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特洛伊战争(5)
吕喀亚国王萨耳佩冬见形势没有进展，在战场上找到赫克托耳，对他说：“你的兄弟们到哪儿去了？战场上只有我们同盟军孤军奋战！我没见他们在厮杀，难道是像遇见狮子的野狗一样躲起来了吗？”赫克托耳被激怒，跳下战车一边鼓励士兵们向前，一边走向步兵队伍的最前头，向狄俄墨得斯走去。他的几个兄弟跟在他后面作战。狄俄墨得斯挡不住赫克托耳的攻势，就对士兵们大喊：“我们后退一点，因为赫克托耳的身旁有神护卫！”他带他的士兵避开赫克托耳。赫克托耳杀死了一辆车上的两个勇敢的希腊人，又继续前进，一路又杀死六个希腊英雄。
吕喀亚国王萨耳佩冬从赫克托耳兄弟那里离开后，回到自己队伍中来，遇见赫拉克勒斯之子特勒帕勒摩斯。特勒帕勒摩斯一边朝他走来，一边骂他：“我是赫拉克勒斯之子！你是一个懦弱的人，即使你今天变得勇敢了，在我手里也难逃一死！”萨耳佩冬愤怒地说：“我还想让你的死给我增添光彩呢！”说完话两人执矛互刺，特勒帕勒摩斯喉咙被刺中而死，萨耳佩冬则左腿被刺中。他来不及拔下腿上的枪，拖着枪往后退。奥德修斯老远看见了，就朝他奔来，却见赫克托耳扶住了萨耳佩冬时，他只好另寻目标。萨耳佩冬对扶着他的赫克托耳说：“别让我落在阿尔戈斯人的手里。保护我！即使我不能回国看到我的妻儿，也要在城里咽下最后一口气。”说完晕了。赫克托耳没有回答，叫来萨耳佩冬的朋友珀拉工把他抬到离中心城门不远的一棵高大的山毛榉下。珀拉工在那里给他疗伤。赫克托耳自己去追逐奥德修斯。
在战场的另一处，埃涅阿斯重新回到战场时，特洛伊士兵都向他欢呼起来。埃涅阿斯很快杀死狄俄克赖斯的两个儿子克瑞同和俄耳西科罗斯。这对兄弟从小在伯罗奔尼撒的弗赖城一起长大，作战非常勇敢。墨涅拉俄斯向埃涅阿斯杀来，要为兄弟俩报仇。涅斯托耳的儿子安提罗科斯担心他的安危，也赶过来。埃涅阿斯避开两人，让他们抢回兄弟俩的尸体。此时在战场的另一处，埃阿斯用长矛击中特洛伊人的盟友安菲俄斯，但由于特洛伊人长枪的阻拦，他未能取走铠甲。
狄俄墨得斯躲开赫克托耳后，让士兵绕他围成一圈，他在里面料理肩上的伤口。这时有人对他们大喊：“你们不感到害臊吗？难道只有阿喀琉斯和你们一起战斗时，你们才能战胜敌人？”他的士兵受到激励，要上前作战。狄俄墨得斯也让御者斯忒涅罗斯将战车驶来，他登上战车。恰在这时，他看见一个特洛伊人正在剥取一个希腊英雄的铠甲，便驾车冲过去刺死他，接下来他又杀死阿克绪罗斯及其御者。
不久，他遇到一个吕喀亚英雄。狄俄墨得斯问他：“你是谁？我警告你，阻拦我的人都会死掉。如果你是神，那么我就不跟你作战。”对方回答说：“既然在战场上相逢，你何必问我的身世呢？我们人类如树叶，不断地凋零，又不断地长出。”然后回答了身世，他是柏勒洛丰的孙子格劳库斯。狄俄墨得斯说：“原来我们是世交！我的祖父俄纽斯曾在他的王宫里接待过你的祖父柏勒洛丰，让他住了二十天，并赠给你的祖父一条紫金腰带，你的祖父回赠了双耳金杯，这金杯现在还保存在我的家中。你如果到阿尔戈斯去，那就是我的客人；我如果到吕喀亚去，你就是我的东道主。在战场上我们不应该动武，我们去找别人厮杀吧。为延续我们先祖的友情，我们交换武器吧。”于是两个人在战场上互相握手，立誓友好。狄俄墨得斯用坚硬的青铜甲换了格劳库斯昂贵的金盔。
后来希腊人又组织了一次进攻，埃阿斯首先突破特洛伊人的阵地，杀死色雷斯人阿卡玛斯；墨喀斯透斯之子欧律阿罗斯连续杀死三个带头冲锋的特洛伊勇士；奥德修斯杀死庇底狄斯；透克洛斯杀死阿瑞塔翁；安提罗科斯杀死阿布勒洛斯；伊多墨纽斯杀死菲斯托斯；墨涅拉俄斯杀死斯康曼特律奥斯；迈里俄纳斯杀死菲勒克洛斯，帕里斯去希腊的船就是菲勒克洛斯造的。特洛伊人大败：往城里逃走。希腊士兵紧追，但也有很多人停止追击，去抢尸体上的铠甲。涅斯托耳大喊：“朋友们，别只顾停下来抢夺财物！现在正是杀敌的大好时机，以后会有时间收取战利品的。”阿达斯特洛斯在逃回城的途中被马颠在地上，墨涅拉俄斯捉住他。他抱住墨涅拉俄斯的双膝说：“放我一条生路吧，我父亲会用很多珠宝和黄金赎我的！”在一边的阿伽门农说：“特洛伊人没有一个能逃脱我们的惩罚，哪怕是在母亲怀里吃奶的婴儿！”阿伽门农说罢把他刺死。
希腊人在平原上追杀特洛伊人，特洛伊人向城门逃来。普里阿摩斯之子预言家赫勒诺斯对赫克托耳和埃涅阿斯说：“千万不能让他们进城，要让他们在城外战斗！我们是可以挡住他们的。赫克托耳，你应立即回特洛伊去，让母亲动员城里的贵妇人到雅典娜的神庙去，请女神怜悯我们，让战士们抵挡住狄俄墨得斯。再把帕里斯也叫来参加战斗。一切都指望你了！”
赫克托耳急忙赶回特洛伊城去。在去王宫的路上，不断有妇女围住他打听丈夫、儿子、兄弟或其他亲友的消息。他回答了一些，然后要求她们向神祈祷。来到王宫，王后问他：“我的儿子，你怎么离开了战场？一定是回来要宙斯的帮助的。”让他喝酒解乏。赫克托耳说：“我不要酒，免得四肢无力。我也不想给宙斯举行灌礼，因为我手上沾满鲜血。母亲，你带着最高贵的妇女们到雅典娜神庙去，把你的最华贵的衣服献给她，并答应给她十二头肥壮的母牛，祈求女神保护我们！我现在要去叫帕里斯上战场。”母亲答应立即照儿子所说的去做。
赫克托耳来到帕里斯的宫殿。帕里斯正在房内修理他的硬弓，海伦坐在侍女中间，指挥她们做着日常的事情。赫克托耳大声斥责帕里斯：“你坐在这里过舒服日子实在是罪过！城外那么多人都是在为你作战。现在帮助我们去防守城池吧！”帕里斯说：“我正是因为内心悲伤才坐在这里的，海伦也鼓励我重上战场。你先去吧，我随后就来！”海伦说：“我宁愿在我跟帕里斯来到这里之前就葬身大海！现在灾难临头，我也希望我的丈夫能够勇敢一些。你先休息一下吧。”赫克托耳说：“我不能休息，我必须战斗！你劝劝帕里斯。”
赫克托耳又回到自己家中找妻子。家中女仆说：“她爬到城楼上去看战斗了。”赫克托耳离开家出来，在街上遇见妻子安德洛玛刻，女佣在她旁边抱着儿子阿斯提阿那克斯。安德洛玛刻含泪握住他的手说：“你这么勇敢，一定会牺牲的。阿喀琉斯杀害了我的父亲和七个兄弟，除了你以外，我什么亲人也没有了。你还是呆在这座塔楼上吧！”赫克托耳说：“如果我能避开这场战争就好了。可是在这场战争里，我没有办法做旁观者！相反还得到战斗最激烈的地方去！”他伸手要抱儿子，但儿子却害怕他的铜盔和盔饰。他把头盔脱下放在地上，再抱起儿子，抬头向神祈祷：“让他成为别人的榜样吧！让他为母亲带来荣耀！让人民称赞他时说：他比他的父亲更勇敢！”帕里斯全副武装过来了。赫克托耳把儿子交给妻子说：“可怜的妻子，别悲伤！没有人能够逃脱自己的命运！我也不例外。我为你的命运难过，但更为别的特洛伊人难过。如果我们失败，我宁可现在就让黄土掩埋了我，也不愿听到你被敌人抢走时的哭泣！”又对走到跟前的帕里斯说：“好兄弟，我知道你是个勇敢的人，你只是常常落后罢了。每当我听到特洛伊人鄙夷地议论你时，我就为你感到痛心！等到我们把希腊人赶出特洛伊，在宫中饮酒庆祝自由时，我们再来谈论这件事。”两人向城门走去。
兄弟俩出城，预言家赫勒诺斯对他们说：“无畏的赫克托耳，现在局势不好收拾了！你愿意再一次听从我的建议吗？你去让双方停战，自己则挑战他们中最勇敢的一个英雄。你不要怕，神谕说你不会有事的。”赫克托耳答应了。他叫双方停止厮杀，阿伽门农也命令希腊人停止静下来。赫克托耳说：“谁有胆量跟我单独作战，请他站出来。胜者可以把败者的武器作为战利品，可是应该把他的尸体归还。如果他死在我手里，后人可以赞美他说：这是位与赫克托耳决战而死的英雄！”
希腊军队里无人应战。墨涅拉俄斯说：“你们居然没有一个人敢跟赫克托耳作战，真是可耻！我来迎战吧，就让诸神决定我的命运吧！”几个人把他拖回，阿伽门农握住他的手说：“兄弟，在赫克托耳面前，这种事情要三思而行。”说得墨涅拉俄斯也犹豫起来。这时涅斯托耳出来斥责军队的胆怯，并说起当年他和亚加狄亚人厄洛宇特哈利翁决战的故事，最后说：“如果我和你们一样年轻，赫克托耳马上就会找到自己的对手的！”
他刚说完，阿伽门农、狄俄墨得斯、大埃阿斯、小埃阿斯、伊多墨纽斯、迈里俄纳斯、欧律皮罗斯、托阿斯、奥德修斯都跳出来报名，要和赫克托耳作战。涅斯托耳让他们抽签。每一个人都做了一份签，投入阿伽门农的头盔里。涅斯托耳摇头盔，士兵们祈祷。有个人的签摇了出来，传令官把签拿给各位英雄看。埃阿斯看了签，高兴地大喊起来：“朋友们，这是我的签！我正好希望战胜赫克托耳。你们为我祈祷吧！”
决斗开始，士兵们为各自的将领祈祷起来。决斗场上，埃阿斯走到赫克托耳面前，威胁地对他说：“希腊人中，除了珀琉斯的狮心儿子外，还有别的英雄呢。我们开始吧！”赫克托耳回答他说：“威武的忒拉蒙的儿子，不要像对待小孩一样恐吓我，我可是身经百战的人。现在我要投出长矛了，看能否击中你！”说罢他投出长矛，矛尖穿透了埃阿斯的盾牌的六层牛皮，在第七层停住。埃阿斯也投矛，他的矛穿透了赫克托耳的盾牌，刺破铠甲，在皮肤上停住。接着双方执枪对刺。赫克托耳找到机会，狠狠一枪刺去，却被埃阿斯用盾挡住，他的枪尖在青铜盾牌上折弯了。埃阿斯也一枪刺过来，矛穿透盾牌划伤了赫克托耳脖子。赫克托耳往后退两步，抓起地上一块石头砸来，埃阿斯急忙用盾牌去挡。石头打在盾牌上发出“当”的一声巨响。埃阿斯也掷去石头，并随后拔剑猛冲过来。石头把赫克托耳的盾牌砸破了，打在他膝盖上，但赫克托耳仍站着没有倒下，拔剑与冲到面前来的埃阿斯互砍。
突然，特洛伊使者伊特俄斯和希腊使者塔耳堤皮奥斯走上前来，举起棍棒隔开他们。伊特俄斯说：“我们都看到了，你们两个都很勇敢，都是宙斯疼爱的人。现在，我们听从黑夜的命令停战吧！”埃阿斯说：“跟他去说吧！是他发起挑战的！如果他同意停战，那么我也同意！”赫克托耳说：“埃阿斯，你是神的骄子！我们今天停战，以后再决斗。现在我们互换礼物，让人们说：我们在战斗时想拼个你死我活，然而在分手时却是友情深厚！”说罢解下剑鞘，与手中剑一起赠给对方。埃阿斯回赠紫金腰带。这天的战斗结束了。
当晚，希腊王子们聚集在阿伽门农帐篷里，他们向宙斯祭供了一头五岁的肥壮公牛。欢宴时，大家又把最好的牛排让给了埃阿斯。宴后军事会议上，涅斯托耳提议休战一天，以便将阵亡者的尸体火化，以后好把他们的骨灰送回国交给他们的家属。
特洛伊人也在卫城上的王宫里开会，安忒诺尔在会上建议把海伦送回去。帕里斯不同意，说：“我决不把海伦交出去！不过我从阿尔戈斯带回的珠宝可以退给他们。如果他们要求补偿，我还乐意从自己的财产中再给他们增加一些。”国王普里阿摩斯说：“我们今天的会议上不必再议论其他事了，让士兵们晚餐，你们也休息休息吧。明天让伊特俄斯去问希腊人，是否愿意跟我们休战，让我们把死者火化掉。要是我们不能达成一致协议，那明天就接着开战。”
第二天清晨伊特俄斯来到了希腊人军营，传达帕里斯和国王的建议。希腊人听完沉默了许久，狄俄墨得斯对希腊人说：“我们不要只想着财宝和海伦。你们应该从他们的建议中看出，特洛伊人已经预感到自己的灭亡了！”大家都赞叹他的见识。阿伽门农对使者说：“这就是希腊人对帕里斯建议的答复！但是，我们答应给你们时间去火化死者。让宙斯可以为我的话作证！”说完他举杖为誓。
伊特俄斯回到特洛伊报告了对方的答复。这一天，双方的人都在大平原上默默寻觅阵亡者，用车装回去放在高高的柴堆上火化。傍晚，伊阿宋和许珀茜伯勒所生的儿子奥宇纳奥斯，从雷姆诺斯岛用大船运来许多好酒。这让希腊人很振奋。
8侦察
双方按约定，花了一天时间掩埋阵亡者。然后第三天一大早，双方又厮杀起来。战斗到中午时，伊多墨纽斯、阿伽门农、两位埃阿斯都回军营里休息去了。留在前线的涅斯托耳先被帕里斯射中战车的马，接着赫克托耳驾着战车就朝他过来了。附近的奥德修斯吓得转身逃跑，狄俄墨得斯喊他坚持战斗，他只当没听见。狄俄墨得斯让斯忒涅罗斯和欧律墨冬把涅斯托耳的战车带走，把自己的战车给涅斯托耳，然后投矛刺中赫克托耳的御者厄尼俄泼乌斯的胸膛。赫克托耳换了御者后朝狄俄墨得斯冲去。涅斯托耳朝狄俄墨得斯大喊：“避开他，你胜不了他的！”狄俄墨得斯于是也转身往回逃。赫克托耳在后面一路高喊：“堤丢斯的儿子，希腊人会看不起你，把你看成一个胆小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