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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炽烈

书籍名:《花朝奇事》    作者:多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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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恒——阿恒——”卫无殇顾不得擦拭头脸上淋漓滑落的雨水,猛地将衡锦翻过身去击打着他的肩背,倾盆大雨兜头泼下,好似沧海中腾跃的鲸鲵狂暴地卷起水旋风,“阿恒——阿恒——”卫无殇绝望地嘶吼着,天际忽喇喇刺过一道红闪,将怒腾狂滚的乌云扯开一大片血口子,雷声轰隆隆地炸响,掩盖了卫无殇的痛叫。
滂沱急雨砸在脸上,完全遮挡了卫无殇的视线,他只能凭感觉徒劳地反复击打衡锦的后心处,希望能借此激发他的心跳。无殇知道阿恒左胸上有一个致命的伤口,根本不敢在那里用力。
衡锦毒发落水后卫无殇扑入江中纵身鱼跃终于抓住了他,但一个大浪劈来就又将他们冲开,衡锦就像一节朽木,僵硬地在激流中沉浮,完全失去了行动能力,卫无殇顺流浮漂保存体力,在一个水势渐缓的滩涂旁再次抓住了衡锦,将他拖上岸。卫无殇极力施救,衡锦却生气全无,似乎已听从死神的召唤去往冥殿报到。
“阿恒——”卫无殇的嗓子早喊哑了,此时喉中发出的干涩叫声却奇异地盖过了头顶的电闪雷鸣,手下的身体忽地颤抖了一下便剧烈咳嗽起来,“咳咳咳咳……咳咳咳……”随着呛咳之声,衡锦呕出了残存于气管中的雨水,“咳咳……你……咳咳咳……你别再拍了……”衡锦艰难地侧头望向跪在身旁的卫无殇。
“啊……你……你醒了?”卫无殇一语双关地叫着,伸臂将衡锦抱在膝上。
衡锦身上震颤,“花兄也一切无恙吧?”衡锦虚弱地问着,依然紧闭着双眼,雨水倾泄而下,帮他掩盖了脸上透露出的些微消息。
卫无殇的手臂一抖,心中也似灌入了暴雨,说不出的寒凉,也分不清是失望还是绝望,卫无殇死死咬着牙,‘嗯’地闷哼一声算是回答。衡锦拼力翻身坐起,透过雨幕打量着四周,“那边,那边有一个岩洞……”衡锦忽地抬臂指向后方,卫无殇急扭头张望,就见江滩后山崖上的老藤被暴雨冲开,露出一个洞口,黑魁魁地如巨兽待食的嘴。
衡锦踉跄着站起身,“走吧。”他招呼了一声就头也不回地向江滩后走去,身上瑟瑟抖着,卫无殇跳起身,也不扶他径直向前跃去,拉扯着藤蔓攀上山崖,还没进洞,就听耳边传来碎石破空之声,“小心,也许有野兽——”衡锦的叫喊追随着他飞掷的石子。
卫无殇心中一动,扬手丢掉指间早已扣着的石子,等了片刻,见洞中并无野兽藏匿的迹象,无殇回身下探,“我拉你上来,要不我就背你上来。”
衡锦听出他话中的倔强之意,不觉紧锁眉头,抬眼打量着洞穴的位置,此时自己已功力尽失,要想攀上岩洞非要借助他人之力不可。衡锦一咬牙臂膀伸直抓住无殇的手,微一借力便跃上岩壁,率先进入洞中,“你在外面等着,我叫你了再进来。”衡锦沉声吩咐着,口气不容置疑。
卫无殇攀着老藤靠在洞口,紧张地向里张望着,洞内一片漆黑,这时就听衡锦‘啊’地惊呼起来,卫无殇心头一震,不顾一切地冲入洞中,还没站稳眼前便闪过一道锦光,“小心——”衡锦急叫,一掌拍向那飞窜的锦光,同时飞身上前将卫无殇撞到一边,“啊——”衡锦闷哼一声,身体撞上洞壁,那锦光嘶嘶低啸着飞旋而起冲出洞口。
“锦蝠!阿恒!”卫无殇震骇地扑向衡锦,牢牢地扶住那摇摇欲坠的高大身影,“阿恒,你……你被它伤了?”卫无殇嘶哑的声音像从地狱中发出,含混得连他自己也听不清楚。
衡锦贴着洞壁无力地滑坐在地上,他说不出话,只觉身体强直,连舌头也似变成了铁块,右前臂被碧火星炸伤之处又多了两个乌紫的血洞,体内横冲直撞的冰火邪气也被瞬间凝结。
卫无殇跌坐在地上,深吸口气,拼命稳住狂跳的心脏,他双手哆嗦着一把撕开衣袖,取出那个浸透了水的袖囊,“阿恒,我带了血药,这里还有血药。”卫无殇摸出琉璃小瓶,还没打开瓶盖就被衡锦死死地攥住手腕。
“不——”
“阿恒——”
刹那间,时光停顿,地老天荒。洞外暴雨倾注,洞内静寂如墓,衡锦拼尽全力攥住无殇的手腕,不容他打开瓶盖,无殇似乎明白了他的用意,无比沉痛地望着他,手指一松,琉璃小瓶跌落在地,闪过一丝晶亮的微光。
衡锦吁出口气,脖颈以下依然僵直无力,舌头却慢慢地恢复了灵活,“我……毒上加毒……没关系……药……你留着……”衡锦双眼紧闭,如此便可遮住他眼中最深切的眷恋,——十四岁时,他曾发誓要永生守护着无殇,他最心爱的兄长,但结果却反而使无殇深受伤害,逃逸而去远走他乡,阿恒是一个魔咒,一个压在无殇心中的梦魇。
“花兄……我是衡锦……无名小卒……死不足惜……你……不用替我费心……”衡锦依然闭着双眼,他倏地松开手,昏昏沉沉地陷入了昏迷。
也不知过了多久,几个时辰又或是几个世纪,沧海已变为桑田,陆地沉入海洋,人心坚如磐石,依然固执地守候着无望的爱恋。
衡锦挣扎着睁开双眼,眼皮似有千斤重,“嗯……”他低哼了一声,试着挪动身体,发现手脚已能活动,胸臆间蹦蹿的冰火邪气也似消退了一些,只是腰上有点沉重,衡锦垂眸看去,立刻就惊得呆住,只见身侧躺着无殇,他蜷曲着身子手臂紧紧地环围着自己的腰,无殇的身上衣衫半掩,自己的身上则寸缕未着,只盖着那件已经烘干了的衣袍。
——烘干?衡锦刚感到身上的温暖就听到哔哔啵啵的声音隐隐传来,他愣怔地望向洞口,洞口处燃着一簇篝火,轰轰烈烈,火舌翻卷,身下似乎也铺着干草,衡锦蓦地锁紧眉头,再不敢动,生怕惊扰了身边人的酣眠,想起昏迷前洞外的滂沱大雨,再感觉一下此时洞内干爽的环境,衡锦只觉心疼不已,也不知无殇花费了怎样的心力才使一切井然有序,衡锦恍惚地笑了,腰上横着哥哥温暖的手臂,这简直就像个遥不可及的迷梦,好像又回到幼年时,——在初雪后的晌午,无殇将他扯上暖榻拢在胸前,“阿恒,陪哥哥一起午睡,可好?”
“阿恒,你感觉可好?”脑中回想着久远的过往,耳边忽然响起无殇的低语,衡锦茫然地转头望去,只觉中间这二十年都是幻觉,都已消失不见了,“你……”
“阿恒……你怎么样了?”
卫无殇一骨碌坐起身,身上虚裹着的衣衫襟口微敞,露出胸前一片净白细腻的肌肤,颀长的颈下便是平顺秀致的锁骨,那两点绯色樱颗在衣襟边若隐若现,与披泻在胸前的稠密乌发相映成趣。
衡锦根本无法挪开视线,眸光笼罩着身边俊逸无双的男人,那是自己痴心狂想了二十年的兄长,也是自己曾经拥有又最终失去的情人。衡锦猝不及防地抬起头吻住无殇,胳膊圈住他拉向自己。
“嗯嗯……”无殇低哼着还没叫出声就被衡锦攻入齿关,他霸道的舌头横冲直撞,辗转地卷吮追逐着无殇的舌,无殇惊慌失措,趴伏在衡锦的胸腹上,手脚都已麻木,他的舌东躲西藏,却被衡锦纠缠厮摩,诱入极乐,渐渐的,无殇生涩的唇舌变得灵动,反客为主地在衡锦的口中翻搅卷扫,勾出衡锦声声暗哑的嘶鸣,“唔唔……嗯……”衡锦猛一侧身将无殇压在身下,双手急切地探入他的衣衫上下抚触游走,那细致微凉的肌肤,那秀韧劲健的肌骨简直具有致命的诱惑,令人欲罢不能。
无殇勉力放松着身体,可身上依然随着那双手的游弋而微微颤栗,无殇的脑中旋起风暴,轰隆隆地搅碎了他的一切思虑。衡锦沉醉地不断加深吮吻,双手托住无殇将他压向自己硬涨的欲望,着力摩擦蹭撞着,但只是片刻,衡锦就停止了一切动作,他敏锐地感到了无殇紧绷的身体和……和他皮肤上飙出的细小寒颤。
衡锦深深吸气,胸膛急剧起伏着,他猛地松开无殇,从他身上翻身而下,“你……莫怕……我……我就是想……抱抱你……”衡锦坐起来迅速穿上衣袍,心里狠狠地揪扯着,——哥哥怕他,虽然无殇掩饰得很好,但,他仍是哥哥的梦魇。
“阿恒,你……”卫无殇失落地躺在地上,心脏不规则地急跳着,惊悸而慌乱,转瞬,他倏地撑起身双臂一扭又将衡锦扑倒在地,“要抱就抱!想要就要!凭地扭捏!”
无殇低吼着唰地扯开衡锦的衣袍,翻身跨坐在他的腰腹上,一手死死地撑着他的胸膛,一手向下探去,不出所料,那巨刃依然昂立肿胀着,在他的掌中震颤,无殇心头涌起激流,他咬咬牙,抬起后身,抵住昂扬,慢慢沉身坐了下去。
“不——!哥,别——!”衡锦惶急无措,陡然脱口惊叫,欲将无殇甩下身去,可他此时除了蛮力再无一丝功力,又如何能对付功力深厚的无殇?
“啊啊……嗯……”无殇闷哼着浑身颤抖,生涩的身体如被利刃贯穿劈为两半,身下激窜的火辣辣的疼痛酸胀几乎使他破功,无殇狠狠地咬住下唇,突地握住衡锦的双手,与他十指紧扣,毫不犹豫地一坐到底,“啊——”
“嗯——”
无殇尖叫着眼中腾起水雾,迷蒙恍惚中看到身下人金灿灿的眼眸不置信的瞪大,此时无殇才想起刚才听到的惊叫,“阿恒……你……你刚才叫我什么?”
无殇惊骇地问着,不想衡锦趁势敏捷地一翻身,小心地将无殇护在身下,“哥,你这样会伤到自己。”他想抽身而出,但那紧致滑嫩的所在如此温存,令他痴迷狂乱,衡锦忍不住错身微动,即刻引出无殇低婉难耐的哼叫,“嗯啊……你别……别动……就只呆在里面不行吗?”无殇紧紧地夹着双股,眼角蒙着层晶莹的泪膜,浑身惊悸地抖着,飙出细密的汗珠。
听着无殇破碎的呻吟和哀求,感觉着他的紧张和生疏的反应,衡锦心底巨震,立刻俯身拥紧他,将他贴在胸口上,那狰狞的链锥伤疤摩擦着无殇胸前的樱红,“哥……你放松……乖……你夹得我快要疯了……”衡锦在他耳边呓语着柔声哄撮,一边紧锁浓眉拼命忍着奋力驰骋的欲望,额上背上胸腹上氤出细汗,衡锦探手向下握住无殇的坚挺,弹拨撩逗,极尽诱惑,引得无殇更是吟哦不休。
“嗯嗯……唔……”叫声出口,如此隐忍魅惑,连神魂迷乱的无殇也觉不可思议,他窘迫地半阖着眼帘,视线扫向上方正好与衡锦痴狂的眸光相遇在半空。
“哥……你很久没有过了吗……你的情人……”衡锦边问边加快了手中的揉弄,埋在无殇体内的巨刃被紧紧吸裹交缠,已到了忍耐的边缘。
迷蒙间听到衡锦的话语,无殇蓦地睁开双眼,凶悍地瞪视着衡锦,随即下腹抬起猛地一顶,“呃……啊……除了你这畜生我哪里还有什么情人!”无殇恼怒地低哼着,体内却荡起无尽的欲流,刚才那一顶不住触动了什么要命的所在,他只觉得酥麻快慰,再也使不上一丝劲力,“你……你到底还要不要……真是啰嗦!”
无殇被他撩拨得气喘吁吁,吟叫连连,身体已被开垦占有,他哪里还顾得上羞耻,只恨不得此时就纵身欲海,阿恒也许命不久矣,他不想再虚掷时光。
衡锦本已忍无可忍,此时听到无殇愤怒的嗔怨,他非但不恼反觉畅快无比,好像从未如此满足过,“唔唔……哥……让我疼你……”‘你’字才一出口,衡锦就如猛兽扑食,覆在无殇的身上纵跃冲击起来,间不容发,奋力攻入他身体的最深处。
无殇啸叫着随着他的跃动而上下起伏,脖颈向后拉开,舒展出流丽的曲线,只片刻他就嗓音沙哑叫也叫不出声了,只觉体内最隐秘之处藏着一根琴弦,此时正被阿恒拨挑勾滑,操持鼓动,弹奏出一曲曲激昂的乐章,他在乐声中沉浮跌宕,已渐渐陷入昏茫。
衡锦早已看出无殇久未行欢,他的身子虽然劲健强韧,但也禁不起大抽大干,衡锦深吸口气,腰身一挫猛地前冲挺入无殇的肠穴深处,倏地刺中那最敏感销魂的合欢腺,同时手上巧劲套弄,长着薄茧的指尖儿擦过那大物儿的顶端。
“啊啊——啊——”无殇尖声嘶吼着释放在衡锦的手上,欲液喷溅而出洒在两人的胸腹间,他从未被人如此恣意疼爱过,欢愉如海潮,滚滚堆叠,将他抛上峰巅又扯入谷底,迷乱中他的内穴猛烈收缩起来,衡锦闷哼一声,金色眼眸中宝光瞋瞋,他猛地抽身而出爆发在无殇的双股间,“啊,哥——”
衡锦浑身震颤,紧紧地搂着无殇,嘶声低叫着,那叫声从胸中迸射而出,好似霹雳一般,那是囚禁了千万年的渴望!
“阿恒——”无殇低应着静静地躺在他的怀中,那巨大的伤口就在他的脸侧,象征着某个永难愈合的隔阂。
“哥,你还是叫我衡锦吧,我……宁愿是衡锦!”衡锦的脸埋在无殇稠密的乌发间,低沉的声音中透出巨大的无奈与绝望,衡锦是个没有过去和将来的人,他不曾坐上蜀王之位,不曾受噬骨仙的摆布,更不曾与小元有过任何瓜葛,“我是衡锦……我是衡锦……我是衡锦……”
衡锦蓦地松手放开无殇,翻身躺倒在地,急促喘息着,刚才与无殇的那一场癫狂,穿越时光的洪荒,已经令他心驰神往,他,不敢再有任何别的奢望,他奢望了一辈子却只换来了遗忘。
“嗯,你是衡锦,我是……花无殇……”无殇与他并肩而躺,“我们本素不相识,如今因缘际和在此巧遇,你……救了我的性命,我认你做义弟,与你情投意合,誓愿同生共死。”卫无殇喃喃低语,声音如春雨,润物细无声。
——呃!衡锦倏地转头,琥珀眼中闪出异彩,手臂悄悄地伸出小心翼翼地揽住无殇,好像生怕他掉头离去似的,“哥哥真的不介意只做花兄?”
卫无殇抬眸望着他的金色眼瞳,像是要望进他的灵魂深处,“我不介意做你的哥哥,从不介意,仇恨也不能令我后悔,就是亲手杀了你,我也还是你哥哥。”无殇倏地扬手拍在衡锦的胸口上,手掌下就是那扭曲狰狞的伤疤,留在肌肤上的伤总有一天会愈合,可灵魂中的伤口深似海洋,波涛震荡,不知何时才能痊愈。
“哥,今夜之后,我,死而无憾。”衡锦举起右掌,想也不想就猛击向无殇手掌覆盖着的左胸口,“衡锦——”无殇手腕上翻一把攥住衡锦的手,与他角力般地对峙着,声音却意外的柔和,“从今往后,你的命就是我的了,只有我能要你的命,其他任何人,包括你自己都无权抉择你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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