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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暗室之王(3)
国王说：“在音乐最美妙的地方，在充满花香的地方，在树影凌乱的快乐树林里。”宫女有些不解：“您这样就像捉迷藏一样，王后能看到什么呢？在热闹的场景中，人的眼睛都会看花的。”国王对她说：“王后十分好奇，她想找到我。”
宫女惋惜地说：“她的好奇心一定会哭着破灭的。”
于是国王便离开了暗室，而王后也在为用自己的眼睛去发现国王而准备着。
在庆祝会的娱乐园里，几位外国的王子也来到了这里。王子阿凡提说：“我们怎么没有受到当地国王的接见呀？”康齐王子也说：“这个国家真是混乱。国王在树林里举办月圆节庆祝大会，连地位低下的平民百姓都可以随意出入。”
王子寇沙拉也随声附和：“国王应该准备一个专门的地方来接待我们。”康齐王子高傲地说：“如果国王没有准备，那我们就让他立刻给我们建造一个。”
寇沙拉突然说：“我们一路走来看到的情况有些不对劲，这个地方到底有没有国王存在啊？我们好像被人们的传说误导了，其实这里根本就没有国王。”阿凡提回答他说：“国王存在不存在我不清楚，但是苏达沙那王后却是真实存在的。”
寇沙拉接过他的话说：“我就是为了看王后才到这里来的。我能不能见到国王并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如果见不到王后就离开这里，那真的是不可饶恕的错误。”
康齐提议说：“我们想个好办法吧。”阿凡提提醒他说：“你的办法一定要好，最好不要把自己陷进去了。”康齐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有些不高兴了：“真是岂有此理，你看那边走过来的家伙是谁？”
大家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老人和一群孩子走了过来。那个老人就是白天大家都叫他“老爷爷”的人。老人走过来对几位王子说：“我们是一无所有的快乐合唱队。”
阿凡提对这个并不感兴趣：“你不用介绍了，只要你们离我们远一点儿，别打扰我们就行。”老人对他说：“我们从来不会感到缺少空间，你们要占多大地方都可以。我们不喜欢这种无谓的争执，是吧，孩子们？”
随后，老人和孩子们高声唱着歌就走开了：“我们一无所有，确实什么都没有”
康齐又看到了什么，他大声喊道：“寇沙拉，你快看，又来了一群人。他们好像是演哑剧的，还有人装扮成国王的样子。”寇沙拉说：“这个地方的国王怎么会允许这种事情出现，这在我们那里是绝对不允许的。”
阿凡提说：“他那样子好像是从哪里来的乡村土皇帝。”康齐问从附近经过的卫兵说：“你们这位国王是从哪里来的？”一个卫兵回答：“他就是我们的国王，来这里主持庆祝大会的。”说完，卫兵们就走了。
“什么？国王来出席这个庆祝会？”寇沙拉惊叫了起来。阿凡提说：“那好吧，我们还是看国王吧，不去看那个快乐的王后了。”
“你还把那个卫兵的话当真了？”康齐不屑地说，“我感觉在这个国家里人人都可以假扮国王。你看不出那个国王是假的吗？你看他的打扮就不像。”
“可是他看上去外表还像那么回事。”阿凡提说，“起码外表上看不出来哪里让人觉得不舒服。”康齐说：“你被你的眼睛给蒙蔽了，你走近一点儿再看，那个国王一定是假的。你们等着瞧吧，我会想办法揭穿这个假国王的。”
他们正说着，那位他们认为是假国王的人走到了他们身边，开口说道：“各位王子，欢迎你们来到我们的国家。希望各位都受到我的官员热情的款待了。”
王子们都装模作样地应付说：“是的！款待得十分周到。”康齐继续说：“如果说实在有什么缺憾的话，只要见到国王您，那就十全十美了。”
国王对他说：“虽然我很少在众人面前出现，但是由于你们的忠诚和热情，我非常高兴能见到你们。”康齐虚伪地说：“国王，那我们真是受宠若惊了。”国王接着说：“我只能在这里做短暂的停留。”
康齐说：“这个我们知道，您并不是很重视我们。”国王说：“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请求？”康齐说：“当然有了，但是我们想和您私下说。”国王朝身后的侍卫们挥了挥手，他们就退到了远处。接着，国王对王子们说：“你们有什么要求可以直说。”
康齐首先说：“我们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就是怕您有所顾忌。”国王笑着说：“不要紧，请你们不必拘束。”康齐就毫不客气地说：“那好吧，请国王对我们跪下磕个头，以表示对我们的敬意吧。”
国王的脸色变了一下，然后又故作镇定地说：“看来我的仆人们给你们斟酒斟得太多了吧？”康齐立刻大喊道：“你这个冒牌国王，你才喝多了！我看你快要人头落地了！”国王勉强笑着说：“各位王子，可不要跟国王开这种玩笑！”
康齐冷笑着说：“好，那我就找一个跟你正式开玩笑的人！将军！”国王一听康齐大喊，连忙说：“我求你们别喊了！我可以向你们表示敬意，我已经向你们低头了。不必再让我难堪了，我就向你们行个礼吧！你们发发慈悲，就让我走吧，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们了。”
康齐紧追不舍地问他：“你为什么要逃跑呢？我们不妨让你真的当上这里的国王，让这个玩笑变成合法的事实。可是有人响应你吗？”
假国王说：“有，街上的群众看到我都会跟随我的。起初还有很多人怀疑我，但是随着后来见过我的人越来越多，相信我的人也就多了起来。大家也就不再怀疑什么了，群众自己打消了自己的怀疑。我都不用费什么劲去宣扬自己。”
康齐对他说：“那太好了，从此刻起，我们都会协助你，和你站在一条线上。但是你得为我们做一件事作为回报。”
假国王说：“你们可以帮我登上王位，那你们也可以要求我为你们做事。”康齐说：“目前我们只是想让你帮我们看到苏达沙那王后，你可要小心去办。”假国王说：“我一定尽心尽力去办好这件事。”
康齐对他说：“我们对你也并不是完全放心，你得按我们说的去做。你现在带上你那些华丽的排场，然后到皇宫林荫大路的庆祝会场地去。”
于是，王子们就和假国王一起密谋去了。此刻，群众依然热闹地欢庆着，根本没有意识到将要发生什么事。
一群市民又见到了那位老人，其中一个市民问老人说：“老爷爷，我还是想说，而且哪怕还要重复上百遍，我们的国王是个大骗子！”老人对他说：“你为什么只重复上百遍呢？你无须克制自己，你可以成千遍地说出你心里的话，只要你觉得高兴。”
另一个市民说：“可是我们无法再压抑自己内心的怀疑了。”老人说：“那就讲出你的怀疑。”有个市民接过来说：“我要对全世界说，我们的国王是个大骗子，他只是一个影子而已。”那个说要重复自己话的人说：“我们要站在高处大声喊，说我们的国王根本就不存在。如果他存在，怎么惩罚我们都行。”
老人说：“国王是不会惩罚你们的。”一个瘦弱的人说：“我的儿子年纪轻轻的就发高烧猝死了。如果有一个贤明的国王治理国家，我能遭此大祸吗？”
老人对他说：“可是你还有一个儿子，而我那五个孩子都相继去世了。”一个市民对老人说：“那你面对这种事情有什么想法吗？”老人对他说：“这怎么了？难道因为我的孩子全部去世了，我就说国王也不存在了吗？我没那么愚蠢。”
又有一个市民说话了：“咱们自己的肚子都填不饱，却还在这里为有没有国王而争执。你肚子饿的时候，国王会给你吃的吗？”老人说：“你这么想就对了！但是你为什么不去找国王寻求救济呢？光在家里喊叫，那是没什么用的。”
周围的市民抢着发表自己的看法：“我们的国王一点儿用都没有。我认识一个叫巴都拉森的人，每次一提到国王他就会感激涕零。他这个白痴，都穷成那样了，还感激国王做什么？”
老人说：“就拿我来说吧，我为国王日夜服役做工，可是至今一文钱的报酬都没有拿到。”一个人问他：“对于这个，你又怎么看？”
老人说：“我能怎么看？你会向一个朋友索要报酬吗？大家都继续去游玩吧，只要你们愿意，你们可以说我们的国王并不存在，这个也是一种庆祝节日的方法。”
说完，大家就停止了争执，各自去四处游玩了。
此刻，王后苏达沙那正和自己的朋友罗希尼站在皇宫的高楼上说着话。王后说：“你或许会认不出，可是我怎么会认不出呢？我可是他的王后啊，那个人当然是国王了。”
罗希尼对她说：“既然国王对你的赞誉那么高，他为什么不尽早让你看清他呢？”王后说：“我光看到他的外形，就已经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急躁了。你有没有打听过那个人是谁？”
罗希尼说：“我问过了，每个人都说那个人是国王。”王后还是不放心：“他是哪个国家的国王啊？”罗希尼肯定地说：“当然是我们国家的国王了。”
王后说：“你说的就是旗子上画着鲜花的那个人？”罗希尼说：“是的，就是他。”王后说：“如果你说的是他，那我早就认出来了。是你一直不确定。”
罗希尼说：“我们得谨慎，我也不敢因此而让您难堪，万一出错了呢？”王后说：“要是宫女苏任加玛在这里就好了，她会帮我们分辨出真正的国王。”罗希尼问道：“您难道觉得这个宫女比我们还要聪明吗？”王后说：“也不是这样，而是她可以一眼就认出国王。”
罗希尼说：“我才不相信呢，她只是声称自己可以。就算她说自己可以，又没有人可以证明她的对错。我们要是有她那么厚的脸皮，也可以自称认识国王。”
王后说：“可是她从来没有自夸过这个。”罗希尼说：“那也只是她伪装的一部分而已。低调一些总比当众炫耀更容易让人相信。她的心眼儿太多了，叫我们怎么信任她呢？”
“不管你怎么说她都好，我还是觉得问她比较可靠。”王后说。
罗希尼说：“那好吧，我去把她找来。如果您坚持要她来帮助辨认国王的话，那她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王后说：“不是我宠信她，而是我希望人人都说那个人是国王。”
罗希尼说：“大家已经都这么说了。您听，人们的欢呼声都传到这里来了。”只见那个假国王带着一群随从从皇宫附近的路上经过，可是王后并不知情。
王后对罗希尼说：“你拿荷叶包一些花去送给他吧！”罗希尼说：“如果他问起来这花是谁给他的，我该怎么回呢？”
王后说：“你什么都不用讲，他会明白的。我才不会让他从这里经过，还以为我没有认出他来。”于是，罗希尼就带着花去找那位假国王了。
王后激动地自言自语说：“今天晚上我的心怎么跳得这么猛烈！漫天的星光看起来那么灿烂，光芒充满了整个天空，满得就像啤酒向外溢着泡沫。来人啊，有人吗？”一个仆人走到王后跟前问她：“王后，您有什么吩咐？”
王后说：“你去把在皇宫边上唱歌的那群少年叫到这里来，我要让他们在我面前歌唱。”于是仆人就去找来了一群孩子，孩子们就在王后面前唱起了美妙的歌声。
王后听着他们美妙的歌声，心情更加激动了，她连忙阻止这些少年，说：“好了好了，你们别唱了。你们的歌声勾起了我内心的忧伤，还有那挥之不去的形象。你们的歌是从哪里学来的？我都能想象到教你们唱歌的人是一位可爱的隐士。我多么想到大自然里去自由地游览啊！孩子们，我该给你们什么赏赐呢？我这里有一串项链，上面的珍宝在我眼里看来都是坚硬冰冷的石头，让人痛苦，还不如你们戴着的花环。”
这时，罗希尼回来了。王后急忙问她：“我真是太唐突、太冒失了。对于事情的经过，我都感到有些紧张。我刚体会到给人礼物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好了，快说说你去那里的经过吧？”
罗希尼说：“当我把鲜花献给国王的时候，他好像有些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王后感到有些吃惊：“真的？他看起来不明白？”罗希尼说：“他像一个木偶，没有任何反应，也不说一句话。我觉得他好像在掩饰自己的不明白。”
王后惊叫了起来：“我这次可真是丢人啊！我终于因为自己的好奇心而受到惩罚了。那你怎么不把花带回来呢？”罗希尼说：“那怎么拿得回来啊？那个聪明的康齐王子就坐在他的身边，康齐王子看到之后，就笑着说：‘国王，苏达沙那用花来向您表示敬意。’这时候，那个国王才好像反应过来了，他说：‘这将是我得到的最好的赞誉了。’我正仓皇失措地想往回赶，康齐又从国王的脖子上摘下项链对我说：‘朋友，国王赏赐给你一串项链，以感谢你送来的荣耀。’”
王后听到这个后感到更加痛苦了：“康齐王子看来什么都知道。天哪，今天这个月圆之夜简直就是我的蒙羞之夜。我彻底失去希望了，罗希尼，你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吧。”罗希尼便行礼走开了。
王后自言自语道：“今天这件事情简直就是晴天霹雳，把我骄傲的心劈成了碎片。我彻底毁了我在他心目中的高贵品质。我真的已经颜面扫地了，我被打败了，一败涂地。我以后还怎么有脸去见他呢！我得向罗希尼把那串项链要来，不知道罗希尼会怎么看。罗希尼！”
罗希尼听到王后的召唤，就走了过来：“王后，您有什么吩咐？”王后对她说：“你把那串项链给我吧！看样子国王根本就不想送出这个。我有一对镯子赏赐给你，你把项链留下来，然后你走吧！”
罗希尼于是就用项链换了镯子，然后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