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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页
“不用住院吗？”秦志安愣愣的问。
“现在床位很紧张，不是很严重的病人，我就尽量不安排住院，请见谅。”医生很无奈的说。
“我讨厌消毒水的味道。”朱飞飞瘪着嘴。
“哦，那好吧。”秦志安伸手来抱朱飞飞，朱飞飞皱皱脸：“你还是用背的吧。”
“哦。”秦志安背对着朱飞飞，把他扛到背上出了医院。
拦了个出租车要送朱飞飞回家。朱飞飞摇了摇头：“我不回去。”
“那你去哪儿？”
“去你家。”朱飞飞无力的靠在他肩膀上。
“这……”秦志安又想起昨天晚上的事，额头又开始冒汗。
“我回去也没有人照顾我，钟点工阿姨每天只来一会儿就走。”
“那，那好吧。”秦志安让司机把车开到他家。
背着朱飞飞上了楼，进卧室的时候，秦志安打了个寒颤。他把朱飞飞放到床上，朱飞飞啧了啧舌：“在医院我不好意思，你去帮我买点药膏好不好。”
“什么药膏？”
“涂后边的，消肿的……”朱飞飞鼓着腮帮子说。秦志安低着头立即转身下楼，不多时，买了消肿化於的药膏。朱飞飞拿过来要自己涂，手脚很不利索。秦志安：“还是我来吧。”
朱飞飞咬着嘴唇横了他一眼药膏递给秦志安用毯子蒙着头。
秦志安小心翼翼的拉开他的内裤翻看伤口。红肿红肿的，还有干涸的血渍。他幽幽的吸了口凉气，小心的把药膏涂在周围：“对不起。”
“什么？”朱飞飞蒙着头明知故问。
“我……我也不知道……”秦志安的脸涨成猪肝色。考虑了好久，他抬起头着重的说：“我会去自首的。等你好一点，我就去自首……”
朱飞飞一怔，扯下毛毯看着秦志安。
“我会去自首的。”秦志安低着头：“给你造成这么大的伤害，你想骂想打我，都随你。”
这个人的思维方式果然跟正常人不同。
“你去自首跟人家说什么？”朱飞飞瘪着嘴瓮声瓮气的问。
“我……”秦志安擦了把额头上的汗。
“强&奸？”
“应该……算……伤害。”秦志安的脸更红，头垂得更低。
“那我岂不是到时候还在配合警察脱了裤子给人看菊花验伤？”
“那……也是……程序……”秦志安低声说。
“程序你的头。我才不干，我不追究你，你不用去自什么首。”
“这……不行的……那是……犯罪。”秦志安小心的把药抹匀。
朱飞飞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突然坐起来抱着秦志安往他嘴唇上又结结实实的亲了一口。秦志安心脏突得一跳，愣愣的看着他。
“你要不要告我非礼？”朱飞飞挂在他脖子上问。
秦志安摇头。
“扯平了。”
“但是……”秦志安小声嘀咕。
“没有但是，现在你欠我一个天大的人情，去做饭洗衣服，伺候好本少爷，快去。本少爷现在胃口不好，要吃皮蛋瘦肉粥。”
“哦。”
心动
十七、
一整夜都在被各种各样的梦纠缠。李鸥、朱飞飞，以前的老同学，派出所里的同事。没有规律，没有情节，就那样混乱的快要把脑子挤到爆。最后突然梦到朱飞飞凄惨的哭喊时，秦志安惊醒过来。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向六点，外边的亮光透过窗帘的边缘照进客厅。秦志安坐起来，揉着肿涨的眼睛。睡了一晚上，却比没睡更加辛苦。他轻轻的叹了口气，看了一眼卧室的房门。
朱飞飞不肯回家，所以占用了卧室。秦志安只得拿了条毯子睡在客厅。回想着夜里那混乱的梦和这两天混乱的情形，秦志安捶着额头靠着沙发的靠垫。世态的瞬息万变超过了他的接受能力，一个“乱”字都不足以来概括这几天发生的事。怎么想也想不出来，自己能干出那种荒唐事。
屋子里响起声音。秦志安的耳朵竖了起来。声音响了一下又没了，他轻手轻脚的站起来拧开房门往里看。朱飞飞把毯子踢到地板上，四仰八叉的睡“大”字觉。睡衣都蹭起来，露着光秃秃的肚皮。
秦志安走进去把毯子捡起来，替他盖好，又伸手摸了摸额头，温度降了很多。
哎，如果不是……
也不会这样……
秦志安一看到朱飞飞就没来由的心虚起来。虽然他一点都没有去追究的意思，但自己这坎却无论如何也过不去。
把一个男的……
秦志安一阵恶寒，抹了把冷汗从屋子里出来。已经差不多七点，今天上午还要送朱飞飞去打吊针，下午再去上班吧。
秦志安拉开冰箱拿了一把挂面和两个鸡蛋一个午餐肉出来煮面条。朱飞飞扶着墙起床上厕所，嗅到香味眯缝的眼睛立即睁大：“好香，是什么？”
“我煮了面……也不知道你吃不吃……”
朱飞飞看着盛到碗里的清汤挂面，一个荷包蛋，一点肉肠之类的，上面还飘着点葱花，清清爽爽的，卖相不比外头面馆里的差。
“给我尝尝。”朱飞飞张大嘴。
秦志安挑了几根面吹凉了送到他嘴边。朱飞飞用力一吸，连连点头：“好吃。”
“去洗个手吧。”秦志安摆好筷子。
朱飞飞扶着墙用尽量快的速度料理好自己，洗了把手出来坐在餐桌前提起筷子喝了口面汤。
要么说，其实是很简单的东西，只是里头多了许多温暖的东西。秦志安看着他大口大口的把面条面汤都消灭干净，把自己那碗推给他。
“谢谢。”朱飞飞不客气的端过来，看了秦志安一眼：“你不吃？”
“我再煮。”秦志安又去烧了半锅水。
“真得很好吃。”朱飞飞不遗余力的赞扬。
“面条而已。”秦志安看着他一点都不像奉承的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还没有吃过自己家里煮的面条。”朱飞飞喝了口汤：“比面馆里的都好吃，有家的味道。”
“你妈没煮过吗？”秦志安说完，立即后悔。记得朱飞飞说过他爸妈离婚很久。
“没。”朱飞飞一点也不在意：“她也不会做饭。我很小的时候她跟我爸就各自为政，各忙各的。我从上幼儿园开始就是一个人吃饭，保姆送我上学。逢年过节大约会坐在一起吃顿饭，不过是去酒店。”
朱飞飞又吃完了面条，满足的打了个饱嗝：“真好吃。”
“还要不要？”秦志安继续下面。
“吃饱了。”朱飞飞揉揉肚子。
“多吃点没关系，等会儿要去医院打吊瓶，要一上午的时间。”
朱飞飞皱起脸：“我都不发烧了，可以不去吗？”
“去吧，要是又反复怎么办？”秦志安耐心劝他。
“很讨厌消毒水的味道，闻着就恶心。”朱飞飞拧着眉：“比发烧还可怕。”
“忍一忍吧，也就两个小时。”秦志安说。
朱飞飞翻了下眼皮看秦志安：“你全程看护？”
秦志安点点头。
朱飞飞叹了口气：“那好吧。”
今天的状况比昨天好多了，不用躺在过道里架的临时病床上。朱飞飞坐在注射室的沙发上，一排都是坐在那里挂吊瓶的人。除了小朋友，成年人也基本都是自己看着自己，只有朱飞飞是带家属的。护士怪异的看了他一眼，拿着注射的条子去配药，朱飞飞捏着鼻子，看着秦志安直瘪嘴。
“你等我一下。”秦志安去了小卖部，没一会儿就拿了一盒木糖醇进来：“这里也没别的什么东西，将就一下。”
朱飞飞看着那木糖醇，虽然也不是什么味道很好的东西，浓烈的薄荷味儿也总好过浓烈的消毒水味儿。他拿了一颗塞进嘴里刚开始嚼，护士就端着吊瓶和针过来。一看到针，朱飞飞立即紧张的繃紧全身。护士把吊瓶挂在架子上，用扎带扎紧朱飞飞的胳膊。朱飞飞下意识的一头埋在秦志安胸前。
小护士扑哧一声笑出来。
“他晕血……”秦志安扶着朱飞飞的后脑勺跟护士解释。
小护士笑着点点头，找准血管一针扎了下去。朱飞飞哀号一声，秦志安紧张的把他抱紧。
“没事了。”小护士取了扎带，凉飕飕的药水流进血管。朱飞飞瑟缩的回头看了一眼扎进手背的针，脸色苍白。没有扎针的左手紧紧抓着秦志安的手，手心里全是冷汗。
“没事，很快就好了。”秦志安拍拍他的肩膀像安慰小孩子那样。
小护士忍着笑走。朱飞飞低着头，真希望还是昏迷的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至于丢人丢得这么彻底。
“我小时候也怕打针。”秦志安一本正经安慰他。朱飞飞横了他一眼。
“其实也没什么好怕的，就像蚂蚁咬了一口……”秦志安神经很粗的在朱飞飞手上轻轻掐了一下：“就这样……”
“我上回手上捱了一下，他们都是直接拿针这样穿过来穿过去……”
“你可以不说吗？”朱飞飞听得全身发软。
“哦。”秦志安看到他额头上的冷汗，拿纸巾擦了擦：“很冷吗？”
“嗯。”朱飞飞刚点了头，秦志安立即去找护士拿了条薄毯子给他围得严严实实，又拿了一本杂志给朱飞飞：“你要看吗？”
朱飞飞摇摇头：“我最讨厌看书。”
“那我读给你听。”秦志安也不管他是不是答应，就这样挑了一段读起来。医疗养生方面的杂志，都是些防病治病的小方子。明明很无聊，秦志安却读得很认真。朱飞飞看着他那张很正经的脸，有点出神。
其实那天晚上是自己主动的。他没跟秦志安说。如果说出来，秦志安不知道是不是会吓的跑掉。不过按他的性子，也未必会逃掉，只是可能不会像现在这样带着负疚感的照顾自己。
如果一直这样也挺好的。就这样赖在他身边，或许有一天他会喜欢自己也说不定吧。
突然希望这病不要好起来，就这样保持下去……
同居
十八、
秦志安下班刚走到小区门前，一辆红色保时捷摁着喇叭开到他身边，从车里出来一个年青的女人。秦志安怔怔的看着她，她微笑着走到秦志安跟前：“请问是秦警官吗？”
“我是，您哪位？”秦志安肃然的看着她，猜测是不是找自己的帮忙的人。
“你好，我叫田美丽。”田美丽递给秦志安自己的名片。带着淡淡桂花香味的名片上印着“博年地产总裁助理”的字样。看这身打扮，看这车，来头不小。
“我是为飞飞的事来找你的。”
“飞飞？”秦志安额头猛得一紧，下意识觉得东窗事发了。他脸色发白的看着田美丽。田美丽抱歉的笑了笑：“飞飞给你添麻烦了。听说发烧这两天一直是你在照顾他。我给他打电话，他既不肯住院也不肯回家，非要住在你这里。他好像听你的话，你的职业让我也比较信得过，所以这段时间想拜托你多照顾他一下吧。”
秦志安睁大眼。
田美丽拿了一只信封：“这是他这段日子的生活费……”
“呃，不用不用。”秦志安立即摆手：“他也没有白吃白住，生活费什么的就不用了。”
“秦警官不用客气，飞飞平时很任性，花钱也大手大脚的。你多看着他一点，用钱方面，合理的你就将就他吧。”田美丽把钱塞给秦志安。秦志安还要推脱，田美丽转身回到车子里：“麻烦你了，我还有事要先走了。”
车子一溜烟走了。秦志安拿着那只封信跟烫手山芋似的赶紧回家，推开房门，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两只硕大的购物袋，满满的全是零食……
秦志安揉了揉额头，那个田美丽想得还真多。他走到卧室门前敲了敲门：“小朱，你在吗？”
“在……”朱飞飞的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秦志安推开门，突然怀疑自己穿越了。他那很简洁的卧室里多了一张床，一个超大的简易衣柜，两只行李箱摊开，衣服满地都是。桌上还堆放着小的液晶电视、PSP、笔记本电脑等等零当杂碎的东西。
秦志安愣愣了三秒钟张开嘴：“小朱……”
“我在这里。”朱飞飞从衣柜里跳出来像猴子一样跳到他身上挂住脖子：“秦志安，我要跟你同居了。”
“啊……”秦志安吓一大跳，额头上渗出汗水。朱飞飞跳下来站稳拍拍秦志安的肩：“干嘛，不欢迎？你可是欠着我好大的人情咧。”
“不是……啊。”秦志安看着乱糟糟的屋子又看了看朱飞飞：“你想住多久啊？”
“等我觉得够本了，我就回去。”朱飞飞嘿嘿笑着。
秦志安哦了一声，把手上那信封塞给他：“楼下一个叫田美丽的女的给我的，说是你的生活费……”
“哦，田美丽。”朱飞飞大剌剌的说：“那就收着呗。”
“我不要。”秦志安塞还给朱飞飞：“你还给她吧。”
朱飞飞看了一眼，有几千块钱，够花一阵子。他随手扔进秦志安书桌的抽屉里：“先放着，等我有空吧。”
“你要记得。”秦志安叮嘱了一声。
“嗯。”朱飞飞倒在自己那张快占了接近半个屋子的大床上翻滚了两圈：“饿了饿了，要吃饭要吃饭。”
“哦，我做饭。”秦志安转身出去做饭。
“我帮你。”朱飞飞笑眯眯的从床上爬起来，搭着秦志安的肩膀从卧室里出来。秦志安打开冰箱拿菜，又是满满一冰箱，OTZ。
“你想吃什么？”秦志安问。
“随便，反正你做的都对我胃口。”朱飞飞笑着说。
秦志安在成堆的菜里翻出几样蔬菜和一块牛肉，动手洗菜切菜。他是个做事很细致的人，手指修长，做事的时候很灵活，动作很优雅。拿着菜刀切土豆丝，就是这样几刀下去，切出来的土豆丝粗细均匀。
朱飞飞帮忙洗了米放到电饭煲里蒸上，看着他切菜的动作眼羡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