。何况明非自己也笑着说,反正遗臭万年的也是明非这名字,又不是他本名,有什麽大不了的。
赵竑永远说不过他,也就由他。两人打包行李,趁着开春天气好,雨季尚未来到,一路杀回汴京。
明非还好,赵竑现在身体需要调养,两人自然都不玩什麽微服私访,每天就乖乖待在马车里赶路。赵竑把小元宝赶出去,两人在车厢里缠缠绵绵,幸好不是木头的,否则干柴烈火,非着了不可。
吃到了人之後,赵竑累积多年的欲望便决堤一样一发不可收拾。所幸明非能克得住他,只要一瞪眼便可把他喝退,才免了被随时发情的家夥压倒。
归京之路走了一半,京城传来消息:理郡王赵昀勾结安乐侯完颜守绪造反,幸好孟珙在京城,保护杨太後出宫,又迅速率领禁军打退叛军,将他二人以及追随者全抓了起来。
这是一件大事,消息一传出海内俱惊,只有赵竑和明非两人丝毫不吃惊。
只在叛臣名单送来的时候,明非一个个看过去,脸上似笑非笑:“你这是公报私仇吧?”
这上面的名字,倒有大半是当年进过莳年宫的。这本是一场绝对没指望的造反,这些人参与进去,不是明摆着要来送死吗?
“本来就心虚,我给点脸色,再给他们点机会,自然就迫不及待冲上去。”赵竑轻哼一声,不欲让明非回想往日,岔开话题,“开封离什麽大连秦皇岛北戴河好像不太远,我去弄个避暑山庄,以後我们夏天就去消暑,好不好?”
“我一直以为我是最记仇的,现在发现还是不及你啊。”明非低低叹了声,“赵昀参与,也是你的主意?若是我不说,你才不会知道他就是史弥远要拿来代替你的人。”
“好歹是金国的皇帝,也不能让他死得太孤单。”赵竑一撇嘴,道。
“所以来追我,顺便引蛇出洞?”明非挑眉。
“胡说!”赵竑立即否认,“我从没有半分利用你的意思。”
“我知道啊,所以说,是顺便。”明非道,把手里的奏章放到一边,“那些人真倒霉,当年还不是你让的。”
话题还是回到这里,赵竑低下头,目光黯淡。
明非不觉好笑,明明他是受害者,看这架势,倒像是反过来一般。
但是并不想再刺伤爱人了,明非对他笑了笑,低声道:“记仇的家夥,日後不要对我记仇,其他人随便你,明白吗?”
赵竑点头,紧紧抱过他。
这一场叛乱,在外人看来可以说是弘兴年间最大的政治事件,连皇後被废都没有这麽轰动。但对於知情者而言,这件事不过是後宫事件的延续。其中心人物,不过是一个明非。
明非有的时候很心软,他一直把他自己当做是现代人,很多地方都按照现代人的观念处理事情。甚至和赵竑明显不同的一点,赵竑会无所顾忌地囚禁孕妇,明非对女性都有些手软。
不过这些谋反或者被扔到谋反堆里的人,明非倒不同情。政治本来就是投机活动。愿赌服输,没什麽好说的。
一行人很快回到汴梁,整座城一片萧煞气氛,连过往行人都很紧张。圣驾到来并没有引起围观,众人都怕被什麽行刺反贼牵连,躲得能多远就多远。
赵竑带着明非进了皇宫,赵竑生怕明非心里还有阴影,不过他把一部分後宫和莳年宫都拆了,现在皇宫只剩一点规模,再拆就该没了。
明非实际上已经没那麽在意了,这整座宫城的存留都可由他一言而决,还有什麽可怕的呢?
稍做休息,他二人便去处置叛臣。赵竑自然不愿让明非再去见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只将五花大绑的赵昀和完颜守绪带上来。
这一次的事件牵扯到赵昀,说实话完全是赵竑设计的。他知道明非对这位原本历史上的“宋理宗”颇有顾忌,之前也计划行刺过,只是没成功而已。为了真正切断历史,赵昀是非死不可。反正他本来也就是一个小小的宗室子弟,仗着当初史弥远的计划才爬上来。史弥远被刺死,他倒免得受牵连,一直闲散至今。
赵竑原来是不知道他在历史上的地位,现在既然知道,自然不能放过他。历史上赵昀取代了赵竑成为皇帝,现在反过来,就当赵竑为历史上的自己报仇,却也恰当。
他二人在大殿之下被绑着见过皇帝,完颜守绪抬头看到明非,脸色微变,忽然一咬牙:“明非,当时约定你都忘了吗?如今你躺在这大宋皇帝身边,就没了草原儿郎的雄心壮志吗?”
不愧曾是皇帝,心够狠。明非笑了笑,开口道:“我从来都没有过草原儿郎的壮志雄心,你难道忘了麽?我是汉人。”
很显然,完颜守绪能接受成为降臣的明非,被折磨迫害的明非,但不能接受把赵竑迷得神魂颠倒,而成为大宋太上皇一样的明非。得不到的话,宁可让敌人也得不到。
“汉人?你当初在太子府,是怎麽跟我说的?”完颜守绪冷笑问。
“这有什麽重要的吗?”赵竑开口了,“你以为明非当时说那些话是真心的?他不过为了骗取你信任。”
完颜守绪一怔,随即大笑起来,前仰後合:“他是骗我信任,那你呢?你这麽相信他,就不是被骗的?”
“跟他说这些做什麽呢?”明非出口,打断赵竑嘴边的话,“完颜守绪,你给我的信任大可收回去。我欠你这点情,如今还你一个痛快死法,也就算了吧。”
完颜守绪表情极为难看,看向赵竑:“赵竑,他今日能放弃我,日後就能放弃你。他能及时抽身把金国出卖给你,日後大宋也可以成为他的筹码。你,可要看好了。”
他这明显的挑拨离间的话只换来赵竑轻笑,明非看着他:“我就说不会有人信,最多都当我是政治投机犯。你以前不也是这麽想的?”
如果你回去唐玄宗早期,一刀把安禄山宰了,你是英雄?如果你回到宋徽宗时代,一刀宰了高俅董贯蔡京和刚刚冒出头的秦桧,你是拯救北宋的功臣?
在什麽情境下就做什麽样的事情,所以郭靖可以去促进宋蒙联合抗金,可以帮助蒙古消灭金国,那并不是他的错。但在十多年前就跑去金国“卧底”,以消灭还不算强大的蒙古为第一目标,实在看不出有什麽必要性。
最多有不懂政治的如观雪,认定明非是好意,虽然行为有些不严谨。懂政治的,很难会真正知道明非到底是为了什麽,因为他们看不了那麽远。
这就是改变历史的副作用,改变了的历史不会铭记你的功劳,只会用符合逻辑的方式理解你的行为。
赵竑看着明非,伸出手握住他的:“那是因为我不知道你是谁……”
“好了,示威够了,我们回去吧。”明非拉着赵竑,看了眼赵昀。这位原本的宋理宗甚至还一副很茫然的样子,他在这场政变中完全是配角,甚至有点不明白自己为啥忽然就想谋反了。
但是他一定要死,他的死亡才能让明非彻底放下心来,知道这个时代已经完全不同了。
两人走出门,赵竑从袖子里拿出一枚戒指:“明非,我们结婚吧,好不好?”
明非似笑非笑看他一眼:“趁着政坛一团乱的时候立下皇後,等他们缓过劲来的时候也晚了?”
赵竑很是理所当然地点头:“我们现在开个好头的话,日後同志婚姻自然合法,造福社会啊。”
亏他好意思说……
明非斜他,却伸手接过戒指,戴在手上:“好吧,为了後世同志们的幸福……”
赵竑呆呆站着,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十多年前吧。那个少年仰头对他说:“如果再过五年你没变我没变,就去结婚吧。”
到如今已是十二年。
但他终於把人娶到了手。
“喂喂,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不要学元宝动不动就哭啊……”明非忽然慌了神,手忙脚乱拿出帕子往他脸上蒙,“不过是答应你求婚嘛,戒指还是我自己戴上去的呢……”
赵竑嗓子微哑,低声道:“我等了十二年……明非,就算你是为了同情我,就算是因为在这个时代没有其它选择……我也很开心……”
明非愤怒地踢他一脚:“胡说什麽,我是那种人吗?”
还以为这段日子的和谐生活已经让赵竑放心了呢,没想到他还是这麽没有安全感。
明非微微觉得心酸,脸上却是气恼。赵竑一阵紧张,连连摇手:“没、没有……只是最近你对我太好,我有些不敢相信……”
“来,看着我口型,张嘴跟我说。”明非搂住他脖子,把他往下拉了拉,说,“明非不是滥好人。”
──“明非不是滥好人。”
“明非不是圣人。”
──“明非不是圣人。”
“明非一向爱憎分明,绝不会为了些乱七八糟的理由说谎。”
──“明非一向爱憎分明,绝不会为了些乱七八糟的理由说谎。”
“因为我爱你,所以心疼你,我害怕你伤害你自己,伤害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也许我还怨你,但一定要等你相信我爱你之後,才会对你任性。我怕你这傻子再去钻牛角尖,再搞出个伤残来……我不想要你的骨头,或者你的肉。”
──“因为我爱你,所以……”
“好了,这句不用学。”明非摆摆手,横他一眼,抱着他脖颈,微垫脚尖,把唇印上去。
也许他还是怨恨,也许赵竑还会不安。甚至这座皇宫里处处是他的血,赵竑还需要一段时间来安抚他。
但是最重要的是,他们相爱。从十几年前开始,到现在,到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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