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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漫步Ⅴ (1)
我们再次搭乘火车二度访问罗斯芬尼奇农场，在尽享了鱼堰上抓鱼的乐趣之后，我们将在低潮时去翻石倒礁看看。不用怀疑，我们将会发现许多有趣的动物种类，我敢说我们会在众多石湾中找到很多好看的海藻。我们在沙滩上找到一只很大的单壳贝壳，不过里面并没有生命存在，这是只峨螺的壳（北峨螺）。把这种螺壳放到耳边，威利仔细聆听它那低沉的嗡嗡声。“它似乎会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爸爸，”威利说道。是的，这只贝壳是苏格兰儿童口中的“会咆哮的喇叭”。华滋华斯曾在下面的诗句里提及这一概念——
我曾经看见过
一个有趣的小孩，他住在
一片远离海洋的陆地上，他把那
螺旋突起的光滑螺壳贴在耳朵上；
静默中，竭力倾听那源自灵魂深处，
童颜焕欣悦；螺壳内传出呢喃之声
节律如洪钟大吕，
孩子心目中，这是与苍茫神秘之海
融为一体的鲜明标示。
蛾螺的种类很多，是在英国各海域均很常见的软体动物。这是种非常贪吃的动物。它那略带黄色的身体上分布着许多黑色条纹，长有一条长长的强有力的喙，在这条长喙里有一条肌肉护套，护套里长有形状非常奇怪的舌头。这条舌头是个非常漂亮的微型物体，等回家后我会给大家展示它的形状和结构的。这种动物在沙滩里挖洞。在拖网作业中我常会发现一些这种动物的样品。格温·杰弗里先生说过，他曾在一只鳕鱼的胃里解剖出了三十到四十只这种软体动物。杰克问：“有没有人像吃鸟蛤和滨螺那样吃峨螺呢？”按梅休的说法，每年在伦敦街头市场上卖掉的峨螺多达四百九十五万只。很久以前在英国就有人开始食用峨螺了。当罗马人入侵英格兰后也学上了食用峨螺的习惯。
“你是怎么知道的，爸爸？”梅问道。因为在肯特郡里奇伯勒罗马人的军营驻地发现了混在一起的峨螺壳与牡蛎壳。我们知道那些古罗马人非常喜欢吃甲壳类动物。蜗牛是一种美味佳肴，你知道吗，过去他们常吃海胆和海葵？在过去即使主教和大主教也常常吃峨螺，因为在1504年，当威廉·乌尔罕被任命为坎特伯雷大主教的时候，以每千只五先令的价格为宴席准备了八千只峨螺。我希望现今的大主教们也喜欢吃峨螺。在比林斯门售卖甲壳类动物的水产市场上，这种峨螺是以“白肉”或普通峨螺的名义叫卖的，与被称作“红肉”或“杏仁”峨螺的纺锤螺相区别，这些峨螺主要是从惠茨特布尔、拉姆斯盖特、马盖特及哈维奇运来的。（杰弗里《英国年代史》第四卷，290页）
威尔克斯（Wilks）——这个单词有多种拼写方法——指的是在收到货后当天内必须销售完的产品，也就是说，捕捞后的第二天。如果供应量超过需求，则把多余的海产品煮熟，煮熟后的海产可以保存好多天。“在制定惠茨特布尔牡蛎捕捞法案过程中，向1866年下议院特别委员会呈交的证据表明，该海湾一片平坦沙滩上一年可以捕捞到价值12000英镑的产品——部分海产品在伦敦市场上被作为食品吃掉了，剩余部分则被储备起来用作捕捞鳕鱼的饵料。我们英伦列岛的北部区域很少食用这种海产品。在迪耶普及南特，偶尔会有人在水产市场上出售这种海产。”
“这个轻飘飘的球是什么东西呢？”威利对着脚下的东西踢了一下问道。那是我们一直在谈论的峨螺的一簇卵壳。有些人称之为“海洋洗刷球”，因为据说海员们用这种球而不是肥皂来洗手。大家可以看到，它是由一系列圆囊构成的，一个连一个，边缘连接到基座上，在这个球体上大约有四百个这样的囊，而每一个囊里可能都含有数百个卵！关于这些卵有一个非常有趣的事实，尽管一开始这些卵的数目如此之巨大，但最终也许只有不超过二三十只会孵化出幼峨螺。其他的卵发生了些什么呢？有些人会说，这些卵一开始是圆形的，但后来它们会联结起来并形成另一种形状的物体。但约翰·拉伯克爵士表示，他可是一位观察非常细致入微的人，较早孵化出的幼峨螺会整个吞食其他的卵，而且他还曾绘制过一幅幼峨螺正在吞食一个卵的图呢。我想现在大家一般都会认可这种解释的正确性了。
“这些粗糙的大石头上是些什么呢，爸爸？”威利问道。啊！那是峨螺的一种近亲。你们可以看到它们的外壳在外形上没有多大区别，只是后者形体小得多而已。那里有些织纹螺，在石头上有些形似微型蛋杯的东西，这难道不是很有意思吗？那些织纹螺对牡蛎极为有害，会大量毁坏牡蛎。“但它们是怎么伤害牡蛎的？”杰克问，“牡蛎有坚硬的贝壳保护着呢。”织纹螺有一条长长的舌头，上面长有多个坚硬的棘刺，通过把自己的舌头反复在一个地方打磨它最终会在牡蛎壳上钻出一个洞。这个钻洞过程无疑是漫长的。有人观察到织纹螺花了两天的时间才打穿一只中等大小贻贝的壳。
这种软体动物会分泌出一种紫色的染料，过去被僧侣们用于染饰他们的圣经手稿。我要敲碎一只织纹螺，你们看到了里面淡黄色的液体了吗？“可是，爸爸，你刚才说的是紫色呀？”威利问道。没错，稍等片刻，你就会看到变色了。现在它渐渐地呈现出绿色的色调了，再稍微观察一会儿，现在又变成蓝紫色了，现在是紫色了：这种颜色上的变化是由于阳光起作用所致。我们再检查一下这个岩石里的水湾吧。那边过去了一条鱼，我们来捉住它吧。“哇！它长得可真奇怪，有点像鳗鱼。”杰克叫道。这不是条鳗鱼，只是海龙鱼的一种而已。它的头长得可真不寻常！它的嘴，你们瞧，是一个圆柱形管子，它的上下颚连在了一起，鳃的形状也跟大多数鱼都不同，而是排列成一小簇。在这种海龙鱼的发育历史上有一个有趣的事实，在这种鱼的雄性身体靠近尾鳍部分的下面有个薄膜囊，它的配偶会把自己的卵放进这个囊中，受精卵会在这个囊里孵化成幼鱼，在这个囊里它们可免遭外敌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