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名侦探——追踪(4)
刚才还和王梓互相吐槽的童生，对调查午饭魔法便当事件的态度和王梓一致，更一脸不解地念叨道：“那个小娟也真是的，难得天上掉下免费馅饼，好好享受美食不就行了。居然白白浪费了丰盛食物，折磨自己的胃。最后对方还不是把她的便当食物给吃光光了。”
听了王梓和童生两人的意见后，芽衣看看默不作声的欧阳冰，思索了半晌，还是决定站在月妃这一边：“‘交换便当’，感觉有点儿像‘交换日记’呢。不过，如果对小娟同学来说是件困扰的事，那确实不算什么好事。真相一天不明了，难保不会发生同样的事情。”
“但是今天高明没来参加社团活动，我们的名侦探不在，就算要调查也无从入手啊。”王梓耸耸肩膀，提醒月妃和芽衣。
“更重要的是，人家小娟同学都说了不想追查这件事，对方把便当盒子还给她，事情也就这么算了。我看月妃，你就别画蛇添足，给小娟添麻烦了。”童生说完，也不等月妃反驳，便起身向王梓打招呼，说肚子饿了，要先回家去。
月妃的强烈正义感不允许童生把吃饭问题放在追查事件真相之上，还想追上去教育童生，却被王梓一把拉住提醒道：“童生今天不大妥，居然只吃了一顿炸猪排盖浇饭，太不正常了，还是由着他去吧。”
“童生很可能也遇到了什么事情！王梓你既然察觉了，怎么不好好调查清楚啊？”月妃的教育矛头转向王梓。最后王梓只好答应“要是明天还发生同样的事情就好好调查”，这才顺利在太阳落山之前结束了乱糟糟的社团活动。
王梓祈祷了一晚上，希望第二天小娟的便当不再发生魔术事件，童生继续一天吃好几次炸猪排盖浇饭。
第二天中午，月妃边大喊着“小偷又变魔术了”，边冲进A班教室，拉起嘴里咀嚼着饭菜的王梓。王梓深深体会到“事与愿违”是多么让人难过的一个成语。
王梓、欧阳冰和芽衣跟着月妃来到C班教室，推开议论纷纷的学生，发现小娟呆愣在储物柜前面，手里捧着装满丰盛食物的便当。
“今天上午，你们谁看到可疑人物靠近小娟同学的储物柜了？”王梓觉得这个玩魔术的小偷实在太可恶了，偏偏挑午饭这么重要的事情来闹，不禁也认真起来，向C班的同学打听。
所有人都摇摇头，表示没有看到谁打开过小娟的储物柜，尤其是座位靠后面的学生，更肯定地告诉王梓他们：“我除了课间去了趟洗手间，其他时间都坐在这儿，真的没看到。而且，我去洗手间的时候，也有其他人在这里啊。”学生指了指旁边的同学，那些人也百分百肯定，没有人堂而皇之地拿着便当去换走小娟的便当。
“小偷难道真的会魔术？”不单是芽衣这么想，围观的学生们都这么猜测议论起来。
白天就开始做梦的女生幻想起来：“说不定是个帅气的魔术师，要是也给我的午饭便当施展一下魔术就好了。真浪漫啊！”
还有馋嘴的男生则不解地劝说小娟别固执，接受这份丰盛的午饭吧。
“我只想要回自己的便当。”小娟还是坚持。
“没错，小娟的午饭便当虽然比不上这个调换的便当丰盛，却包含了她母亲的爱心。什么魔术师，根本就是不问自取的小偷。并不是每个人都想和别人交换东西的，就算不是最好的，对小娟来说，那个简单朴素的午饭便当才是最珍贵的。”月妃一番话，让议论的人群自觉无趣地散开。小娟则向月妃投来感激的目光。
接收到小娟的目光和一声轻轻的“谢谢”，月妃完全忘记了肚子的饥饿，顿时浑身充满干劲，向王梓、欧阳冰和芽衣提议道：“不如我们用高明的名侦探手册里记录的气味破案法，试试能不能从小娟的个人储物柜里吸取到犯人的气味？”
月妃想起储物柜里还有上一次收集时用剩的空瓶子，忙取了瓶子出来，仔细吸取小娟储物柜的气味。
自知帮不上忙的高明，规规矩矩地在窗边的位置上吃着午饭，突然发现自己被好几个人围住。他抬头一看，发现月妃、王梓和芽衣不知何时都聚到自己身边了，吓得一口饭菜不知道该吞下去还是吐出来，只能圆睁着眼睛看着三人。
“现在是午间休息时间，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南北老师帮忙。我们需要你的名侦探手册，必要时得自己动手检测气味。”月妃清楚地记得，高明的名侦探手册里，有检测气味的详细步骤教程。
高明以为交出名侦探手册后，自己就可以继续吃午饭，可还没把手册从口袋里拿出来，就连人带手册一起被王梓拽走了。
“嘿嘿，你也是侦探俱乐部的成员，怎么能自己先吃午饭？说起来，童生那家伙什么时候开溜的，竟然不参加社团集体活动！”王梓一边死死揽住高明的脖子，一边恨恨地瞪了一眼童生空荡荡的座位。
为了充分利用午间休息时间，把调换便当之谜解开，侦探俱乐部成员王梓、高明、月妃、欧阳冰和芽衣，连同委托人小娟一同前往化学实验室。
月妃他们一行人到达化学实验室时，发现南北老师如他们所料不在那里，倒是意外地遇见了本该在医务室的校医肖寒。
“医生怎么在化学实验室？”王梓警惕地询问正跷着腿坐在化学实验室里摆弄试管器皿的肖寒。
自从上次高明眼镜被月妃踩坏，送到医务室，又请来高明母亲神奇治愈后，肖寒每次见到他们，都露出意味深长的诡异笑容。明明是著名医学院的荣誉毕业生，以第一名的成绩被医院录用，结果却被开除，还跑到极限学园来当个悠闲自在的校医。王梓一直觉得肖寒这个人不简单，看起来就是阴谋家的样子。
肖寒锐利的目光流转于王梓、月妃、高明他们之间，因为月妃肚子不争气地传出“咕噜”的叫声，引得肖寒捧腹大笑。
夸张地笑了一阵后，肖寒才以校医的身份劝告他们：“小朋友们，记住，民以食为天，没什么事情比按时吃饭更重要。可别告诉我，你们是到化学实验室来找午饭吃的？”
“没错，民以食为天！所以我们就是要来解决跟吃饭问题有关的离奇事件，揭开影响大家好好享用午饭的‘魔术师小偷’的真面目！”月妃对肖寒毫无隐瞒，尤其被肖寒那句“民以食为天”刺激到，一口气就把他们此行的目的全盘托出。
既然都被月妃说了，王梓觉得也没必要刻意欺骗肖寒，灵机一动，向肖寒提出请求：“本来我们是想找南北老师帮忙检测这瓶子里的气味，不知道肖校医能不能代劳呢？这个瓶子里，很可能装着犯人的气味。”
“莫非是，气味破案法？呵呵，我以为你们侦探俱乐部就是小鬼玩过家家的课外兴趣小组，没想到还挺专业的嘛。”肖寒站起来，走到月妃他们面前拿过小瓶子，对他们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看着肖寒手法娴熟地开始抽取瓶子的气体，又将气体进行分解后附到干净无味的布上，整个检测过程一气呵成，完全不逊色于专业人员。
王梓忍不住又一次在心里惊叹，这个校医一点儿也不普通。
“OK，瓶子里的所有气味都检测出来了，很遗憾地告诉你们，除了和小娟同学本人身上气味一致的气味外，剩下的就是食物的气味，完全没有属于犯人的气味。”肖寒笑眯眯地向焦急等待的月妃和小娟他们宣布结果，完全不为检测没有收获感到遗憾，只是一副玩游戏和看好戏的表情。
“怎么会这样？犯人如果没有到储物柜里拿过东西，难道真的是变魔术？”月妃满腹疑惑，还想追问肖寒是不是检测过程遗漏了什么，甚至想拿出高明的名侦探手册来让肖寒对照着重新检测一遍。
王梓拦住想向高明拿名侦探手册的月妃，礼貌地向肖寒道谢：“谢谢肖校医的帮忙，我们会另外想办法解决案件的。本来这就是我们侦探俱乐部的事情，打扰您午休了，真抱歉。”
少见王梓对谁那么客气，说话那么正经，月妃、芽衣和高明都露出惊讶的神色，连欧阳冰也意外地望着跟之前判若两人的王梓。
肖寒不介意地笑笑，看王梓浑身竖起刺来防备他的样子，顿时觉得这个午休时间，是他到极限学园来任职后最有趣的。
在王梓推着月妃、小娟、欧阳冰、芽衣和高明往外走的时候，肖寒突然想起什么来，朝高明喊道：“对了，高明同学，那之后头痛病还会发作吗？代我向你母亲说声‘对不起’啊。本来我校学生身体出了问题，应该由我这个校医帮你们治疗的，结果竟然要劳烦你母亲亲自到学校来帮你医治。不过说起来也神奇，心理科医生的神秘治疗，竟然比任何头痛药都有效？”
处于“废柴男”状态的高明，根本不明白肖寒话中的意思。王梓和欧阳冰同时敏锐地听出了肖寒话中挑衅的意味——肖寒对高明的头痛症有所怀疑。
王梓还在酝酿着如何敷衍肖寒，打消他的好奇心，高明就已经转身，结结巴巴却语调坚定地告诉肖寒：“妈妈，最了解……我，只有她……能帮我。”连话都说得不清不楚的高明，此时隐藏在镜片后面的目光，闪动着让肖寒无法动弹的神采。
“比我想象中有趣多了嘛，侦探俱乐部的小鬼们。”待到高明和月妃他们都离开化学实验室，脚步声渐行渐远后，肖寒才呼出一口气笑起来。
“看来恶趣味校医又找到打发时间的对象了。也好，免得整天到实验室来捣乱。”南北一直在实验室内间整理资料，这会儿才走出来，从肖寒手里抢回随时会引起爆炸的危险化学药品。
肖寒一脸“你最了解我”的笑容，死皮赖脸地用试管戳了下南北：“别把我当成生疏的外人啊，我们可是志同道合的伙伴。忘记了？高中时代，我们也曾经在极限学园留下过不少‘丰功伟绩’啊。现在这群孩子‘青出于蓝’，难道你不想看看他们能不能‘胜于蓝’？”
“总之，你把握好分寸吧。王梓可是校董王后的心肝宝贝儿子。”南北把肖寒手里的试管器皿统统没收，转身继续回内间整理资料。
“真让人期待呢，到底是对我们隐瞒秘密的校董的儿子和他的伙伴们，还是我们这两个不死心的家伙？哪一边，会先揭开极限学园的无限力量之谜，得到‘无限力量’呢？”肖寒幽幽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让南北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大学毕业的时候，为什么会选择回到极限学园来担任教师，南北也不清楚。也许，是极限学园还有他尚未得到答案的谜吧。
肖寒随后也来到极限学园担任校医，很多人不理解肖寒的选择，就算被最大的医院开除了，其实还有很多医院争着邀请他加入。
只有南北明白，肖寒这家伙一定和自己有同样的想法，不甘心就那样带着疑问和谜团毕业，所以再次回到这里。
无论他们在大学时代取得多么优秀的成绩，拿到多少奖学金和荣誉证书，毕业前有多少名企业单位邀请他们加盟，可南北和肖寒一样，无法忘记从极限学园毕业那天，校董王后所说的话。
“你们觉得自己是极限学园最优秀的毕业生？那就大错特错了。极限学园拥有无限力量，而你们并不是得到这股力量的人。在你们身上，我看到的是‘有限’，而不是‘无限’。”
王后的话，让自信满满，甚至傲慢得有些目中无人的肖寒和南北，心情久久无法平复。
极限学园的无限力量到底是什么？在哪里？要怎么做才能得到？这就是吸引着南北和肖寒再次回到这里的原因。
一行人饿着肚子无功而返，王梓让欧阳冰和芽衣先回A班吃午饭，自己则陪着月妃、高明和小娟回到C班教室。
“气味法找不到犯人，还有什么办法呢？”月妃一心为不能帮小娟找回午饭便当而烦恼，并未察觉她这么嘀咕着的时候，身后的高明低垂着头，紧紧抓着名侦探手册，直到手册封面起了褶皱。
如果自己能够更聪明能干，无论任何时候都像父亲那样拥有超直感侦探力，这种“魔术小偷”的把戏，就能及时破解，大家就不必烦恼了。
王梓环顾整间教室，略微思索了下，突然询问月妃和小娟：“你们有镜子吗？”
月妃和小娟点点头，分别将各自的镜子交给王梓。
王梓将两面镜子分别放置在月妃和高明的桌面上，蹲下身确认从镜子里能够看到的教室后面的储物柜情况，然后满意地告诉月妃他们：“既然不能从遗留下来的气味里寻找线索，我们就来个‘人赃并获’，用眼睛来捕捉真相。所谓的魔术，不过是障眼法而已。”
“我明白了！王梓是想让我和高明用这面小镜子监视储物柜，只要可疑人物一靠近小娟的储物柜，我们就能逮个现行犯！”月妃十分认同王梓这个计划。
教室里没有安装监控系统，单凭那些座位最靠近储物柜的男生的“口供”，月妃也觉得不可靠。那些家伙课间只顾着聊游戏谈篮球比赛，怎么可能注意到每一个靠近储物柜的人。那么狡猾的犯人，能变着戏法似的，多次换走便当，肯定不会轻易被人发现。
“放心交给我和高明吧，我们绝对紧盯着现场，让犯人无处藏身。”月妃信心满满地向王梓保证，就算是上课时间也会把镜子藏在书本后面进行监视。
这可是侦探俱乐部社长王梓，第一次直接给她下达任务，虽然她脑袋不够聪明，不戴上朱雀手镯就没有运动细胞，但视力可好着呢。只要紧盯着镜子看，就算身后有一根羽毛飘过也不会看漏！
为了不影响上课做笔记，还有下课去洗手间时也能每分每秒监视教室后面的储物柜情况，月妃甚至和高明制订了“监控计划”。两人分工合作，保证每一秒都至少有一双眼睛注视着储物柜的动静。
“啊，眼睛好酸。”经过整整一个下午的监视，月妃双眼布满血丝，把前来询问情况的王梓、欧阳冰和芽衣吓得连连后退几步。
月妃无力地趴倒在桌面上，气呼呼地想告诉王梓下午盯梢的情况，因为整个下午滴水未沾，咽喉已经干得发不出声音。本来说话就不流利的高明，这会儿连一个单词都说不出来，也只能一个劲儿摇头指着快冒烟的喉咙。
“因为我的事情，给你们添麻烦了。”小娟过意不去地将两杯水递到月妃和高明面前，并代替他们告诉王梓，“今天下午没有人靠近过我的储物柜，想等你们来了再打开储物柜看看情况。”
王梓点点头，没想到这么个小小的储物柜，竟然变成潘多拉之盒般神秘莫测。打开柜子的时候，里面的便当又会被换回来吗？还是因为月妃和高明紧盯不放，让犯人无从下手，依旧是中午所见的丰盛便当呢？
“就由我们侦探俱乐部来打开储物柜吧！等等，童生呢？”王梓恍然发现，从中午开始就少了一个人。虽然当初邀童生加入时，说了不需要他帮忙调查案件，但现在连自己都热心参加调查，那侦探俱乐部的社团活动必须一个都不能少，童生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态度，实在不可取。王梓正想问问童生的行踪，突然发现C班的学生全部聚集在窗边，争先恐后地朝楼下探头张望。
“哇！那辆是林肯加长版，第一次看到实物耶。”
“不是吧？是来接童生的吗？”
王梓和月妃惊讶地挤进人群里，分明看到林肯加长版里出来的西装绅士一脸着急地对快步离开的童生喊着：“少爷，少爷，一定要回来啊！夫人真的很惦念你！”
童生充耳不闻，径直朝校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