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017 求你别对我这么好
而鱼悦男一举成为当之无愧的老大，不但夺了老大的心爱之人，还把老大当着众人的面打得伤痕累累，落花流水。
二挑一，鱼悦男伸手不凡，武功高强，令人扼腕大叹！出尽风头。成为青榆一绝，别说武功，现在的学生。就连体育达标都是一件困难的事，何谈武功？
鱼悦男这令人叫绝的一招一式，要得益于小时候，爸爸的严传身教，爸爸是一名武术爱好者，曾经在河南嵩山跟随少林寺习武，他立志为中华武术献身，崇拜《精武门》中的陈真，霍元甲。但贫穷的家庭需要他养家糊口，20岁的他不得不中断武术，回家种地，成为农民。后来，儿子出生，他将自己所学的武术精华教给了儿子。
鱼悦男对武术很有灵性，不幸的是鱼悦男18岁那年，父亲死于病中。
每当鱼悦男想念父亲的时候，他就会跑到父亲的坟墓前，练习武术，他想：父亲若有在天之灵，一定为他高兴的。他已经将父亲所教的武术精华全部领会，吃透。一招一式，都在发扬光大。传承精髓！没有人知道他有这一身好功夫。
何欢颜对习武之事情有独钟，但在青榆，找不到这样的武艺高人，所以，她选择了离这功夫最近的一招——跆拳道。青榆有自己的道馆，学习这个比较方便，何欢颜也是青榆几个为数不多的跆拳道高手。鱼悦男出手不凡的武功彻底把她给震住了！所有围观的人，哪一个不是惊叹得五体投地？若不知道还以为这是拍电视剧的片场呢。这样高强的武功，她只在河南少林寺看过。那是高中二年的寒假，父亲带她去少林寺游玩。这一玩不要紧，使她多了一种爱好，不能不说这爱好有来自老爸身上的遗传基因。
电视上如果有体育比赛，特别是散打，拳击，都会让父女两个人聚精会神地坐在那儿，看得忘记一切。小的时候，最爱看成龙的电影，喜欢那里的武打场面。如果不是考上大学，何欢颜说不定去了武校呢。
那么好的武功让何欢颜觉得不可思议，不知不觉成了人家的‘鱼尾’。
有一次，和老爸聊得特别开心，一下子说走了嘴——他不会是少林寺的和尚转俗吧。待她把他的事情一说，老爸像哥仑布发现新大陆一样，高兴得手舞足蹈，无论如何，他要见见这个武功高强的神奇小子。把他请到家里来。
“啊—？”
何欢颜用力打着自己的嘴巴，都怪自己多嘴，她不想‘引狼入室’。
“怎么？他是你男朋友吗？”何嘉泽温和地看着女儿。
“……没……没有……”
何欢颜慌忙地否认。真的没想到老爸会这样问她，以前老爸对她这方面管教极为严厉，上学期间不许谈情说爱，所以，她不会向老爸公开自己的秘密，她所有的事情都向他封锁。除非迫不得己。
抬头看看老爸。
“一个拳脚小贼，有什么好认识的，再说，我也不认识他，都是听人说的，怎么请啊。”她胡乱地编着理由。脸色很不自然。
“你告诉我他在哪个系，我打电话叫你们的院长一查就知道……”
见老爸这样一说，何欢颜慌了神，连忙招供。
“想骗我？露马脚了吧。”
“他来不来就不管我的事了。”何欢颜丢给老爸一句话。
老爸很喜欢中华武术，一来强身健体，二来可以用以自卫，人在江湖，尤其是他亲手创办的何林集团，因为竞争，得罪了一些业界人士。防人之心不可不有。最让他下定决心习武的是去年发生的一件事，他被绑架，不过，绑匪也算‘够意思’，没有撕票，五十万换得何嘉泽平安归来，而这个案子至今是一大悬案，尽管自己当年的老同学主持全市公安工作，调集精兵强干，仍然毫无进展，何嘉泽只记得当时他开车从宾馆往家走的夜里，一个衣裳袢缕的乞丐拦住了他的车，向他乞讨，他停下来，把一张十块钱的零币递给乞丐，这时，他只觉得一阵奇异的异香，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第二天醒来，他被蒙了眼罩，绑匪在他身上搜出一张银行卡，逼他说出密码，取出了卡上的50万块钱。然后，把他抛弃于荒野。
他三天后回到了家里。
那个乞丐第七天被人发现在海边，已经死亡，浑身被海水泡得肿涨，而去银行取那50万块钱是一个年轻女子，她没有带任何伪装的面罩，年轻靓丽，身材高挑，时髦的性感女郎，她是第四天被人发现，装在编织袋子里，身体被肢解，投于下水道中，不过，她的身份很快被查明，是一家夜总会的舞女，家在呼伦贝尔大草原上，父母都是牧民，已经一年多和家里失去联系。
所有的线索都被中断，绑票人一直无影无踪。
这件事，一直是何嘉涌心中的一个阴影，从这件事发生以后，他换了司机，请了一个保镖，虽然是人高马大，但功夫一般。
想不到，女儿的同学竟然如此武艺高强，何嘉泽说什么都要请女儿同学来家中吃饭，顺便切磋一下技艺。其实，何欢颜不想骗老爸，只是她不想让鱼悦男来家里，更不想‘此地无银三百俩’。
但一看老爸如此诚肯态度，也只能是见招猜招。
“能被我们家欢颜看上的男生，一定是凤毛麟角。”
“什么呀，人家有女朋友，还是和你一样的未来企业家呢。”
“真的，那就连他女朋友一块请来，我看一眼女孩子，是不是有我女儿漂亮，聪明？”老爸一改往日的严肃。像是开玩笑，又不像是。
何欢颜的脸忽地红了，虽然和老爸比较贴心，随便，但讨论这样的事还是第一次，况且，她也不习惯和他讨论这样的事情。
“你不是答应我，毕业后就可以去美国吗？”
“我是答应你了，看美国的学校答应不答应你，这就不关我的事了，你的分不够，我也帮不了你的忙！”
“不帮拉倒，有人帮我。”
“谁？”
“说了你也不认识。”
说完何欢颜转身离开了客厅，回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窗外的星星，睡觉去，少女的心像是一波平静的湖水，被风吹皱。开始上网，她不知道这个时间凯恩是不是在网上，有没有给她写信。
何欢颜每天都要和他在网上见面。视频。
如果凯恩特别忙，就会留言给她。
这个东方的夜里，正好是纽约的白天。白天会懂夜的黑吗？有好几天，她在网上见不到他了，他在做什么？很忙吗？和谁在一起？内心突然生起无数的疑问，没有人可以回答这个问题。
看来，这个夜里真的要失眠了。
都怪自己多嘴！惹下了麻烦，左挡右突都没有成功。
何欢颜拿老爸也没有办法，这么多年来，也是老爸第一次开口求她，事实上，何欢颜是担心，鱼悦男会拒绝她的请求。因为，这毕竟不是‘男朋友’职责范围之内，给他发了短信，也不见回复。心里更加没底。
放学后，何欢颜离开教室。把车从操场的树荫下开出来，停在一幢白色的教学楼前面的小路上，这幢楼是鱼悦男所在班级的教学楼。乳白色的外墙，红艳艳的跑车，在夕阳的光晕中，形成强烈的反差，分外灿烂，耀眼。跑车的蓬顶自动嵌进车体里。最耀眼的当属车上的人，不论何时停在这里，车上的人永远是最光鲜的，最惹人注目的。下课铃声响起来，有很多人陆续从教学楼里走了出来。一眼看到了敞蓬跑车，看到了车上的漂亮女生。
——哈，又来等她老公。
——这样的老婆还不错。
……
有人私下里窃窃私语。
楚依王也在这栋楼里，可谓冤家路窄，何欢颜曾经不希望碰上他，但现在，就算碰上他又何妨？这一次恶战以后，何欢颜到希望遇上他，不是在众人面前向他展示自己的胜利，而是希望能与他和平共处，不是恋人，也不是敌人。这是所有女孩子对男人们最美好的期待吧。但是，男人多半不会这样想。不会保持这种乌托帮式的感情。
自从鱼悦男和楚依王圣战以后，很多男生又聚拢在何欢颜身边。
鱼悦男已经下楼了，腋下挟着书本。不用抬头，他从周围人的目光中就可以感觉到，一定是何欢颜在等他。果然，他抬起头，就看见了停在台阶下面不远处的红色跑车。何欢颜正冲他微笑呢。
永远如花朵和阳光一样鲜活靓丽的女孩子。
你在她的脸上，看不到忧伤，你在她的眼睛里看不到迷茫和彷惶，你在她的笑容里看不到脆弱。你在她的美丽青春中，永远看不到阴霾……
——她是一朵向阳的花。
——她是一片洁白的云。
——她是一缕自由的风。
——她是琴健上跳动的音符
——她是一条溪水潺潺的小河
——她是……
此刻，鱼悦男目不转晴地望着她，愿意把世间所有美好的语言都放在她身上，也不足为过。下午的阳光温暖而柔和，瀑布似的倾泄在她的身上，脸上，头发上。
她整个人也变得金灿灿的。
二年后，她和他就是陌路，她还会记得他吗？还会像现在一样对他如此友好吗？
二年后，彼此退出彼此的生活，她去美国，找她的凯恩，他去哪里？他的她在哪儿？
这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还是不去想吧。
淡然站在那里望着她的他，和那天圣战之中的他判若两人。
那天的他。
勇猛而无所畏惧。
那天的他。
武艺高强，仿佛江湖中的大侠，为民除害，安良攘暴，目不斜视，两袖清风，来无影去无踪。
此时的他。
面色白净，静静的眼珠黑白分明。像是汪着恬静无忧的梦，荡漾着阵阵的涟漪。
何欢颜的目光一直盯着大楼出口，好多的人陆续走出来，都没看到鱼悦男，一开始，她好紧张，事先发过短信也没回……就在她心里没底时，她看到了已经从楼里下来的鱼悦男，但分明没有向她走来的意思，如果不是她主动向他摆手，微笑。
“悦男，我在等你。”
她笑得更加纯美。
鱼悦男的目光有些飘移，在听到她的召唤时，他忽然觉得身边一阵冷风刮过，皮肤浸出一片凉意，转过目光，似有似无地影子已经没了踪。
似乎犹豫着站在原地。
“快点啊。”她又在催促。“悦男，我等你好久了。”此刻的何欢颜真的像恋爱中的小女生一样，既柔又嗲。
“有事吗？”终于，来到她跟前，透明的笑容里有恍惚的神情。
“上车吧，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鱼悦男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但还是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何欢颜一踩油门，车子加速的跑了起来，在接近黄昏的校园小路上，像是一面红色猎猎飞扬的旗，车上的他，亦美得令人忍俊不忍的回头。
惹得很多人纷纷回头观望……
细瘦的身影，从树干后面跳出来，跳进一辆纯白色的跑车里，以绝对跑车的速度，冲出校园。
一路上，话并不多，十几分钟以后，车子驶进一处半山弯道。弯道两侧，全都是高低错落的名贵树种，车子缓慢地向前开行，渐渐的，可以看清，前面的半山坡上，造形别致的单体别墅赫然眼前，红色的屋顶，或白或灰蓝的墙壁，全彩的塑钢窗，宽大的露台，花园洋房，欧陆风格，居山傍海。这是全市有名的富人区。
鱼悦男疑惑地看向何欢颜。
“这是……”
“我家。”
“为什么要来你家？”
“没有为什么，需要。”她的回答向来简明扼要。
鱼悦男的脸上并没有因此而露出一丝快乐的表情，反而很不高兴地看着何欢颜说：
“我可以对你说不吗？”
“不可以！”
说话间，车子在一处别墅区的大门前减速，她随手拿出一个摇控器，对准大门按了一下，紧闭的黑色大门缓缓地打开了。
“我有权力，对你说不！”
“我也有权力拒绝你说不！”
他不情愿地看着她。
“就算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从柔软到肯切的语气。“到我家以后，你就不是我的男朋友！”
鱼悦男目不转睛又有些茫然地地看向何欢颜。
心底忽然寂静无声。
他不是她的男朋友……
“我爸很崇拜你的武功。”
何欢颜的声音似乎从遥远时空的某一处若隐若无的传来。
“想拜你为师。”
“怎么了？不舒服吗？”见他不说话，何欢颜扭头看了鱼悦男一眼。
“哦。”他淡淡地应着。
说话间，车子已经开进花园洋房里，花园里的遮阳长椅上，坐着一个面色红润的中年男人和美丽时髦的年轻女人……
遮阳伞下的圆桌上，佣人刚刚送来各种水果，点心，以及泡好的普尔茶，看样子，真是精心准备了一翻呢，何欢颜老爸推掉所有应酬，老妈要去美容院做美容，硬是被何嘉泽给拉回了家，堪比相亲一样隆重。何嘉泽特地交待佣人周阿姨，要准备一桌丰盛的晚饭，有客人要在家中吃饭。
“哎，看你紧张的，比和我第一次约会都……”程紫微嗔怪道。
何嘉泽一点儿也不介意，笑着说：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老了，要是咱们的女儿能有这样一个男朋友……”
“原来你早就有了此主意，所以拉我，是为了给你宝贝女儿相亲……”
“要是他们真有缘分的话，也不是不可以的事啊，何况，许院长给我查过对方的资料，姓鱼，叫鱼悦男，是青榆勋章的获得者，据许院长说，小伙子一表人才，很优秀，来自农村，很有经商天赋，而我们何家未来的事业都要交给欢颜，她需要这样一位能力超群的人帮助她……”
“你呀，”程紫微亲昵地点了一下何嘉泽的脑门：“想得到好，你那惯得不成样子的宝贝女儿她会听你的话呀？”
跑车从大门外开进来，往左拐几十米，是停车的地方，何欢颜把车停在一处树荫下，和鱼悦男并肩朝长亭处走来。
下午三点以后的阳光正好，不疾不徐。
别墅里的弯道两边，乔冠树木，高矮错落有致，各种颜色的花朵开得妖娆而芬芳。层林叠樟般的如斯美景，红的花，绿的叶，粉的花蕊，紫的花瓣，真是姹紫嫣红呢……会让人情不自禁想起海子那首诗：面朝大海，春暖花开。鱼悦男回头望了一眼湾道上面的纯白色欧式建筑群。好气派。哪里是别墅，俨然是一座华美的宫殿。
楚依王家也在这里。何家在西，楚家在东。
即使是深秋了，阳光依然温柔而灿烂。
即使是深秋了，也感觉不到各种冷意。
整个别墅区，安详而宁静。
“按照我说的，配合一点就行。”快到长椅前，何欢颜不忘附在鱼悦男的耳朵边小声叮嘱道。
“哦。”鱼悦男淡淡地应着。
建筑别墅时，别墅的草苹都留有隐形音箱，何嘉泽喜欢听抒情音乐，所以，只要是他在花园里，管家都会适时地放一些抒情乐曲。
整个别墅都被流水般柔软的音乐覆盖着。
何嘉泽与程紫微不时相视一笑，说着什么。
“妈，你和老爸正说我什么坏话？”几步之外，何欢颜像小鸟一样雀跃而来。
“你呀，天天疯得跟个几岁孩子一样，什么时间能有个淑女样？”程紫微嗔怪着宝贝女儿。
“有其母必有其女，老爸，你说，是不是呀？”何欢颜笑呵呵地回敬道，并把身边的鱼悦男介绍给他们。
“悦男，这是我爸何嘉泽先生，我妈程紫微小姐。一对货真价实的帅哥美女。”
何嘉泽与程紫微双双起身，迎侯鱼悦男。这大概是何家的最高欢迎礼仪吧。一般的客人，何嘉泽是不会在家里招待的。
“你就是青榆的高材生，鱼悦男吧。”何嘉泽一边说一边伸出热情的手。
“伯父，伯母，你们好，叫我悦男就好，你们过奖了。”
“坐，悦男，坐阿姨这边。”程紫微友好的招呼道。
“太热烈了吧，我要吃醋，老爸，别忘了一条古训，老婆是人家的好，孩子是自己的好。”何欢颜嗔怪道。
气氛让何欢颜这样一搞，很快活跃起来。
这时的何嘉泽呢，一点儿都没有亿万富翁的派头，完全是女儿的父亲，或者是朋友，与鱼悦男娓娓道来。真的能为女儿有这样的朋友高兴呢。他好像回到了大学时代，一向言谈很少的何嘉泽竟然侃侃而谈，谈到兴处，笑得前仰后合。
鱼悦男安安静静地坐在何嘉泽对面，左边和右边分别是何欢颜与程紫微，对于老爸的有些问题他不知如何回答，何欢颜要不停地给他使眼色。对于他们的小动作，老爸老妈都一一看在眼里，也不戳破，往往是会心一笑。这也使得他们在父母眼中更加可爱而宠溺了。
很多的时候，鱼悦男面对他们的热情很不自然，脸都热了。竟然一时不知自己身处何处。除了必要的回答，不知道自己说什么话合适。甚至是手足无措。
那一刻，他又有了第一次认识何欢颜时的强烈感受——
终于不是一个世界里生活的人了……
去何家之前的无数在一起的日子里，何欢颜教会鱼悦男，永远不要因为出身卑微而放弃自己的理想，永远不要因为贫穷而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她教会他珍惜生命，珍惜有限的青春。
教会他人生因爱而美好。
教会他相识是因为缘分。
教会他要为自己的真实想法而活。
……
鱼悦男并不是一个容易自卑的人，但是，一走进那个富丽堂皇的别墅，他终究终没有演戏的天分，况且何家……他们对他，友好，亲切，噱寒问暖。
不是自卑。而是无所适从。
所以，对于何家准备的丰盛晚晏，鱼悦男并不有多暗自庆幸，他也从不为自己短暂的人生能有这样的际遇而开心，为什么要那样不开心？为什么逃也似地离开了？
很多的时候，鱼悦男自己也不能给自己一个明朗的答案。
仿佛是一种本能，但又不是。
但也只有那一刻，鱼悦男清楚的体会到，如果他是金星，她就是火星。站在地球上的人看着他们是两颗相离很近的星星……
其实，他们相距很远，很远……
鱼悦男的做法当然让何欢颜很生气。
无论如何，他不该在老爸面前，行为异常，说话粗鲁，不懂礼貌，就算他友情出演，也不该那个样子……让她在老爸老妈面前很没自尊不说，也让老爸老妈意想不到。所以，带着怒气的何欢颜一个电话将鱼悦男招来兴师问罪。
鱼悦男却一脸无知笑容绝美地望着何欢颜，他知道她为什么眼含怒意，自知之明的对她说：
“我知道你想狠狠骂我一顿，好啊，那咱俩就来一次骂人比赛，如果你能骂过我，你想让我怎么样就怎么样，如果你骂不过我……那你任我处罚喽……”
斯文的人也有调皮的时候，而这样的调皮是最好的灭火剂。就算是讨好或者赔罪的笑，也可以让人忍俊不忍。
何欢颜不理鱼悦男的赔罪。
“嗨！还说是最好的哥们呢，小心眼！”
“你不小心眼，演一下戏能累死你呀？”
鱼悦男眼珠乌黑迷人地看着何欢颜。
“反正毕业以后你去美国，我又不是你的男朋友，所以，给他们留下好印象坏印象就是无所谓的事了。干嘛这么认真？”
“可我爸很想认识你，他太崇拜你的武功了。你是他的偶像，粉丝，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切搓武功可以，至于偶像，不敢当。”
淡淡微笑的鱼悦男，光华自他的眉宇间，静静地散发出来，并不不张扬的美，温润如玉的年轻男子，他的眼睛，像是轻轻的湖水，甜的滋味，令她的火爆脾气，不知不觉地消失了。
终于，何欢颜嗔怒的嘴角，绽出一丝笑容。
她——原谅了他的粗鲁和无礼。
她想，他原本也不是那种粗鲁无礼之人。
“是怕爸爸喜欢上你吗？”
听到这句话，鱼悦男眨巴着眼珠，有微微的吃怔！因为突然。也因为不知道如何回答。
忽明忽暗的林荫树下，站着他和她。
静静地空气里，有一丝莫明的紧张和羞涩。
吹过来的微风减缓了内心的慌乱之感。
“……我会让他失望的。”
“难道你希望他讨厌你吗？”
“是！”
这样的个性让何欢颜饶有兴趣，她喜欢研究人的心里，这大概和她所学的专业有关吧。
“你好像……”何欢颜寻找更为合适的词：“仇视有钱人？”
“……”
仇视有钱人？是吗？
鱼悦男不能明确地知道，或许，有这样的因素，因为，爸爸就是因为没有钱治疗，匆忙地离开了人世，而二叔家有很多钱，怕偿还不起，所以，拒绝帮助。父亲的早逝，对他打击很大，从那一刻，他发誓，以后要挣很多钱，要让妈妈和妹妹过上人人羡慕的幸福生活。
鱼悦男没有告诉何欢颜，父亲是因为一个简单的胃穿孔死去的。英年40岁，是不是有些早了一点儿？是不是残忍了一点？他也没有告诉她，母亲至今还在老家，以拣废品为生。妹妹辍学二年后，在他的努力下重回校园正读高中一年级。
何欢颜在斑驳的阳光下换了一种站姿。
“既然你如此仇视有钱人，那么，当初，你为什么要应聘这样一份差事呢？是出于……”
“你付我薪水，我们各取所需！”
“哦。原来你也食人间烟火。原来你也不仇视钱。只是仇视有钱的人而己。”
他尴尬地看着她。
还好，此时，校园的音箱里正放着旋律明媚，动听的歌，是那首《好姑娘》让他解了围。
……
我想告诉姑娘一句话，
你的美丽笑容像彩霞，
我的心中只有你，
为你不停地牵挂，
爱上了你，
嫁给我吧，
好姑娘。
真漂亮。
你的热情像太阳，
温暖照在我的心上
我的姑娘
……
没有任何烦恼和忧伤的音乐，像纷扬的花瓣一样透明。响在青榆的每一个角落里。
所有的生灵都被这欢快的音乐感染了一样，密蜂停止了和花儿的亲吻，蝉也不再嘶哑地歌唱。风停了，云止了！湛蓝的天幕。如雪的白云。红瓦的房子。蔚蓝色的海。如斯的美景中……
只有他和她的对视。
只有他和她的沉默。
……
“我的脸是她吗？”
很久，何欢颜浅笑着，打破沉默，调皮的问，和她在一起，他从来没有主动跟她提起过，他的她是怎么样一个女孩子。
她爱他吗？对他和自己签约档期男友的事知道吗？支持吗？
阳光与花香漫天飞舞。
鱼悦男窘迫地看着何欢颜。就算是玩笑，他也不知如何应对。
爱情是什么滋味？
甜的？
咸的？
涩的？
……
鱼悦男不曾完整的体会过。阳光和风在他和她身体间的空隙里穿行。
空荡荡的距离。
空荡荡的心。
空荡荡的季节。
……
爱情。
爱情离他是一件很遥远的事情。
遥远有多远呢？
他不知道。
他希望被她读懂。他希望被她破译心中的密码。
哪怕不说一句话，只要一个眼神，就能够明了一切。
——他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