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016 我不哭，他没错，只是不爱我
整个青榆都处于一片欢庆之中，何欢颜这个当事者，终于彻底的解放了，她焉有不庆祝的道理？似乎阳光都比以往明亮了，何欢颜信步走在青榆的校园里，与任何一个快乐年轻的女孩子一样，漆黑的长发，嫩白的肌肤，白裙飞舞，她终于可以自由地爱，可以和任意一个男生交往。
所以，放学后，何欢颜直接把车开到鱼悦男所在的建筑学院的教学楼下，她要去庆祝胜利。这个时候她是不会丢下死党李微微的。坐在后排的李微微，就知道又是去找鱼悦男，只要有他在，她就不能坐在副驾驶上，李微微除了翻白眼之外，也只能自认倒霉，接受这个霸王条款。
“如果哪天你曾经的老公，喜欢上我了，想让我坐你的车我也不喜欢。”
“有本事你现在嫁给他，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别怪我是第三者插足。”
“有本事你就插。”
“……”
两个人一见面就打嘴架，这是两个人相处的方式。
很快就到了教学楼下，有人陆陆续续从教学楼里下来，很多男生争相同何欢颜打招呼。虽然楚依王就在此教学楼，但也不用担心他的报复了，大有解放区的天，人民好喜欢的架式。何欢颜呢，还大家以微笑，等了半天，却不见鱼悦男，只好打他手机，原来，他已经下楼人在洗衣房了。何欢颜收了线开车直奔洗衣房。
嗬，好不热闹，大家都在，正谈笑风生呢，而鱼悦男是他们的焦点，大概太高兴了，所以，没有人注意到已经停在门口的跑车。如果不是无意间回头——
“你老婆来了。”程七喜扯了一下鱼悦男的袖子，小声说。
大家停止了说笑，一齐回过头，就看到了站在车旁的何欢颜，坐在车里不肯下来的李微微。大概都没想到何欢颜会来这里，所以，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
李微微和大家是第二次见面，也算不上是陌生人。
“嗨，悦男。”何欢颜笑得透明而妩媚。
“喂，少在我们这些光棍面前打媚眼，我嫉妒！”老大大声抗议何欢颜的柔情。
程七喜带头鼓掌：
“欢迎司养员同志。今天又带来了什么美味？”
李小白快要喷了饭，嗔怪程七喜，是一头喂不饱的猪。唯有陆婉夏站在原地，不动声色地看着鱼悦男和何欢颜，她无法忘记那天的耻辱。
“婉夏，我是欢颜，这些日子，王妃洗衣多亏了你，悦男也经常对我说起你呢。”何欢颜丢下鱼悦男，笑着走过来。亲昵地拍打了一下陆婉夏的肩膀。
“哦。”陆婉夏淡然一笑。
“陆婉夏，我和欢颜早就想认识你这个女强人呢，说不定哪天一眨眼的功夫你就成了CEO呢。”说这话的是李微微。
陆婉夏一怔。仍是淡淡地哦了一声，算是回答。好像除了哦，她什么都不会说。
程七喜不管不顾，在一边乱打叉。一见到美女，就会变成人来疯，这是他的性格。如果让他做销售，绝对是人尽其才，第二次见到李微微，就这样介绍自己。
“微微，我这样的帅哥，你不认识，真的是一大损失呢。”
李微微被程七喜的直率和幽默笑得流出了眼泪。
“你在你妈的肚子里，我就想认识你呢，可惜呀，你是一团肉泥。”
“那堆肉泥，现在是玉树临风呢，你应该惊喜才对。”
李小白臭程七喜自作多情，见到八十老妪也想小资一下。
哈哈哈……
一通说笑，何欢颜说出此行的目的，得到热烈支持。在这种情况下，陆婉夏也不好扫大家的兴，只好点头说是。他们去了一家叫旭日升的酒店。要了包间，每个人都点了各自喜欢的酒水，饭菜。
程七喜在大家落座以后，用手扩成喇叭，高声叫道：“过了这个村，没有这个店，革命同志，挑自己喜欢的要，抓紧吃饭……”
看着一盘一盘端上来的龙虾，香辣蟹，何欢颜心疼得差一点投河自尽：
“革命同志们，轻点儿宰我哦，这个月已经严重赤字，我老爸要是知道我们这么奢侈，会对我进行经济制裁的！让我一夜之间变成乞丐的，可怜可怜好不好？”
“好好！好，我们下不为例。”
包间里，一干人马，敞开心扉，畅所欲言……
陆婉夏不胜酒力，几杯下去，头痛，胸闷，眼睛有些刺痛，何欢颜与鱼悦男一首一首K歌，房间里的所有角落，全都是他和她甜美的歌声，全都是他和她的微笑，全都是他和她的默契……
陆婉夏悄悄地独自离开，走过幽暗曲折的长廊，是卫生间。
陆婉夏拧开水笼头，把脸伸过去，开到最大水流，任由在脸上冲洗着。微凉的水在她脸上如溪水一样纵情地流淌着。都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也不知道那淌在脸上的水流是自来水还是泪水……
就这样让它纵情的流吧。
把悲伤带走。
把所有的眼泪带走。
把所有的想念带走。
……
陆婉夏愿意成为一个空白的人，没有痛苦，没有想念，一心读书，像过去一样，她的世界里，只有妈妈。妈妈和读书是她全部的世界。
如此简单而快乐的生活。
一直到有一个声音在自己背后轻轻地，轻轻地响起：
“婉夏。”
有好几秒。
她的脸一动不动地愣在水笼头下。水哗哗地流淌着。她有些发怔地回味着他叫她的声音，语气。轻柔得一时让她有些错觉。或者做梦一样不真实。以至于她不敢回头，如果回头，梦就会醒来会碎掉。
是叫她吗？
是真的吗？
他会对她这样温柔吗？这是在他的女朋友面前才有的柔情，温婉，听错了吧，或者，一定是耳朵出现了幻觉？
这样的声音，这样温婉得直叫人有亲密接触渴望的声音，第二次在她耳边轻轻响起。
陆婉夏欲信欲疑地回过头，看到了眼前站着的人……
是他。真实的他，不是做梦。
惊喜在她心中像天空中劈过一切的闪电，迅即消失。一切的可能……不！她面容惟碎黯然地看着他，他是别人的男朋友。
那天，他牵着女朋友的手，在众人的目光中，潇潇洒洒的离去，而把自己丢在一边，像丢下一个陌生人一样简单。
“……婉夏……你……没事吧。”
有事没事都不关他的事了。
“我很好。”她笑着说。不敢看他的脸。
“哦。”他简单地应了一声。
原本明亮的眼神忽然黯然了许多。欲言又止。
他试图去握她的手，或者肩膀，只要是她身体的一部分即可，却怎么也握不到，她一直在他一米开外的地方，不远不近。但他却觉得那是一个十分遥远的距离。
是什么隔开了他和她？
是什么让心灵变得如此陌生？
“回去吧，别让她等久了。”陆婉夏没有说出名字，只用了一个她来代替，但都己心知肚明。
“……”
他的手无力的垂落下来。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可是，婉夏……。”
她干脆地打断了他的话。
“我们走吧。”
陆婉夏说完走出了卫生间。身后跟着鱼悦男。怎么也想不到门口齐刷刷地间着李小白，程七喜，老大，像是列兵一样，他们不约而同地看着鱼悦男和陆婉夏……
“婉夏，你怎么了？”程七喜觉得陆婉夏的表情有些灰白，担心地问。
“我很好。”
“婉夏，我还以为你遇到不轨之人了呢。”李小白不好再问，只能打一下圆场，把目光转向鱼悦男。半开玩笑地说：“原来不轨之人是他呀。”
陆婉夏说：
“干嘛这样兴师动众？我又不是什么金枝玉叶？”
陆婉夏反感李小白与程七喜他们两个人对她这样大惊小怪，事无巨细的关心。李小白和程七喜回过头，莫明其妙地看着鱼悦男。搞什么东东？果然一进包间，何欢颜就一一打量每个人的脸，像是不认识一样：
“你们不是集体出去商量如何宰我……”
“想是想，考虑到你是我们哥们的女朋友，我们只好放你一马。”程七喜嘻嘻哈哈道：“放心，欢颜，我们不会做‘斩草除根’的事情，欢迎你还来不及呢，下次，我们什么时候来这里？”
李小白臭他是没心没肺的猪。
“喂肥了就可顿着吃。猪肉顿酸菜粉条，是东北的名菜呢。”许小童的话让大家哈哈大笑。
“程七喜，你见到美味和美女就知道吃，真的是一头转世的猪呢。”李微微趁火打劫。
“微微，你的夸奖让我感激涕零，为了不让你失望，我程七喜愿意做一头你喜欢的小帅猪，可不可以？”
喝酒的人都喜欢K歌，酒是快乐和忧伤的催情剂。
敝开海量，酒过三巡，兴奋在所难免，何欢颜把麦克风递给陆婉夏和鱼悦男，请他们K歌，她愿意看到他们，哦，是他和她……
是何欢颜选的一首《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绵的音乐顿时使小小的房间里充满爱情的味道，年轻的味道……
陆婉夏似乎没有看何欢颜，推说唱不上来，三个男生也不给捧场，气得何欢颜不停地臭他们一点革命情怀都没有。哪知道男生们是各揣‘心腹事’？
程七喜跑上来，毛随自荐，他与陆婉夏唱这首歌最合适，然后，不管陆婉夏愿意不愿意，牵起她的手，唱了起来。程七喜一直与陆婉夏K歌，从李小白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他有一肚子牢骚，发不出来。程七喜不管，就是和陆婉夏一首一首的唱下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唱累了。
李小白才抢过麦克风，可是，陆婉夏不想唱了，再唱。明天嗓子就会说不出话来，变成哑巴，李小白一肚子愠怒，又无法说出来。只有心痛地看着陆婉夏，又差服务员给她重新倒了热茶，解渴又保护嗓子。
何欢颜与鱼悦男一直猜拳，见他们停下来，就拉陆婉夏过来坐，整个晚上，何欢颜对陆婉夏一直热情有加，像是她的死党一样，只是陆婉夏话不多。通常是一问一答，淡淡地应着。
“悦男经常在我面前说起你，希望我们能成为最好的朋友。”
“哦，谢谢，”陆婉夏拢了一下额前的刘海，淡淡一笑，反问道：“会吗？”
“婉夏，你……”鱼悦男在一边打断她的话，“欢颜的意思是，她很喜欢你自强不息，她一直想向你学习呢。”
“是吗？学习我的失败吗？”
何欢颜拍了拍陆婉夏的肩膀，非常友好的总结道：
“如果我是你，我也会一样。”
陆婉夏似乎很不‘适应’何欢颜的友好，哦了一声，便不做声，鱼悦男似乎想说什么，但都无从表达。李小白，程七喜，面面相怯地看着何欢颜与陆婉夏，不明白她们在说什么。在他们看来，女生与女生之间就是复杂，就是难以搞懂。
许小童一直在抗议老大的‘骚扰’。
散伙的时候，何欢颜把他们一一送到学校。
鱼悦男坐在副驾驶位置上，陆婉夏坐在后排，旁边是许小童，老大，李小白，程七喜，半靠在后背椅上，微闭着双眼，两耳不闻窗外事，仿佛睡去了。
前面有一双眼睛正通过反光镜一直看着她。
她真的睡去了。
闭上眼睛，什么也看不见，不就是睡去了吗？
……
你在她的脸上，看不到忧伤，你在她的眼睛里看不到迷茫和彷惶，你在她的笑容里看不到脆弱。你在她的美丽青春中，永远看不到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