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文网 > 花朝奇事 > 第35章 火花

第35章 火花

书籍名:《花朝奇事》    作者:多云
字体大小:超大 | | 中大 | | 中小 | 超小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衡锦一听‘洗手’二字就浑身发痒,这些日子他和天宝颠沛流离,风餐露宿,到了夜里他们只能勉强在江边擦洗一番,换换衣服,从无机会热浴,此时上了这外表朴素内里幽雅的舫船,衡锦才发现自己和天宝已经满身异味。
“嗯……咳咳……萧公子……”衡锦为难地看着明霄,第一次露出踌躇的神色,卫无殇见了也是一愣,记忆中,只有在阿恒很小的时候才偶然流露过这种犹豫,阿恒一向勇往直前,想到即做,很少考虑后果。
“衡先生,有事尽管开口。”明霄也察觉到衡锦的无措。
“咳咳……可否在船上沐浴……我们……身无长物……”刚才走得急,他们简单的包裹也丢在工棚中了,此时开口,衡锦只觉难堪,对面那位花某一直像看怪物似的盯着他看,令他如芒刺在背。
“衡先生,浴汤早已备好,我刚要回禀呢。您和天宝公子的替换衣物也都准备了,就是不知尺寸式样是否能令您满意,要不,您先将就着换上,若是哪里不合适,我再去置办。”双喜是双福最得意的弟子,一向眼明心细,此时见状,立刻躬身回答。
明霄赞许地点点头,难得手下人有眼力劲儿,想得这么周到,“衡先生,你在这船上请一切随意,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有事就找双喜,他师傅年纪老迈,不大管事了,我也不特别关照你们,省得你拘束。”
“家……?”衡锦意外地皱起长眉,努力回想,很快便放弃,随口咕哝着:“我都不太记得自己家里的感觉。像在自己家里一样?那该如何?”他困惑地摇摇头,走到明霄身前抱起天宝,“萧公子也去换件衣裳吧,天宝这手污渍麻黑的。”
衡锦带着天宝由双喜领路离开了楼舱,明霄和卫无殇不由自主地同时望向他高峻的背影,“舅父,我没同你商量就擅自决定将他留在船上了,你不会怪责吧?”明霄谦声问道,他已察觉卫无殇与衡锦之间似乎颇有渊源。
“阿鸾,这是你的坐船,你完全有权利决定此事,不需向我征询,只是……”卫无殇停下来,似乎不知该如何开口,他完全没想到会在此地重遇卫恒,“……只是此人来历恐怕很不一般。”
卫无殇谨慎地续道,他并不想揭示衡锦的真实身份,当年景生失去记忆时,唐怡就曾多次嘱咐大家不可强行令其恢复记忆,那样操作不慎,很可能会将失忆之人永恒地推入记忆的黑洞。如今阿恒已经忘记了前尘往事,也没有做任何伤天害理之事,自己何必将他唤醒呢,就让他做衡锦吧,没有过往,只有未来,只是……只是自己也将和他永成陌路。
“对此我早有预感,他对卫恒的政事以及西川的情况非常了解,对苗彝之疆也非常熟悉,我估计他就是所谓的卫恒余孽。”明霄认真地看着卫无殇。
“所谓的卫恒余孽?”卫无殇挑眉问道,他已从明霄的话音里听出了别样的意味。
“呃……”明霄此时才发现自己说走了嘴,竟然忘记对面所坐之人是卫恒不共戴天的仇敌,明霄垂眸想了一瞬,随即便抬起头来,“舅父,政权之间的对立一向没有仁慈没有温情可讲,一向秉承胜者为王败者寇,国仇加上家恨以及无数说不清道不明的私人恩怨,真相便永恒地湮灭于史海之中。大家如果立场不同,看到的历史便也不同,这世上有时并无绝对之是非曲直。”明霄的杏眸中闪出深湛的光芒,他的声音显得更加诚挚,“当然,大是大非要清楚,虽然这多半也和立场有关。卫恒在大蜀将近二十年的执政方针及轨迹,细究起来,去腐存精,有许多我们可以探讨可以钻研的地方,这样可以避免重蹈覆辙,他对苗彝之邦的统领有独到之处,甚至我们也可以借鉴。”
卫无殇腾地一下站起身,拢袖撑着案几,他的双眼穿过敞开的轩窗望向云水之间,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川西南一直是大蜀的软肋,自大夏开国分封列侯,卫氏住跸大蜀,坤忘山西南就一直纷争不断,从未真正地列入大蜀的统辖与管制范围,所以,当他得知卫恒居然在西川的群山峻岭间建造了别宫时,只觉不可思议,也就只有这个长着金色眼眸,高大如魔的家伙能在那毒瘴弥漫之地出没。
“舅父,卫恒尚且有可取之处,更遑论其手下了,他们都是听旨办差的人,最忌讳有个人爱憎,臣子的本分就是忠心事主,如今卫恒已亡,衡锦仍能维护其可取之处,指出其不足之处,他这份忠诚耿直已值得赞许。”
“指出其不足之处?”卫无殇失口惊咦。衡锦就是卫恒,他为自己辩解说好话那是理所当然的,他怎么可能指出自己的不足之处。
“是呀,在夏阳时,我试探着和衡锦谈起卫恒执政的弊端,他并未隐讳,直言相告。”明霄淡笑着回答。
“他……他怎么说?”卫无殇的胸中碎冰激荡,不知阿恒有多么不屑于作为卫恒,以致神智迷失时,竟对仇人之子大谈自己的错误。
“衡锦说卫恒在十岁之前还不识夏字,不说夏话,只懂苗语,是……是……”明霄忽然顿住,转眸望向卫无殇。
卫无殇苦涩地抬手抹了一把面孔,“是我教卫恒学习夏语,直到……直到……”——直到那个大厦倾塌之夜!
明霄猛地想起自己与明皓的冤孽,不禁感同身受,他的声音也变得滞重,“衡锦说卫恒在十四岁时被推上王位,年少无知,才具不足,只能任人摆布,以致政务废弛,凋敝丛生,之后他对铲除氏族豪门又操之过急,特别是……是……”明霄望着卫无殇变幻莫测的神情,心里霍地如透进一丝微光,渐渐照亮了一直以来的不解与疑惑,原来卫无殇与卫恒竟也有一段孽缘!
“特别是什么?”无殇追问,并未想过明霄会说出怎样的答案。
明霄喉头滚动,只觉难以开口,但话语好似具有生命,强行自口中溢出:“……特别是卫恒因思恋故人……从氏族子弟中抢掠了许多与故人面貌相似之人……之后又都丢弃……卫恒不仅因此被氏族豪门恨之入骨……更被视作荒淫无度……”
措不及防间,卫无殇如被流矢击中,他身子摇晃着骤然向后栽倒,说时迟那时快,门边人影一闪卫无殇已被人扶住,“花兄,小心!”衡锦叫着就松开手,卫无殇头晕目眩收势不住,踉跄倒退着又撞进衡锦的怀中,衡锦无法,只得再次扶住他,无殇飞扬的发丝轻擦过衡锦的鼻端,衡锦胸中蓦地一紧,心肺似被绳索死死绞住。
“舅父……”明霄关切地望着卫无殇,“你……”晃眼间,明霄竟有丝恍惚,面前相扶相拥的两人看起来真的……赏心悦目,卫无殇纤瘦俊逸,衡锦高挺英伟,天造地设一般。
“呃……”无殇吁出口气,不待挣脱,衡锦已经松开他,“花兄,你气色不佳,可是肚饿?”衡锦问着随手从盘子里摸起一个大李子塞到无殇的手中,“吃个李子可好?”
果实在握,手指碰触时的那一点温暖转瞬即逝,这时连衡锦都有点恍然,仿佛……仿佛曾有那样一双手把着他的小手书写大字。他仓促地从盘中抓起几个李子,转身就走,“天宝……天宝在等我……”
——你又在等谁?这么长久的等待追寻难道真的都被死神埋入了黑暗?
“舅父,你还要去自清观吗?”明霄见卫无殇神情不对,小心地问着,卫无殇倏地抬眸,握紧手中的李子,“也许衡锦就能帮我解答疑难。”
当晚深宵时分,月似银妖,跃江而出,舞起千里澄光,卫无殇独坐船尾轩廊之上,手中一樽杜康,难解万古愁肠。
“嘿,有好酒怎能独饮!”
卫无殇才端起玉盏放到唇边,就听背后传来低沉的男声,无殇转头看去,手指颤抖,玉盏倾斜,一线酒液顺着他的下颌宛然流下颀长的颈项,在清秀含蓄的锁骨边略一轻点便没入半掩的襟口。
月光如此皎洁,酒液自无殇的唇边一路下滑,划出一线旖旎的微光,与他近在咫尺的衡锦全都看在眼中,不禁咽了一下口水,——这个卫无殇的死党花无殇好像确有几分卫无殇的风采,虽然此时衡锦已全然不记得卫无殇的模样,多少也能猜测想象。
“你的主子卫无殇比你还美吗?”衡锦一屁股坐在无殇身旁的锦凳上,倏地抓住他的手腕,低头就着他手中的玉盏喝了一口酒,“唔,又是桂花酿,躺在船舱里就闻到桂花香。”
衡锦好似被澄澈的月色盅惑,又或是被眼前澄澈的人,他抬眸望着无殇,有一瞬的失神,眼前的男人好似玉瓶,隐有光华流转,又仿佛一个古老的魔咒,对他有着可怕的诱惑,足以致命。衡锦想要从无殇身上掉开目光,想要摆脱内心滋生出的蠢蠢欲动,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做到,视线仍如飞蛾般扑向那团烈焰,那是来自黄泉幽冥的炼狱之火!此时衡锦才朦胧地明白,为何自己对这个俊美绝伦的男人如此漠视冷淡,因为他好像就是自己的罩门死穴,是自己永生的禁锢牵绊。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衡锦嘶声急问,如身处大雾失去方向的幼童,惶急焦灼,他从未像此时这般想要了解自己的过往。
卫无殇已有薄醉,神魂摆脱桎梏,悬浮于半空,他猛地抬臂揽住衡锦的脖颈,将他拉向自己,“我是谁并不重要。但卫无殇那厮远不及我,他就只会躲,这辈子除了躲还是躲,废物一个……”
卫无殇细细审视着臂弯里圈着的那个人,视线穿越死亡,穿越空芜虚掷的时光直抵衡锦的灵魂,仿佛是平生第一次凝视他一般。衡锦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似要躲闪,卫无殇轻吸口气,猝不及防地偏过头吻住他的嘴唇,将他的惊愕全部吸入口中。
无殇灵动的舌头闯过齿关攻城略地直抵喉口,“唔唔……嗯……”无殇恣意撩拨着衡锦敏感的上腭,舌尖儿一卷,缠住他的舌极力吸吮,像个焦渴的沙漠旅人对待甘泉,这么多年,除了卫恒,无殇再未与人亲吻过,此时酒醉沉酣,面对失忆的卫恒,无殇的迟疑生疏全都消失不见,变得格外主动狂放。
刚才还不可一世的衡锦,此时却像个生涩的少年,被无殇扯住领口,揽着脖子,肆无忌惮地厮摩纠缠,无殇炙热的唇舌仿佛烈焰,一寸寸地烧毁他的意志,衡锦浑身战栗,清晰地感到自己强硬的灵魂正在渐渐软化,他微阖的眼中骤然闪过一丝狂乱的光,反手一拧牢牢地控制住无殇将他抵在栏杆上,立时就变被动为主动,“……没人能控制我……我也没有死穴……嗯……”
衡锦埋头咬住无殇的唇角,舌头反客为主,横行霸道地在无殇的口中卷扫舔咬,衡锦吸住无殇的舌尖儿狠狠一嘬,无殇‘啊’地低哼起来,舌根儿处漫起一片刺痛,随即无尽的酥麻席卷而来,丝丝缕缕的口津沿着他们贴吻的唇舌滑下嘴角,令人惊慌失措。
无殇沉醉的脑中倏地闪过一丝清明,战栗着侧身欲躲,不料衡锦强有力的双臂枷锁般紧紧地扣住了他,右手更在他的背上急速游走按揉,然后下滑,抓住他挺翘的臀瓣揉弄,引得无殇剧烈地喘息起来。
“……唔嗯……你身上真热……下边也很热……真热……你……很久没有过了吧……嗯……”
衡锦的唇齿侧滑一下子咬住无殇的耳珠,含在口中逗弄着,他粗重的喘息随着灵动的舌尖儿钻进无殇的耳孔,挑起无殇细碎压抑的哼叫,“嗯嗯……啊……别别……”
无殇无助地低吟似乎激发了衡锦更大的暴虐,他哗地一声扯开无殇的衣袍,“现在求饶可太晚了……”衡锦倏地俯下身,半跪在地上,隔着丝绢内裤含住无殇,吐纳吸吮,他口中的津液瞬间便将那丝绢浸湿,湿濡的衣料缠裹着巨物儿被衡锦有力的唇舌反复摩擦着,不停地将无殇推向失控的边缘,无殇浑身震颤,若不是衡锦禁锢着他的双腿,无殇早已瘫倒在地了。
“嗯啊……你……你放开我……阿恒……”无殇失措混乱地哼叫着,叫出的声音竟如此低魅婉转,将他自己也吓了一跳,无殇死死咬住下唇,再不敢哼叫出声。
衡锦似乎发现了他在拼命压抑,嘴角不禁勾起一抹谑笑,唰地扯下那不堪一击的内衣,将无殇弹跳怒涨的宝贝纳入口中吞吐舔弄,极尽撩拨,右手配合唇舌的进犯握住无殇的双丸细揉慢捻,“……别忍着……我想听你叫……乖……叫出来……”衡锦的声音暗哑,呓语般地哄着无殇。
“嗯嗯……啊……”无殇忍无可忍终于急喘着吟叫起来,这断断续续的喘息哼鸣在暗夜中更显魅惑,连一直冷静施为的衡锦也全身惊战,四肢百骸涌过一波波热流。
无殇从未被人如此亵玩肆虐过,别管是和男人还是女人,他这辈子行欢的次数屈指可数,此时如何禁得住衡锦这般挑逗,眼看着便要冲上峰峦,衡锦却于此时猛地松开他,无殇不防,一下子瘫软在地上。
衡锦抓住他翻了个身,掀起他的衣袍伏在他的背上舔舐啃咬着,唇齿沿着脊线一路下滑,在他秀韧的腰侧辗转流连,那里是无殇平时自己无法触及的地方,没想到却是如此敏感脆弱,衡锦湿滑的舌头和尖锐的齿尖儿同时进攻,在无殇光洁的背脊上留下一处处绯色吻痕,点燃一簇簇难耐难禁的欲焰。
卫无殇只觉天旋地转,灵魂早已迷失了方向去往极乐的天堂,他像个僧侣般禁欲了将近二十年,此时才品尝到欲念的盛宴,衡锦的双手仿佛具有魔力,总是能准确地捕捉触及到他最迫切的渴念,这双手又像是恶意的妖魔,总是在无殇堪堪攀上巅峰时重又将他推下波谷,让他在无尽的欲海狂澜间挣扎沉浮。
“啊啊……呃……”随着无殇的一声闷哼,衡锦已将长指押入无殇的密径,那隐秘紧致的所在二十年来从未被人碰触过,此时却被衡锦有力的长指洞穿,无殇惊悸地颤抖着,拼命摇摆着身体,妄图挣脱体内肆虐的手指,衡锦不为所动,继续押入第二根手指,在那娇嫩的穴道中抽挺,蜷曲,勾挑着,很快就探索到那微凸的一点,“……唔……原来在这里呀……不深不浅正合适……嗯嗯……”衡锦喘息着以指尖按揉搓弄,无殇的身体立时便如失控的牵线木偶般剧烈地震颤起来,他狠狠地咬住下唇,拼命隐忍着即将冲口而出的尖叫。
衡锦的另一条手臂紧紧地扣住他的腰身,手掌下探摆弄着他的欲望,此时便配合着身后的进犯,加快了律动,微有薄茧的指尖巧妙地刮擦着顶端,“嗯嗯……”无殇闷哼着猛地爆发在衡锦的手中,幽蜜的内径急速收缩起来,带动着他的身子失控地痉挛着,猛地向前冲去,若不是衡锦牢牢地抱着他,无殇早已撞上了栏杆,他只觉身体好似飞叶,被劲风卷入半空,疯狂地飘旋震荡,永无止歇。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本站所有书籍来自会员自由发布,本站只负责整理,均不承担任何法律责任,如有侵权或违规等行为请联系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