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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什么狼崽子？你天天找的那只。MLGB，人小心眼多。躲在拐角，一板砖下去，我家叔叔额头上缝了三针。”
秦志安大吃一惊：“小朱？你是说小朱？”
“啊！”潘海带着怒意应着。
“小朱……在哪里？哪家医院？”秦志安头皮一拧，全身血流开始加速。
“安宁医院。”
秦志安拦了辆的士，往安宁医院一路飞奔。刚到急诊科就看到潘海陪耿明坐在外头的椅子上，耿明头上裹着纱布。身上的T恤上还有很多血迹。
“潘海，耿哥。”秦志安急冲冲奔到他们面前。
“我草，秦志安，你看看，你看看我家叔叔。”潘海没好脸色的指着耿明的头：“三针，流了多少血你知道吗？”
“对不起耿哥，真对不起。”秦志安连连跟潘海耿明道歉。
“没事了，这人瞎乍乎。你去看看那小孩吧。”耿明扶着还有些痛的额头有些不好意思，责怪潘海大惊小怪。
“在哪儿？”秦志安伸头张望。
“在帘子后边躺着，晕血。草，砸了叔叔结果他还晕了，可怜我家叔叔自己一边淌血，还一边找车把他给送进来。”潘海恨得咬牙切齿：“我一看，发现竟然是他。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秦志安不等潘海把话说完冲到急诊的病床跟前，深吸了口气：“小朱……醒了吗？”
没声音。秦志安舔舔嘴唇伸手去掀帘子，帘子掀开，病床上空空的。他一惊，回头看潘海。潘海也惊了惊，刚才注意力都在耿明身上，倒没注意那小子什么时候醒了，又什么时候溜了。
“你说你瞎乍乎什么。”耿明冲潘海翻了个白眼。
潘海皱皱脸：“废话，这不是担心你么。”
秦志安幽幽的吸了口气，黯然的挠挠额头：“耿哥，真对不起。”
“真没什么事。”耿明笑了笑。
“话说，我刑警也不是白当的。”潘海拍拍秦志安的肩：“保力洁汽车美容。他衣服上写了那么几个字，回去查一下，应该不难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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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崽！”朱飞飞郁郁的躺在一辆本田车底下帮人清洗底盘，外头有人踢了踢他的脚。
“干嘛。”朱飞飞没好声气。
“谁得罪你了。”那同事蹲下来嘿嘿笑道：“有人找你。”
“谁？”朱飞飞一惊。
“靓女，超靓！”那人故作神秘。
朱飞飞诧异的从车底下爬出来，那同事鄙夷的笑道：“小色鬼，一说靓女就马上出来。”
朱飞飞擦了把黑乎乎的脸正要说话蓦得看到秦志安站在他跟前。秦志安吃惊的看着朱飞飞，穿着件脏兮兮的工装，脸上沾着油污。个头似乎长高了一点，也结实了一点，但是那副样子，没来由的叫人心痛。
“小……小朱……”秦志安期期艾艾。
“干嘛的？”朱飞飞装作不认识的样子问刚才喊他的同事。
“人家说是你朋友。”那同事撇着嘴看了他一眼又看看秦志安。
“草，骗子。这年月骗子真TMD的多，还敢骗上门来。”朱飞飞翻了个白眼：“别说你是我家亲戚，我家亲戚可有钱了，不会找我借钱的。我也不买保险，我也不需要什么什么新产品。”
朱飞飞的同事立即用警惕的眼神看着秦志安。秦志安尴尬的看了那同事一眼：“小朱……我……跟说几句话么？”
“不能，我不认识你。”朱飞飞又钻到车子底下继续清洗底盘。
秦志安摸了摸头，那同事看了他一眼：“我们上班时间，你请……”
秦志安无奈的蹲下身子看着车子底下的朱飞飞：“那我等你下班。”
好吧，告白
三十七、
朱飞飞从车底下钻出来，也差不多到了下班时间。洗了把手，刚才跟他开玩笑的同事冯军指着站在马路对面的秦志安：“你真不认识那个人？”
朱飞飞睨看一眼：“当然。”
“怎么知道你名字的？”
“我哪儿知道，骗子的手段那么多。”朱飞飞瘪了瘪嘴。
“我都看他站哪儿半天了，真看不出来像骗子，长得人模狗样的。”
“骗子又不在脸上写骗子两个字。要不怎么说这么多人上当受骗。下班了，拜拜。”
“拜拜。”冯军跟他挥了挥手，也去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从店里出来都已经七点多了。大热的天，这个时间下班正好，天还没黑，也没有大太阳晒人。秦志安一看到他，立即小跑到他跟前：“小朱……”
朱飞飞充耳不闻的往家走。
“小朱……”秦志安拉住他。
朱飞飞看着秦志安捏着自己手腕的手：“松开。”
“你……你晚上吃饭吗？我请你吃饭……或者去我家吃饭怎么样？”秦志安看着朱飞飞。
朱飞飞当是没听见，用力的拽手。秦志安握力太大，他拽不出来，抬起头冷冰冰的瞪着秦志安。秦志安被他的眼神震慑，默默的松开。朱飞飞看着捏红的手腕横了他一眼转身飞继续往前走。秦志安一步不落的跟在后边：“我那天，在商场看到田……田小姐，她告诉我，我才知道你已经回来了……她说……你都已经回来半年了。”
朱飞飞凝着眉双手插在牛仔裤的口袋里。
“你现在住在哪里？离这里近么？我那天带小黑去宠物医院打针，回来的时候好像在公交车上看到你了。”秦志安吞了口口水，尽量想把气氛缓和一点，但是朱飞飞没有任何想搭腔的表示，他又不甘心就这样让他回去。
“你这份工作，看着挺辛苦的。”秦志安舔舔干巴巴的嘴唇：“洗车挺累的吧。”
“你晕血的毛病……还没好么？有没有感觉不舒服？昨天……潘海给我打电话，叫我去医院……我听说他找到你了，我可高兴了。但是，我去看的时候，你已经走了。”
朱飞飞皱着脸飞快的奔过斑马线。
“不过……你为什么要打耿哥？”秦志安看着闪烁的人行绿灯也跟在后边小跑过去：“耿哥的头缝了三针，流了很多血。改天去道个歉吧，你无缘无故的打人是不对的。他是不跟你计较，要是计较了，可以告你故意伤害……”
朱飞飞停下来看着秦志安。
秦志安停下，愣愣的看着他冷冽的眼神。
朱飞飞伸出两只手到秦志安面前。
“这是……”
“你不就是要铐我去派出所么？”朱飞飞睨看秦志安。
秦志安连连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耿哥他不追究。”秦志安说。
“那行，我明天去派出所投案自首。”朱飞飞挑挑眉转身继续走。
“不用了……”秦志安有点急，又伸手拉朱飞飞解释。朱飞飞生气的用力一推：“你TMD给我放手。”
秦志安没站稳，连退了数步跌倒在马路中间。一辆沃尔沃正开过来，路上响起好长一串剌耳的刹车声。朱飞飞惊出一身冷汗，冲到马路边上看着秦志安愣愣的站在车子跟前。车主摇开车窗破口大骂：“你丫想找死也换个别的车行不行？”
“对不起，滑了一跤。”秦志安回过神跟那人摆手道歉。
“神经病啊。”车主骂骂咧咧的启动车子。秦志安回到马路边上再看，朱飞飞已经不知去向。他往前紧赶了几步也没看到，朱飞飞是故意躲了。秦志安郁郁的吐了口气，回想着自己当初对他的几百条短信都不闻不问时候，不知道朱飞飞是不是也这么郁闷。也许更加郁闷。他那时还要找工作、找住的地方，面对林林种种他从来没有遇见过的事。为什么那时候自己完全都不想一想他当时的处境。
“哎，那人又来了。”冯军跟朱飞飞合力给一辆雪佛兰的车玻璃贴膜。冯军一回头正好看到秦志安站在马路对面看着朱飞飞。
朱飞飞从车玻璃里看到秦志安的影子，无动于衷。
“他是警察？”冯军看着秦志安身上的制服吃惊。
“穿着制服你以为就是警察？这年月的骗子什么行头没有？”
“要真是骗子，报警吧。”冯军撇着嘴唇。
“不用。”
“怎么？”
“我有办法整他。”朱飞飞笑了笑，笑得冯军莫名其妙。
下班，朱飞飞一出来，秦志安就跟在他后边：“小朱。”
朱飞飞照例是只留后背给他，一声不吭。秦志安嘬嚅着嘴唇：“我昨天不是那个意思，你没有听我说完。”
“我对于有些事，总是会反应慢一点。而且说话也总是抓不住要领，词不达意。”
朱飞飞冷冷的哼了一声。秦志安一听到他出声，立即上前一步，跟他挨近了一点：“你把耿哥打了，潘海跟我急，回头还是去道个歉，要不潘海不放过你。”
“关潘海什么事？”朱飞飞凝眉斜睨秦志安，心知道自己打错了人也不想认错。
“人潘海跟耿哥是两口子。”秦志安脸红了一下，小声说。朱飞飞嘁了一声，昂首挺脸大步向前。
“我以前跟你说过很过份的话，我也知道你生我的气是很正常的，你不理我也是应该的……”秦志安郁郁的说：“我现在挺后悔的。只要是你觉得解气了，你拿砖头砸我也行。”
“我砸你，那是袭警。到时候牢饭还不知道吃几年。”朱飞飞走到士多店里拿了一瓶冻可乐，秦志安把准备好的零钱放到柜台。朱飞飞看了一眼，拿着可乐走人。
“不会，我不告你，你随便砸。”秦志安看着路边，闹市区，连个砖头都找不着。好容易看到路过一个工地，找了个水泥块，秦志安连忙捡过来塞到朱飞飞的手里。
朱飞飞擦了把额头的汗：“秦警官您请回吧，你这样跟着我让我挺困扰的。我同事天天都问我你是什么人。我这工作好容易干了快有半年了，本来老板对我印象还不错，结果天天一个警察站在马路对面等我，你叫我老板怎么想？”
“我回头跟你老板解释，我们朋友。”
“朋友哦，高攀不起。我TMD就是个喜欢男人的烂仔。你看你，一身警服威风八面。工作体面前途又好。”
“我们，就是朋友，很好的朋友……”秦志安急得脸通红。
“好什么？怎么好？你不是说我让你很困扰嘛，你又不喜欢男人，这样老跟着我我也很困扰。你什么意思嘛，叫我别惹你也是你，现在粘着不放也是你。你是警察你有理了是不是。”朱飞飞谑笑着。
路灯亮了，路边开始热闹起来。朱飞飞混杂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走到跟梧桐路垂直的溏前路。这里也是一遍老城区，房子都有些年份，租客也很混杂，跟朱飞飞之前住过的民安路那边差不多。他回国的时候，跟家里断绝关系，一个人找房子、找工作，这中间究竟吃过多少苦。秦志安看着朱飞飞的背影，变化似乎不大，却又实实在在的变了很多。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任性少爷胡作非为的感觉。现在的朱飞飞沉稳了很多，也很让人更心疼。
秦志安上前一步拉着朱飞飞走到人少的地方，深吸了口气：“你以前就知道，我喜欢你。但是我比较蠢，过了很久才想明白。”
朱飞飞无所谓的看着他。秦志安咬了咬嘴唇低声：“我其实挺喜欢你的，真的。就像你喜欢我那样。”
“呵。”朱飞飞耸耸肩：“好啊，我在马路对面如果能听见你说你喜欢我，我就原谅你。”
秦志安瞪大眼睛，看了看街上嘲杂的人群。朱飞飞瘪瘪嘴：“怎么？不敢？”
秦志安喉头抽了抽。
“原来也只是说说而已嘛。”朱飞飞伸了个懒腰喝了口可乐穿过人群走到马路对面。
“我……”秦志安蓄足力气突然大声。朱飞飞一惊，回头看秦志安。路边的灯光打在他脸上，赤橙红绿青蓝紫的全都来了一遍，秦志安看着他，紧皱着眉头，就看见他用力抿着嘴唇憋着一口气。朱飞飞想笑，才一转身背对着他，就听到身后一个很大的声音说：“我喜欢你啊……！”
朱飞飞一口可乐喷了出来。他看了看马路两边，所有人都用一种愕然的表情看着那傻不愣登穿着警察制服的男子。
朱飞飞低着头，想装不认得。路两边已经有人开始对着秦志安发笑。朱飞飞咬着嘴唇回头看，秦志安跑过马路找他，涨红的脸被路灯印成紫色。朱飞飞快走几步打开出租房一楼的防盗门。秦志安飞快的跟进来，朱飞飞关上防盗门轻轻的吁了口气。
“你真喊。”朱飞飞皱着脸。
“你说的啊。”秦志安满头大汗。
“我让你去死你去不去啊。”朱飞飞鄙夷。
“你不会让我去死。”秦志安木讷的说。
朱飞飞翻了个白眼上楼，秦志安跟他上楼。朱飞飞住在天台上，原本是房东的储物间，后来收拾出来租人，租金便宜，就是白天日照太过充足点。朱飞飞喝光可乐，把瓶子扔在门口拿钥匙开门。房门一打开，一股热浪冲出来。秦志安跟着朱飞飞要进去，朱飞飞倚着门，挡在门前：“你想清楚了？”
“嗯。”秦志安点点头。
“进来了就别想再出去。”朱飞飞挑着眉说。
“嗯。”秦志安又点头。
朱飞飞进门，秦志安跟进来还没来得及打量房子，朱飞飞一转身勾住他的脖子，狠狠吻住他的嘴唇。秦志安瞪大眼睛，只是嘴唇的触碰心跳就已经开始剧烈的加速，等到舌头碰到一起的时候，脑子里嗡嗡的，灵魂好像游离到身体的外面。朱飞飞紧紧的抱着他，亲吻像是潮水一浪高过一浪，让两人都沉溺下去。从起先的生涩，到慢慢的适应，相互的摩擦让所有的细胞都兴奋的忘乎所以。秦志安下意识的把朱飞飞紧紧的箍在怀里。
走火
三十八、
汗水粘着T恤，身体跟身体都粘乎乎的擦碰到一起，眼见着擦枪走火，各自身体都起了变化。秦志安红着脸，粗笨的抚摸着朱飞飞的背，朱飞飞吻着他的脖子，咸咸的带着股汗味。朱飞飞手掌摸到他胸前突起的地方，秦志安浑身一凛，又冒出一身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