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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书籍名:《坐对流年》    作者:扑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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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等叶锦年找到机会「揍一顿」周亚言,就被对方打了一记闷棍。
  周亚言向他提出分手。
  距离他们上一次滚床单,尚不足一个月。
  男人提出分手的电话来得突然,正好是叶锦年从医院回来的第二天傍晚。那会儿叶锦年已经喝下了这一天里的第三杯黑咖啡,秘书打电话提醒晚上还有个商业会餐,叶锦年一边皱眉一边应下。
  而窗外天色渐黑,一切如常,像是从过去到现在的无数个入夜时分。除了他还惦记着周亚言的电话,在文件与文件的空隙之间忍不住想象「给周亚言好看」的畅快情景之外,时间平顺滑过。
  然后手机就响了起来,开了震动的机器在红木桌上欢快地跳动,上面闪动着周亚言的来电提醒。
  叶锦年握住手机后,忍不住微微笑,那些咖啡的提神味道还不及这个电话来得有效。
  故意让那欢快的声音又响了好几秒,叶锦年才按下通话键。座椅轻轻一转,正对上落地玻璃窗外那一天的余晖。
  瞳孔就收缩了起来。
  那一天的夕阳很美,堪称华丽。
  只是事后想来,原来却是。
  血色残阳。
  有些东西总是会因为时间的改变而迅速变味,正如叶锦年怎样都不可能预料到那电话的内容一般。
  「我们分手吧。」周亚言的声音低哑。在接通电话的第一时间传来,甚至没来得及让叶锦年的微笑绽开。
  叶锦年几乎以为自己重听。
  「嗯?」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发出一声疑问的声音,却下意识地看了看萤幕上的名字,确认的确是那个家伙。
  「我说,我们分手吧。」周亚言再度平稳地回答,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感。
  叶锦年握紧了手机:「再说一遍。」
  毫无预料的清息把他的脑海炸得遍地硝烟。理智终于通知大脑得到的是哪几个字的声音,而情感却很快把那简单的五个宇沉到谷底:所以他居然没有骨气地再给对方机会,告诉他「只是个玩笑你当真了么」的机会。
  「……对不起,我想我们不合适。」周亚言微微叹着气。
  明明一刻之前都能想到对方的笑脸和手指的温度,这一刻听着对方的声音却无比陌生。
  叶锦年冷静地挂断了电话。
  窗外,夕阳正好,在即将沉没到地平线的最后一刻,给大地都铺上了一层锦色。
  然而那些景色都已经不能入眼。
  掌心用力地握住手机,下一秒,叶锦年在理智到达之前,转身将那小小的机械用力地掷向了墙角。
  「啪达」那么愤怒的用力之下,手机居然没有裂开,只是亮了一下后陷入代表寿终的死灰。
  然后太阳就隐没了。
  他生平第一次,被那如芒刺背一般尖锐、痛彻的杀意给笼罩了心灵。
  周亚言那个混蛋!
  等到再一次冷静下来时,刚才因为怒意而僵直着的身体开始颤抖,扶着桌子才能慢慢坐下来。
  太阳穴一抽一抽地钝痛着,把手掌按到桌子上,那些火一般灼烧着的怒气很快变得像冰锋一般的寒冷。
  这算什么?
  这算什么!?
  周亚言的话,到底算什么!?
  秘书的敲门声传来:「叶总,要帮您开灯么?」
  叶锦年才注意到天已经黑了,城市里的灯光透过玻璃依稀照出室内情形。
  「啪」,白色的灯光应声而亮,叶锦年看向自己的手掌,一根根的青筋让手看来分外狰狞。
  开灯后秘书并没有走,询问:「刚才您有朋友来电,询问您手机出问题了么?他们说联系不上您。」
  「出去。」
  秘书很快便噤声退了出去。
  只不过说了两个字而已,他却觉得精疲力竭,只是因为刚才的插曲,那些怒火突然变成了死灰一般的余烬。
  毫无生气。
  这算什么……
  在一片安静里他笑了起来,直到喘不过气来。
  这算什么?始乱终弃么?
  「我们不合适」。
  这样的理由,他以为只有八点档中才会用,原来有朝一日也能在真实生活中面对。
  就像自己的人生已经凌乱如麻时,罪魁祸首却施施然抽身而退,告诉他「对不起只是玩笑」。
  这样想着就忍不住又大笑起来。直到最后扶着自己笑到抽痛的肋部,叶锦年才抬手抹去有点湿意的眼角。
  被耍了。
  等到他终于可以起身的时候,才发现居然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四个多小时的时间像是被人偷走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甚至来不及产生什么感觉。
  自从接到那通电话为止,时间就停滞了一般的错觉。
  打开办公室门往外看,看着一片空寂的公司,叶锦年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投掷到无人的荒野。
  离开公司时他捡起了安静地躺在墙角的手机,虽然表面只不过磕出一道凹槽而已,但是却再也不能启动。叶锦年用拇指抚了一下黑暗的萤幕,东西坏掉,真是一件很轻易的事。
  最让人恼火的是还不知道是什么理由而坏掉。
  自己就像这支手机一样,莫名其妙地就遭了无妄之灾。
  他想今天大概不适合自己开车,于是叫了司机送他回家。刚坐上车时司机用讶异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问他是不是身体欠佳,需不需要送他去医院。
  叶锦年微笑着摇了摇头,心想自己的情况真的很槽么?
  坐在车子里看向后照镜时,也只不过觉得脸色有点糟而已。
  然后车子就启动了。
  司机刻意放轻了手脚,在一片安静的车子里,叶锦年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那些并不长久的过往浮过心头,他模糊地想这算什么呢……
  毫无徽兆的变化,或者只是周亚言的一个玩笑?
  这样想时,突然间又生出几分希望来──
  虽然明知周亚言那家伙不会开这样恶质的玩笑,也明白那样的语调不可能是玩笑,但是下意识就希望,那真的是一个玩笑……
  车子平稳滑行,感觉像是失速,又像是在空中游移。
  叶锦年慢慢握住拳头,发誓只要那家伙一说出「哈哈哈只是个玩笑你当真了么」的时候,一定要揍到他变成猪头为止。
  抱着这样的信心,那些刚才像是停滞了的时间就飞一般地流逝过去。
  然后突然想到一件事,于是叶锦年让司机拐到电信行,在销售小姐诧异的眼光里,随便买了一款手机后放入SIM卡。
  无数的简讯和未接来电的提示在手机启动后涌了上来,叶锦年快速翻找,却没有看到那个号码。
  心底本来已经熄灭的火气又升腾上来,他差一点把刚入手不过几分钟的手机又扔进垃圾桶,最后却还是忍住了。
  只要那家伙说自己不过是开玩笑,一定把他打到青肿。
  这样想着的叶锦年的心底某处,理智悄悄的告诉他「你变得很悲哀」,从来不曾被动消极,这一次却品到了苦涩的自欺欺人的滋味。
  这已经是底线,他绝对不可能再退让一步──叶锦年这样告诉自己。
  然而那一晚上,叶锦年并没有等到想要等待的那个电话。
  周亚言听着电话那端传来的嘟嘟声响,心里猜想叶锦年大概已经把手机给砸了。
  又或者根本是自己太过自作多情,对方可能只是暴怒地切断了电话,然后会把自己当成一只疯狗一般地忘却。
  在叶锦年的生活里,大概已经出现无数美好的事或者优秀的人,所以自己也许只不过是黏得比较紧的那个人吧……
  这样想着他摸了一把脸,理智告诉他,目前最好的事态发展是叶锦年用情还不深,自己的断然绝情引起的伤害就会小很多。
  可是情感却在内心某处流着血泪──他舍不得。
  他真的舍不得。
  他舍不得以后再也看不到对方。
  他舍不得以后只能迎接对方憎恨的眼光。
  他舍不得远远避开如被流亡。
  活了大半辈子,又有多少福气可以遇到那个人,正正好好,恰是心头最好。
  又要修多久的功德,才终于能换来那人的青眼以加,好不容易也许能走到永远。
  他舍不得。
  然而必须割弃。
  周亚言放下手机,惨然而笑。
  如果真有命运这种东西,大概以与他为敌为乐趣。
  而他,终于只能担任「牺牲品」这么无奈的角色。
  叶锦年睁开眼睛时,天光已经大亮。
  慢慢坐起来,握住陌生的手机时,他终于告诉自己别再自欺欺人了。
  真的被甩了。
  不管是什么样的可笑理由。
  他平生第一次,被甩了。
  就像平生第一次被男人那样的追求一样。
  周亚言就像第一次相遇时的蛮横姿态一般,同样蛮横地想要切断这一段关系,甚至并不想见面,只是透过电话联系而已。
  这样一个男人,居然,他曾经爱过。
  他居然曾经爱过这样一个男人。
  早晨的阳光温柔地洒在枕边,叶锦年又慢慢地躺下。
  明明很好的时光,他却像身在梦魇之中一般,动弹不得。
  那些过去真像是个梦,只是现在想来,原来居然是噩梦。
  这个明朗的早晨里,叶锦年终于承认,原来周亚言对自己很重要。
  然而就在这一片阳光底下,所有的一切都如冰化水而蒸腾,一切惘然,徒成笑柄。
  第二天叶锦年收到了来自周亚言的快递信件。拿到手时,看来熟悉的签名让叶锦年怔了很久。
  摸了一下信封厚度,叶锦年慢慢用拆信刀拆开,一份文件掉了出来,只看了个标题,叶锦年的脸就绷了起来。
  履冰室的产权让渡协议。
  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除了契约上面冷冰冰的「周亚言」三字签名,这封信里没有留下任何对方的痕迹。
  或者说,这个信封里装着的,也是决绝的割裂姿态。
  像是恨不能把曾经的那畸恋从生命里连根拔起,连根须都要铲平灭绝。
  叶锦年握着薄薄一份文件,心头的火阴阴地盛着,直到手渐渐颤抖,竟要握不住这几张纸。
  终于才用力地把纸张抛到桌面上,那份文件被捏的部分已经皱到微裂,像是那一段奇怪地来了又去的感情。
  叶锦年还握着亮铮铮裁信刀的一只手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他用力抛掉刀子,把手按到冰冷的桌面上,一股杀意随着僵硬的颤抖而起。
  很好,真慷慨,这下连分手费都给了。
  这样的周亚言,曾经以为深爱的周亚言,到底把他放到什么位置?
  他一向自负,这一回却折损在这么一个毫无优点的流氓身上。
  叶锦年「腾」地站了起来,只觉得一股闷气就要呼之而出。
  终于,他抓起车钥匙,夺门而出。
  等到车子拐到熟悉的街口时,叶锦年才惊觉自己竟然已经快要到周亚言公司楼下。
  自从脚踩上油门后,他那火气就没熄过,一路连闯了好几个红灯。总算他神智未泯,尚有一点清醒,虽然惹得路人叫骂连连,到底没有出什么事。
  等到反应过来自己竟然没出息地下意识要冲去跟那个贱男理论时,叶锦年终于回复了清明,咬牙,心想还要丢人到这样的地步么?
  这样的东西,还有什么值得理论?
  可是心底居然还是不甘,不甘连半句解释都没有就被打翻。
  叶锦年牙关咬得生疼,却还在一路朝周氏前进。
  那些矛盾让他自己都对自己恼起火来,进而悲哀起来。
  叶锦年啊叶锦年,你枉自骄傲,只是没有遇到克星。
  情绪不稳的他在看到下一个红灯时终于要踩下刹车,却在下一秒看到某处情况,一脚就踩上了油门。
  他踩下就知道不对,车子却已经冲了出去。猛踩刹车的同时,叶锦年狂打方向盘,于是,在众人的尖叫声里,黑色的车子直接撞向了人行道,在行人纷纷咒骂慌乱避让中,车子撞到了街角的墙壁,一声巨响之后,叶锦年只觉得安全气囊朝自己坚硬地撞来。
  在身体被惯性扔进气囊之前,他望向已经破碎了的玻璃窗外。
  那个男人就坐在街道另一端的咖啡店中,目光都没有移向车祸之处。
  那一处雅致的咖啡店里,男人的背微微弓着,看起来竟然有点老──又或者,根本是自己的记忆出了错,周亚言本来就是这样子。
  而在男人的身边是岑其默,他的手盖在周亚言的手背上,脸上满足急切,像是在表白些什么。
  远远的根本看不清周亚言的神色,叶锦年却只觉得悲从中来。
  那些甜蜜终于在这一刻化为彻底的灰烬,只留下杀意扑面而来。
  周亚言!
  岑其默坚持付了咖啡钱后就走了,独留周亚言一人呆坐。
  这间咖啡店的冷气极好,那些凉意从皮肤一直侵袭到骨子里,一点一点把他的皮带血都冻成冰。
  本来不想再见岑其默,无论从哪个角度讲都已经无话可说,他也怕自己见到对方的同时就操起手边任何趁手的东西把对方殴成残渣,却终于还是被男人接二连三的执念电话给烦到不胜扰,最后还是出来见面。
  岑其默那样的人,也不用问,只从他的反应里就判断出了检测结果。于是等到落座后,就只颤抖着嘴唇,说了一句:「我没想到……」
  周亚言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听到这样的话就想把桌子上的花瓶砸到对方头上。
  好在岑其默识相,没有再说下去,仓促地转了话题:「我打算辞职静养,大概再过一周就会离开H市了。」
  周亚言只是平静地「噢」了一声,麻木地看着乌黑的液体,心想那么恶心又苦涩的东西,为什么会有人喝。
  是嫌人生不够苦难么?
  这样的话不如和自己的人生对换吧……
  在恍惚里,两人平静以对,再也没有说半句话。
  身周都好像围绕着冰一般的气场,周亚言冷笑:这次见面又有什么意义。
  在这样的冰寒里,被岑其默握住了手。
  周亚言恼火,抬头就瞪向男人,等到对上男人一双绝望的眼时,突然间看到了那双眼睛里的自己。
  一模一样的绝望困兽。
  一怔之下,竟然忘了抽手,只觉得心底那些冰寒又冻霜了一层,明明身上穿着衣服,却好像被扔到了北极冰川。
  「对不起。」岑其默静静地说。
  周亚言没有说什么,终于也没有抽手。
  岑其默松开手,起身离去。
  站起来时,他模模糊糊地意识到,这恐怕已经是两人的最后一面。
  终于从相依转到怨怼。
  而他,大概终其岁月,也再没有脸面见周亚言最后一面。
  岑其默张嘴欲言,却是什么也说不出口,最后只是轻轻叹气,看着周亚言掺了白色的发顶,惨然一笑,转身而去。
  周亚言呆坐良久,直到看到已经变成青色的指甲,才发现自己竟然在颤抖。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慢慢地站起来,走到门口,对上阳光时才发现眼前一片晕眩。
  扶着玻璃门站了一会儿,才终于缓过来,正好看到警察把一辆黑色轿车拖离对面街角。
  一片车水马龙的喧闹里,他却如同荒野孤狼。那些阳光像是有形的刀剑,一点点把他的心脏戳刺成百孔千疮。
  恍神之间,陈乔生的电话翩然而至。
  周亚言振作精神地接了电话,还没来得及开口,陈乔生的那些眉飞色舞的喜悦就冲出小小的冷硬机械:「喂,我要当爹啦!」
  「啊?」周亚言微微一愣。
  「刚检查出来,都两个月了呢!」陈乔生的大嗓门里带着笑音。
  「恭喜。」周亚言不自觉地弯了嘴角。
  「喂,你在哪儿啊,我找你喝酒。」
  周亚言扶住门:「现在恐怕不行,我有点急事要出差,等回来我请你吧。」
  「那好,随你。你回来打我电话啊,我去陪老婆!」陈乔生欢喜地嚷嚷,几近语无伦次,「喂,你得当我儿子干爹啊!」说完也不等周亚言回答,直接就挂了电话。
  周亚言哑然。
  世事无常,有一些绝望升起的时候,总会有人收获希望。
  叹了口气,他皱眉:大概是跟叶锦年处得久了,怎么最近老是这么叽歪。
  那个名字不由自主地带出来时,心口就泛起痛意。
  周亚言忍不住按住了左胸,一边按一边低咒:你他妈越活越回去了!你还可以贱到什么程度?
  你的人生,是不是真的要因为这个病,和这场断裂的感情而终止?
  这样想时,周亚言默默地握紧了手机。
  当天晚上,陈乔生接到了来自周亚言的莫名其妙的电话,电话里的声音听来嘈杂。
  对方乐呵呵地通知他,自己正在去往西藏的途中。
  陈乔生先是一怔:「啊?你什么时候居然在西藏都有客户?」
  「不是谈生意啦,我是去旅行。」
  「旅行?」陈乔生直接傻掉,呆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你干嘛啊,一声不响跑去西藏?」
  「哈哈,突然想到而已。对了,我只是想通知你,今天之后我会暂时关闭手机,等我从西藏回来会再找你的。」周亚言的语气轻松。
  「关机?」陈乔生直接变成复读机,一时完全不明白周亚言这一回唱的是哪出戏。
  「是的。哦,还有,明天你会接到一份文件,在我不在期间,公司的日常事务请你帮忙处理一下。我知道你忙着陪老婆,不过只要你不搞垮公司,我随便你折腾啦。」
  陈乔生这一回直接拍案而起:「周亚言,你脑子进水了啊?这算是在交代后事么?」
  周亚言但笑不语,过了一会儿才说:「就这么两件事,大家老朋友,你帮忙费心一下啦。啊,我要上飞机了,关机了啊。」
  陈乔生才骂出一句脏话,对方已经切断了联系。
  再拨叫号码,果然已经是关机的提示。
  陈乔生傻愣愣看着变暗的萤幕,生出一种「这世界不真实了」的虚幻感。
  他甩了甩头,心想八成是那家伙心血来潮要耍人。
  周亚言对于事业一向上心,除了工作之外还真没听说他有别的爱好。旅游?绝对是在开玩笑!
  直到收到那份委托书时,陈乔生心底才生出一股不妙之感。
  左思右想之下,他开始透过各种途径寻找已经失去联络的男人,然而,周亚言竟然像消失一般,从正常的渠道完全无法查到其行踪。
  等到意识到这一点,陈乔生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想到自己曾提到的「交代后事」这四个字,竟然有点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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