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事件五十八：亚历克斯的决定
在哈利和邓布利多的努力下，他们终于说服了顽固的治疗师，答应让哈利在开学前一周出院。哈利对此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们对治疗师隐瞒了哈利背上那个印记的真相，只说了邓布利多对哈利说的那一部分。治疗师大摇其头，几乎每天都要提醒哈利三遍以后再也不要去折腾他的研究了。
亚历克斯向邓布利多要来了所有关于这个诅咒的推理和材料。他不能看着哈利就这样被死神追赶，他想找到破解诅咒的方法。他不让哈利插手，哈利很遗憾地没能说服自己的好友。亚历克斯赞同邓布利多的看法：哈利必须在开学前尽可能地休养身体，把精力都放在即将开始的新学期上。
“你怎么安排下学期的课程？”亚历克斯在喝下午茶的时候问，“要是按照你以前的教法，恐怕开学第一节课都撑不过去。”
“我打算让汤姆来帮我。”哈利说，“你知道他的能力。”
“但他不是新上任的学生会主席吗？”亚历克斯看着好友，“七年级还要参加NEWTS考试，他还有课要上。”
“邓布利多已经同意了，他答应帮我说服校董事会，在教职工会议上会通过这个提议。”哈利平淡地说，“迪佩特校长不会反对汤姆以助教的身份帮我指导其他年级的学生，这样一来我的负担就会轻很多。汤姆不必每节课都去上，他可以根据自己的时间随意安排自己的课表。”
“真不知道你为什么坚持要跟汤姆一起离开霍格沃茨。”亚历克斯捋了一把依然嚣张的黑发，“还有这次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他？”
“想想看，亚伦。”哈利干笑一声，“要是汤姆知道我做了些什么，会气成什么样子。”
“他要是知道你故意不告诉他，大概会更生气。”亚历克斯摇了摇头。
“也许吧。”哈利摩挲着瓷质的茶杯边沿，过了一会儿抬起头来，“亚伦，上个学期我瞒了你一些事。你当时质疑过我和汤姆之间发生了什么，那个时侯我并没有告诉你。”
亚历克斯转头看着好友：“我不勉强你告诉我，不过我的确很好奇。”
“其实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一直都躲着他。”哈利放开杯子，轻轻皱起了眉头，“圣诞节的时候，汤姆对我说了一些让我很震惊的话。他说他……他爱我，想让我像恋人一样对待他。”
果然是这样。亚历克斯觉得自己的心情突然变得阴郁起来，但是他依然摆出了一副吃惊的表情：“然后你拒绝了？”
哈利点了点头，显得苦恼而内疚：“我不知道该怎样回应他。汤姆想要我给他一个机会，他求了我两次，我没有同意。我让他伤心了。后来汤姆说他想搬出去住，我想都没想就告诉他我假期里要留在学校里。汤姆不想看见我，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不是你的过错，亲爱的哈利。”亚历克斯说，“要知道你在霍格沃茨的人气真的很高，暗恋你的学生可不在少数。你大概不记得了，今年的情人节你一共收到--”
“亚伦。”哈利无奈地看着好友，“别这样。”
亚历克斯恶作剧地一笑：“好吧，那我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吧。”哈利向后一靠。
“你爱汤姆吗？”
“他是我的教子，我当然爱他。”
“如果他不是呢？”
哈利张口结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如果汤姆不是他的教子，那么他只能是伏地魔。哈利无法想象自己告诉那个长着蛇脸的家伙自己像爱亲儿子一样爱他的情形。
“好吧，我换个问题。”亚历克斯说，“如果向你告白的人是其他的男性。”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例如那个人是我，你会觉得反感或者厌恶吗？”
哈利惊讶地看着他，他没想到亚历克斯会提出这样一个问题。然而亚历克斯的神情并不像是开玩笑。
“我……应该也会拒绝吧。”哈利想了一会儿后诚实地回答，“我没想过跟同性交往。”
“那么你对同性恋反感吗？有没有觉得很恶心，很讨厌？”
哈利看着好友，没有回答。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哈利知道学生里有几对同性恋人，他甚至看见过比利·韦斯莱在教室后面的走廊里亲吻凯尔特，但是并没有阻止或者打扰他们，汤姆跟阿尔法特的传言他也有所耳闻。细想起来在那个晚上汤姆亲吻他并且告诉他自己爱他的时候，哈利只是觉得很震惊很意外，事后回想起来也没觉得当时很讨厌那个亲吻。其实在去年世界杯上被亚历克斯亲吻的时候也是那样，不过哈利觉得那是他的好友太高兴了而已，并没觉得恶心或者厌恶。
“我不知道。”哈利有些迷惑地说，“我从来都没想过这些，不过听上去确实让人有点怪。”
亚历克斯扶了扶额头：“哈利，你谈过恋爱吗？”
“当然。”哈利回答，“我曾经有过两个女朋友，只是我再也见不到她们了。”
“你一定不是一个好情人，我的朋友。”亚历克斯轻笑着说，“我想那些女孩一定对你很失望。”
哈利笑了：“也许你是对的。不过我跟金妮分手是因为别的原因。”
“哦？”亚历克斯很感兴趣地看着他，“金妮？”
“她是我学生时代的女友。”哈利解释，“比我低一级，是我好朋友的妹妹。我从一年级开始每年暑假都会去他家里住上一段时间，他们就像是我的亲人。”
“这么说在这个女孩之后你就再也没有跟谁交往过？”亚历克斯好奇地问。
“很可惜我没有太多机会，后来习惯了和汤姆一起生活，也就没有了那样的想法。”哈利摊摊手，“因为某些原因，我不得不为汤姆洗礼，把他抚养成人。不会有姑娘喜欢和一个带着孩子四处旅行的人生活一起生活。”
“你当时抚养他不是自愿的？”亚历克斯感到很意外，他没想到居然会在这种时候挖掘出哈利和汤姆的过去。
哈利摇摇头：“那个时侯的确是不想。我认识他的母亲，她当时只有十八岁，我在他怀着汤姆的时候接济了她。但是因为绝望和长期的营养不良，她在生汤姆的时候死于难产。汤姆的父亲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儿子，他是个麻瓜。”
“老天，汤姆居然是混血！”亚历克斯惊奇地睁大了眼睛。
“很意外是不是？”哈利说，“汤姆的名字是他母亲取的，他完全继承了他父亲的相貌。我的母亲也是麻瓜出身，她家只有她是女巫。”
“梅林的胡子，这真是太让人意外了。”亚历克斯夸张地说，“我还以为你们都是纯血统。”
哈利笑了笑，他理解出身纯血世家的亚历克斯为什么会这么想。
“那你得跟汤姆和好。”亚历克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如果他本人不同意做你的助手，你必须亲自说服他。”
“我希望你能支持我。”哈利苦笑了一下，“说实话，我已经预感到他的怒气会有多大了。”
亚历克斯怔了一下，然后抱歉地道：“对不起，哈利，我恐怕不能支持你了。”
哈利惊讶地看着他。
“我需要离职一段时间，下个学期的神奇生物保护课已经换了新教授，你将在开学前的教工会议上见到她，我上周已经办完了所有需要交接的手续。”
“你之前没说过这个。”哈利皱起了眉头，“为什么？”
“邓布利多决定不再对格林德沃的所作所为坐视不管。”亚历克斯说，“我必须离开英国去一段时间。对了，顺便还能找找你在什么地方中的诅咒，这样的话说不定能找到破解的办法。”
哈利觉得有什么东西像是堵在了他的喉咙里，心里一下子像是缺了一块。亚历克斯要离开他，他几乎已经习惯了他陪在自己身边朝夕相处的日子，而他要做的事又那么危险。
“抱歉，哈利。”亚历克斯有些愧疚地说，“我没有听从你的忠告。我需要为邓布利多多出一份力。”
“不，亚伦。”哈利急忙说，“你没有什么需要道歉的地方，你已经为我做了很多，是我该好好谢谢你。”
亚历克斯笑了：“等我回来，我会向你多讨一顿晚饭。”
哈利也笑了，然后问：“你什么时候走？”
“你出院前一天。”亚历克斯说，“也就是两天后，我会等你睡着了再离开。”
“如果不是布赖恩先生不允许，我真想开一瓶酒为你践行。”哈利遗憾地说，“大约什么时候回来？”
亚历克斯摇摇头：“这一次和以往不同，我得一直留在那儿，直到所有事都处理完。我会跟你联系的。”
哈利点了点头。虽然他很不舍，但他不能阻止亚历克斯做他想做的事。他是他的朋友，他做的是正确的事，哈利有义务支持他。
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哈利将在明天下午出院，但是亚历克斯必须趁着夜色渡过英吉利海峡到达法国，然后再从边境线上进入德国境内。整个晚上他都一直陪着哈利，直到他的呼吸变得平静而规律，亚历克斯才从自己的椅子里站起来，悄无声息地走到哈利床边。
他喜欢看哈利熟睡的样子，喜欢看他平静安稳的睡脸，这个时候的哈利看上去非常温柔宁静。哈利的身体已经好多了，看上去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但是每次看到那张脸时，亚历克斯还是忍不住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捏住般疼痛。
“哈利。”
灰眸男人低低地呼唤哈利的名字。但是被呼唤的人睡着了，什么也没有听到。
“哈利，你大概不会想到，我有多么不想从你身边离开。”亚历克斯低声说，声音轻得如同耳语，“我其实一直都知道汤姆对你是怎样的一种爱，在他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就知道了，但是你一直都没有察觉。你太迟钝了，但我不想为此抱怨什么。说实话，我很嫉妒汤姆，他可以告诉你他爱你，就算是你不愿意迁就他，只要你向他伸出手，你们也可以像家人一样相处。但我不能。我知道你信任我，你把我看成是你最好的朋友，我不能辜负你的信任。”
亚历克斯轻柔的拨开挡在哈利眼前的碎发，微微叹了口气：“你有很多秘密，我从来都不会多问，但你不知道我多想了解完整的你，渴望知道你在遇到我之前过的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你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很迷人，你大概从未想过自己是多好的一个人，值得被人爱，值得为你付出一切。”亚历克斯停顿了一下，“我愿意为你献出一切，亲爱的哈利，我的生命、我的心，都可以毫无保留的交给你。如果我这样做了，你会像拒绝汤姆那样拒绝我，然后躲着我、离开我吗，哈利？”
床上的人还在熟睡中，没有回答他的低语。
亚历克斯久久地看着他，像是要把哈利的一切都刻在眼里。最后他弯下腰，把自己的唇轻轻地贴在哈利的唇上。亚历克斯没有惊动哈利，这段时间的看护让他知道他的睡眠是多么糟糕，只有这种时候才能得到很好的休息。
“我不会让你死，哈利。我会找到解咒的方法，所以在我回来之前，你一定要好好活着。”亚历克斯的声音有些干涩，“我该走了。希望在我下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会比现在更好。再见。”
亚历克斯直起身来，声音很轻地快步开门出去，然后轻柔地关上门。房门隔绝了一切声音，哈利在黑暗中睁开眼睛，静静地望着悬浮在头顶的蜡烛和天花板。亚历克斯的话哈利全都听见了，但是他不敢也不能回答他。唇上残留着他的温度，身边还有他的气息，但是那个人已经离开了。他选择在这个时候向自己表露心意，希望让他知道，却不能让他知道。
片刻之后，绿眸的男人伸手捂住了眼睛。
“亚历克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