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事件十四：圣诞晚会
圣诞节前夕，斯拉格霍恩按照惯例举办了一个小型聚会。这位对挖掘人才有超常天赋的魔药课教授很快就发现了哈利隐藏在他温和低调外表下的强大实力，因此哈利也在他邀请宾客的名单上。
哈利并没忘记跟这只老蜘蛛打交道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情形。斯拉格霍恩人不坏，但是很势利眼。哈利在整理自己黑色的礼服长袍时回忆着十几年前那些聚会的情景，不知道这只老蜘蛛要是知道他是未来的救世之星，而汤姆是未来的黑魔王，脸上会有什么表情。
斯拉格霍恩的办公室在地下，里斯莱特林的休息室不算远，哈利认出这正是斯内普的那一间，但布置风格和斯内普完全不同。房间里没有那些令人恐惧的泡在药水里的动物尸体，也没有地窖独有的那种阴森森的感觉。他把自己的地下室弄得像个大帐篷。翠绿、深红和金色的帷幔从天花板和墙壁上垂下来，把房间分割成不同的几个部分；天花板中央挂着一盏金色的水晶吊灯，照亮了整个房间；从一个角落里传来一个听起来像用曼陀铃伴奏的飘渺歌声；家养小精灵端着沉甸甸的银盘子在拥挤的人群中穿行，像是一个个漫游的小桌子。
“晚上好，波特教授。”哈利刚进门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转头一看，是穿着一件深灰色的礼服长袍，上面满是繁复的花纹和装饰，但这些都很合适他。阿尔法特依然用一根银色的发带把自己的长发束在脑后，几缕黑发优雅地垂在额前。
“晚上好，阿尔法特。”哈利微笑着说，“你也被邀请了？”
“我是跟汤姆来的。”阿尔法特有点不好意思地回答，“他在那边和斯拉格霍恩教授说话呢。”
哈利向阿尔法特指着的方向看过去，那是屋里最热闹的一群人，汤姆穿了一件很低调的黑色礼服长袍，正站在几个比他大很多的巫师中间说着什么，脸上带着谦逊而不失自信的优雅笑容。斯拉格霍恩穿着一件暗红色的衣服，圆肚子上的扣子绷得紧紧的，他大笑着拍了拍汤姆的肩膀，向周围的先生们大肆推销着自己手中最优秀的学生。
哈利看着汤姆跟其中一个男人握手，然后汤姆突然转过头来，目光越过一个矮个子男人的头顶落在哈利身上。哈利对他点点头，汤姆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跟哈利打招呼，然而斯拉格霍恩也在此时发现了哈利。
“你来了，哈利。”已经开始秃顶的魔药教授笑容可掬地向哈利招招手，哈利无奈地向他走过去，“我正要向他们介绍你。今年才上任的黑魔法防御术老师，霍格沃茨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教授，而且哈利还是汤姆的监护人。”
周围的先生们纷纷惊叹着跟哈利打招呼，其中一个有着一头铂金色长发，穿着华贵的青年向哈利伸出手来：“您就是波特先生，认识您我很荣幸。我是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是汤姆的朋友。”
一个马尔福，哈利有些警惕地看着这个头发油光水滑的年轻人，跟他有节制地握了握手。比起不可一世的卢修斯和被娇惯坏了的德拉科，阿布拉克萨斯有一种让人觉得很轻佻的感觉，哈利突然回忆起这就是德拉科那个换了龙疫梅毒去世的爷爷。他现在可真年轻，看上去似乎只比汤姆大几岁而已。
“我在学校的时候汤姆常常提到你。”阿布拉克萨斯带着假笑打量哈利，就连客套都让人觉得虚伪。
“是吗？”哈利说。汤姆看着向自己递来目光的铂金孔雀，不易觉察地皱了皱眉，悄悄从哈利身边溜了出去。
哈利十分厌烦这样的应酬，但现在又不便开脱。等到他终于摆脱掉身边的人时，汤姆早已不见了踪影。
“哈利，告诉我你是怎么养出这么优秀的孩子的？”斯拉格霍恩拍了拍哈利的手臂，“汤姆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学生，你不能想象他有多讨人喜欢。这孩子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哈利用余光在人群中搜索着汤姆，但汤姆似乎有意要避开他。哈利不得不承认在汤姆接二连三地拒绝了他的道歉后自己有很重的失落感和挫败感。哈利有些后悔在那段时间离开汤姆，他已经无力约束这个已经渐渐成长起来的少年，这是个危险的征兆。哈利知道汤姆每周都在自己的寝室里接见他的那帮手下，其中就有比他大两级的安东宁·多洛霍夫和埃弗里，还有比他小一些的莱斯特兰奇和赛尔温。这些人都是食死徒，他们一直跟在汤姆身后，是未来食死徒的中坚力量。而马尔福在学生时代就和汤姆有了交情，卢修斯的食死徒资格还真够老的。
最后斯拉格霍恩总算从哈利身边走开了。哈利暗暗松了一口气，在影影绰绰的人群中寻找汤姆的踪迹。其实发现汤姆并不难，他正在充分利用这个机会结交各种有用的人，哈利看到一群跟刚才不同的人正站在汤姆身边。但汤姆选的位置很巧妙，哈利如果不转过身就看不到他。汤姆注意到哈利在看自己，礼节性地向他举了举手中的酒杯，转身跟一位带着单片眼镜的中年男人聊起天来。
这个顽固的臭小子！哈利有些愤愤地瞪着汤姆留给自己的背影，突然感到有人在扯自己的袖子。
“波特教授。”是阿尔法特，“我能不能跟你说几句话？”
哈利感觉有些意外，但他很喜欢这个跟小天狼星长得很像的布莱克，于是点了点头：“我们去那边好吗？”
两人来到一块深红色的帷幔后面，阿尔法特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才开口：“我希望自己没有冒犯到教授，不过我还是想问问，汤姆和你和好了吗？”
哈利扬了扬眉毛。看来这个小布莱克和汤姆的关系比自己见到的还要亲密。哈利很清楚地知道他和汤姆的关系在其他人眼中都是很不错的，除了一向十分敏锐的邓布利多，其他教授没有一个人看得出来汤姆和哈利其实还处在冷战状态。而汤姆在所有人面前也不曾表现出任何对哈利的不敬。
“你知道汤姆的事？”哈利小声问。
阿尔法特点了一下头：“这个学期汤姆一直都不开心，我能看出来。汤姆其实只是嘴上不肯承认而已，他其实已经原谅你了。”
哈利苦笑了一下。这孩子也是来劝自己和汤姆和好的，不过看样子他的劝解对汤姆好象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谢谢你，阿尔法特。”哈利温和地说，“汤姆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是他的荣幸。”
“我只是担心他。”阿尔法特的脸微微有些红，“我希望他别这么嘴硬。”
“他只是需要时间。”哈利微笑着说。
“我很喜欢你的课，波特教授。”阿尔法特最后对哈利扬起一个笑容，“你是个很棒的老师。”
哈利对阿尔法特的话大感意外，他可没想到会被自己的学生这样当面称赞。不等哈利回应，阿尔法特向他微微欠了欠身，钻出帷幔跑掉了。
哈利有些玩味地歪了歪脑袋，这个阿尔法特，可不像是一个斯莱特林。
圣诞节假期的时候汤姆在留校登记簿上签了名。既然哈利回来了，他就没有回到麻瓜世界里去过圣诞的必要。汤姆一直都想看看霍格沃兹的圣诞节是什么样的，而且更重要的是圣诞节的时候学校里人很少，他可以溜进禁书区或者其他平时不能去的地方查找密室的线索。在汤姆看来，密室和他的身世已经连在一起了。虽然他对萨拉查·斯莱特林建造密室的目的有点不敢苟同，但那毕竟是他祖先留下的东西，在某种意义上，汤姆觉得自己有义务找到密室并继承里面的东西。
哈利也在学校里留了下来。礼堂里壮丽的圣诞节装饰让哈利对这一切倍感怀念，他几乎都快忘记那些只会一半歌词的盔甲了。留在学校里的老师和学生并不多，除了汤姆，还有海格和两个六年级的格兰芬多女生和一个三年级的赫奇帕奇。留在学校里的教授也不多，除了迪佩特校长和邓布利多之外，就只有弗利维和教授算数占卜的女巫贝利尔，管理员奥格也没走，不过斯拉格霍恩倒是没留在学校里，这让哈利有些意外。
圣诞节那天晚上哈利走进礼堂的时候发现，仅有的教师和学生们都坐在一张桌子边上。哈利进门的时候汤姆抬头看了他一眼，倒是邓布利多笑眯眯地招呼哈利在自己身边坐下。
“我们人不多，坐那些学院长桌就有点傻了。”邓布利多愉快地说，哈利在汤姆和邓布利多中间坐下，好脾气的迪佩特校长跟弗利维正在聊着什么。哈利向坐在桌子另一端的海格点了点头，大块头的男孩开心地咧开了嘴。海格现在上三年级，哈利还不知道海格现在有没有收到阿拉戈克的蛋。他还记得海格是在三年级的时候被霍格沃茨开除的，而罪魁祸首就坐在自己身边。
不让汤姆打开密室，这是哈利来霍格沃茨的原因之一。
“要牛肚吗？”哈利问汤姆。汤姆点了一下头，看着哈利熟练地给自己的盘子里分着食物。在场的人都知道哈利是汤姆的监护人，对哈利的举动也不觉得奇怪。只有邓布利多注意到两人虽然看上去像是很愉快地享受这顿丰盛的圣诞晚餐，但都会在小心地避开对方的眼睛。
晚餐结束后汤姆并没有回到宿舍里，而是在城堡里继续查找密室的线索。汤姆小心地避开一切可能被哈利发现的道路，径直上了四楼。汤姆今天打算去女生盥洗室查查。最不好查的地方就是女厕所，现在城堡里没几个人，汤姆正好能利用这段时间好好探查一番。
“汤姆，我记得我说过宵禁以后你不应该还在城堡里乱转。”
汤姆猛然回身，哈利正举着被点亮的魔杖站在门口，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汤姆惊愕不已，哈利是怎么发现自己偷跑进来的？
“你在找什么东西？”哈利面无表情地问。
汤姆冷冷地看着他，极力掩饰着自己的惊讶：“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吗？”哈利问，紧紧地盯着汤姆。头一次，汤姆觉得自己似乎要被眼前这个绿眸男人的目光刺穿，这让他没来由地恼怒起来。
“我在找什么是我的事！”汤姆咬着牙说，“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找什么，汤姆·里德尔！”哈利说，“斯莱特林扣五分！”
汤姆怔了一下，哈利是全校脾气最好的老师，半个学期来还没听说他给谁扣过分数，看来自己成了第一个幸运儿么？汤姆轻咳一下：“波特教授，现在学校正在放假，你不能给任何一个学生扣分，即使他在校内。”
“那我至少有关他禁闭的权利。”哈利气愤地瞪着这个越来越不听话的少年，“汤姆·里德尔在假期的每天晚上都必须来我这里关禁闭，直到假期结束！”
“夜游的惩罚只是关一周禁闭。”汤姆冷冰冰地说，“你这是滥用职权，波特教授。”
“从今晚开始。”哈利盯着汤姆的黑眼睛，后者正肆无忌惮地用那双纯黑的眸子释放着自己的愤怒，“你可以告诉迪佩特校长我滥用职权，但考虑到我是你的监护人，我想他大概不会介意我关你禁闭一直到暑假结束。”
汤姆的脸上露出愤怒的表情，原本精致的五官因此变得粗糙起来。哈利皱了一下眉头，然而仅仅过在几秒后，汤姆就把脸撇了过去。
“很好，波特教授。”汤姆的语调里满是浓浓的嘲讽与不屑，“那么今天晚上的禁闭内容是什么？打扫女厕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