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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到五块钱(7)

书籍名:《红X》    作者:李傻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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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晓说,她再次看到我时,我提着玻璃刀从一条破烂的胡同里跑出,跑得很快,
头发遮掩下的脸全部暴露了。那条胡同就是猪街,边家村三条大路之一。杨晓和我
约好见面的地点,就是猪街口子上的“德福祥”清真餐厅。门口。
当时杨晓正从另一条巷子口出来,看见我一阵风窜出猪街,她叫都叫不住,就
只好看着我的背影。这注定我到了德福祥门口,会见不到我要找的人,会站在那里
怅然若失。一到目的地就发现约见的人正在那里张望自己的身影,谁都会很高兴,
反之则会不高兴。好在我等了没多久,杨晓和她妈就来了。当时太阳还没有全落,
余光照得两个女人熠熠生辉。尤其是杨晓她妈,一天不见,她就把头发染成了栗色,
逆光时,闪着火一样漂亮的光泽。
杨晓告诉我,这个人我该叫她阿姨,或者杨阿姨,因为她是她妈妈,而她的名
字叫杨繁。杨晓还对她妈说,你应该叫他小沈,因为他姓沈,还比你小很多。可是
“杨阿姨”并不遵从女儿的安排,她直接拉起我的手,离开了清真餐厅破败的大门。
天上很红,我心里很高兴,用眼睛得意地看着那边的杨晓。天上很红,杨晓心情很
愉快,她在杨繁背后做出各种鬼脸,有时把舌头伸到下巴上,有时牙齿把下唇咬住,
眼珠往上翻。
据杨晓说,那天我一本正经,“一点情趣也无”。那天,她在我背后做了很多
鬼脸,可是我都不领情。后来杨繁发现她不乖乖地走路,就对她瞪眼睛,制止她。
可是看上去也像在做鬼脸。她们都在做鬼脸,只有我不。杨晓知道杨繁的心思,不
但不停止,还越做越凶。可是她怎么做我都没反应,只知道跟杨繁说话。这就让她
觉得没意思,转而看起街上的商店来。
其实我也有不正经的时候。不正经的事往往让人记忆深刻。那天晚上七八点的
时候,天已经黑透了,我们走进一个照相馆里。好像叫“兰波摄影楼”。就是。照
相馆的老板据说是杨繁的老同学。该老板一见我们走进去,就用眼睛勾引杨繁,还
对杨繁说,这么多年不见了。这是你两个小孩吗,都这么大了。杨繁解释清楚之后,
老板竭力要给我们照相。他把灯光打在我们脸上,杨繁则把我们拉到她胸前。她自
己站着,而我们坐着。凳子很高,我们的头刚好靠着杨繁的侧胸。虽然是冬天,隔
着厚厚的毛衣,我还是感觉到软软温温的一团,还有温热的肉香。如果你有过类似
的经历,也就应该有和我一样的奇妙的感受。我心跳快了,脸红了,下面也动了。
我不是没碰过女人,可是我承认那种感觉我是第一次尝到。杨晓有没有什么特别的
感觉,我无从知晓,因为每当我扭头去看她,杨繁就把我的头一按,说,傻瓜,别
动,看镜头。摄像的也跟着杨繁说,对啊,看镜头。
从后来照片中我的表情看,我忍住了一部分心头的慌乱,只有我自己能看出细
微之处依然泄露了心事。(杨繁一直不知情,直到半年之后,我把当时的情形说给
她听,她还是不相信,不相信我色胆会那么包天。我说真的,我那时就对你心怀不
轨了。杨繁哈哈大笑,抱住我的头,按进她漂亮乳房的深沟。闷死你,色魔。她说。
她真漂亮,她的乳房比杨晓的要软一点,但是依然漂亮得发颤,我看了,总是忍不
住全身发软,一处发硬,所以我干脆掀开被子,以龙爪手破她的索命玉乳,让她所
有的光华和瑕疵坦呈在明亮的床上我的眼前。我们做爱。)
我的心事就是,我真想抱住杨繁,亲她的嘴,摸她的乳房。我心里这样想着,
从后面伸过手去抓杨晓的屁股,却碰到了杨繁的大腿。杨繁又让我别动,然后退后
了一点。我并没有不动,而是抓了杨晓一把,杨晓一声尖叫,反过来抓我。杨繁不
知道我们在干什么,她一个劲地让我们别动,让我们好好照相。
拍完了照,杨繁摆脱老同学的挽留,拉上我们来到东大街上。灯火通明。东大
街是西安最繁华的地方,到处是卖小吃的,小玩意像灯光一样倒在地上。只有一家
店铺没有霓虹,在黑黑的木板上写了两个白字:鹰巢。
鹰巢是东大街最有特色的店,是爱玩的人最经常去的地方,是我想去而不敢踏
足的场所。走进大门,迎面一座喷射五色泉水的假山,挡住了全部视线。绕过假山,
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室,像一口深井,有一条螺旋形的扶梯通到井底。地下室一共有
三层,一层卖奢侈品,一层买食品,一层卖淫乱用品。奢侈品层洋溢着乳白色的灯
光,仿佛古罗马极盛时期的澡池里稀薄的水汽。饮食层飘浮着绿色的羽毛或者帷幔,
所有的森林在这里深浅不一地呼吸。情色场的墙壁是粉红色的、半透明的。此外,
整个地下室放置在一口极大的水缸之中,玻璃的四围,游着五颜六色的淡水鱼群。
以前据说有咸水鱼。人们不知道这是海洋还是陆地,但是都会认为这并不是人间,
当然也不是地狱。据介绍,再没有一个地方,比这里更适合玩乐,尤其是你身边有
两个美人的时候。

几乎所有有钱的人都集中在这里消费,相约在这里挥霍,竞相在这里比阔。不
过我们只是在里面吃了一顿饭。我记得,我几乎忘了连日来所过的生活,一个劲地
说着我所能记起的所有笑话。我还给她们复述周云海说的香河老人归天六年不腐的
神秘旧事,听得她们不想吃饭,杨繁还有点想吐。我们的笑声像噪鹃一样引人注目。
如果你当时在场,你也会认为,再也没有一件事能比和两个喜欢的女人一起放声大
笑更让人沉醉,让人神往。
吃饱之后,杨晓和杨繁还在细嚼慢咽,我无事可干,就看着周围的一切。我发
现,鹰巢餐厅比M 城更加隐蔽。M 城是用高靠背椅将每一张桌子隔开,鹰巢却是摆
满了盆栽的绿色植物,灌木、木质藤蔓、草本藤蔓、匍匐草本……生长在五颜六色
的水晶土里。我掐破一株据说是宿根花卉的火炬花的花瓣,指肚染上略带甜味的汁
液。植物和谐排列,并没有争夺日照、水分和温度的迹象。从门口望去,整个餐厅
葱茏茂盛,啄食树籽的麻雀叽叽喳喳。如果你当时在场,你也会认为,再也没有一
件事能比和两个喜欢的女人坐在丛生的阴凉植物里更让人沉醉,让人神往。
再也没有一个地方比东大街更适合游玩,尤其是当你和她们在一起的时候。杨
晓不时挣脱杨繁的手,要不就像拉纤一样,把我俩拽过去,和她一起看满地小摊玲
珑的挂饰。那些人告诉她有的玻璃珠子是荧光的,夜里会亮,她就拿了人家的珠子,
跑到一个黑一点的角落,用双手捂成一个不透光的小盒子,验证是否真的发光。她
表现出完全的少女风度,我却乖乖呆在杨繁身边。
我们看了所有的霓虹夜景。夜风吹凉了城墙,吹凉了人们的面颊、手、整个身
体。将近12点,我们经过护城河公园。冷风荡过河面,白色的灯光荡来荡去,水波
的影子反射到每个人身上,好像老虎皮毛花纹。护城河公园静悄悄的,甚至有点阴
森。如果不是实在冷得厉害,杨繁杨晓好像都在发抖,我宁愿在那里和她们走一辈
子。
据杨晓说,那天我像个疯子,跟以往任何一天都不一样,好像很安静,其实心
里很疯狂。鬼得要命。她知道是杨繁把我迷住了,她早就料到我会喜欢杨繁,但是
我这么痴迷,还是让她吃惊。她一方面感到高兴,另一方面却吃起了杨繁的醋,这
让她觉得十分好笑。
我们再来到“兰波摄影楼”时,整个西安像一堆梦做的积木,比任何历史阶段
的任何都市城镇都好看。风吹来深夜特有的气息,包括微尘,包括洁净和清冷。杨
繁让我别回去了,就和她们一起在兰波睡。我乐得如此。主人安排杨晓和杨繁睡一
个房间,他在另一个房间打地铺,我睡客厅。客厅里有一张宽大的会议桌,有半个
足球场那么宽。二杨先洗了,在客厅里打打闹闹。我把杨晓拉到一边,悄悄说,我
想跟你睡觉。
杨晓说,我妈会不好意思的。
你去跟她说一下好不好?
你自己去跟她说。你就说客厅很冷。我妈很疼你的。她一定会答应你的。去嘛。
我看了看宽大的会议桌,那里紧挨窗户,而窗户外是太白北路。路上有很多车,
车里坐着很多人,有很多年轻人,夫妇或者情侣。他们有的回家亲热,有的在车里
就亲热了。他们想亲热就亲热,就像车窗外深夜的风一样自由自在。
我想念一张床,我要想个办法把自己放在那张床上,身边紧挨着两个我喜爱的
女人。
杨晓,你再跟小繁说一次好不好。就说我想跟你们一起睡。我请求她。
我听见杨晓对杨繁说,妈--那张桌子像屠桌一样,躺在上面好像卖猪肉似的。
而且窗户边上很冷,又没有厚被子,你让小铁跟我们一起睡吧。我没有听见杨繁是
怎么回答的。
一会,杨晓出来说,我妈不好意思呀。你去跟她说嘛。她不会不答应的,骗你
是猪。
再说一次,好不好。我央求杨晓再度出马。最后一次出马。我说,要是杨繁还
不答应,我就在外面睡算了。
她们在房间里低声商量。主人洗澡出来,大声说,大家睡吧,晚上冷,注意盖
好被子啊。他又跑进房里,把两张小床并到一起,变成一个大游乐场。这样你们俩
睡一床,暖和点,主人笑对杨繁说。我眼睛盯着电视,耳朵却倾听着房间里的动静。
那时已经凌晨一两点了,我一点睡意也没有,等待杨晓出来告诉我好消息。
杨晓出来了,隔壁传来了鼾声。杨晓说,杨繁只答应给我搬一床被子出来,因
为在别人家里,她不好意思那样。我当时的心情可想而知。我问杨晓还能不能再说
一次,为了我们期待已久的相拥而眠。杨晓说,我也想跟你睡呀。还是你去跟她说。
她心疼你,一定会答应的。去说嘛。
我不好意思。我说不出口。
有贼心没贼胆……
要不等你妈睡着了,你出来好不好?
不行啊,我妈会骂我不要脸的,跑到男人的床上去。
不但爬到男人的床上,还爬到男人的身上……
回想那天晚上,我梦想和两个喜欢的女人睡觉,可是天生的害羞使我难以启齿。
杨晓嘟起了嘴,愁眉苦脸,一再恳求我去跟杨繁说。我何尝不想说?我何尝不想和
我喜欢的人睡到天亮?可是杨繁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如果我贸然开口,她以后
对我冷眼相向怎么办?我不想让杨繁对我冷眼相向,所以我不敢跟她说出我的请求。
杨晓只好去睡了。而我在屠桌上,翻来覆去。杨晓似乎还在和杨繁说话,至少
她们的门开着,灯也亮着。我不知道她们在嘀咕些什么,但是最好跟我有关。声音
渐渐小了,屠桌又冷又硬,和我的骨头相撞。我下定了决心,裹上单薄的棉被,侧
身朝窗,闭上眼睛,等待睡梦的来临。我用两声咳嗽对杨晓表示我想她。然后,我
摊开四肢,放弃了所有希望。
可是我心里依然有很多美丽的想象。四年前那个冬天的夜里,凌晨,我睡不着,
心里有很多想象。我从床上坐起来,拉开窗子。我看着外面飞行的车辆,心里装满
了奇怪美丽的幻象。我还记得我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一粒沙子掉进了我的眼睛。
它磨着我的眼睑,是那么的疼,冷风又挥舞着,来回割着人的脸。我眼泪长流。我
觉得难以忍受,又不敢用手背去擦,只敢用力地眨、眨、眨。风灌进窗户,穿破棉
被,划在身上,我腾地跳下桌子,走向门口的亮光。
杨晓后来说,那天晚上她也是心急火燎。明明我已经走到了门口,却又折身走
开了。我的两身咳嗽让她心痒难耐。她没有理由不响应我的召唤,可她也不敢轻举
妄动。她想爬上宽阔的屠桌。屠桌那么宽,我们完全可以互相耍流氓。她想立即和
我合并,就像小时侯捏的泥人,两个合成一个,分不清那个是她,哪个是我。总之,
我的两声咳嗽让她心慌,让她想和我睡觉,让她想念我亲她的嘴,摸她的乳房。
杨晓不知道,我跑到门口却没有进去,是因为我要去厕所。沙子把我的眼睛磨
得疼死了,我想用水冲一下。可是杨晓不知道。她也不知道,她想着我,我却除了
想着她,还想着她身边的杨繁。我记不清在屠桌上看了多少回黑暗的客厅,只知道
一切家具后来我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了。而杨晓她们睡觉的房间里漏过门缝的一小片
白光,引起我无尽的遐想。我的身边空无一人,那个房间里的两个人睡了没有。那
里面摆放着几件家具。她们是我心向往之的伙伴。如果能和她们同睡,不盖被子我
也心甘情愿。
后来,杨晓只穿一条内裤爬上我的桌子,全身发抖,皮肤也粗了。桌子上很冷,
我催她回去。但是她说,你跟我进去睡吧,我妈睡着了。等会我先进去,你轻一点,
别把她吵醒了。说完她亲我,堵住了我的嘴。我没办法和她说话,只好保持那个姿
势抱着。她的头发垂到我的腰上,乳房冰凉,像桌子的一个角。
她到了门口,朝我打招呼,招呼我快去。杨繁真的睡着了吗?我犹豫了很久,
总是不放心,也不肯死心。杨晓第三次到门口招呼我,她的身影在逆光中像一个宝
物。
杨繁面朝门口,睡靥恬静。我踮脚进门,关灯,钻进满床的体温,像小厮偷闯
进皇室的浴池。被窝是那么热。虽然冬夜寂寂,身边却有她们的呼吸。我睡在杨晓
的左侧,对着她右边的耳朵,背了两句我记得的诗,佼人撩兮……劳心悄兮。杨晓
抓住了我那里,厉声轻呼,快睡,等会把我妈吵醒了,把你赶出去。我下面刷地直
立,纠合卷毛,简直张牙舞爪,我不让杨晓安宁,一会捏她的乳头,一会将手伸进
她的内裤。我想跟杨晓干那种事,在杨繁身边。这个念头对我又抓又挠,可是我一
动,杨晓就用指甲掐我的家伙。月亮很美,被窝温暖,我真不想就这样睡去。
杨晓睡熟的时候,已经快三点了。我悄悄越过她,躺到了她和杨繁之间的空隙
里。杨繁的肩胛骨因为侧身的缘故微微外凸,我时不时地碰到了上面。我感觉到来
自杨繁背部的肌肤的光滑,不止一次有想强奸她的冲动。我的手伸出去,又缩了回
来。我想把手放到她微微起伏的肩膀上。可是我还是不敢放,害怕把她惊醒。最后
我闭上眼睛,沉入冥想之乡,感受来自四面八方的梦境一般的快乐,轻飘飘的颤动
将我沉重呼吸的身体提升地面摇晃着漫无目的地飘荡,一片叶子落入闪着波光的大
湖。我双手摊开,掌心朝上。
如果我强奸了她,她还会让我睡在她身边吗?我不想冒这个风险,我不想用一
次性侵犯换来永远不能再和杨繁睡觉的结果。我想象着,就这样一动不动地躺着。
我想象未来,有一天,杨繁老了,让我睡在她身边,并且要求我的双手一动不动,
我照着她的要求去做了……不知道几点的时候,我睡着了。
早上醒来,已经不早了,杨晓在穿衣服,杨繁已经不在房里了。我记起夜里的
事,问杨晓几点了。杨晓说,我怎么跑到这边来睡了。她告诉我,杨繁早上起来,
打算穿衣服,扭头看见呼呼大睡的我,吓了一跳,马上抓起衣服跳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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