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金色辉煌的大厅,金色辉煌的酒席,金色辉煌的人群.
她是那无边无际的金色中唯一的黑白。黑色的直发，纤细的脖子上一朵妖艳的黑色雏菊，黑色的晚礼服,黑色的高跟鞋反射着白光，有些苍白的嘴抿成高傲的弧度。
他就是被那尖锐的黑白所吸引，所以才会在她被取笑的时候站在她的前面。他回头看向她，即使他刚刚替她解了围，她依旧像支黑色纹路的白玫瑰，高傲而又拒绝一切。
于是他对她笑了。
“请问，我有这个荣幸请你跳一支舞吗？”
空荡荡的大厅，再细小的脚步声在这里也被放大成空寂的回声。轩啻看着眼前繁重的巨门，叹了口气，抬手。旁边的王泉思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
“吱呀——”
门轴转动时发出的老旧声音在空旷的大厅中尤其响亮，轩啻看着眼前熟悉的布景，慌了神。
“谁！？”
层层的布帷后面，两个人影有些慌张地分开。
“是我。”
王泉思认命地走向前，听到王泉思的声音，其中一个人影仿佛松了口气，声音不复刚刚的慌乱，转为严厉。
“怎么不通报一声再进来！”
“那个，”王泉思也觉得很委屈，他刚刚听到男人的话时也被呛得半死，飞讯给上司，上司又是一幅他爱做什么你就得让他做什么，哪怕他去毁灭世界你也得去帮他埋ZCCR弹(现在最强大的武器,相当于过去的原子弹,据说分量足的话可以毁灭一个星系。)的态度。“迟要见你。”
“迟？……！”
布帷上的人影顿住了，接着布帷被猛地拉开。
轩啻闭上眼睛又睁开，他看见布帷后面坐着蔡青瑶和一位黑色长发、一只眼睛带着眼罩的男人，两人的衣服都有些零乱。女人不可思议地看着轩啻又看了看旁边梳妆台上被红布遮住的球状物体，目光在两者之间游离。轩啻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那个球状物体，红色的布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扯起，露出里面的物体。
旁边的王泉思露出见鬼了的表情，蔡青瑶旁边的男人仿佛很感兴趣地吹了一声口哨，支起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切。黑色短发的人头紧闭着眼，男人惨白的脸被猩红的布映得触目惊心，眼睛安详地闭着，仿佛不过是在做一个甜美的梦。
轩啻默默地走上去，王泉思伸手想要拉住男人。轩啻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用插手。男人站在人头前，端详着，仿佛在看一件最寻常不过的艺品，黑不见底的瞳子倒映着那片血红。
他叹了口气，转过身不再看那颗人头，女人自始由来都是坐在一旁，高傲的背挺得直直的，被口红染得艳红的唇抿成一条直线。
“这么多年来，你的习惯还是没有变。”轩啻仿佛是对着她说，又似对着自己说话。“总是喜欢收集自己的战利品。”
“不过，很可惜。”轩啻笑了笑，看不喜怒哀乐。“它不是我，我已经失去拥有这个表情的权利了。”
“请,这位先生，不要乱说。”蔡青瑶终于开口了，声音像是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样会让人误以为，你跟我很熟。”
她转过头来，耳坠在空气中划过尖锐的光弧，黑色的眼睛毫不避让地对上他的。
“可事实上，你对我而言，只是个陌生人。”
“陌生人……么？”轩啻低下了头，黑色的碎发遮住了表情。“那就听听陌生人的话吧？”
他没有等对方的回复，自顾自地说下去。
“我曾经认识一个女人，嗯，她也许长得很漂亮，可是我没有注意哪些，我只是知道，她很吸引我。”
“我是在一个晚会上认识她的，那个晚会好像是一个爆发富举办的。本来我是不打算参加，但是那天就是那么凑巧，我去了，然后就看见了她。”
“当时她的风评不怎么好。但是，看到她被那些找上门的人羞辱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去帮助她。”
“然后我们就认识，相恋，结婚了。我那时真的是很喜欢她吧，对于她在背后弄的一些小动作也没有在意。公司里有些不好的传闻，都被我压下去了。我知道，她很有野心，也很有能力。当时我只是想，既然她喜欢，就让她做下去吧。”
“不知道她还记得一次生日么？为了满足她说的那个想要看爱人亲手放的烟火的愿望，我推掉了所有工作在郊区摆了一个下午的烟火。为了给她一个惊喜，我特意保密。晚上打电话找她，却怎么也找不到。冬日里，我对着那些烟火发了一晚上的呆，后来却无意中听到别人谈起那人在一个旅馆里看到她和公司中的一个高层在一起。我打电话给她，话到了嘴边却又变成对于没能陪她而道歉。”
“后来嘛,我们分散了。我努力地想要回去，回到她那里，唯一的念头就是回去补偿她，对她说声对不起……”
黑色长发的男人开口了。
“听起来像个傻瓜。”
“傻瓜？”他低笑。“没错，是很傻。”
“瑶，他是谁？”戴眼罩的男人再次开口，只是这次是对着女人说话。“你的新欢？”
“闭嘴！囚风！”
戴眼罩的男人脸上闪过一丝狰狞，但又若无其事地看向别处。
“故事很精彩。”蔡青瑶扬起下巴，说出的话像是在施舍。“所以，作为回礼，我会让囚风好好送你们一程。”
听到此话，被唤作囚风的男子似乎很无奈地起身。
“是，是。我的女王殿下。”
王泉思来不及咒骂一声，使出平生最快的速度将站在梳妆台旁的轩啻扯到这边。这前后不超过3秒，再回头时，刚刚轩啻站的地方出现了5道深不见底的裂痕。囚风站在裂痕旁，似乎很遗憾地开口。
“唉呀，被小多米躲过去了。”
“你在发什么呆！”王泉思喘着气抓住轩啻的领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对方是囚风啊！那个近战变态的佣兵啊！”
“哦，你知道我?”囚风看两人的目光尽是轻蔑和傲慢。“那就更不能留下你了，垃圾们。”
“我的殿～！”王泉思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锁上的门吞了吞口水。“伙计，我可以很悲伤的告诉你：我不是战斗系，而且没带CTRZCCR（重/磁/斥/弱力控制装备）——刚刚拉开你全凭运气，更悲哀的是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所以，结论是，我们都得交待在这里了——哇靠，你偷袭！”
惊险地躲过囚风的再一次刺击，王泉思和轩啻两人都挂了彩。囚风的态度仿佛调戏老鼠的猫，在杀死他们之前狠狠玩弄一番。轩啻再看了一眼蔡青瑶，女人依旧是端正地坐在那里，看向他的目光中带着憎恶。他叹了口气，将注意力转移到这边。
“咦？”
正在享受屠虐快感的囚风心生警觉，硬生生将头偏向旁边。看不见的力量从囚风的右肩上越过，黑色的头发被力量击穿一个空洞，从空中散落。
一丝血线从囚风的脸上流下来，他偏头冰冷地看着轩啻，带着暴虐。旁边的蔡青瑶似乎想到什么，神情变得扭曲，带着狰狞，看向男人的目光变得更加怨毒。
“原来你带着CTRZCCR。”囚风露出嗜血的表情，他缓缓将眼罩摘下。“我们来玩玩吧，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