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事情告了一个段落，狄闻和叶诚也要离开了。
虽然离亚还睡得醒不过来，只有吃饭的时候迷迷糊糊地叫了声父亲、母亲而已，没能好好聊聊近况，但是到离亚生产还有好一段时间，他们总不能光是枯等在这里就为了和离亚聊聊吧。
也不是他们有什么要紧的事，只是狄闻认为他们可以之后再绕回来看看他们，没必要这样干等着，毕竟……非兽人的寿命比兽人要短得多，相识前占了一部份，结为伴侣、养育孩子又占了一部份，属于他们两个人的还剩多少？
狄闻并不想连孩子的醋也吃，他只是想让叶诚多看着他一点罢了……
「要保重喔……」刚刚进去摸了摸熟睡的离亚，现在则担心地摸着卫恒肚子的叶诚说道。
他是很想留下来帮忙，看起来离亚和卫恒的生产期差不了多远，两个人都是头一次生产，想说自己陪着他们可能会比较安心。
而且卫恒和他来自同一个地方，他可能会比较不安吧……他也经历过所以他知道，那时候完全不明白男人要怎么生产，毕竟他也不是这里的人，产前一个月他吓得要死，想说会不会就这样死掉了呢。
「吼呜……」看出他的犹豫，站在一边的有着深刻墨纹的白虎不耐地催促着他，又不是不回来了，干嘛这么依依不舍，多看他一些吧。
叶诚无奈地望向他，他又没有说不走，只是多讲几句而已……走向白虎，让他将自己卷上了背，回首朝出来送行的卫恒和提尔斯挥手，一人一虎就这么走远了。
叶诚和狄闻离开以后，村子里没有再发生什么事情。
速鹰没有再回头卷来，熊族兽人也没有做出什么报复性的举动，每一天每一天都像不起任何变化一样地就渡过了。
唯一有变化的是卫恒的肚子，前面就像在蕴酿似的，后面那大小一口气就以倍数成长，不光是卫恒惊讶无措，连提尔斯都傻眼了。
他是没有经验，不过还有小时候母亲怀离亚时的印象，好像……没这么大吧……
卫恒怎么看都觉得肚子好像总有一天会爆开来的感觉，要不是重量沉得他都直不起腰，他都以为他会像一颗热气球一样飞上去咧。
刚开始只觉得很夸张，不过大到一定程度之后，卫恒只能以心情极差来总括他怀孕的感想了。
走二步就喘，站起身就腰酸，从小到大都是健康宝宝加体育优等生的卫恒哪有体验过这种体弱的生活，让他整个火都冒上来了。
他不是没听说过怀孕是件多辛苦的事，但那也只限于听说而已，从没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既然发生了，那……他也只好忍了，不然怎么办？他可以现在说他不想生吗？！
不过当他半夜睡觉被沉重的肚子压到呼吸困难作恶梦时，卫恒就觉得心情恶劣得不能再恶劣了。
人不舒服的时候，新仇旧恨就会一起涌上，想到这是某人擅自『种』进去的结果，他对那个某人脸色就好不起来。
卫恒的心情很不好，不过这是可以原谅的，谁叫那个罪魁祸首一直跟在他旁边。
肚子上那颗球疯狂的长大，让卫恒不扶着什么就站不起来，要嘛前扑要嘛就后倒，重心就是放不在中间那一直线上，他一次觉得走路是这么费劲的事……
人一不顺心难过，心情不好是合理的，脸色难看是正常的，闹脾气是必须容忍的……尤其对象是某罪魁祸首的时候。
卫恒瞪着帮他揉着负荷过多重量双腿的提尔斯，不开心的想在他头上戳出两个洞，都是这家伙没有经过他同意，就擅自把东西种进他肚子里的。
卫恒少话，也不允许自己做出乱砸东西这种难看的举动，不过要找碴还有很多种方法……
比方说一不舒服他食欲就不太好，虽然感觉到自己饿了没有能量，但就是不想吃，让提尔斯得又哄又抱的跟他一点一点秏，才吃得完一餐的份量。
比方说明明就行走不方便，怎么走怎么喘，偏偏卫恒在这个时候对串门子这件事产生了兴趣，他也不求提尔斯，自己皱着眉头扶着墙就要走，但是看他腰都弯成这样了，提尔斯怎么能放心让他自己四处乱跑，只好抱着搂着陪他一起走了。
提尔斯倒也没什么怨言，只是小心翼翼地看顾着他，担忧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就怕他发生了什么事。
说是串门子，不过卫恒认识的人就那些，除了清流、离亚和白影外他还能往哪里跑？
离亚比预想中的早生产，生了一个很可爱乖巧的宝宝，总是静静地偎着离亚，不哭不闹地睁着水亮的眼睛瞅着大家，不然就是自己捂着脑袋睡，除了肚子饿呀呀两声以外完全不吵闹，乖巧得不像刚出生的婴儿。
看到离亚家的小因遥，卫恒突然也觉得有个孩子似乎也不错……只是这小孩是巨婴吗？怎么个头那么大？
不对，那些都是以后的事，现在的问题是，到底要怎么生啊？
确切的说，他这个不属于这里的异界人，生产程序有没有跟离亚他们一样都还不知道。
本来他有一个可以解惑的对象的，偏偏那时候发生太多事情，而且肚子还只是颗小篮球，让卫恒一时间没有想到要问，现在肚子膨胀了起来，他才想到这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不过既然叶诚都生下提尔斯跟离亚了，就表示他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
「呀呀……」小因遥被离亚抱在怀里，伸出小短手用软绵绵的力道拍着他肚皮，边用晶亮的眼眸向上看望着他。
「那个，你生产的时候是……什么状况？」犹豫了下，卫恒还是决定问问先，这是攸关生命的事啊。
今天离亚带着小因遥到他这里陪他，让提尔斯有时间分出身去做其它事，所以现在这屋子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外加一个小因遥而已，不然卫恒可能问不出口……
「呃，就……用力……」被这么问离亚也说不上来，那时候因为疼痛他根本没有精神去注意其它的事，只本能地知道要用力而已。
「……」卫恒无言，他想问的是要从哪里生啊……
卫恒真后悔当初他的志愿怎么不是医生，虽然场面比较惊悚，但至少万不得已时他还可以自己剖腹生，现在怎么办？他怎么知道要怎么办？！
卫恒脸色一片惨白，额头上冒出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脸线滑到下巴然后滴落，看起来痛苦异常……
痛、死、人、了……
从昨天半夜开始，他的肚子就不断的阵痛再阵痛，一直痛到现在都下午了，害他一夜都没阖眼……
它十分钟痛再十分钟不痛，如此重复循环无限回圈，是要他怎么睡？！
他终于知道身体比较不好的女性友人生理期来的时候为什么脾气会特别不好，这样弄下去谁好得起来？！
不过现在他晓得原来前面都是小意思而已，考验……从刚刚开始了。
阵痛虽然漫长又烦人，但至少还有喘息的时间，现在？那是绞痛！
像是有人用尖锐的指甲绞刮着他的肠子一样，狠狠的扎又狠狠的拧，要不是提尔斯抱着他，他可能会捧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提尔斯让他背对着他坐在他怀里，架开他的双腿，大手不停的抚摸着底下仿佛有东西在起伏窜动的肚皮。
「再一下子就不痛了喔……用力……」听着他的耳盼，提尔斯低声哄着。
不过人处在极端的痛苦之中时，听到这种没什么效用的安慰只会更生气，卫恒无名火一冒，张嘴就往他绕在胸前的手臂咬下去。
好痛！
痛的不是提尔斯，而是卫恒，这手臂是用什么做的？里面装铁板了？！
虽然知道他肌肉结实，但没想到结实到这种程度的卫恒，一口下去差点连下巴都歪了。
「啊！好像出来了……咦？」在另一头帮忙接生的清流本来似乎看到什么东西，结果转眼间又不见踪影。
卫恒张嘴咬人时不自觉地就用力了，偏偏提尔斯肉太硬，害他第一时间又缩了回去。
觉得下巴好像拐了一下的卫恒愤恨地侧头瞪向后方，怒视着那个把东西种进他肚子里，又让他差点歪下巴的人，越想就越气，越气就越用力……
「啊……来了，不要停，再努力一下。」清流直盯着宝宝即将要出生的地方为卫恒打气着。
「唔……」疼痛的时候将身体缩起来是本能，但这次卫恒没有再这么做，虽然很痛，但是他很清楚拖下去对他没好处，只有一鼓作气才能尽快结束这一切。
撑过一开始的难关，后面似乎就顺利多了，隐约中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一下子滑出体外，卫恒吐了口气，结束了……
可是他绞在一起的肠子怎么好像还没解开？
「还没结束，还有一个宝宝！」清流手里捧着一个，眼角瞄到另一个努力想要出生的生命。
本来卫恒的肚那就大得夸张，大家就在猜可能不只一个宝宝了。
「恒……再一下……」总是没什么表情的提尔斯此时脸上布满了担忧和心疼，双手不住地抚摸他试图减轻他的疼痛，浓眉间的皱褶数可能比他之前皱过的数目加起来还多。
卫恒的脑袋向后仰靠躺在他的肩上，两眼依旧把他当假想敌死瞪着，同样的过程，有了第一次之后第二次就显得不那么困难。
果然是双胞胎，难怪挂在身上重得要死……
「还有还有，还有一个！」捧了两个娃娃的清流惊叫，再一次阻止了正要放松的卫恒。
「……」
XXX的三胞胎，什么机率也让他碰上了？！
这要怪谁？除了怪那个罪魁祸首外他想不到要怪谁了，没事那么贪心一次放三个进去增加他的痛苦做什么？！
卫恒一边在心底咒骂着，一边又不知道从哪里挤出最后最后的力气……
他发誓，等下要是清流又大叫起来，他就什么也不管昏过去算了！
在清流的协助下替卫恒和宝宝们清理干净，卫恒就因为精疲力尽而昏睡过去了，但是宝宝们才正精神着，每个都哇哇地哭着在说他们肚子饿，他们要吃饭。
一个宝宝的哭闹声就够响了，更何况是三个宝宝一起来，提尔斯从没听过这种惊人音量，幸好卫恒已经累得吵也吵不醒了，要不然他不晓得要怎么气的。
提尔斯手忙脚乱地将几个果子塞到宝宝怀里，让他们用自己尖尖的小虎牙咬破表皮，然后手脚并用的抱着果实香甜地吸吮了起来。
要照顾的人一下子多了三个，这时候提尔斯才有时间仔细打量宝宝们。
刚出生的宝宝们有着婴儿特有的，粉红色又皱巴巴的皮肤，但身上却带着像是不小心印上般、浅得几乎看不见的条纹，三个都是兽人宝宝。
身上象征似的斑纹，和嘴里的小虎牙，都是兽人宝宝一出生就带有的，是分辨他们的主要特征。
吃涨了小肚皮，宝宝们又开始挥手踼腿地咿呀了起来，手脚并用的结果就是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沾染果实汁液的。
吃食的时候没注意到这件事，吃饱了就开始觉得浑身黏答答的非常不舒服。
提尔斯的眼神温柔，看着离亚家的小因遥时是觉得可爱没错，但是自己的孩子看在眼中就是不一样，身边像是晕了层光似的，一举一动都显得动人。
拿了块布巾沾湿替他们擦拭身上的黏腻，但是提尔斯可没有照顾过婴儿，连小因遥他都没抱过，那手劲一下，宝宝粉嫩的肌肤马上红了起来，然后开始放声大哭……
哭声一层叠一层，旁边还没碰到的不晓得是心有灵犀还是不甘寂寞，接着也以不输前人的音量哇哇大哭。
提尔斯一下子慌了手脚，想抱起来哄嘛，又怕再让他们哭得更惨，不抱起来……提尔斯也只能笨拙的说着不哭不哭，摸摸他们哭皱的小脸蛋，却一点效用都没有。
卫恒是很累，但是他的听力还算很好，他们房子里就一张床，三个宝宝总不能让他们躺桌上，所以这一声高过一声的哭闹等于是在卫恒耳边响起的。
卫恒一脸黑线的抬起眼皮，整个表情只能用乌云罩顶来形容，头上还附加小型闪电和雷声。
「提、尔、期！」咬牙切齿。
宝宝才刚出生，卫恒怎么好意思对小宝宝们发脾气，所以他只好把怒气发泄在唯一可以发泄的人身上了。
听到呼唤他的声音，提尔斯马上抛开大哭的宝宝们，奔到卫恒身边抱着他、贴着他，想知道他有什么需要，但却不敢随便挪动他，深怕触碰到他生产的伤口害他痛了。
对之前亲眼见过卫恒辛苦生产过程的提尔斯而言，卫恒的呼唤当然是比吃饱在哭闹的宝宝们重要多了。
「你……」卫恒气得，他不想办法让音噪音停止，跑过来干嘛？！
卫恒怒得转头就往皮比较薄的脖子咬了下去，恨恨地磨牙泄愤。
提尔斯倒是没什么感觉，卫恒其实已经虚弱得没什么力气了，就算挑脖子咬也不怎么痛，所以他也一动不动地任他咬着。
但是见到他生气中掩不住虚弱的模样，提尔斯焦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卫恒需要休息，可是宝宝们却……提尔斯皱着眉向哭成一团的宝宝们瞥去。
「呜哇哇哇哇哇──嗄……」接收到父亲不自觉带着凌厉的视线，宝宝们的哭声像是突然被掐断一样，瞬间收得只剩下细细地抽泣声。
看来兽人宝宝虽然小归小，直觉还是很灵敏的啊……
一边喝着稍微烫口的肉汤，卫恒的视线一边不住地往另一头看去。
那边是个架高的台子还附栅栏，不过里头关得不是猛兽，而是听说是他生出来的儿子们。
在之后卫恒非常疲倦的几天，他被精神超级好的小家伙们吵得睡也睡不好，总是带着黑眼圈啃咬提尔斯出气，不然他能把那些小婴儿给踼下床吗？
所以在提尔斯被他咬了无数次之后，提尔斯干脆在屋子另一角架了座高高的木床，塞满了厚厚的毯子，再加上防止他们乱滚乱翻摔下来的栅栏，宝宝们从此就决定睡在那儿了，当然，提尔斯决定的。
简单地说就是不可爱版的婴儿床，不过自从宝宝们被挪过去以后，因为距离远加上提尔斯会及时制止，所以卫恒睡得很好，但是除了之前他在睡梦中有瞄了几眼之外，他还没认真的去看过宝宝们呢……
喝完热汤，卫恒慢慢地走了过去，从刚刚开始就没听见声音，应该是睡着了？
果然，三个宝宝睡得各具特色，一个是还算正常的仰天式，一个是不知道怎么拗的扭曲式，这……大概只有小宝宝柔软的身体才做得到了，卫恒想这动作要是他来，可能会当场啪地折断。
最后一个则是劈腿式？刚刚好一只脚就踩到旁边扭曲式的脸上，搞不好是被踩到扭曲的？
看了一会儿，卫恒觉得扭曲式看起来有点可怜，所以默默地拉开那只踩人的小脚，再将他扭曲的四肢摆回原位。
不过这么一动宝宝就醒来了，卫恒也顿时停住了手不敢动，要哭了？要哭了吗？
扭曲式宝宝眨了眨和父亲很相像的金眸，盯着眼前写着大事不妙的脸庞，然后抽了抽小鼻子嗅嗅旁边手指的气味。
没有碰过小孩的卫恒也很紧张，他一个大男人的，举凡亲戚聚会、同学友人生小孩，他从来也只负责包红包，再不然扮个鬼脸掐两把而已，抱着哄着这种事向来有伯母阿姨姐姐妹妹会接手，哪轮得到他？
现在这种情况要怎么办？卫恒一时也想不到要怎么办，只能跟他大眼瞪小眼、以不变应万变。
就在卫恒被宝宝不明所以的动作弄得差不多想要呼唤提尔斯来救命时，扭曲式宝宝像是嗅到了什么熟悉的味道，开始咯咯笑了起来。
兽人宝宝嗅觉灵敏，虽然使用得还不熟练，但是确认了好几下以后也明白这是母亲的味道了。
扭曲式宝宝用肉肉的脸蛋蹭了蹭旁边的手指头，然后伸出短短的五根指头握住，开心地摇晃了起来。
为了让卫恒好好休息，提尔斯从没让宝宝们到卫恒身上捣蛋过，所以虽然知道母亲就在附近，但是那个就叫什么？闻得到吃不到嘛……
看到宝宝没有打算哭闹，卫恒也放松了下来，因为他昏睡时一直不时地听到哭声，他还以为是很难对付的爱哭宝宝呢，其实也还好嘛……
不过这栅栏还真高，卫恒的手臂几乎要完全伸直才能碰到宝宝，看起来像在关什么猛兽怕他们跑出来似的。
不知道是听到扭曲式宝宝的笑声，还是闻到了妈妈的味道，两边的仰天式和劈腿式用力嗅了两下，也一前一后地睁开了金色的眼睛。
「呀呀──」知道是妈妈，两个慢醒来的小宝宝也各自伸出手，咿咿啊啊的想要触碰卫恒。
卫恒人很好的，马上就把两只手都贡献出去让他们抓着，他怕他们嚷久了抓不到会大哭给他看……
扫视了一下，发现他们露在毛毯外的胖手臂有着很浅很浅的褐色条纹，胎记吗？
卫恒用手指轻轻摸了摸、搓了搓，因为颜色真的很浅，一时间他其实有怀疑是不是他眼花了，还是只是污渍之类的东西……
偷掀一下毛毯，全身都有呢，虽然颜色差满多，但是那种形状和排列跟提尔斯身上的很像。
提尔斯是黑，肤色很深、兽纹也很深，混在一起也看不太出来；宝宝们则是两种都很浅，所以也看不太出来。
宝宝们被他摸得咧嘴直笑，然后开始有人高举双手摆出想要抱抱的姿势，而且还有样学样三个一起来。
卫恒囧囧的，他……不……会……抱……小……孩……
而且婴儿是要怎么抱啊？看是看过别人抱，那个姿势他是还有印象，问题是，要怎么拿起来？
如果是一般安静的小婴儿，他可能还有办法，不会动的东西比较好拿嘛，可是这三个也好动过头了吧……卫恒无言地看着毛毯里在扭动挣扎挥舞的婴儿三人组。
卫恒迟迟没有动作，婴儿三人组也扁起脸显得着急不耐，挣动的幅度越来越大。
一瞬间，卫恒还没有反应过来，婴儿床上的宝宝们就变成了三只蹦蹦跳的白色小猫……小老虎，然后向上跃着试图想要勾上卫恒还没收回的手。
差那么一点，卫恒就被整个人向后拉，刚好把手退出了栅栏外。
不用回头，卫恒也知道身后的人是谁，那是一直追在他身边的味道。
而下一秒卫恒就明白，为什么栅栏那么高，为什么提尔斯不让小兽们碰他。
和宝宝状时连坐都坐不住的柔软无力不一样，小兽形态的他们显得更有活力，虽然小得像只猫咪，但是已经能够小小的跳跃扑腾了，婴儿床的栅栏恰好就比他们能达的高度再高一点。
而在他们不停翻跃着想要跳出栅栏的动作中，他也看见了他们小小前掌上冒出头的爪子，和不断在空中咬合小虎牙……他没有练成提尔斯那种铜墙铁壁，被抓到一定冒血的。
「……」卫恒无言中，他突然不是很想抱他们。
提尔斯眸子一眯钉过去，在空中乱跳的三只小猫连落地姿势都忘了做，在床上滚了几圈之后，三个排成一直线，将脑袋埋进毛毯里，只剩三颗屁股翘在外面发抖。
卫恒是不想被爪子抓、被虎牙咬，但是他对那三颗圆滚滚的屁股很有兴趣……忍不住就用手去摸。
小兽一秒翻过身来，不过被父亲瞪过警告过后，这次没有再露出什么会抓伤他的东西，用长着软软肉球的前掌按住卫恒的手腕，然后用头颅和肚皮一起蹭着他的手，呈小猫撒娇状。
有一就有二，更何况他们还有三呢，三只小兽都围了过来，挤在一起用脑袋蹭向他。
不是软得像随时可能捏坏的宝宝，也不是会乱抓乱咬的小老虎，三个小绒毛玩具卫恒就很有兴趣地伸出两只手逗着他们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