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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秦志安的心没来由的痛起来。这样的朱飞飞冷冰冰的，跟不久之前的他判若两人。还记得那个朱飞飞虽然有时任性有时蛮横，但是很可爱。这样的，浑身都散发着堕落的气息。
“如果是因为我，不值得。”秦志安幽幽的说。
“那都是我的事，你请回吧，我没那么多时间应酬你。”朱飞飞推开秦志安，回到酒吧。酒吧里的气氛很诡异，朱飞飞不明就里的走到丁伟他们跟前，丁伟立即把他推上前一步：“朱少，这个人来找茬的。”
朱飞飞看着面前那个膀阔腰圆的大个子，挑挑眉：“怎么回事？”
“你那朋友，把我妹妹肚子弄大了。说吧，公了还是私了。”那人指着丁伟说。
“呸，你妹那贱货，鬼知道肚子里是谁的种。”丁伟说了一句话赶紧退回去。
“我草，你MB的玩完了赖帐啊。”大个子动手打人，朱飞飞抓起桌上的酒瓶一瓶砸在那人脑袋上。那个哎哟一声，捂着冒血的额头。丁伟和钱辉等人看到都惊了一吓。朱飞飞转脸不敢看血，扔了几张一百在地上：“滚出去，不然要报警了。”
那大个子捂着头看了一眼他们这时人多势众，忿忿然离开。
丁伟竖着大拇指：“朱少真是威风，出去混过就是不一样。”
朱飞飞一口气喝光了面前的鸡尾酒，眉头紧紧的结在一起。钱辉拿了两根烟递给朱飞飞：“要吗？”
朱飞飞摇了摇头。
“怎么？这么快让民警叔叔教育好了？”钱辉调笑。
朱飞飞懒得理会他。
他们找了个角落去点大麻了。朱飞飞突然觉得很没意思，又喝了两杯酒，扔下钱离开酒吧。
走到门口，正在打车，就见刚才让他打破了头的那个大个子头上帖着胶布，又带了两个人提着棍子过来。朱飞飞怔了怔，转身往酒吧跑，还没跑几步已经叫人挡住去路。四个人把他拎到附近的巷子子里，拿着棍子没头没脑的打下来。朱飞飞抱住头，背上蓦得一疼，挨了一记。听到第二声响，却没落到自己身上。他抬头看到秦志安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一打四，抢了一根棍子大喝：“警察！”
“你MB的警察。”那几个人根本不买帐，被夺了棍子的掏出一把小刀刺向秦志安。秦志安握着他的手用力一掰，小刀落地。另两根棍子乘机猛的砸到秦志安头上，砸得秦志安额头上鲜血淋淋。朱飞飞全身酸软的坐在地上，一阵阵眩晕。
“你把眼睛闭上。”秦志安吼了一声，飞起一脚踢倒一个。他心里想护着朱飞飞，被人看出破绽，假装去打朱飞飞，秦志安果然中计，几根棍子都落在脑袋上。秦志安倒地，四个人都跟疯了似的围着秦志安拳打脚踢。
朱飞飞看着地上的秦志安，脑子懵懵的。突然不知哪儿来了力气，捡起地上的刀捅过去。小刀扎在一个人的背上，那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另外几个人回过神，看着血淋淋的秦志安和他们的哥们，以为出了人命，吓得飞似的逃了。朱飞飞抱起地上的秦志安：“秦志安，你怎么样？”
再见
三十四、
秦志安睁开眼，吴胜伸头看他，伸了两根手指在他面前：“认识这是几不？”
“二。”
“我是谁？”
“吴胜。”
“OK，没问题。”吴胜舒了口气：“你真英勇啊大哥，救一个混混差点把命送了。”
“那小朱咋样？”秦志安突然坐起来，头痛得厉害，身上也痛，咧着嘴吸了口冷气。
“一点事没有，汗毛都没伤着。”吴胜不屑：“要我说，就那样的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富二代，也该让他吃点苦头。本来就是他先动手惹了别人，另外的那拨就过来寻仇，好死不死的叫你撞见。救别人你还是见义勇为，救他，真不知道算什么。”
秦志安皱着脸有点不高兴：“也不是大奸大恶的，你至于么？”
“我就仇富，仗着有钱，整天给派出所找麻烦。找完了，老头子口袋里的钱往桌上一拍，好了，走人。”吴胜哼了一声给秦志安倒了杯水：“你也是走运啊，脑袋上挨了这么多下还没事，骨头也没断。不过怎么着也是替那富少挨的吧，住了两天，也没见他们家来个人过来慰问一下。不过也得亏那小子后来把那主谋的捅了一刀，要不然，估计你还真得断上几根骨头。”
秦志安顿了顿：“他……捅人？那人有没有事？”
“没事，没捅中要害。再说，这边也算是自卫来着，有钱人家又愿意替他掏医药费，两下一合计，就没我们什么事了。本来还想告个袭警什么的，人家有钱，怕把那少爷给牵连了，动了点关系压下来了。”吴胜鄙夷的叙述着，叫医生过来替秦志安检查了一遍，没什么大问题，休息个几天就能再回去上班。
吴胜送走医生，自己也拍拍屁股：“我得回家了，晚上陈冰过来照看你。”
“我现在没什么大事了，不用了。”
“这是所长安排的，谁让你家也没亲戚在这边。你说你要是有个女朋友多好，省了我们不少事。”吴胜叽叽歪歪的说着，收拾了东西走人。
秦志安撇撇嘴，摸了摸有点疼的额头，突然想起来：“我家还有猫呢，肯定要饿疯了，你赶紧帮我喂点食去。就在我家厨房的储物柜里有猫粮。”
秦志安把钥匙给吴胜，吴胜叹了口气，拿着钥匙走人。
吴胜没走多久，病房的门被推开一道缝，门口却好像没人。秦志安抬头看了一眼：“是不是陈冰来了？”
“是我。”隔了好几秒，朱飞飞才走进来，面无表情的看着秦志安。
“哦，小朱。”秦志安挠头，头上抱着纱布，他挠了挠脸。
“你怎么样？听说，昏睡了两天……”朱飞飞走到他病床跟前木然看着他。
“没事了。”秦志安笑了笑：“刚才同事也确认过了，还识数，也认得人。”
朱飞飞一点也不想笑看着秦志安良久才硬绑绑的吐出几个字：“那天，谢谢你。”
“不客气，我应该的。”秦志安舔舔嘴唇：“就算，不是你，我也会去救的……”
朱飞飞冷笑了笑：“我知道。”
秦志安呆看了他一眼，指着病床前的椅子：“坐吧，我给你倒茶。”说着，就起身要倒茶。刚一站起来，腿一软，身子往前载。所幸朱飞飞手快抱着他，把他扶到病床上。秦志安耳根红红的，不好意思的说：“谢谢你。”
“我不喝水，看你没事，我马上就走。”朱飞飞也没有坐下来，站在病床边目光始终清冷。秦志安看得有点不适应，他不自然的看了朱飞飞一眼，低下头：“你，没受伤吧。”
“没有。”
“那就好……”秦志安舔舔嘴唇：“你不是晕血吗？后来……”
“也没什么，很快就来警察了。”
“哦。”秦志安点点头：“以后，别再跟那些人一起玩了……”
“呵……”朱飞飞干笑了笑：“好，作为对你救命之恩的答谢，这些话我记着。”
“也别吸大麻，别作贱自己。”秦志安接着说。
朱飞飞挑着眉点点头：“还有什么要交待的吗？”
秦志安摇摇头。朱飞飞轻轻的吁了口气，看了一眼病房，又看了看秦志安欲言又止。秦志安看到床头柜上放着苹果，拿了一个给朱飞飞：“吃苹果。”
朱飞飞没接，秦志安尴尬的笑了笑，放在床头柜上。
“我要回去了。”
“啊？”秦志安看着朱飞飞，他站在这里还不到五分钟。秦志安有点失落的“哦”了一声。
朱飞飞走到口拉开房门，又忍不住回头：“以后，我不会给你添麻烦了。”
“哎？”秦志安讶异的看着他。
朱飞飞扶着门把手：“我爸说他管不了我，跟我妈商量了一下，在澳州替我申请了一个学校。”
“澳……澳洲？”秦志安呆呆的看着朱飞飞。
“是，下周这个时间估计已经在飞机上了。”朱飞飞眼神黯下来，睨看了秦志安一眼，露出一丝笑：“再见。”
秦志安半张着嘴，回过神来的时候门已经合上，病房里空荡荡的。他痴傻的坐在病床上，脑子里空白得跟这间病房差不多。心里突然有点慌乱，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想做什么。拿着水杯喝了一口水，把杯子放在床头柜子，没放稳，杯子倒掉，里头的水流的满柜子都是。秦志安拿着纸巾想擦，结果又把杯子弄到床上，最后一点水福泽了床单。
把杯子捡起来，好好的放到床头柜上，呆呆的看着空掉的杯子，眉头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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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嘀嘀嘀嘀……”一辆车往秦志安面前开，一边开一边不停的按喇叭，秦志安痴愣愣的，完全没反应。那车突然刹车，秦志安的自行车眼见就要撞上了，才突然回过神急急的摁了刹车，一脚点地。
“你找死啊。”潘海推开车门出来，拧着眉对着秦志安骂骂咧咧。
“是你啊。”秦志安后知后觉。
“废话，如果不是我，早把你撞死了。”潘海拍了拍秦志安还贴着胶布的头：“想什么呢想那么出神？”
“没想什么。”秦志安笑了笑。
“撒谎。”潘海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你以为刑警是那么好糊弄的吗？”
“真没什么……”秦志安摸摸头。
“李所长说你最近总是心不在焉，办事经常出错，怀疑你是不是有被打的后遗症。”
“没有的事。”
“说吧怎么回事？”潘海从车里拿了瓶矿泉水递给秦志安。
“谢谢。”秦志安喝了一口。
“失恋？”
“没有……”秦志安耳根蓦得一红。
“哎哟，真失恋了？又是哪个不开眼的？”潘海皱着脸。
秦志安低头不说话，拧好矿泉水的瓶盖，脑子里不知不觉就浮起朱飞飞的样子。他上回说他一周后要去澳洲，按日子推算就是今天。秦志安又开始发慌，手足无措的看着四周。
“以前坐你车后头那小孩呢？长得挺乖巧的那个。”潘海撇撇唇。
“啊？”秦志安听话听了半截突然一怔，整个脸都红了。潘海挑挑眉，装没看出来。
秦志安咬了好半天嘴唇，才看了潘海一眼期期艾艾：“你说……男的……能喜欢男的……吗？”
“你喜欢那小孩？”潘海目光狡黠。
“我……也不知道……”秦志安困惑的看着潘海：“他接近我只是因为他跟朋友打了个赌，说会让我喜欢上他……后来他说他是真的喜欢我……”
“你喜欢他吗？”
“不知道。”秦志安叹了口气：“看他受伤蛮心疼，看他吃苦受累也挺心疼的。看他自甘堕落，我觉得我很对不起他。他说他要离开这儿了，不再给我添麻烦了……我其实应该松一口气，但是我很慌张。”秦志安看了潘海一眼：“想到可能会见不到了，心里就觉得痛……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是不是变态了。”
“变你妈的头。”潘海拍了秦志安的脑袋一记。秦志安扶着头看潘海。
“把他带过来，我帮你好好审审他，看他真的还是假的。敢戏弄人民警察一走了之，门儿都没有。”
“带不过来了……”秦志安低声：“他说……他要去澳大利亚了……”
潘海瞪大眼睛：“什么时候走？”
“就今天的飞机……”
“哪个航班？”
“不知道。”
“我草，打电话，叫他别走。”潘海拉开车门拽着秦志安往自己车里塞。
“我还在上班呢。”
“你被我临时征用，协助办案。”潘海夺过他手里的自行车扔到人家店门口：“我跟我同事去办个案子，这车寄放在你们这儿，明天来取。”
不管三七二十一，秦志安被塞进警用吉普里，潘海拉响警报，往机场一路飞奔。
秦志安翻到朱飞飞的电话，给朱飞飞打电话。电话一直没人接听。
秦志安发了条短信：“你先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到机场。”
朱飞飞看着手机的铃声结束后又来了一条短信，心脏猛得一抽。
“进去吧。”朱博年拍拍他的肩：“去那边别再惹事了，你妈身体不太好，经不起你折腾。好好的混个学历，想回来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
朱飞飞没应声，把包放在传送带上，走进安检门。
何日再见
三十五、
车子开到机场门前，潘海推开门：“赶紧下去，打听今天有哪几班是飞澳大利亚的。”
“哦。”秦志安往侯机楼一路飞奔。
潘海找到位置停好车子走到侯机楼，秦志安怔忡的站在安检门旁边，排队进安检的人都诧异的看着他。
“找着没？”潘海走到他跟前。
“都……走了……”秦志安回看了潘海一眼，捏着手机呆呆的说。
“草！”潘海暴躁的瞪着秦志安。秦志安紧咬着牙骨低着头，转身往侯机楼外走。出了侯机楼，耳边听到飞机起飞的轰隆声。秦志安抬起头看着头顶上一架又一架飞走的飞机，一转眼就消失在云里的。心突然疼了，一手捂着心脏站在路边佝偻着身子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潘海把车开过来，秦志安木然的坐到车里就跟只呆头鱼似的。潘海看他，清了清嗓子拿出钱包，从身份证后头拿了张照片出来递给秦志安：“我媳妇的照片。”
秦志安慢吞吞的转了一下眼珠子，目光落在照片上怔了怔，吃惊的回看潘海。一个男人的照片，看上去比潘海大几岁，长得还算秀气，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
“我们在一起两年了。”潘海笑了笑：“我家叔叔一直不太喜欢我把事告诉别人，我倒是觉得你扪心自问，无愧于心就行，想那么多做什么。”
秦志安深吸了口气，翻看手机里头以前朱飞飞给他发过的那些短信。那时没回，现在想回，只怕他也收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