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事件三：巅峰对决
绿眸的男人慢慢抱住黑眸少年的背，安抚地拍了拍。
“你真的同意了？”汤姆不确定地问，黑眸紧紧盯着哈利。
“我同意了。”哈利说，拍了拍汤姆的面颊。
黑眸少年终于安心地笑了起来。
最终无法违背的，还是自己的内心。
“那个孩子是你的学生？”
“最优秀的一个。”
“他很聪明。”
“他之前是级长和学生会主席，七月份的时候刚刚毕业。”
沉默
“这个孩子就是未来会取代我的那个人？”
“哈利保证过他不会。”
“不，他有这个能力，只要假以时日和磨练。”
湛蓝的眼睛越过半月型的镜片锐利地看了金发碧眼的老友一眼。
“我想我们该出去了。”
两人推门出来，汤姆连忙站起来。这个时候马提亚斯就像是事先安排好的一样提醒地敲了敲门。
“大人，我们应该离开了。”戴眼罩的男人不卑不亢地说。
格林德沃对他挥了挥手，转向汤姆：“里德尔先生。”
“请您吩咐。”汤姆立刻回答。
金发的男人笑了笑：“明天我和阿不思的决斗，也请你务必赏光。”
汤姆怔了一下，然后向他深深一礼：“我不胜荣幸！”
邓布利多有些不悦还有些担忧，但他没有表示反对。
格林德沃很满意汤姆的反应，略微点了点头离开了。
“如果不是下雨的话，我想你一定很乐意参观一下圣母教堂和圣马可大教堂。”邓布利多换了一副较为温和的口吻对汤姆说，“你总是会做出一些出乎我意料的事。”
汤姆听得不由心惊。在他进入旅馆之前有十足的把握让知道哈利会因为自己的出现而感到惊奇，但是邓布利多却并没有表示过多的惊讶。实际上在他和格林德沃悄悄躲进隔壁房间的时候汤姆用余光注意到了邓布利多脸上的表情，这只惹人厌烦的老蜜蜂到底在想什么，没有人能够说清。
惊诧的念头尚未显现就被藏了起来，汤姆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邓布利多，明天的决斗……”哈利总觉得邓布利多话里有话，连忙转移话题。
“明天午饭后我们就要赶到庄园去。”邓布利多说，“现在我想去楼下喝一杯这儿有名的啤酒。汤姆，我建议你也尝尝，可比英国本土的味道好多了。”
邓布利多也离开了。汤姆看到哈利若有所思的表情，挑了个话头活跃气氛。
“我总觉得邓布利多教授并不像是来决斗的。”汤姆说，他在刚才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一起出现时就觉得很违和。
“的确有点出人意料。”哈利耸了耸肩膀，“要喝点啤酒吗？”
“不，比起这个我更想洗个澡。”汤姆说，“虽然把衣服弄干了，但还是有点难受。”
“这并不难办。”哈利说着站起来准备出去找服务生，但是汤姆拦住了他。
“亚历克斯不来观战吗？”汤姆问。
哈利的脸色阴郁起来：“不，我只是知道他要在这里跟我汇合。邓布利多让我不要着急，等他的猫头鹰即可。”
汤姆抬了抬眉毛，没说什么。看样子自己的行动够迅速，亚历克斯还没有找到解咒的方法，或者说他正在路上。
“你最近没有什么不舒服吧？”汤姆问，带着点小心翼翼的口吻。
哈利知道汤姆问的是自己背上的诅咒，摇了摇头：“一路上没什么需要用到魔法的地方，不用担心。”
当汤姆躺进哈利房间的浴室里后，不由地弯起了嘴角。拥抱哈利、请求他同意跟自己一起生活，这都是他在路上就计划好的。哈利果然像他预想的那样接受了自己的请求，只是多了一个计划外的附赠品。汤姆本以为自己赶不上这场百年难得一见的巅峰对决，但是没想到格林德沃居然还记得自己，并折下邀请他同去观看。脱去光环的黑魔王大人看起来就像是好客的贵族主人一样和蔼可亲，让人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在他的手上沾满了麻瓜和巫师的鲜血。
第二天汤姆和哈利陪同邓布利多很早就到了决斗指定的地点。前一天融洽的气氛不见了，就连平日里几乎面无表情的马提亚斯看上去也很紧张。哈利和汤姆都在一份文件上签了名，在场的人全都是这场决斗的证人。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都没有带各自的助手，对他们来说，对手只要对方一人就够了。哈利的脸色罕见地有些苍白，汤姆则有些兴奋，还有些紧张。
两点的时候，决斗开始了。斯基特的书果然都是扯淡，哈利无不欣慰地安慰自己。
这场决斗无疑称得上是一场精彩绝伦的旷世大战，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使出了各自的看家本领向对方进攻，目的只有一个：赢得决斗的胜利。
汤姆在决斗开始后才明白了为什么格林德沃会被称为黑魔王，而邓布利多则是他最害怕的那个人。那个平时看上去十分温和的变形术教授出手皆是狠辣的招数，而格林德沃的杀招也不比邓布利多少多少，并且几乎招招都是黑魔法。
哈利突然间想起了自己四年级时与伏地魔的那场交锋。若不是凭借着孪生魔杖，若不是因为伏地魔的轻敌，自己绝对不会有生还的可能。
绿眸的男人转头看了一眼正在认真观看决斗的黑眸少年。他已经改变了这个孩子的一生，那么他们应该不会重新走到这一步吧。
哈利觉得自己会无法忍受这种状况的出现。他的汤姆，这个优秀的孩子不会成为伏地魔，他会有一个新的未来，在这个未来里他们不会再次成为死对头。
决斗很快就结束了，邓布利多的咒语最后精准地击中了格林德沃的手腕，那根带着节疤的接骨木魔杖打了个旋儿后落在了被烧焦的草地上。格林德沃捂着手腕，脸上失去了血色，但是并没有露出意外的神情。
主持这场决斗的国际巫师联合会会长高声叫停。邓布利多擦了擦额角的汗水，他的脸色同样也很苍白。
“对不起，盖勒特。”邓布利多捡起落在格林德沃身边的魔杖时低声说，“我需要它。”
格林德沃脸上的血色全都褪去了。他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邓布利多，盯着他一步一步走出被两人摧残得看不出原样的花园。
“阿不思·邓布利多！”格林德沃绝望而愤怒地大吼，然而邓布利多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很快就不见了。
哈利吃惊地看着这一切，几秒后才意识到情况不对，汤姆已经向邓布利多的方向追了过去。谁都没有注意到躲在阴影里围观的马提亚斯狠狠地咒骂了一句，然后不见了踪迹。
“格林德沃先生。”哈利走上前去，发现那个站在巫师巅峰的王者已经失去了他的锐气，像是一下子老了二十岁。
“哈利·波特，你有没有读过阿不思向我下的那封战书？”格林德沃低声问。
哈利点了点头。格林德沃一旦输了，就要放弃自己的所有权力，这是邓布利多的挑战内容。
“我早知道自己会败在阿不思手上。”格林德沃说，“他没敢向我求证，但是我知道杀死阿莉安娜的人是谁，是哪个咒语造成了她的死亡。”
哈利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但是格林德沃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早该知道的，他需要那根魔杖，需要战胜我带来的荣耀。”金发的男人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是啊，早该如此。我被自己蒙蔽了双眼，我忘记了，他和我一样。”
他和我一样，都被时间改变得太多，再也回不去了。
“你们都在等着这一刻，我明白。”格林德沃顿了很久后看向哈利，“你真的不属于这个时代吗？”
哈利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这一定是必然的吧，我是个失败者。”失去魔杖的王者无不嘲讽地说，“阿不思告诉我，那个追着你来的孩子，就是我的继任者。”
哈利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揪住一般。格林德沃的声音很低，近乎耳语，但是哈利却觉得他的话像是一柄锋利的刀，把所有他说的话都刻在了自己心上。
“他有资质，也有潜力。太过优秀的人往往会犯错误，他们以为自己想要的都可以得到，会被自己的才华蒙蔽双眼。”金发碧眼的男人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但他对你来说是个好孩子。他是不是喜欢你？”
哈利脸上一红，很轻地点了一下头。
“如果你觉得无法接受，那么最好看着他点。”格林德沃说，“这孩子有野心，他爱你，但是他对你说的那番话并不一定都是真话。”
哈利皱起了眉头。汤姆的突然出现让他很意外，但是汤姆昨天的那番话无疑打动了他。当感情胜过理智的时候，人们往往看不清事实。
“如果你能接受他对你的感情，那么不妨试一试。”格林德沃的语气稍微温和了些，“那个孩子很执着，他也是真的喜欢你，否则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追到这里。阿不思跟我说了你的事，你需要重新整理一下自己的生活。”格林德沃顿了顿，“很抱歉诅咒的事我没能帮上你，但是我想你大概不会否认来到慕尼黑很有意义。”他突然停住了，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我想我该走了，哈利·波特。你替我向阿不思转达一句话。”
哈利不安地看了正在走过来的傲罗一眼，飞快地点了点头。
“你替我告诉他……”格林德沃沉默了几秒，“我并不恨他，这是我欠他的。”
傲罗在他的面前停了下来。格林德沃拍了拍哈利的肩膀，然后细致地重新把长袍抚平，淡然地在傲罗的围绕下离开了，仿佛他将要去的地方不是暗无天日的监牢，而是华丽无比的王座；拿着魔杖紧张地围在他身边的傲罗并不是押送他的狱卒，而是跟随在他身边的侍从。即使是战败，格林德沃也保持着自己王者的尊严，不让人藐视他的尊严。
哈利目送那个刚刚从宝座上走下的王者慢慢离开庄园，一位傲罗走到他的身边低声提醒他这里已经由格林德沃家族收回，要求他即刻离开。哈利迈着沉重的脚步向外走，发现汤姆正在门口等着他离开。
“邓布利多教授已经回旅馆休息了。”汤姆说，“格林德沃将在明天受到国际巫师联合会的审判，我们需要作为目击决斗的证人出庭。”
哈利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和汤姆并肩向旅馆的方向走去。
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一样有着能够洞悉人内心的敏锐目光，哈利丝毫不怀疑他说的每一个字。这位金发碧眼的长者是对的，他的确需要好好考虑自己将来的生活，那份因为汤姆而产生的混乱心情，也应该好好整理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