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叶子睁大双眼，张着嘴巴。手上的矿泉水“砰”一声掉落在地。水流咕咚咕咚地流了出来……
这太让她震惊了！
“我想你们是在开玩笑的吧！”夏春雨不敢相信地说。
“也许是寻找平淡生活的奇迹。”郭子安抬头瞄了一眼，低头又趴在桌子上。
柳阴阴瞄了一眼叶子。心想世界混乱了，爱情蒙蔽了。
“太突然了！陆小美你走狗屎运了吧！”奥雪手卷长发，媚笑冷嘲道。
“不……爱情是瞬间盛开的烟火！绚丽迷人。”凌晨夕陶醉在梦幻爱情中，脑袋里出现了很多假想。
“不管怎么说恭喜！恭喜！”汪崎安傻笑着道，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这什么跟什么啊！叶子抿嘴皱着眉头捡起地上已空的瓶子。他前几天还说帮她追江雨燃，今儿就拉着陆小美说恋爱了。男人果然是不值得相信的，特别是他们家少爷！
陆小美一直在一旁傻笑地点头。配合得天衣无缝，简直让人一看就是个陷入爱情里的小女人。然而南苍溶确不是个尽职的演员，他眼睛一直盯着江雨燃，期待着有什么火爆场面出现。可惜人家还是连头都没抬一下，他不禁皱起了眉头，拉着陆小美的手也松了下来。
叶子终于按捺不住，走向南苍溶。她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忽然烦乱不安。
“少爷！这是真的吗？”她还是怀疑地问。
南苍溶点了点头没说话，心里却喊着“还不是为了你。”
叶子就这么在他面前看着他，眼睛眨也不眨。教室里忽然一下子变得很安静，隐约可以听见外面的嬉闹声。
“砰”一声课本甩在课桌上的声音，一下子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江雨燃起身拿着书包忽然走向他们。
他在陆小美面前停留了半刻，头也不回地离去，将一些谜团留了下来。
南苍溶十岁的生日会，很多同学都来了。老爷和夫人还请了很多客人，场面很是热闹，只有南苍溶很不开心地呆在角落里，任夫人怎么拉也不动。
叶子呆呆地在一旁看着，心想她家少爷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
夫人无奈地叹了口气，对叶子说：“你在这先陪着他，我去招呼一下客人，一会儿回来。”
叶子很乖巧地点了点头。
夫人走后，叶子还是呆呆地站在那，眼睛一直看着远处的小丑。他拧的气球真好看。呵呵……她好想要一个。可是……夫人不让她离开少爷。
“少爷！那边的气球好漂亮。”她指着远处的小丑，想吸引他的注意力，这样她就可以一起去了。
“是吗？我不觉得。”他噘着嘴，手一直擦拭着脸颊。
“怎么了？脸很痒吗？”叶子好奇地看着他。他从刚刚就一直在擦脸。
南苍溶抬起委屈的小脸，快哭的样子，弄得叶子一愣，“少爷怎么了？”
他有些脸红，“那个……我不喜欢那个敏敏。”
敏敏？好像是老爷朋友家的小孩吧！
叶子思索了下，不解地问：“她长得很可爱啊！像个小公主。少爷为什么不喜欢她？”
“她……她亲我的脸颊。”南苍溶气愤地指着自己脸。
该死的敏敏！刚刚送他生日礼物的时候，把大圆脸也凑过来了。恶心死了！他现在感觉满脸都是她的口水。
这也没什么啊！被女孩子亲应该是光荣才是。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弯腰递给他。
“她喜欢你，才亲你的。”叶子为敏敏解释。她觉得敏敏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儿。
“……我知道。”他拉长了脸。
从她第一次到他们家，敏敏就一直追着他跑，整天在后面口齿不清地说喜欢他，所以他才讨厌她。
“敏敏是你的朋友。”叶子很难理解他为什么讨厌喜欢自己的人。
“才不是！”他倔强地否认。
“你忘了吗？老爷说你要好好照顾她，说不定她以后会是你的新娘。”
南苍溶脸色忽然惨白，脑袋里开始出现敏敏流着口水向他袭来的画面。他惊慌失措地猛摇头，“不会的……不会的……”
“扑哧！”叶子看南苍溶惊慌的表情笑的呛起来。
南苍溶怒瞪她。
叶子连忙又绷起脸，忍住咳意。
“哎呀！我不管，反正我就是讨厌她，以后都不想看到她。”他不耐烦地说。
叶子皱了眉头。她发现她家少爷好像谁都讨厌。
“少爷！你这样会没有朋友的。”叶子提醒他说。
南苍溶思索了下，冲着叶子开怀一笑，“不会啊！我有你就够了。”
叶子顿时羞怯得红了脸。
江雨燃已经好几日没来上课了。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或者是干了些什么。不过对叶子而言那已经不是重要的事了。因为她有了新的灾难。是的！没错！那就是种灾难！
“叶子以后你不许对我没大没小的，我可是你少爷的女朋友。你就是不叫句少夫人，也得尊重我点吧！哪能没事就哼我啊！”陆小美小腰一叉神气极了。这可把叶子给气坏了。
“陆小美，你还没进门的就美上了是不是？故意找碴呢吧！”她很不爽地皱着眉头，鄙视地看着她。
两人已经扛上数天，所有人都见怪不怪。柳阴阴更是像看戏一样，乐滋滋地看着她们。
两人目光对视，杀伤力百分之二百。电光四射。平手！
“我只是让你帮忙记下笔记而已。”陆小美提高语气，拧眉歪鼻地说。以前她有事出去的时候也是叶子帮她做笔记啊！现在平白无故的她就发起脾气来了，太不像话了。
“哼，我又不是你下人，凭什么给你白做工？”
咦？她这话怎么像平时她说的，陆小美搔了搔脑袋，硬着脸皮又说：“我现在怎么说也算你半个主人了。”
半个主人？敢情把她当狗了是不是？“陆小美，你信不信我敢扁你？”叶子掳起袖子，脸冒青筋。
火药味顿时升温，柳阴阴笑容也跟着僵硬。这要是两人打起来可会祸害无辜的。她拎着包袱转身躲得远远的。
“南苍溶——你管管你家的人。她要动手打我了。”陆小美扯着嗓门喊。哼，她才不吃亏呢！
南苍溶从思绪中清醒，转头看了一眼两人，无奈地起身走过了过去。
“你们俩别闹了。你们也不嫌烦。叶子，我有东西给你，你出来一下。”南苍溶伸手拉着叶子就往外走，一点也不给她机会拒绝。
“怎么了？什么事？”叶子皱着眉头，不爱搭理他。事实上自从他说陆小美是他女朋友后，她也没跟他说上几句话。
南苍溶没管她爱答不理的表情，伸手塞了个纸条给她，“江雨燃家里的地址。你去找他吧！”事实上他这几天一直在烦恼这事儿！本来事情已经做了，想也想好了。可他心理怎么的也不是个味。像是明明自己最喜欢的东西，硬是要无条件送给别人。做好人做到这分上，他真想去死。
叶子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纸条，她没有想象中的高兴，反而心里忽然翻起酸水。她发现南苍溶似乎真的不再需要她了。
在学校里每天都有陆小美陪他吃饭聊天。她一下子就变成了个多余的人。现在他还要她去找江雨燃，这摆明了是想支开她嘛！
“怎么了？”南苍溶见叶子忽然红了眼眶，很担心地问。
叶子倔强地抬起下巴，“没事，河水泛滥而已。感激你这么为我着想。”她口不对心地说。
南苍溶见状点了点头，“你高兴就好。”是的，只要她高兴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叶子忍着眼泪，硬是没流出来。她堂堂的一个武娘，从来就没掉过一滴泪。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
“我现在就去找他。”说着，叶子转身像风一样跑离，任南苍溶伸出的手停在半空。
她就那么喜欢江雨燃？这么想逃离他？难道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他是可能会爱上她……
艳阳在晴空烈烈地照耀，树叶也亮得仿佛耀眼，浓密树梢间有此起彼伏的禅声，道路两旁每家别墅前的小花园里都盛开着各种灿烂的花。
下午，迎面吹来的风带有热热的感觉。山路修得笔直宽阔，但是行人很少，路上的车也很少。
叶子照着南苍溶给的地址到了别墅区，公交车到山下就停了，她足足走了四十分钟，她的后背已经热出薄汗。
应该快到了吧！她左右察看着门牌号。
额头上的汗珠隐约要滴到眼睛里，她伸手擦了擦继续往山上走。
终于——她看到纸条中记载的号码。
“就是这了。”她满意地笑笑，伸手按了门铃。
“您好！我找江雨燃，我是他同学。”叶子礼貌地道出来意。
房门“咔——”一下开了。
伯母说江雨燃在顶楼画房里，已经好几天没出来了。她说他从小就是这样，一有什么事自己就躲在里面，问什么也不说。她刚刚才从上面下来，正准备给他弄点吃的。她让她自己先上去。
叶子微笑地点点头。
房门是微开的，可能是因为刚刚伯母出来着急，所以没有关上吧！她轻轻地走了进去。
房间不是很大。棚顶都是透明玻璃，晚上应该可以看到很多星星。四周都摆放了很多画框，有的是可以看到画面的，有的已经被压了好几层，早已布满了尘灰。
她一直都知道他画画得很好，但她从来都不知道他的画原来可以有那么多感情。
忧伤的、喜悦的、热情的、沮丧的、颓废的、欢呼的，它们一下子出现在眼前，竟然让人有种震惊的感觉。
叶子看向江雨燃，他仍然没有发现她的存在，眉头紧锁地挥动着画笔。真的很想看看他在画什么。叶子怀着好奇心走近他。
天啊！太美了……叶子惊呆了。
“你来干什么？！”他的声音凶巴巴的，眼底涌满了怒火。显然对她的到来很不满意。
叶子呆呆地站在那，眼睛一直没有移开那幅画。他画的是陆小美，她从来都不知道陆小美原来这么美，这么羞涩……
“你来干什么？！”他的眉毛依然紧锁着，气恼地握紧了手里的画笔。
原来他喜欢陆小美，原来柳阴阴都猜对了。只不过即使她没告白他也受伤了。她可以从他的画中感觉到伤悲、迷恋以及困惑。
“喂！说话啊！”
叶子渐渐好像睡醒了一般，她摇摇头，努力让自己清醒。
“我从来都不知道你喜欢陆小美。”她惊讶地说。事实上她觉得班上所有人可能都不知道。
江雨燃一下子沉默了，不语地继续画着画。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她知道吗？”叶子还是很迷糊。
他迟疑了下，又继续挥动着画笔。
叶子努了努嘴。知道自己不该问太多隐私，于是她改口道：“你好几日都没来上课了，学校的同学让我过来看看你！”
“……”
空气中只有画笔挥动的声音。
“如果心情好了，就早点回去上课吧！大家都很担心你！”
“……”
叶子有些尴尬，于是低头转身想离去。
“不要告诉别人，可以吗？”他忽然开口，手上的画笔一直没停过。
叶子迟疑了下，点了点头转身就往外走。在关门的刹那，她忽然停住了。
“……有些话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也许你生活的方式就是这样，可是……如果有些话你不说出口，别人又怎么会知道呢？我真的开始觉得你活在你自己的世界里，完全自我联想，连踏出这间房门的勇气都没有。”
江雨燃忽然全身僵硬。房门在此轻轻地关上，他的世界终于又恢复了安静……
叶子躺在学校后山的草地上，嘴上咬着一根杂草，愁眉不展。她的脑袋像是打了个死结，怎么想也想不通。
她喜欢江雨燃，江雨燃喜欢陆小美，陆小美现在又跟南苍溶在一起。事情怎么会这么复杂？
更让她觉得奇怪的是，她得知江雨燃喜欢陆小美后，她一点也不心痛，反而觉得江雨燃一份真情可惜了。她是不是刺激过度了？
“叶子，你不吃饭了哦！”奥雪打开叶子的便当问。
“吃不下了。如果你没吃饱，可以送你。”叶子很体恤地说，眼睛看着傲雪无奈地摇了摇头。有的时候她真是不明白奥雪，明明很瘦却比谁都能吃。真的不知道她吃的东西都到哪去了。
奥雪将排骨饭端在眼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啊……真香！我不客气了咯！”她很开心地拿起筷子。
叶子撇了撇嘴，无声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整天愁眉不展的。很奇怪耶！”奥雪吧嗒吧嗒吃得可香了。
“爱情！爱情你懂吗？”柳阴阴忽然插嘴说。
“噢？原来失恋了？”奥雪睁大了眼睛。
叶子瞅了一眼两人，闭上眼叹气声更长了。
“不要问我任何问题。我什么也不会说的。”她可是答应人家要守口如瓶的，江湖人当然要讲江湖义气了。虽然她很想把这个八卦告诉大家，也让她们惊讶惊讶。
柳阴阴耸了耸肩，“我们也没兴趣知道。”
奥雪很配合地点了点头。
“姐妹们，你们说陆小美这人怎样？”叶子忽然起身，好奇地看着眼前的两个美女。
“陆小美？”
“嗯！”叶子很确定地点头。
奥雪和柳阴阴对视，然后用奇怪的眼神看向叶子。
叶子连忙摇手道：“没什么，我只是想知道她在你们眼中是怎样的而已。”
奥雪和柳阴阴点了点头。
“你这么一问我才发现，这几天陆小美怎么不跟我们一起吃饭了呢？”奥雪反应迟钝地问。
“她现在每天都跟我们少爷在餐厅吃饭。”叶子满脸的气愤。
“那你怎么不跟着？你不是跟你们家少爷从来都不分开的吗？”奥雪更好奇了。
叶子被人这样一问，心里就有火，怒目喊道：“我跟你们说男人这东西从来都是见色忘义。他现在嫌我碍眼，哪还愿意搭理我。你以为他还像以前天天跟着我，踢都踢不走。”
哼，没良心的贱骨头。她忍不住在心里咒骂道。
“叶子！这很正常。朋友是在有需要时出现的，爱人是用来陪伴的，我不觉得你有生气的必要。难道你还想当个二百五千瓦的大灯泡，在人家两人面前一立，多不知趣啊！”奥雪毫不客气地泼下一盆冷水。
“唉……奥雪，你别管她。她是嫉妒了。”柳阴阴拍着奥雪的肩膀说。奥雪笑着点头，收起了吃完的便当。
“喂！有没有搞错？我嫉妒？我嫉妒什么啊？我为什么嫉妒？我有什么理由嫉妒？你们别含口喷人。”叶子起身指着自己的鼻子，不平地吼道。
柳阴阴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道：“我们不知道为什么。不过等你知道的时候可以告诉我们。”
“你们……你们太过分了，没义气，存心找我碴。”叶子双手叉腰，脸色涨红。
“好了。回教室吧！”奥雪赶紧去打圆场，拉着叶子的胳臂说。
“哼，不回。”
柳阴阴笑着将奥雪拉了回来，对叶子说：“好，你不回去就不回去吧！留在这陪孤魂野鬼做个伴。”
叶子冷哼道：“你少骗我了，大白天的闹什么鬼。”
“那好！你就在这呆着吧！但别说我没告诉你，你身后的那棵树，三年前吊死个女孩子。她正伸着长长的舌头在你后背吹冷风呢！”柳阴阴忍笑拉着奥雪就往回走。
一阵微风袭来。吊死鬼？叶子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左右察看。咦！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还是赶紧走吧！
叶子加快脚步冲着柳阴阴和奥雪的背影喊道：“喂——柳阴阴、奥雪，你们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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