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吼……」提尔斯犹豫地用长尾巴拍打着地面，他是要去揍人打人，带着卫恒怕摔着碰着了他，但是又不放心将他一个人留下，看他不过出去一会就成了这副模样，他怎么敢再随便让他脱离他的视线。
想了想后，提尔斯舔舔贴在他身上的卫恒，伏低身躯，然后回头用鼻子轻拱他，催促他骑上他的背。
卫恒没有表示什么意见或疑问就爬上了他宽大的背脊，两手掐着他柔软的毛皮，忍不住再用脸颊蹭了蹭。
这样强健宽阔的身躯不只是武力和强大的证明，更是他习以为常的依靠和安心感……当然这样的动作换来的是提尔斯温柔的目光及疼爱般的舔舐。
确认他坐稳后，提尔斯平稳地卷起气流向空中升起，直到能够俯瞰整个村落的高度时才停了下来。
灿烂的金眸眯了起来，几乎化为实质的锐利往里聚集，提尔斯盯着的是在他们屋子四周活动的外族人影。
「吼──！！」乍听缓慢却不显迟钝的咆哮自提尔斯的喉间发出，蕴含其中的是呼唤、庄严及愤怒，这是对族人的示警与召唤，以及传达对侵略外族的威吓及怒气。
贴在提尔斯背上的卫恒直接感受到了野性的震撼，和跨下身躯发出咆咆哮时所传来的鸣动。
像是落了拍的回音般，提尔斯渐弱的只剩馀音的咆哮声尾，突然接出了此起彼落、高低交错的各式虎哮，从前方抵御速鹰的战场中一波波地传了回来。
在空中停了一会，听到族人们呼应的咆哮，以及下方树林里迅速反应的动静，提尔斯才驱动气流朝村子里飞去。
不过他前进的方向并不是熊族兽人入侵的那一侧，相反的提尔斯朝速鹰的入侵点，也就是驻守在村落的大部份兽人所在的那一侧飞去了。
卫恒疑惑，同时也担心着遗留在那里的白影和叶诚，两手不自觉地揪了揪他的毛皮。
「吼呜……」白色巨虎发出安慰的低鸣，他会有安排的。
提尔斯一路扫开空中零落的速鹰，他的目的地是斐特和离亚的住所，他们的屋子刚好靠近这边，而现在离亚因为怀孕而睡得不省人事，所以斐特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在屋子前的，将卫恒放那里他比较安心。
吼了几声向斐特示意，远远地就听到提尔斯咆哮声的斐特也没拦他，提尔斯直接以虎形轻巧地推开木门滑入屋内，再将卫恒用尾巴缠卷下来。
「呜呜……」提尔斯用湿漉的长舌舔舔他，要他乖乖地待在里头和离亚作伴，才又风一般地卷了出去，出去前还不忘关门的将长尾一甩。
虽然听不懂『呜呜』是什么意思，不过总不会是跟我走吧？卫恒看了看依然没被惊醒，挺着肚子睡得酣然的离亚，就自己搬张椅子凑到窗边，瞥着窗缝看外面的状况。
在屋子四周绕着的是深褐色的斐特，用利爪和疾风扫落企图接近屋子的速鹰，不时面上还会突然升起一道土墙，让从高处俯冲的速鹰们撞个头昏眼花。
而有着黑色墨纹的白色巨虎则跃上了天空，再度以咆哮声贯穿战场。
「吼──！！」
随着咆哮声的响起，战区里的生物们动作也发生了变化，速鹰群和虎族兽人同时滞了一下，先反应过的是虎族兽人，大部份的巨虎都转了个方向，扔下仍在空中飞舞的速鹰，朝村子的另一侧疾奔而去。
透过窗缝，卫恒看得不是很清楚，不过隐约中，他看到一道白色的影子也在掉转离去的兽群之中，他想……狄闻一定很担心叶诚吧，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在空中的提尔斯重新卷起了气流，以及被风力吹得更旺盛的高热火焰，火焰中还跳动着霹雳作响的电击火花，天赋魔法三系的提尔斯，此刻就像一朵欲全力盛开的花，美丽威严又危险。
和刚刚领头阻挡速鹰群时有着截然不同的气势，那时他是冷静站在前头的指挥官，虽然身处战斗之中却有着一种悠闲的姿态，因为他们有把握，因为他们知道他们会获得完全的胜利。
但是突发的状况，和重要的村落被袭击和那不一样，他们重要而毫无防备的人都聚集在这里，甚至有可能受到伤害。
而且提尔斯还亲眼见到他重要的伴侣拚命地逃向他，他的理智没有被淹没，但是他却抑制不住愤怒的感觉窜上心头。
所以他展开的力量不单单只是力量，更是威吓，对速鹰群以及对另一侧入侵者的威吓，其中更掺杂了属于他自己、也代表全体虎族兽人的愤怒。
远远的看过去，入侵的人数并不少，目前在村子外面的族人们没办法在第一时间赶回来，所以留在村子里的族人们成为阻挡入侵者的主力。
但是驻守在村子里的兽人并不多，还得同时防堵速鹰群，如果放弃这一边，那么他们这一段时间的努力就功亏一篑了。
所以提尔斯让自己留了下来，卫恒在这里他能够安心，最大的原因是，他一个人再善战，也不可能同时拦截所有的入侵者，那不如他留下来成为阻挡速鹰群的主力，让大部份的兽人赶到另一侧去。
重要的不是成败，而是他们必须保护他们的非兽人不再受到伤害，并且找回可能被入侵者带走的非兽人们。
似乎被这样的气势惊吓到，其实已经没有早先那么多数量的速鹰群犹豫的在空中拍翅，畏火是生物的天性，尤其是它们有羽的飞禽族类，面对这么凶猛的火焰让它们畏惧了。
它们是非常喜欢吃食蚀虫，但并不是没有就活不下去，在这样的情况下，有必要再次拚搏向前吗？
可惜提尔斯并没有给它们时间考虑，它们多作停留的时间，就代表他同样也抽不开身来，炙热的焰火和跳动的电流毫无预警的展了开来，不是拦截也不是警告，而是想一鼓作气的结束一切。
来不及闪避的速鹰瞬间化为灰烬，离得远的就掉头跑了，原本还在缠斗不休的速鹰群瞬时鸟兽散。
地面上少数留下来的虎族兽人也攻击着反应慢半拍还来不及转身的速鹰，人急了出手就狠，每个族人都像拚命似的使出全力，速鹰们很快的就被驱散，不再往村子后飞进而朝其它方向离开。
「吼──！」提尔斯低吼示意，让留下来帮忙的其它人先往另一侧去，自己则留下来防止前方还在窜飞的速鹰群冲过来，或者是被打散的速鹰们掉头回来。
提尔斯眯眼居高临下的观察着树林里的动静，然后判断族人涌回村子的方向和速度，不时地还像在传达讯息般的吼两声。
他们，绝对会守住他们的族人，怎么能让他们被外族恣意摔揉呢。
黑色的身影疾速地在树林里奔驰，纠结的树根和不规则分布的岩石都没有对他造成阻碍，身躯庞大却灵敏迅捷地穿梭在树与树之间。
枝叶间散落的光线不时地掠过漆黑的身影上，带出了不易察觉的墨绿色光泽，近乎黑色的幽绿眸子微微眯起，里面折射出翡色的光芒。
悠长的唬哮自村落的方向传来，其中带着着急的警讯和不知面向何方怒意，距离较远的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可以知道的是，村子里的情况一定不太妙。
一边以轻巧有力的步伐奔跑着，一边聆听来自村落内提尔斯的咆哮而更改行进的方向，敏捷地跃过小溪流、踏过凸起露出地面的交错树根，墨渐渐地听到了打斗的碰撞声。
减速放轻脚步，墨压低身体悄悄地靠近声音的来源，但是当他看清楚眼前的景象后，原本冷静淡漠的眼眸里就瞬间被怒火给取代了。
熊族兽人为了制服身手灵敏的白影费了不少功夫，可就算再小心、再不愿伤他，在混乱中仍是免不了碰撞摔跌，尤其是白影挣扎得相当剧烈的情况下。
但是他毕竟没有兽人的力量与速度，更何况熊族兽人数量又相当多，白影秏尽所有力量还是被抓起来了。
此刻他正被某只熊族扛肩上，脸上有着不知道怎么磨出来的擦伤，露出的手臂也有不少这样的痕迹和刚刚摔出来还没转成青黑色的浅红瘀痕，被壮厚肩膀顶着的腹部似乎伤痕也没有比较少，因为白影的脸都痛得皱成了一团。
但就算如此，他还是没有放弃，拚命地挠抓着厚厚的熊熊毛皮想挣脱。
一直以为自己大概只有不耐烦这种情绪的墨第一次觉得有把火冲上了脑袋，看着模样凄惨狼狈的白影，他几乎快喘不过气来，好像有什么东西狠狠地撞击着他的胸口似的。
一开始他和白影成为伴侣并不是因为一见锺情或是有什么感觉之类的，只是他既然指名他了，生育后代又是生物本能，白影看着也不讨厌，凑和着也没什么不好。
但是相处久了，墨就开始觉得他很有趣，身手比族里的非兽人还要敏捷有力些，虽然仍远远及不上兽人，却相当独立自主，就算有困难也不愿依靠他，宁可自己多花些时间去完成。
倔强、不服输，就算从没有在他手中挣脱过，却仍然不轻易放弃……这样的他，逐渐让他移不开视线，就算不耐烦也只是表现在脸上，或是以亲密的动作来压制他的闹腾，越来越舍不得伤他……
但他现在却是这样的模样？！他的白影竟然……墨很生气，气得尖锐的利爪都扎进了地面。
「吼──！！」墨强健的后腿一踼，庞大的身影跃了出去，在利爪划上熊族兽人背部时发出了怒吼，也对上了白影惊讶的视线。
来自后方的攻击让熊族兽人猝不及防，一瞬间墨就用长尾巴将白影卷了回来放到自己背上，接着愤怒地向四周的态族兽人放出侵蚀性极强的暗系魔法。
暗系魔法的天赋者相当少见，熊族兽人有一小段时间慌了手脚，虽然后来立刻反应了过来，但是他们擅长的土系防御魔法还是在墨以吞噬为主要特性的暗系魔法下瓦解。
而另一侧也同时发生了变化，隐约中墨看到一道白色的身影在慢了他一步之后作出同样的攻击动作，并也卷回了另一个较小的身影。
熊族兽人聚集在一起，而他们的族人数量则较少且零散，看起来他们是非常不利的以少搏多，但从这一刻起战况似乎就改变了。
地面开始震动，从村子外面由远而近地传来疾驰的脚步声，村子里面也陆续赶来了一些族人。
在村子上空呼唤着族人的白色影子也突然往这里靠近，风向，在逆转。
熊族兽人进犯的突然，也撤退得迅速。
因为族人们在提尔斯的呼唤下都快速地涌了回来，让原本人数的弱势顿时逆转了过来，熊族兽人也不像一开始那样气势十足了。
而造成熊族兽人退缩的主因则来自于极度愤怒的墨，依靠稀少且侵蚀性极强的暗系魔法天赋，墨如入无人之境般一头撞进熊族兽人堆里横冲直撞。
光是沾到哪就侵蚀到哪的暗系特性，就让熊族兽人跑到没地方跑了，他们引以为傲的土系防御魔法也起不了作用。
要不是因为他一个人在里面乱窜，导致其它族人没办法靠近，最后被提尔斯和狄闻联手制止，墨四处追逐、熊族到处闪躲、族人一旁观看，看起来像闹剧的状况才算是结束了。
虎族兽人并没有大肆加以反击，一来是因为他们的第一要务是确保非兽人的安全，不让他们趁乱中被掳走；二来则是还没有完全脱离速鹰的威胁，再另行开战可能会分身乏术的关系。
所以提尔斯只是率领族人将熊族兽人赶出村落，并且确定没有非兽人被他们带走而已……至少暂时是这样。
而被拦下来的墨还是显得忿忿不平，看起来随时都想扑上去咬一口，不住地跺着脚在一旁徘徊绕步，直到背上的毛皮被揪了一把才停下来。
白影脸孔发白地自他背上滑下，两手还不忘狠狠地抓着他的毛皮扯两下，他全身酸痛那是被熊族追逐跌撞的，但是他心脏狂跳、吸呼不顺还有手心冒汗，那绝对是被墨给吓出来的。
要知道墨刚刚那可是比硫酸还可怕的暗系魔法耶，虽然他不知道怎么弄的都避开了他，但是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万一，要是那个风向偏了……他当场人不就剩一半而已？！
而且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他跌撞的很厉害，这只死老虎还把他拽在背上东甩西晃的，差点没把他的骨架都给拆了，要不是怕松手会被熊熊踩扁，不然就是被他的暗魔法给吃掉，他都想干脆给他甩出去算了，也好过留在他背上活受罪。
看到他异常的状态，墨又开始紧张了起来，用鼻子在他身上嗅着哄着，是不是伤到要命的什么地方了？一点也没意识到是自己害的。
面对没有自觉的某虎，白影气得一把想推开他，却又被那根不晓得从哪里窜出来的长尾巴给卷上了腰，一提又上了他宽阔的背部。
现场有提尔斯在处理，有没有他在也无所谓了，墨抓起白影就要将他带回家。
「放我下……呃！」刚刚被他甩得快吐了，虎皮肉毯再舒服现在白影也不想坐，才要叫他放他下去而已，墨却又开始奔跑了起来，逼得白影不得不抓紧他的毛皮，伏在他的背上。
等到白影终于平稳地被放下来时，他们已经回到了墨的屋子里了。
白影一脸铁青的瞪着眼前的黑色巨虎，他的脸色不只是吓的，现在还加上气的，不过考虑到平常就打不过他了，更何况还是筋骨酸痛的现在，白影决定还是先用眼神泄恨、其它再说，君子报仇三年不晚。
可惜这两人一直都没有达到心灵相通的程度，以为他受惊的墨一舌头就舔上来，重点照顾他的脸跟脖颈试图抚慰他。
这种动作如果是小猫小狗做起来白影可能会觉得很可爱，但是光舌头就比他脸大的老虎……滚开啦！
白影只觉得满脸都是口水，想伸手去挡……结果摸到的是一个湿漉漉、软绵绵的东西，这家伙是故意来整他的吧？！
从屋里偷瞄着外面的卫恒，等到大家都往村子另一侧涌去后，他也没什么好看的了，外头只剩下几只老虎照看着，刚刚的混乱就像是幻觉一般。
可能是挺着个肚子的关系，也可能是刚才的奔逃让他累了，卫恒靠着墙壁头一点一点的闭上了眼睛……
怎么睡着的他不知道，有没有睡到扑出去他也不晓得，不过至少醒来的时候没多出几个伤口就是了。
卫恒蹭了蹭颊边柔软的绒毛，鼻间盈绕的是熟悉的气味，还混着一点属于他的味道，这是他睡得很习惯的地方……
卫恒慢慢地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人一虎和乐融融的景象。
叶诚坐在床边，膝上放着一颗白色的大头，白色巨虎半趴坐在地上，两只前掌将叶诚垂放在床边的双腿给收了收进去，卫恒看过去像件豪华的虎纹盖腿被似的……
双手绕着白虎的颈子，两颗脑一大一小的脑袋亲?的磨蹭着，不是热恋中情侣的那种粉红氛围，而是自然的、经过长久相处的亲密，像家人却又对彼此眷恋着……
卫恒看得连眼皮都忘了眨。
狄闻和提尔斯长得很像，看着狄闻，卫恒就很难不想到提尔斯，他们之间就没有这样的气氛……或许提尔斯是有的，不过都被他的僵硬给破坏了。
提尔斯的动作一向很自然，自然的拥抱他、亲吻他，只是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像叶诚那样自然的回应，总是带着一点不自在的硬直，也不是讨厌或排斥，只是……不好意思吧？
卫恒不确定，他想，叶诚是用了多少时间，才完全打消回去自己世界的念头？一年？二年？还是生完孩子之后？
他和提尔斯之所以会有现在，是因为提尔斯的执着和不肯松手，而他自己则只有被动的承受，因为没办法、因为不得已……
到现在，卫恒不能说他完全没有动摇，但是如果你问他，他的回答依然只有借口而已，提尔斯的追逐、孩子的存在……他还无法肯定的答出他的决定和去留。
他相信叶诚也曾经有过同样的挣扎，那么……是多久？
「吼呜……」金色的眸子焦点转向他，巨虎发出低鸣示意自己围绕着的人。
「你醒了？还好吗？」叶诚侧身过去，担心地问着他的状况。
三个人里就是叶诚没受伤，没有力量挣扎，一开始就被牢牢制住的人，大概只扯掉了两根头发，不过狄闻还是很气那些蠢熊乱吃他豆腐就是了。
最惨的白影，因为他吸引走了大部份熊族兽人的目光，也是最有能力乱窜扑撞的人。
居中的是卫恒，不过除了摔了一跤，其实他也没伤到什么，但是孕夫总是叫人特别担心的，叶诚的询问有五成是指他肚子里的动静。
「没事……提尔斯呢？」没感到有什么不舒服，卫恒问起了样貌相似的另一只白虎，事情结束了吗？
才问起，熟悉的身影就推门走了进来，看到卫恒醒了，连忙靠了上来欲将他抱往怀里。
笑了笑，叶诚没说什么就跟着直扯他裤管的狄闻离开，狄闻倒不是想给他们什么独自相处的空间，要不是提尔斯有事要处理，没人看着熟睡的卫恒，狄闻才不想过来，他们自己在隔壁亲热磨蹭不是比较好？
现在提尔斯回来了，刚刚好。
卫恒任由他抱，任何他的大手抚着他凸出的篮球肚，一边听提尔斯述说事情的发展。
睡了一觉起来，结果事情都结束得差不多了。
熊族兽人被驱离，速鹰飞散，森林大火也已经因为烧到没东西烧而被扑灭了，现在族人做的就是将剩下残留的白花给拔除干净，以防以后又蔓延滋生，还有复原被熊族兽人破坏的东西等等后续工作而已。
可能是背后的胸膛太温暖，也或许是事情结束心安了，听着他低沉的嗓音，卫恒又渐渐地阖上了眼……
后来，在村子里整顿好之后，听说族人们集体出动，杀到熊族部落前咆哮跺脚，虽然没有真的打起来，不过也堵了他们好一段时间，造成熊族部落好一阵子的紧张和恐慌。
为什么是听说？因为卫恒抱着肚子不方便所以没有跟，不过爱凑热闹的白影跟去了。
本来墨是没有打算要给他跟的，毕竟他们是要去威胁恐吓……不是，是去示威反击的。
不过白影一向不到黄河心不死，没有被墨甩出去之前他都会死缠烂打，最后还会偷偷跟去直到被丢回来为止，当然这次也不例外，更何况他们又没真的要打，一群老虎和一群熊熊对峙耶，场面一定很惊人，这种盛况怎么能不看？
但是墨不放心，谁知道会有什么万一，才想象之前一样把他丢回去，可是看到他摆出抗争备战姿势，挡在身前的手臂上那些还未退去的青痕，他就觉得有些舍不得……
想了想，就算把他留在村子里也是摔撞成这样了，那不如他自己看着还比较安全些，尾巴一卷就将他捞上了背。
本来以为自己会被扔回屋子里的白影很惊讶，不过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问为什么，反正先跟再说。
后来那个听说就是白影兴奋地对他比手画脚述说的。
听说，他们撂了一大群老虎过去，把人家的村口都堵了起来，怒吼咆哮，还是一整群巨虎一起怒吼咆哮，对熊族兽人偷袭他们这件事表示愤怒和不满。
其中以二白一黑三只老虎特别激动，站在最前头二个冒火一个冒阴影，气势惊人。
这次被偷袭，因为白影拖延得很成功，所以受害者只有白影、卫恒和叶诚三个人而已。
但是光是这三个就够看的了，狄闻不满有人乱碰还吓到他家叶诚；提尔斯则是愤怒于他怀着身孕的伴侣这样被追逐，甚至还跌了一跤；墨就不用说了，他气得最严重，白影的那些擦伤外伤是用光魔法治好了，但是乌青瘀痕都还留在身体各处，他每看到一次心情就恶劣一次。
暗属性的力量从墨的身上一丝丝地散了出来，黑色的身躯、黑色的力量，虽然白影还坐在他背上，不过他怎么看都觉得像是游戏中会出现的邪恶反派怪物……
结果其实也没有怎么样，不过就是烧了一小片草地，再推倒他们几座墙而已。
这次熊族兽人针对他们族里非兽人的偷袭虽然令人生气，但是实际的伤害并不大，总不能为了情绪上的理由，就让两族拚个你死我亡吧？
谁都没有把握可以吃下谁，可是适度的警告和示威是要做的，不能让他们小看了虎族部落，三不五时的就跑来他们村子闹一闹那怎么得了。
最后的结局没有轰轰烈烈，但是白影很兴奋就是了，口沐横飞的叙述着当时几十只各色巨虎徘徊在别人村口，和里面深浅褐色人熊紧张对峙的场面，那种气势、那种氛围，让白影现在想起来都还会浑身颤抖。
相比于白影的兴奋，一旁的墨显得有些不耐烦，在白影准备把事情再说第三遍时，墨终于忍耐不住，他站起身舒展四肢，拉直身体伸了个懒腰再打了个呵欠，长尾巴一卷就把人给捞了过去，无视白影抗议的叫骂，径自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