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光，波与永恒的记忆。
这是轩啻要弹的曲的名字。
轩啻刚换好表演时的西装出来时，他一眼就看见站在忙碌的人中出众的蓝发少女。焚星此时穿了一件翠蓝色鱼鳞的贴身礼服，水蓝色的长发被海藻般的发饰高高挽起，耳朵上的月白色的水滴吊饰伴着主人的动作一晃一晃。最引人瞩目的是骨感的锁骨上的那枚幽幽散发着蓝光的吊坠，似乎被弄了什么手法，蓝色的星晶外包裹着一层水壁，使它保持着有水的状态。
焚星看到轩啻出来，先是对男人的脸一愣，然后对他露出绝美的笑容。她动作优雅地走过来，笑吟吟地对他道谢。
“迟先生，谢谢你对我们这次的帮助。”焚星缓缓地抚摸着胸前的海洋之心。“如果没有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没什么，我只是尽我所能。”轩啻微笑地回礼。“希望这次的演出成功。”接着他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我有些紧张，能出去逛逛么。开幕前一定会回来。”
“没关系。我能理解。”焚星看着男人得体的服装，幽幽的叹了一句。“迟先生真的很迷人呢……”
男人仿佛没听到般对蓝发少女微笑地道别，留下少女垂着头紧紧地拽着裙子。
轩啻走到户外深深呼了一口气，将后台浑浊的空气排出。他看着附近的景色，这里离那个地方很近，脚下毫不犹豫地向一个方向走去。
男人用手撑住熟悉的树干，嗅着清淡的草香，他微微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微风吹拂着他的脸。
这时，一个阴影笼罩了他。
轩啻微笑地睁开了眼睛，对着上方巨大的机器人露出好久不见的表情。机器人的眼睛闪着蓝光，歪着头疑惑的打量着男人。
在轩啻准备出声的时候，巨大的机器人眼中的蓝光猛地一亮。它发出欢快的电子合成音。
“迟～你是迟对吧～？”
轩啻愣住，看着巨大的机器人脸上耿耿的笑容。机器人看着男人发愣的脸，有些慌忙地闪了闪蓝光。
“……是、是咄咄认错了么？对不起，咄咄的记忆——”
“没错，咄咄，我是迟。”轩啻的笑容不觉染上了许些苦涩。“你终于记得我了。”在我要离去的时候。
咄咄露出了嘿嘿的恳笑。“迟，咄咄记住了。……迟现在穿得好好看，咄咄要用一辈子记住。”
“谢谢。”轩啻温柔地握住咄咄的一根粗大的手指。“今天我要演出，所以穿成这样。”
“演出啊。”机器人露出向往的神色。“……咄咄也想去看，不过咄咄还是要留在这里照顾花草。”
“如果有机会，下次我单独为你演奏，好么？”轩啻许下了可能一生都无法达成的承诺。
“好～”
巨大的钟声在城堡中回荡，轩啻对咄咄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我走了，咄咄。”
“嗯，再见了，迟。”
在转身的那一刻，轩啻的嘴无声地动了动。
……永远不会见了，咄咄……
“!”
轩啻的身影被黑暗吞没。
“……下面有请我们请来的特别嘉宾——焚星小姐为我们带来的歌曲：永恒之声——！！”
男人坐在墨色的钢琴前，抬起修长的手，缓缓落下。指尖在碰到白色的键那一霎那，男人的气势完全改变。
空灵的琴声开始回荡在会场中，水纹般幽蓝色的光芒流泻在跳动的指间。远处传来萧铃的呜声，回荡在清明的琴声。台上的水池中一抹蓝色闪过，看得近了却发现是少女鱼尾上的反光。娇小的美人鱼从水底游上来，蓝色的鱼尾闪着诱人心神的光芒。美人鱼慵懒的靠在水边，对着天上巨大的银月放声歌唱。
“永恒之月，沉睡在星之海洋；
倒影的碎片，在记忆中沉淀。”
轩啻的指头跳跃着，跳跃着，像是和散在黑白键盘上的月光嬉戏。男人微闭着眼，微风吹拂着他黑色的短发，全心全意地投入到弹奏中。
“转逝之星，消失在蔚蓝之空；
光阴的尾声，在波浪中沉转。”
巨大的包厢中，一人手中的红酒摔落在鲜红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共鸣声。
“无数孤独的咏唱，交织在寂静的夜空。”
男人的手开始慢下来，琴声变得舒缓，轻轻地吹拂在听者的心中。美人鱼站了起来，鱼尾在上岸的一瞬间变成墨兰色的鱼纹礼服，紧紧贴在身上。少女宛然一笑，声音变得更加甜美。
“希望就像晨曦中的星辰，
在破晓的天空失去颜色。”
金发青年的眼神追逐着那个在钢琴前将全部心神投入的身影，带着毁灭般的占有欲。
“原本相伴的星辰，一颗却已逝去；
只能在寂寞星空的怀抱，独自流浪……”
暴风雨前的平静终于结束，男人的双手舞成无数道幻影，嘴角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眼睛更是亮得可怕。
开始了！
巨大的爆炸声突兀地在夜空里响起，红莲之火四处蔓延。台下的人们惊慌失措，浓浓的烟火卷席了会场。在人们惊恐的尖叫中，男人依旧在演奏，仿佛一个敬业的演员。跳跃的音符在被烟火印成红色的天空回荡，鲜红的火焰仿佛是最好的帷幕。
烧着，跳着，笑着，唱着，舞着。火焰精灵是这场演出最后的演员，它们狂欢着，男人的琴声是最好的伴奏。
轩啻一阵激烈的弹奏后，双手高高举起，重重按下，琴声戛然而止，为这一曲撒旦之舞划上了最后的尾音。
男人迅速站起，向刚刚预算好的方向跑去。他必须在那人赶来之前逃离，此刻台下一乱成一团。无数人在四处奔走，慌乱是每个人共有的表情。在上方的包厢波及到的很少，男人动作敏捷的攀上其中一间被刚刚爆炸弄破玻璃的窗口。
轩啻向里面望去。幸运的是，包厢的主人并没有走，灰色西装的中年此时正背着窗口对着手下大发雷鸣。
“……你们这群蠢货！飞行器还没开到么！？”
“……十分抱歉，SIR，现在到处都是人群乱流，爆炸波及到停车场，现在正在准备备用飞行器。”
站在一排人前面的领头冷汗淋淋的安抚着自己的上司，这时天籁一般的报告将他解救出来。
“SIR，飞行器已经准备好了。”
在那些人的注意力都其中在门口的通报员时，轩啻迅速地突破窗口挟持灰色西装中年男子，将从丽雅那里得到的小刀稳稳地抵住中年男子脖子的要害。
“！”
“你、你是谁？”中年男子声音颤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因出气碰到那致命的刀子。
“叫他们退下。”男人什么也没解释，只是淡淡地下达指示。“把门关上，不得让其它人发现。”
“听、听没有！快照他的话做！！”
“你。”轩啻对着那个领队的撇了下头，示意他走上前来。“把其它的人绑起来。”
领队的默默地走上前开始动作，轩啻淡淡地看了他的动作一眼，仿佛自言自语地轻声说道。“……先把绳圈搭在后脖颈上，分别向前顺两肩拉过，垂在胸前，再分别从两腋下穿至后面，在上臂上缠绕两或三圈,下臂一圈,每绕一圈须打结……”
领队的动作一僵，然后愤愤地把之前绑的拆掉，不再弄小动作。
绑完后，轩啻继续下达着指示。“从后面带我去你们的飞行器那里……放心，到时就没你们的事了。”
领队的一言不发地开始向暗门走去，男人一把抓住脸成菜色的中年男子，紧紧跟了上去。在走过一段长长的阶梯后来到一个月台，一辆银色的飞行器静静地停在那里。
“你现在出去，十分钟后再进来。”轩啻看到领队的迟疑的动作，冷笑道。“别担心，我可不想在追杀我的后面再添上丰产的人。”他的手似乎无意中在中年男子的脖子上划了一道血痕。
“出去！你立即给我出去！！！”
中年男子有些斯底里地叫喊，领队的立即条件反射地立正。“YES,SIR.”然后动作迅速地离开。
中年男子讨好地笑着，男人看了他一眼。手起手落，灰色西装的中年男子昏倒在地上。轩啻看向领队离开的方向，他并不在意对方马上去寻求支援，反而说，不是正和他意么。
男人跳上飞行器，开始飞快地在键盘上敲打。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轩啻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他要感谢科技的发达不是么。
“哔——进入自动模式。速度，最高标准。障碍物处理方式，B级。（B级就是能躲的就躲开，不能躲掉的就消灭掉。）对敌模式启动。能量78.3%。5秒后启动。欢迎您的乘坐。”
轩啻跳下飞行器，看着它喷出蓝色的火焰消失在彼方，留下一道长长的残影。
接下来……
男人跳下月台，沿着轨道迅速奔跑。不一会就看见了光亮，他站在出口向下望去，出口处建在城堡的西南边。轩啻目测了一下目标距离，大约有十里左右的距离，这段距离上尽是一马平川，只有少量的灌木丛可以用来遮掩一下，幸好是晚上。
身后传来嘈杂声，男人顾不了多少向下跳去。在落地的时候有技巧地将冲击减少到最小，即使这样，5米的高度也让轩啻吃了不少苦。他忍住疼痛找了个阴影藏了起来，在刚躲好没多久，出口就络绎不绝地飞出大量飞行器。
趁着微弱的月光，轩啻辨出那些飞行器几乎全部是梅拉尔特家族的。希路此时快气疯了吧，轩啻苦笑着想，他又再一次从那人身边逃跑了。这次没有其它人的干扰了。男人的笑容冰冷起来，他将海洋之心借给那位小姐时就开始了。还是那个人告诉他的，海洋之心能将水电离成大量的氢气和氧气。在充塞着这两种混合气体的会场，他所需的只用将钢琴的音弦加热到因含有大量氧气而低得不可思议的着火点，然后，一触即发。（PS：不纯的氢气一旦被点燃就会发生爆炸，这也是现在氢能汽车不普及的主要原因之一，所以在点燃氢气前一定要验纯。记得偶曾经的同桌就有幸体验到这一美妙的过程。==PS又PS：钢琴的琴弦可以热到点燃香烟，有兴趣的亲可以去看看《海上钢琴师》：P）
目送最后一部飞行器远去，确定周围没有人后，轩啻起身从阴影出走出来，开始向目的地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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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啻弹钢琴（就是封面那张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