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卫恒心不在焉的吃着香嫩滴得出油水的烤肉，眼睛不时地就往半掩的门外瞄，像是坐不太住一样。
而叶诚则是对他未来的孙子比较有兴趣，一直伸手偷摸卫恒的肚子。
至于白影……他撅着屁股在门边探头探脑，望着远方不知道哪一点，脸上写满了渴望两个字。
今天，是放火烧森林的日子，提尔斯和墨早就跑到防火巷那里去看着了，狄闻则在村子里巡视，绕个几圈后还会来这里看他们一下。
兽人们都动员了起来，分段驻守在村子与防火巷之中，防止速鹰往村落靠近。
可能是对这个计划很有信心，气氛并不显得严肃凝重，反而有一种兴奋地、像是参加庆典般的热闹感。
谁不爱看热闹呢？
叶诚个性比较沉稳，当狄闻反复说了几次很危险、他会担心等等之后，叶诚也没那么想去看热闹了。
卫恒则完全是因为生理上的不方便，考虑到带着颗篮球他可能跑不动，他还是留在村子里了，不过显然对外面的状况仍是很在意。
白影没有以上任何阻碍，而且他也是最想去凑热闹的，不过墨基本上已经对他了解了个七八分，事先就做好准备动作防止他乱跑。
从墨早上将白影驼来，白影一边咒骂一边用晃来晃去的步伐走交叉S型路线的动作来看，不难想象墨是怎么『防止』的。
「喔喔喔！烧起来了！」肉体的酸麻阻止不了白影的好奇心，他兴奋地将半掩的门板开成三分之一掩，好更清楚地观看远方燃起的熊熊烈焰。
不跟去不代表不好奇，听到白影的呼喊，卫恒和叶诚也忍不住凑到门边去探看。
才刚刚开始而已，火焰虽然已经燃了起来，但是远远看还只有不宽一条线的火光。
看着要烧成森林大火还需要一点时间，三个人干脆把椅子搬到门旁边，边吃下午茶边看火焰秀。
谁让他们一个年纪大没体力，一个带球跑腰会酸，一个被……屁股痛，禁不起久站啊。
「吼……」警告的低吼声从门外传来，一只黑白颜色但线条深刻的巨虎对着他们跺了两次虎掌后，就又慢悠悠地走开了。
狄闻当然知道不可能把他们通通封死在屋内，只要不要跑出来乱逛，坐在门口看看风景也没什么。
乍听到低吼声的三个人搬椅子的动作瞬间停了一下，直到狄闻离开，叶诚会意到他的意思，才又继续挪东西到门口。
等待的过程很无聊……偏偏又没人讲话，最爱嚷嚷的白影怎么了？他正在装没事看风景，脸上的表情却是欲言又止的，眼睛不时地瞄向旁边那两人。
动作太明显，卫恒和叶诚都察觉到了，卫恒在想，他现在是该问你怎么了吗？还是让他作好心理准备自己说？
「那个卫恒……」白影看来心理素质很高，准备时间不是太长，「兽形……的话，百分之百会怀……孕吗？」
卫恒和叶诚大概用了三秒钟思考，然后动作整齐一致地转向他，呃……动作这么快？难怪他今天走路特别歪……
「我是说如果！」被看得心虚，白影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声明。
「喔……」最好是如果，卫恒尾音拉得长长的。
「卫恒……」白影牙痒痒，对孕夫出手是不对的、对孕夫出手是不对的。
「那个……之前有吃过酸果甜果的话才有可能怀孕。」一旁的叶诚好心地解释道。
「是喔？」
看着明显松了口气的白影，卫恒和叶诚心里不由得想着，墨的动作那么快，那一天看起来也不远了吧？
森林燃成一片火海，远远地看过去像是火红色的海浪，空气炙热得扭曲，连在村子里都感受得到升高的温度，危险却令人不禁想赞叹。
三人静静地看着染红的天边，一时没有人说话。
像是觉得这样不够壮烈似的，突然在火海的那一端传来轰轰两声的爆炸声，还浮出了两朵交叠的蘑菇云……
「啊……」白影瞪大眼，有人扔汽油桶吗？
「烧到沼泽那里了吧……」叶诚喃喃说道。
两声爆炸就像信号弹一样，惊得落在火海前树林里的速鹰一起飞了起来，然后朝着村子的方向飞去。
白花往村子方向生长，速鹰群惊慌时第一时间往村子方向飞也是可以预料到的，所以它们并没有飞多远的距离就被拦阻了。
最醒目的就是空中那抹白色的身影，他踏着风，身躯四周环绕着一环环火焰，扩散飞舞蔓延，像是一张用火焰做成的网，阻挡了速鹰群的去路，这是实际的拦截线，也是警告般的吓阻。
速鹰群在空中扑腾，似乎在犹豫，但是后面的温度越来越高，一只体形略大的鹰扬首发出尖锐的鹰啸，速鹰群立即向两侧散开避过火焰交织而成的网，却仍旧往村子的方向前进。
此时空洞的火网瞬间绞成一道龙卷风，将靠得较近的几只速鹰都罩了进去，然后……有几个黑炭状的东西掉了下去，有几只则忙着扑扇熄灭自己着火的羽毛。
虎族兽人和速鹰交手不少次，几乎都是虎族兽人占上风，速鹰群是忌惮的，但是现在他们的生存受到了威胁，背后是无法靠近的火海，而对方只有一个人在空中……
又是一阵鹰啸，原本想绕过的速鹰群将他团团包围了起来，小心地保持距离以防被火焰袭身，一边以它们自傲的速度在四周盘旋，时远时近地扰乱他的注意力好伺机攻击。
但是它们的战术并没有得到实现，一道如虚影般的黑色雾状体从下而上，无声无息地笼罩了几只速鹰，等到那漆黑的雾状体消失后，被掩盖的那些速鹰也失去了踪迹……只留下几根因为挣扎而飞出黑雾范围的羽毛。
来自下方的无声袭击让鹰群惊慌，本能地想要向上窜升，却被空中的白色身影以范围广大的火焰给压了下去。
当然不是全部，天空广阔，大部份的速鹰还是绕开了。
不过他们的拦阻线当然不止这一道，后面立刻又前后飞出了些颜色不一的老虎，同样以上下夹攻的方式逼开鹰群。
他们的目的很简单，不是屠杀歼灭，而是要让他们放弃往村子靠近，村子的周围是他们的猎场、他们的果实采集地，没有了以白花为食的蚀虫，速鹰只怕会转为啄食果实、胡乱攻击猎物，他们生活的环境将会被破坏。
卫恒惊讶得看着空中交错的身影，白色的影子他是认得的，那个黑雾是什么东西啊？看起来跟黑洞一样，吃进去就不吐出来了。
「墨？！」白影惊讶的点不一样，因为他看过有人在他面前施展那一招，用来逼他让他为所欲为的。
传说中的暗系魔法，杀人于无形的大绝招。
随着时间的流逝，战线也越拉越长。
在虎族兽人们一层一层的阻挡下，大部份的速鹰都散逃开了，但仍有一部份的鹰群执意地往村落前进。
在非兽人聚集的村子里，兽人们当然不可能将他们抛在这里，自顾自地向外冲锋陷阵，像狄闻就是被留下来做为守卫的。
不过速鹰袭来的方向在村子的另一边，和卫恒三人所在的地方有些距离，他们有看到模糊的鹰形在村子上空飞窜，较为硕大清楚的虎形则只有几只在空中负责压缩着鹰群，毕竟不是所有虎族兽人都会使用风系魔法的。
一波波的魔法攻击从下而上发出，鹰啸和虎哮交杂，独独少了些惊慌的尖叫声当背景音乐……非兽人们早就被交代要好好躲在家里不可以出来了。
沙沙沙……沙沙沙……
「嗯？什么声音？」刚刚还在观战的白影抠抠耳朵，好像有什么声音混杂在战斗交会声中。
沙沙沙沙……
「……有东西在树林草丛间乱走的声音？」卫恒也听到了，而且他还觉得前面那个草丛好像在摇。
「速鹰还有走低空路线的喔？」白影瞪眼，他还以为那些鹰只会飞高高呢，不过森林里不是也有兽人看着吗？
「我们进去吧？」叶诚扰心的建议道。
卫恒和白影同意，现在这种时候当然不能因为逞强而给别人添麻烦，速鹰是以速度着称的猛禽，再怎么比一般禽鸟有力，也不致于把屋子撞破，而且它们朝村子方向来又不是为了撞房子。
门还没来得及关上，卫恒他们就先看到树林中生物的真面目了……
有熊啦有熊啦有熊啦！！
卫恒和白影一时间傻住了，一群大概有二个人高，从浅褐到深黑色的熊熊正小心地尽量不撞倒树木，却沙沙沙地踩扁草丛向他们这方向走过来。
其实，看熊用两只后脚左扭右扭的走路还满有趣的，活像游乐场里的大玩偶一样。
「熊、熊族？！」叶诚的脸则瞬间刷白了。
虎族和熊族长久以来虽不算交好，却也从没有过大规模的冲突，两个村落的距离没有到无视对方存在的地步，但也一直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毕竟生命都是为了生存而努力的，没有任何一个种族是抱着杀戮诞生的，为了保护族群的延续，为了没有战力却最容易受到波及的非兽人，他们不可能因为看不顺眼这个理由而随意冲突。
两个族群都擅战，虎族牙尖爪利迅雷凶猛，而且几乎个个都会一、二种攻击性的魔法；而熊族则以皮粗肉厚耐击打闻名，与体格相符的巨力，更别说他们还专擅拥有坚固防御性质的地系魔法，两个种族一旦有争端，肯定是纠结得天昏地暗。
但是今天却是上天给他们的好机会，虎族的动作那么大，不可能什么风声都不漏，稍微探着晃着，就算不完全明白，他们也知道今天是虎族村落战力最单薄的时候。
他们没有带着杀意而来，他们的目的是人数一向较少的非兽人们，这一代的熊族不知道怎么回事，非兽人的数量异常的少，所以他们才将主意打到虎族部落上来，毕竟他们熊族论体格、论勇猛也没什么输虎族的地方嘛。
在这里生活比较久的叶诚是明白熊族绝对不可能是路过这里的，这代表什么？他们早就知道今天村子里的状况了？
等卫恒和白影回过神来，那一群熊也看见他们了……是说，就算在那之前就关上门来，有用吗？
卫恒心里第一个想法，只有好衰两个字，早知道待速鹰袭来那一边还比较好，至少速鹰看起来没有能力把屋子推倒撞坏的样子，这些熊熊是要怎么办啊？
然后？直接被熊熊抓回去改嫁？还没有那么直接……不过其实也够直接的了。
刚刚还算安静的熊熊们突然兴奋了起来，虽然还没有熊作出长嚎或是捶胸这种动作，不过却有不少熊冲出来，站到比较显眼位置。
然后……开始展现力与美，熊熊比较贴近人型嘛，所以摆出的大概就是健美比赛里会出现的那几个姿势，整个着重在胸肌跟臂肌……
卫恒、白影和叶诚三人囧囧的看着他们，虽然时间上有先后，不过他们好像都看过类似的场景……
用这种气势和阵容来求偶喔？
而且目标很明显的集中在白影身上，体格符合兽人标准的就是他了，那些冲出来的熊熊几乎都是冲着他来的。
书生型的叶诚比较不合兽人们的喜好，不过也不是太差，所以白影那边『几乎』剩下的就是向叶诚展现热情的了。
至于卫恒则泛人问津，因为他刚好被两人挡住，只有那个挺出来的肚子看得特别清楚，就算身材再吸引人，谁会对肚子里有其它兽人孩子的人感兴趣呢？
囧归囧，但是卫恒三人还是开始紧张了，兽人们求偶的重点可不是那个『求』字，想当初他们可没有人答应过虎族兽人的求偶，现在还不是……
可是被一堆熊熊包围要怎么逃跑？至少也要告诉族人熊熊来袭啊。
想了一下，白影悄悄地用手肘向后面的卫恒顶，示意让他先逃走，他平常虽然大喇喇，但是遇上这种事还不至于傻傻的冲出去说我跟你们拚了。
卫恒顶着篮球肚，跑起来可能比较不方便，但是如果只有一下子的话……
毕竟现在看起来熊族兽人对怀孕的卫恒没有兴趣，如果是白影和叶诚逃跑的话，熊族兽人肯定会极力阻拦，卫恒至少还有一点机会。
卫恒明白他的意思，不过要在众熊的视线下要光明正大的逃跑还是不太可能吧？
卫恒想了下，先后戳戳叶诚和白影分别指向两个不同的方向，他需要有人去扰乱熊熊们的视线。
虽然和叶诚认识还不够久，但是或许危机的时候比较容易心灵相通，叶诚顿了一下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忽然地，叶诚拔腿朝熊最少的方向奔逃，像是想突破重围般；而白影则慢了两步，并且他的路线刚好是熊熊最密集的方向。
熊群一下子骚动了起来，有的往这边有的往那边，还有的不晓得要先拦哪一边的傻在原地东张西望。
最先被抓住的是叶诚，虽然他那方向熊最少，但是他脚程慢、体力不足，三两下就被不知道哪只熊给抱住了。
兽人很少伤害非兽人，就算反抗、逃跑，顶多也是抓回来而已，所以他们才敢这样公然逃窜。
而往最多熊方向前进的白影则反而还没被抓到，他身手灵巧、脚步敏捷，加上这些日子来和墨的相处让他明白自己和兽人们的差距，所以他并没有硬拚硬闯，利用兽人不舍伤害他们这一点，白影短距离的左冲右撞，让兽人们因为怕伤到他而不敢硬拦。
像叶诚那样跑一直线的就是直接扑进某熊的毛绒绒胸膛中了……
趁着前方一团混乱，至始至终都被冷落，现在贴在墙边装不存在的卫恒悄悄地往旁边挪动……
丝毫不引人注意的卫恒，挪了几步到熊熊包围网边缘后，就抱着他的篮球拔腿往村子另一侧冲。
本来以为应该冲得出去，毕竟白影一个人就将熊群扰得鸡飞狗跳的，而且确实他附近也没有任何一只熊能够阻挡他。
但终究是以为而已，卫恒才踏出熊熊包围圈，一只肉壮的大黑熊就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挡住他的去路，要不是他煞得快，搞不好就连人带球扑进去了。
卫恒的视线快速地转了一圈，只有这黑熊盯上他而已，绕不绕得过去？
一边打量着黑熊，卫恒一边寻找着能够逃脱的空隙，虽然抱着球没那么灵活，但是只要用和白影一样的方法，只有一只熊的话应该是闪得过的……
只是这黑熊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啊，尤其是他胸前那白色的半月型毛皮，台湾黑熊？
不过卫恒还没决定好到底要从他腋下窜过，还是要从他跨下钻过，黑熊厚暖的毛皮就开始缩了回去，身形也迅速缩小，化为一个与虎族兽人有着微妙不同的肉感人形。
人形的黑熊没有过来抓他，只是眼神复杂的看着他隆起的肚子，不舍留恋，却又不晓得该拿那个肚子怎么办才好。
卫恒也愣了，这个人……好眼熟，不是台湾黑熊很眼熟，他在哪里有见过这个人形……
「我是辛达，你还记得我吗？」与体格相仿的浑厚声音响起，黑熊人形期盼地看着他。
好像按了倒带键一样，卫恒突然想起来他在哪里见过他了，不就是有一次他跑出村林外面，那个帮他打飞大蚯蚓，同时又把他扑倒的人吗？
原来是熊族的人，难怪长那么厚……不过他现在含情脉脉的看着他干嘛？没看见他抱着一颗球吗？
「我可以等你。」辛达深情貌。
至始至终他都不认为自己是被拒绝的，只觉得是因为技不如人而落败才会无法抱得美人归，他回去之后愤发图强、努力向上，这次他一定会把握机会、不会再输了。
至于那个圆球……他可以等，等老虎种生下来后，再把他送回虎族部落就好了，真爱是不会在意这些小事的。
卫恒黑线，他可以不给等吗？
卫恒退了一步，然后马上往他左侧冲去想要绕过，现在虽然只有他盯住他，但是难保等等不会有其它的熊围过来，那时候就难走了。
转化为人形后，兽人的速度和力量似乎都会有微妙的改变，白影拿来扰乱熊群的左冲右撞战术好像就不太有效了，难不成是因为他带球跑灵活度降低了吗？
辛达看起来缓慢的往旁边一踩，竟然就堵住了他的路线，还一脸欣喜地张开双臂迎向他。
卫恒本来想再往外一个侧滚的……但是他抱着的球到底可不可以滚？思绪一转，卫恒压低身体、沈下重心想钻过去。
辛达的反应更快，臂膀只是往下降了些，就像是要把他拦腰捞起来一样，逼得卫恒不得不再退回去。
该怎么办？卫恒皱眉思考，从怀孕之后他就没有再把腰包和万用小刀放身上了，所以他手上没有任何可以用的武器……
「快走！」简短的语句从他身边掠过，那是他熟悉的声音和语气，在他出任务的时候。
出于习惯，卫恒立即毫不犹豫的往前冲，那是被训练的、被培养的，对同伴的信任感。
卫恒没有武器，但是白影可是还处在随身携带的状态，专注在卫恒身上的辛达一时没有堤防，就让白影近了身。
虽然来到这里的时间还不算长，但是透过和墨的相处，白影还是能够评估出自己和兽人间的力量差距，所以他那一刀是用两手全力刺进去的。
「吼──！」
从另一侧奔跑过去的卫恒似乎看见一道影子被甩了出去……但是他不能停下来，如果因为扰心而回头，那他们做的就都白费了。
只是这种程度应该还不会有事的……当初他也是这样，那头熊还不是眼巴巴的盯着他。
靠着白影的帮忙，卫恒成功的突破了黑熊的拦截，但是随之而来的却是被白影带着来的，一群各色的熊熊。
发现逃跑的卫恒，跟着白影过来的熊族兽人分出几只追了过去，为了赶上甚至以四肢着地的方式奔跑追逐。
卫恒也知道身后是什么状况，连头都不敢回，只能抱着肚子用力跑。
本来他是想往村子的另一边，也就是留守在村里的兽人聚集的那个方向跑去，但是追赶他的熊族却逼得他不得不改变方向，要是执意往那里跑，他很快就会被追上的。
所以他只好先转个方向，往村子边界外冲，希望藉由树木阻挡一下熊族相对庞大的身躯，他想在树林里他应该会比那些熊族灵活很多。
篮球的重量不算重，三个卫恒也举得起来，但如果是绑在腰上还要不断晃着它跑的话，那就会让人觉得很重了……
卫恒的额头开始冒出汗珠，他没想到不过是多那几公斤的重量会让他这么喘，肚子上多出来的肉好像在扯着他的心脏、拉着他的腰一样，心跳越来越激烈，腰也快挺不起来了……
卫恒努力用着训练长跑的方法调整着紊乱的呼吸，可是以前只要坚持下去就会有成效的方法，现在却几乎没有办法改善他的力不从心。
略为沉重的杂乱脚步声还听得见，卫恒不敢停下来休息，捧着肚子继续向前跑，但是步伐已经明显缓慢下来了。
可能是跑的时候晃动到的关系，他开始觉得肚子不是很舒服，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卫恒转了个方向想要绕回村子里，再继续向外跑不晓得会遇到什么，而且也不知道他还能跑多久……
或许是被腹部的不适感给影响，卫恒的精神有些恍惚了，竟然被个突起的树根一绊，还在奔跑状态的卫恒被前倾的力量一带就整个人就摔了出去，幸好他带球跑的日子也不算短了，下意识地还知道要护住肚子，双手抱住腹部、全身蜷起呈虾米状地侧面翻滚了几圈。
顾不上疼痛，卫恒只想赶快爬起来继续跑，他刚刚摔得那么大声，全世界都知道他在哪个方向了。
可是他才以手撑地想站起来时，就听到一阵枝叶磨擦沙沙声，侧边的树丛摇晃了起来。
不会吧？他也只不过是摔了一跤而已，他刚刚是有晕过去吗？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卫恒僵了二秒，然后……马上加速起身逃跑，他干嘛要等着看树丛里的是哪只熊？赶快跑比较实在。
「吼……」但是身后传来的熟悉低吼声却让才迈了几步的卫恒停下了脚步。
卫恒瞪大眼，有些不敢置信地回头察看，这种故事般的情节……
卫恒的目光还没有对焦，一股炙热的气息就围了上来，将他牢牢地包里在柔软的毛皮里。
「提尔斯……」紧绷的身体顿时放松了下来，靠到那个庞大身躯上，像是想寻找支撑般，不论是生理或心理。
相比于卫恒的放松，染着黑色墨线的白虎却显得非常紧张，不住地在他身上嗅着拱着，舔着他摔跤磨出来的细小擦伤和他按在腹部的手，金色的眸子里装着满满的担忧。
卫恒自然地反手抱了回去，比自己稍高的体温和硕大得足以依靠的身躯让他觉得安心，或许他从来都没有开口承认过，或许他未来也还是会继续不承认，但是在不知不觉之间，他早已经习惯并接受这个毛绒绒的触感了……
提尔斯用虎脸蹭了蹭埋在他颈边的脸颊，却眯起了锐利的金眸。
在他的感觉里，卫恒一向是比较被动而含蓄的，他不在意，就算他待在原地不肯移动，那么他就自己贴过去，只要结局是在一起的，他不在乎过程。
卫恒的主动他不能说他完全不感到开心，但是他更介意的是，他的卫恒究竟遭到了什么样的对待，为什么会如此的不安？
金色的眼瞳里闪过了危险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