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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漫步Ⅲ (1)

书籍名:《生活之甜系列:海边漫步》    作者:威廉·霍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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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翼藻——石莼——珊瑚草——紫菜——叉鼻喉盘鱼——

  绿海葵——罗斯芬尼奇农场及鱼梁行记

  今天我们要搭火车去科尔温,从那里沿海边步行至罗斯芬尼奇鱼堰,去拜访佩里·伊文斯先生和他那远近闻名的捕捉鲑鱼高手——小狗“杰克”。“哇!”大家异口同声地欢叫了起来,“这肯定会很有趣,我们会带上篮子和瓶子,要是抓到了我们想要带回家的东西就可以装在里面。”就这样,我们从朋撒乘火车出发了。火车开出大约两英里后来到了几年前发生那次可怕“亚伯格事故”的地点,一个让人无法忘却的地方。右手边是火车司机被抬进去进行急救的小屋。除了路堤边上零落的几块石头外,标记当时发生事故确切地点的一切痕迹都已不复存在了。不过我们很快就经过了这个地点。但我们却无法不在脑海中想象那次可怕惨祸的样子以及它带给我们的深思。继续前行,我们穿过了一座隧道,然后沿着海边行进,俯视着风平浪静澄澈蔚蓝的大海。孩子们快乐地叽叽喳喳着,想象着观看小狗抓捕活鲑鱼的情景,我自己则在猜测,潮水退去后,除了鲑鱼外鱼堰里还会拦下些什么样的海洋生物呢。哦!虽然不是生活在搏击风浪的船上,却也只离浪潮咫尺之遥,在这里我可以考察无尽形态海洋动物中的一部分,呼吸着令人心旷神怡的徐徐海风,时而和风拂面时而强风劲吹。

  每一处溪流、海湾都在喧闹着,

  无以计数的鱼群,鱼鳍舞动,鳞光闪耀,

  游弋在蔚蓝色的波涛里,鳞甲蔽日,

  沧海横墙;忽而独翔深渊忽而成群结队,

  悠闲觅食于海藻牧场,穿梭于珊瑚迷宫,

  或倏忽间箭一般射离海面,

  向太阳展示它们那金甲披身的威猛波浪型战袍;

  或安卧于珍珠般的贝壳里,悄然享受那流水带来的营养美餐;

  或徜徉于岩石下面悄无声息地进食

  透过那两片装的盔甲防范任何来犯之敌;

  海豹在水中游得何其流畅,

  海豚们尽情地弹跳、追逐、嬉戏;溅起大量水花

  笨拙地翻滚着,每一次跳跃都会跨过巨大的距离,

  海洋的风暴。

  “科尔温站到了,科尔温站到了。”铁路搬运工用一种让人听不明白的怪异而又含混不清的口音大声报着站——把我从狂想中惊醒,我们很快便踏上前往罗斯芬尼奇鱼堰的路上了。但我们要步行一英里多的路程,要花费好多时间才能赶到。在海边走的人怎么可能心无旁骛地走路呢,差不多每分钟他都要停下来观看一下那些引起他注意的事物。这里靠近铁路路堤附近有些外形奇特的植物。它们生长在最为干旱的土地上。这里是些海藻,一种非常粗糙但很美观的海草,有时被称为地垫草,因为它那缠结在一起攀爬的根而得名。现在正值它们的开花季节。因其根有助于防止海水侵蚀陆地,因此有立法禁止人们破坏这种草。我不认为有哪种家畜会吃这种草,即使是饿得半死的新不莱顿驴子也会对这种草不屑一顾。这是黄角罂粟,已经长出了长长的角状荚,这里又是些野生的天竺葵。我们要带几株回家。

  “退潮后被困在这些小小水湾里的这些小鱼是什么鱼呢?”威利问道。你应该早就认识它们了,因为我们以前就见过了。不过,尝试去抓两三条。好啦!现在你一定会认出来了吧?“噢,是的,它们一定是幼玉筋鱼了,大约三英寸长。”“爸爸,”梅问道,“水边有些大石头,你难道不认为我们会在这些石头后面发现一些海葵吗?”我们一窝蜂地跑了过去,杰克很快便叫喊起来,说他已经发现了他认定是一只海葵的动物。我一下子就认出了这种动物,这是普通的光滑海葵(松叶菊海葵),我们会在这块巨石旁边等一会儿以观察这种动物。它用那宽大的肉质底座固定在这块岩石上,它那无数条触须在这个退潮后海水形成的小小水湾里舒展开来,它的口部位于这个圆盘的中央。我想我们可以在教学中把这个小生物派上用途。我会抓一只小鱼喂给这只海葵。看到了没有,这些触须已抓住了小鱼,现在正往嘴里送呢,在大约两分钟的时间里小鱼便被它吃下去了。

  这里又有一只海葵,这只比杰克发现的那只要精美得多。“天哪,”梅喊道,“这只真是太美了!这跟刚才那只是同一个种类的海葵吗?”一般认为,这只是刚才那种海葵的一个变种。这种被称作“草莓”海葵,因其外形跟草莓相似。如果我用手去碰触一下它的触须,它会马上收缩起来。这些动物没有眼睛,但却表现得对光线非常敏感,有云经过时它们会收缩起身体,这表示它们感知到了。设想有一只不幸的螃蟹,尽管螃蟹强壮得多,看上去也远较海葵活跃得多,但如果螃蟹触到这些伸展开的手臂,那么它那活动能力及力量就派不上什么用场了。行动尽管缓慢,但海葵却死死抓住对手不放手,毫不退缩,不久便会动用它所有肢体以及嘴边的触须,而受害者便逐渐被拉到这种水螅虫的胃里去了,然后在那里一命呜呼了。螃蟹身上所有柔软的部位,所有有营养的部分都会被消化分解掉,直到海葵对这顿大餐吃得心满意足而再次张开嘴时,才会把螃蟹壳以及所有无法消化的部分吐出来。而且一点点食物也是满足不了它的胃口的。

  海葵是贪食性动物,尽管看上去像花朵一样美丽而无害;然而,有时候,它可以吞下三四只贻贝当作早餐,然后把它们消化到只剩下贝壳为止。因为它们在嘴边长有许多蓝色的瘤状突起,格罗塞先生把这种海葵称作“珍珠海葵”。海葵的学名来自表示“一束光线”意思的希腊语单词,指的就是海葵的这种触须。这种海葵非常善于变化颜色,也是所有海葵家族里最常见的一种。在重新生长出身体上断掉部分的能力上,海葵跟它们的水螅虫亲戚很相似。如果用一把锋利的刀或剃刀把一只海葵一切为二,每一半都会重新长成一个完整的海葵。我们回到家后,我会给大家看一些颜色非常艳丽的英国海葵品种图片,是由格罗塞先生在他写的关于这种动物的书里绘制的。海葵的种类有很多,但在这些海滨却没有多少种。梅,你看,在这段美丽的小小披羽海藻上有一只非常普通但却非常漂亮的海葵。它通常寄生在那种叫作海带的大型带状海藻的茎干上(昆布属植物)。我现在把这段海藻放进水中让它浮动起来,看,多么可爱动人。在英格兰的南部海滨区域,根本找不到这种藻类的踪迹。这是鲜绿色的海莴苣,而这是长长的浒苔。这些是养在水族馆里的主要海草种类。这是一片在石头上结成硬壳的地榆珊瑚。

  观察一下它那紫色的尖尖茎干,摸一下它有多硬;这种植物的表面覆盖着一层白垩。那儿有一些非常常见的墨角藻,也称黄色海带,长有粗大的革质茎干以及无数用脚踩踏一下就会破裂的空气囊。但这片海滨却基本没有什么海藻可言。大家要等到我们去到托基或滕比时再玩个痛快,在那里有无数个由潮水退却后形成的小小石头水湾,里面长满了各种各样的美丽海藻。这是紫菜,烤肉中的主要添加料。“为什么呢,爸爸,”梅问道,“你的意思是所有海藻都可以吃吗?”没错,有六七种英国海藻品种可以食用。有苏格兰红皮藻,爱尔兰的红皮藻,这些海藻在爱尔兰及苏格兰的某些地方有人食用。这是掌状红皮藻,在洗净晒干后被直接生食。这种爱尔兰海藻,或“鹿角藓”,几乎在任何一家药店里都可以见到,是被称作角叉菜的藻类。这种海藻用于制作果冻,曾经有一段时间被用来给小牛催肥。约翰斯顿和克鲁尔两位先生曾发过这样的议论:“我们看不出有什么理由那么多海藻为什么就不能用来丰富我们的餐桌,甚至于为穷人提供健康营养的食物。许多海葵几乎完全是由淀粉构成的,即我们从其他食用植物中摄取的主要成份。那么除了生长在陆地上的植物外,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同样利用长在海洋里的这些植物呢?”

  “噢,爸爸,”威利叫起来,“在石头底下藏有一条这么奇怪的鱼。我抓住它了,你认识这是什么鱼吗?”这是康沃尔胭脂鱼,之所以这样命名是因为它是在康沃尔海边首次被发现的。这种鱼在我们的海边非常常见。那儿,你们看到了没有?这条鱼轻轻抖动了一下便牢牢地吸附在我的掌心里了。现在我把手掌反过来,大家可以看到这条鱼下面的吸盘了,这是一个由一条沟槽分开的两个吸盘,吸盘跟鱼鳍连在一起。看一下它长着一个形状多么奇怪的脑袋啊,有一只又细又长的鼻子。这种鱼全身呈肝色,身长约三英寸。呀!这是另一种海葵,这是蛇环海葵,是种非常好看的海葵。大家观察一下它的触角是怎样锁合在一起的,就像许多蛇盘在一起一样,这种动物很喜欢居住在岩石的裂缝中,它会把自己隐藏在岩石裂缝里,但它也会生活在沙里。

  我们还要再等一段时间,等潮水退得足够低了以后才能去佩里·伊文斯先生的鱼堰鱼场去。与此同时,我会阅读一些由已故的布莱恩施泰福德教区的琼斯副主教所写的关于这个鱼堰的记述性文字:

  “罗斯芬尼奇农场及鱼梁”

  据说佩里·伊文斯先生对威廉斯“康威”这一地产的产权源于伊丽莎白17年莱斯特伯爵的一次授权,是作为丹拜贵族身份的一部分授权的。事实可能是这样的,但作为该农场一部分的这座鱼堰的名称——罗斯芬尼奇,在英语中是僧侣们拥有的沼泽农场的意思——似乎该鱼堰的历史要比这一授权早很久。北威尔士的城镇、河流以及农场的名称都是自非常久远年代流传下来的,显示出了依附于这些名字上的某种独特性。因此,圣·阿萨夫(St.Asaph)是威尔士语,LlanElwyn,是“艾尔文河边上的城镇”的意思;霍利维尔Treffynou,是“临近喷泉的城镇”的意思,而康威河,Cyn-wy,是“众河之首”的意思,这是北威尔士的主要河流。穿越布莱恩施泰福德下面低地的道路,sarn Mynach,是“由僧侣们建造的砌道”的意思。因此我推测,这座鱼堰自久远年代起便归属于罗斯农场,因为农场被命名为罗斯芬尼奇,鱼堰是由接手这座农场时康威僧院的僧侣们建造的。在1198年,北威尔士亲王卢埃林建造了康威修道院,同时把位于康威、克列丁等地的大笔财产捐赠给该修道院,包括该地区的河流以及围绕这些土地的海滨以及渔场。

  渔业是僧侣们首要的食物来源,因此推测把这座鱼堰归属到罗斯芬尼奇农场是比较合理的——现在叫罗斯芬尼奇的农场离康威不过三四英里远——这座鱼堰是在1198年到1239年间他们在康威定居的这一段时期修建的。

  爱德华一世征服威尔士那一年,他不喜欢在自己新征服的康威城里存在这个势力如此强大的威尔士僧侣团体,因此在取得教皇的同意后,他把修道院迁移到离康威十英里远的湄南去了。

  与此同时,他把僧侣们在康威的所有财产收为己有,作为补偿,他把在湄南附近等于或高于僧侣们财产原来价值的财产赠与了他们。靠近康威附近的主要财产都由爱德华一世移交给了康威市长及市政当局,但似乎罗斯芬尼奇不在对他们的授权之列,也没有任何纪录证明这个农场位于现任市政当局行政管辖之下。事实上,市政当局管辖下的房地产后来又几易其手,无人知晓其间具体经过。刚才陈述的事实被认为足以证明鱼堰历史的久远,而且如果确属当年康威修道院的僧侣们所建的话——在二三十英里范围内再无其他鱼堰——这座鱼堰就有650年的历史了。同时也可以证明该鱼堰建造属最粗糙的形式,自建成之日起就从未进行过任何现代改造,有鉴于此,按维多利亚女王第109卷第24号及25号法令规定它就不得拆除。我们现在就悄悄地沿着海边向鱼堰进发。

  我必须指出,数年前,政府试图剥夺佩里·伊文斯先生对这座鱼堰的所有权,但最终认定他是这座鱼堰拥有合法产权的所有者。离他的鱼堰不过一百米的地方另有一座鱼堰,围绕着那座鱼堰起过一场纠纷,那座鱼堰被认定不合法,被拆掉后还存在于现场的遍地残渣显示那里曾经有过一座鱼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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