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事件四十八：他们的暑假
考试的结束意味着暑假即将来临，和哈利僵持了几乎一学期的汤姆终于再次敲响了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办公室门。既然哈利始终不愿意给自己一个机会，那么还是搬出来住比较好。反正自己现在已经成年了，哈利应该不会阻拦。
哈利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出现在门后，看到敲门人是汤姆后脸上立刻出现惊喜的神色。
“啊，是你。”哈利高兴地让到一边，“快进来。”
汤姆拘谨地走进门，哈利兴奋地搓着手问：“你想喝点什么？茶？柠檬汁？樱桃汁？”
“茶，谢谢。”汤姆说罢在扶手椅上坐下，看着哈利忙碌，挥着魔杖把茶送到自己手边。
“我还在想你会不会来，如果在放假前还见不到你，我就去找你。”哈利微笑着说，“有什么事吗？”
汤姆把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坐直了身体：“哈利，我想搬出去。”
哈利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对不起，你说什么？”
“我想搬出去一个人住。”汤姆躲避着那双绿眸的注视，“我打算在对角巷工作一个假期，住在市区里会方便一些。”
汤姆知道自己这个理由很牵强，但这是他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
“你有足够的钱去打理住处吗？”过了一会儿后哈利问。
汤姆点了点头。再来这里之前他计算过，古灵阁的存款足够支付他在伦敦租一个不大的房间过完这个暑假。
哈利叹了一口气：“我找你要说的也是这件事。”
汤姆微微抬起头来，露出困惑的表情。
“不要搬出去，汤姆。”哈利说，“这个假期我会留在霍格沃茨，一直到下学期开学。”
“为什么？”汤姆的疑问脱口而出。难道哈利早有打算，他早就不想跟自己住在一起了，这简直是……
“我看到一篇关于时间魔法的论文。”哈利说，“那篇论文对我有很大的启发，我想借着假期的机会再把我的研究推进一步。你知道，我的资料都放在霍格沃茨，在学校里查阅资料也很方便。”
“迪佩特校长同意了吗？”汤姆问。
哈利点了点头。
“那你假期还回伦敦吗？”汤姆盯着那双绿眸。
“可能要回去住几天。”哈利说，“这要看研究进度。”
汤姆有些恼怒，哈利的话让他想起了几年前他刚回到伦敦时对自己的解释。他的研究，他该死的研究！汤姆垂下头盯着色泽红亮的茶水，觉得心里像是有一把火在烧。
“你的研究真的就那么重要吗？”汤姆抬起头恶狠狠地问，看到那双绿眸黯淡了一秒。立刻把目光移到一边站了起来，“我走了。”
“汤姆。”哈利下意识地站起来拉住自己教子的手臂，然后因为自己的动作微微皱了皱眉。汤姆转头看着他，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
“汤姆，你还在生我的气。”哈利的声音变得很柔软，汤姆把头扭到一边。
“我没生气。”他把自己的手臂从哈利手里抽出来，“难道我不应该搬出去住？”你明明知道我想搬出去的原因。
“不，你不应该因为这个原因而搬出去。”哈利说，他显然知道汤姆在想什么。
“那你呢？为了你的研究而留在霍格沃茨？你说过研究不是你生活的全部。”汤姆没好气地质问。
“那是我生活的一部分。”哈利回答，“我不想放弃。”
哈利再次伸手把他的教子拉向自己。汤姆微挣了一下，被哈利拦住了腰。汤姆浑身一颤，然后顺从地把下巴靠在哈利肩上：他被哈利抱在了怀里。
“别像个孩子一样，汤姆，你已经成年了。”哈利柔声说。
“可你却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哈利。”汤姆慢慢伸手抱住绿眸的男人，再过不了多久，他就能比哈利还要高了，“你知道我没法勉强自己。”
“抱歉，我也不能。”哈利轻轻地抚摸着汤姆的短发，“你知道我是爱你的，汤姆。”
“我知道。”可那不是我想要的。汤姆闭上眼睛，把脸埋在哈利的肩膀上。过了一会儿，他深吸一口气，缓缓睁开双眼。
“我不搬出去了。”
“我尽早回去。”哈利说。
汤姆干笑一声，他并不期望哈利能做到。他放开哈利退后一步，对他的教父微微欠了欠身，然后转身大步离开。
暑假开始了，汤姆决定先去一趟小汉格顿看看自己的父亲。他没有把自己的打算告诉哈利，之前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他不想让哈利误以为自己会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汤姆用变形咒把自己乔装打扮了一番，确定没有人能认出自己后，幻影移形到了小汉格顿。
汤姆并不打算到那所大房子里去确认自己到底是不是里德尔的私生子，他假装自己是一位旅行者，用随意的口吻跟村里一家名叫吊死鬼酒馆的老板谈起了那幢气派房子的主人。
“里德尔可不是什么好人。”酒馆老板一边擦着玻璃杯一边跟汤姆闲聊，下午并不是酒馆生意最好的时候，晚上这里才算热闹，“里德尔夫妇很有钱，但是脾气实在是坏透了，我见过老里德尔殴打他的女仆，就是因为她毛手毛脚地摔碎了一个盘子。”
“那他们的儿子是个什么样的人？”汤姆晃了晃手中的雪利酒。
酒馆老板看看周围，鄙夷地摇了摇头：“你也许不相信，在小汉格顿没有比汤姆·里德尔更坏的人了。他直到现在都是单身。”
“哦？”汤姆做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为什么？”
“十多年前里德尔家曾经爆过一件丑闻……”酒馆老板看到有人愿意听他说这些八卦显得很高兴，添油加醋地把里德尔和梅洛普私奔的事说了一遍，“……他说他受到了蒙蔽，谁会相信呢？那个冈特长得又不算漂亮……”
汤姆已经没有了听下去的兴致，草草应付酒馆老板几句，付钱后走了出去。汤姆一路走到里德尔府附近，把双手插在衣袋里打量着气派的石头房子。
“这位先生，你要找谁？”正在花园里忙活的弗兰克·布莱斯一瘸一拐地走过来问。他知道自家主人的坏脾气。
“我只是路过。”汤姆冷淡地回答，转身向坡下走去，然后看见了他的父亲。
老汤姆·里德尔正骑着一匹马向房子靠近，汤姆一眼就认出了他，因为那张脸几乎跟他长得一模一样。汤姆让到路边，紧紧地盯着马上的人。
老汤姆并没有注意到藏在路边阴影里的那个人，也没有察觉到那个人的视线一直跟随他直到他关上里德尔府的大门。直到许多天后他才很偶然地从自己的园丁哪里听说前些天自家门前曾经来了一个陌生人。
汤姆直接幻影移形回伦敦。看到老汤姆那一刻时他的心里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但那种感觉跟里德尔无关，汤姆想到的人是哈利。哈利跟自己没有血缘关系，这实在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但不知为什么，汤姆却依然觉得有些不舒服。
哈利……汤姆想起那双温和的绿眸，最终还是忍住了去学校看他的冲动。自己现在应该去跟博金那只狡猾的狐狸打交道，违约算不上什么好的借口。
汤姆有些疲惫地回到住所。该死的老吸血鬼，硬是把收购价格压低了一成。自己本来就拿的不多，他还要压价，真是吝啬到了极点！汤姆恨恨地咬了一口三明治，抬手看了看哈利送给他做生日礼物的手表。
这个时间哈利大概还在实验室里吧，那么过一会儿再跟他联系好了。汤姆突然看向正把头埋在翅膀里的海德薇，觉得还是写信给哈利比较好。他的这份工作时间不定，他可不想让哈利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哈利烦躁地扯开衬衣领口的扣子，打发掉那个因为自己道谢而激动得涕泪齐流的家养小精灵，端起刚送来的咖啡喝了一口。他又失败了，他幸苦了三天的成果再次打了水漂。虽然这是常有的事，但是哈利还是觉得沮丧。他最成功的一次是回到了一个月前，但那还是借助时间转换器的帮助。他终于成功地延长了时间转换器的使用范围，使它不仅能把时间提前，也能把时间延后，所以上一次的试验没有出现任何问题。然而他不能再把时间向前多调一秒，咒语的力量太过强大，哈利不敢撤掉写怀表外壳上的魔文。但是魔文的压制无疑限制了咒语，使得能够让他旅行的时间值被固定在了三十天这个标准上。难道自己一直不停地拨转怀表一个月一个月地跳回去？哈利干笑一声，这个念头听着就很傻，他需要跳转的时间可是将近五十年啊！
今天的天气实在不错，天空蓝得像勿忘我的花瓣。哈利点上烟斗深深地吸了一口，看着巨乌贼浅浅地浮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伸出一根长长的触须。昨天哈利收到亚历克斯的来信，他的好友又被邓布利多派出去了，过上一阵子才能回来。邓布利多蜻蜓点水般地拜访过哈利几次，哈利之前还不知道邓布利多也会留在学校里过暑假，不过看上去这只老蜜蜂似乎也只有睡觉的时候才会呆在学校，他一直都是个大忙人。
哈利吐出一个圆圆的烟圈，目光移到了在阳光下依然显得沉静的禁林。听纳吉尼说她就是在禁林里遇到汤姆的，汤姆假期的时候把小蛇也一并带走了。想到那个总是喜欢撒娇打滚的蛇小姐哈利微微笑了笑，然后想到了汤姆。
不知道汤姆在对角巷的什么地方打工。哈利之前也问过汤姆在对角巷都做过些什么，听上去似乎他做的工作很杂而且不定，只要是能干得了的他都在干。哈利也去对角巷看过几次，汤姆的确有同时在几家店铺帮手。不过哈利还是觉得汤姆应该会去翻倒巷找工作，很多属于黑街的生意都能迅速地在短期内睁大一大笔钱，工作越危险，能挣到的就越多。但是哈利没去证实汤姆是不是在翻倒巷打工，汤姆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哈利在怀疑自己，自己应该给他足够多的信任。
哈利随手翻了翻早上刚刚送到的杂志，一篇古代魔文相关的文章吸引了他的眼球。哈利细细地读下去，突然觉得眼前一亮。他需要立刻去找教授古代魔文温贝鲁尔教授证实论文中提到的魔文互相制约的猜测，如果可行的话，他就可以把时间转换器的跳转时间延长到两个月以上，这无疑是个值得一试的办法！
邓布利多一边哼着小调一边在走廊里慢慢走着。最近没有从德国传来什么不好的消息，这让他的心情相当不错。邓布利多最近养成了去哈利办公室喝下午茶的习惯，哈利是个跟有能力的巫师，头脑也相当好，最重要的是，哈利的茶泡得非常好喝。
然而今天邓布利多没能喝到哈利的茶，在他刚刚走上三楼的时候，一个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骤然响起，连带着整个城堡都震动起来。
爆炸声是从哈利的办公室里传来的，邓布利多将将稳住身体后便握着魔杖向哈利的办公室狂奔。走廊里受惊的画像们凑在一起议论纷纷，惊魂未定地猜测着到底出了什么事。哈利的办公室门锁着，邓布利多用咒语打开门冲进去，然后看到平时一直都锁着的那扇门正半开着，里面向外散发着不祥的黑烟。
“哈利？哈利你在里面吗？”邓布利多急忙走过去，发现哈利的浑身是血地倒在地上，木制的工作台已经被炸成了一堆碎片，整个房间散发着不详的压抑气氛。邓布利多急忙蹲下去查看哈利的情况。哈利已经晕了过去，他的眼镜全都碎了，鼻孔和嘴角都在向外冒血，看上去十分危险。
邓布利多立刻检查了哈利的伤势，用一个魔咒为他止住血，立刻把他从到了校医室里。
“情况太糟糕了，阿不思。”年轻的庞弗雷摇着头，“内脏破裂，全身的骨头几乎都散了，而且还有黑魔法和魔咒造成的伤害，我们必须立刻把他送到圣芒戈去。”
“他会死吗？”邓布利多犀利地问。
“你发现得很及时，哈利不会死。”庞弗雷忧心忡忡地说，“不过我不敢肯定他能恢复到什么地步。刚才我觉得城堡似乎在抖，他到底做了什么？”
邓布利多摇摇头：“我们最好现在就把他送到圣芒戈去。等他醒来后，我们就能知道他到底在研究什么了。”
庞弗雷犹豫了一下，把她不能确定哈利是否还会醒来这句话咽进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