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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始终
没想到之前哈利的话居然说对了，纳威的运气确实很不好——单比战斗力，他实在不是克鲁姆的对手。
比赛一开始，巴格曼静等数秒，发现场中情势没什么特殊变化后神情变得很兴奋——总算有他解说的余地了！“咳，勇士们似乎都认为现在招惹火龙不是好时机……哦他们慢慢退到场地边缘，要开始决斗了吗……快看，克鲁姆用了个漂亮的昏倒咒！可惜最小的勇士躲过去了，啧……喔唷，克鲁姆和隆巴顿展开了拉锯战！…那姑娘在干什么？她往火龙那去了，聪明的姑娘，她想取金蛋！”
聪明？哈利更觉得那姑娘经验不足：如果她没有异动说不定另外两人一时半会儿真不会注意她，那样她还能伺机偷袭，但现在她可成了靶子了……
果然克鲁姆的眼神变得像鹰一样锐利，抢在犹豫不决的纳威之前果断地把可怜的姑娘击晕了，这之后比赛局面又变回两人的追与逃，奇怪的是每次纳威都能以差之毫厘巧妙地躲过去。
卢修斯嘲讽道：“拉锯战？我只看到一只懦弱的老鼠在东跑西窜，瞧那满身泥土的样子。”他当然有理由不高兴：纳威占据了哈利大量的时间，但他的表现实在有负哈利多日来的教导！
“你对我教的人有什么不满吗？”哈利危险地道。
“哦不，”卢修斯赶紧否认：“精彩的还在后头，我明白的。”
哈利低声道：“你以为在魔咒的比拼上他有可能赢么？事实上在这些天我只让他练习两个魔咒到纯熟的地步，至于取胜方法——注意他逃跑时的小动作。”
卢修斯果然如他所言仔细观察纳威：“他的右手好像总是在轻微地抖动……还有突然变快的速度，你这些天都在教他逃跑？”
哈利横了语气古怪的卢修斯一眼：“你觉得好笑？哼，我至少要保证他能坚持到比赛结束。”
听出了哈利的无奈，卢修斯狗腿地在桌下握住他的手：“你当然是对的。我看这小子很有希望赢，他拿到金蛋后一定能比克鲁姆跑得快，火龙也许不会找他泄愤。”他这时也明了用他们一伙的标准来要求纳威实在是太苛刻了些——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纳威都是魔法界土生土长的平凡小巫师，并不像他们那样能够用哈利整理出来的最高效练习表锻炼魔力，也不能把珍贵的魔药拿来当茶喝。
如果更公平地评价纳威，其实他真的很不错：有勇气面对成年的母龙就已经比很多人都要强。
当一个人的精神高度集中时，也许会进入一种玄之又玄的状态——纳威现在就是如此，他的脑海中除了再一次完成哈利最近一直让他做的练习以外，什么都注意不到了。克鲁姆是全世界最棒的找球手之一，自然不缺乏耐心，但纳威比金色飞贼滑溜得多，怎么都抓不住。注意到火龙蹲伏在那一堆蛋上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克鲁姆攻击纳威的速度减慢了一些——或许他应该制造机会先拿到金蛋？
可惜他没有这个机会了。
“哦那是什么？”巴格曼兴奋地嚷：“精彩，太精彩了！场地上突然长出了很多植物，它们有什么用呢？……哦呀克鲁姆开始在原地上转圈，他还在攻击，但隆巴顿不在那里呀。”
哈利吁了口气：“这些植物的种子可不容易得到。…而且若不是我最近懂了一点儿自然魔法，这里又是自然气息浓郁的禁林附近，它们也没法长得这么快……纳威恐怕就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卢修斯这才明白纳威的右手不断抖动是因为在撒种子：“…你教导这小子可真尽心尽力。”
哈利感觉手被更紧的握住——他早就不指望一个斯莱特林能有多大的心眼，更何况在这种事上格兰芬多也不能做到心胸宽广……
“我们锻炼魔力的秘密我自然不会告诉他。平时试做的那些小玩意儿也不适合给他，只好发掘他擅长的魔法了……幸好纳威很受植物们的欢迎，论起心地纯净，我远不如他。”哈利感慨道。
卢修斯悄悄地靠近他小声道：“我更喜欢你的邪恶。”
哈利暗下狠手掐了他一把：“你这是什么评论？难道因为巫师们认定马尔福是邪恶的，我就应该也是邪恶的吗？”
卢修斯恬不知耻地回答：“当然。我们实在是太配了。”
同样坐在主看台上的邓布利多没有忽略他们之间的亲密交流，少见地恍神了……
纳威用迷幻植物构筑的魔法阵对幻术有很强的增幅作用。他摆脱克鲁姆后赶紧鼓足勇气朝火龙跑，又小心翼翼地在离火龙挺远的距离慢慢地绕圈。倒不是他不想击倒克鲁姆，但他没有把握一击成功，而魔法阵一旦受到外界的攻击就会失效了。
巴格曼和观众看着纳威不断移动，并重复做一些枯燥的动作，都感到不耐烦。不少性急的小巫师都使劲嚷嚷“快冲上去！”赫敏气愤极了，声嘶力竭地让纳威不要着急，安全最重要。
哈利按按卢修斯的掌心：“火龙的皮，血，心，肝，角都具有很强的魔法功能，比赛结束后它们大概会被送走，有没有可能留一点下来？”
卢修斯挑挑眉：“放心，汤米会准备好的。”哈利微微点头，又想起阿尔菲，不由绽开一抹淡淡的微笑——这位朋友最近仿佛重新确定了生命的意义，对古老生物和未知生物的探索已近狂热，如果能送他一些麻瓜传说中才有的龙身上的东西不知会有什么反应？
纳威似乎终于完成了布置，擦了一把圆脸上的汗水。观众台上的骚动慢慢平息，数百双眼睛期待地看着他。
“火龙的魔抗很高，也许只有眼睛才是它们唯一的弱点。但你只有一次机会…若使用‘眼疾咒’失败，发怒的火龙足以把你烧成灰烬——尤其是瑞典短鼻龙，它喷出的蓝色火焰犹如地狱之火几乎无物不烧……所以我不建议你这么做。……也许你愿意跟我学习一种法阵，它能让火龙恍惚数秒，这些时间足够你取得金蛋到达指定地点。”——哈利当日说的话清晰地出现在纳威的耳边，他紧盯着巨大的火龙，起初瑟缩了一下，但很快眼神就坚定起来：唯一的机会他决不能失败。
之前练习幻术魔法阵时，赫敏自告奋勇地做他的小白鼠，帮助测试魔法阵的效力，可这个被哈利称之为“逆轮魔法阵”的法术，纳威从没完整使用过：因为哈利告诉过他如果用对付龙的精神法术去对付人，很可能会造成极糟糕的后果。
闭上眼，纳威站在离火龙数十米远的正前方，举起父亲曾经用过的魔杖，认真地念起哈利教给他的魔文咒语……强烈的魔力气息开始包围着他，空气中弥漫不安地躁动……
“如果我没有记错，那应该是‘聚魔阵’。…你教给纳威的咒语需要消耗很多魔力？”卢修斯的表情难看了起来，即使他极力平息声音的不稳，哈利也知道这个精明的男人已经猜到了什么……
“…别忘了你答应过的，哈利。”卢修斯隐隐感觉哈利这学期坚持要来霍格沃茨的原因马上就将揭晓……不是不担忧害怕的，但现在制止已经来不及了，如果哈利真的想冒险做什么，那么他就陪着他，用生命保护他。
哈利看着卢修斯的眼睛，微笑道：“是的，我答应过你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我没忘，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卢修斯的心并没有安定。他能肯定在场的其他人都不会有事，因为哈利绝不会拿他们的安危开玩笑，但……总之事情没有结束之前他一定不能掉以轻心。
在场地中央的纳威神情专注，他不知道周围的魔力都被他席卷一空，也不知道空中渐渐凝结出巨大的达维狄魔法阵，三重的繁复符文围绕法阵正逆旋转，构建出黑白二色的神秘图腾。
“他在，他在做什么？”巴格曼惊恐地喊道。观众们兴奋地等待这个一看就很强大的咒语发动，但裁判和学校的教授们都悄悄抽出了身上的魔杖——那种不祥的氛围…纳威使用的好像是黑魔法！
起初火龙安静地看着纳威布置结阵道具，后来又因为引来的大量魔力的蕴养而全身舒泰，但现在它不自在地在窝旁边动来动去，烦躁不安。
纳威漫长的吟唱终于到了尾声，哈利靠在卢修斯身边轻笑：“他在完全不了解涵义的情况下把这篇长长的赛连魔文正确无误地背了下来，实在了不起。”
卢修斯本就心慌，当下无所顾忌地揽住哈利：“…若他能把你想要的执行得分毫不差，那才算有点用处。”
“……辛波斯不利佛么了罗！”纳威用完美的发音结束了最后一句——空中巨大的魔法阵旋转地越来越快，明亮的光柱划破空气直射出去，几乎贯穿整个禁林。
重新睁开眼睛的纳威果然发现火龙的行动变得呆滞迟缓，不敢耽搁拼命地冲过去捡金蛋。这时他才注意到过于寂静的会场和令人窒息的气氛，壮着胆子再往火龙的方向看了一眼，整个人便如在地上扎了根一样，傻呆呆地不动了。
在禁林边缘，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男人，不…也许是两个。那画面太可怖了——男人身上的黑斗篷被掀了下来，身体里似乎有另一个身体钻出来……
“主，主人……”纳威能够听到外面那个身体蕴满痛苦卑微的声音。
邓布利多腾得站起身，他的脸色是如此可怕。哈利想这才是最伟大的白巫师，凤凰社的领导人——每一丝皱纹都是冰冷的，浑身燃烧着对邪恶黑巫师的愤怒。
借助沃伦的身体修养的Vodemort终于完全脱离了出来。他站在地上，用红通通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使用灵体脱离咒害他功亏一篑的罪魁祸首。
皮肤比骷髅还苍白，鼻子像蛇一样扁平…纳威全身发寒——他从骨子里畏惧这个突然发现的恐怖男人。
“如果这就是你费心准备的节目…我不得不说你做得太漂亮了。”汤米眼神阴翳地盯着不配和他共存于世的蛇脸男人。哈利耸耸肩——他知道汤米的赞美是真心的，恐怕除了他以外，就数汤米最迫不及待地想要消灭如鲠在喉的Voldemort主魂了。
“哐当”一声，主看台上的人都注意到弄翻了靠背椅的卡卡洛夫。食死徒校长满脸惊惶，时不时地摸摸左臂，又朝众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些事，一会再回来……”
满脸冷意的斯内普教授毫不留情地把他击飞，并一把扯掉卡卡洛夫的袍袖露出丑陋的黑魔标记，讥笑道：“你也注意到了吧？下面的是你的主子……怎么？不愿意下去亲吻他的袍角？”
卡卡洛夫瑟缩着尖声辩解，但远处仿佛传来像蛇一样阴森的利芒，这让他对旧主的畏惧超过了一切——他突然边胡乱攻击边往下跑：“主人！哦主人，我是你最忠心的仆人！”
“阿瓦达索命！”不少人都反应敏捷地抽出了魔杖，可只有穆迪教授果断地给了卡卡洛夫一个索命咒。
裁判之一的克劳奇先生眼神冰冷地盯着他：“卡卡洛夫有罪，但你没有权利杀死他！”
“……我有，”“穆迪”的脸上露出神经质的笑容：“主人不会原谅那些从来没有寻找过他的叛徒，胆小鬼……他们甚至在看到我发射的黑魔标记后灰溜溜地逃走了，他们不配做主人的仆人，而我刚才为主人清除了其中一个。”
“穆迪”古怪的满足表情让众人遍生寒意。哈利更崇拜斯内普教授了——他不过把教授新做好的“真心话药水”加了一丁点到“穆迪”的复方汤剂里，这笨蛋食死徒就在大局未定之前说出了潜伏的阴谋。
数个同时击出的强力咒语让伪装成穆迪的小巴蒂.克劳奇失去了战斗力。哈利又悄悄解除了克劳奇中的夺魂咒，这才放心地打量看台上的情形：德拉科和杰瑞德有条不紊地组织学生紧急疏散，赫敏和各院级长在协助他们。三强争霸赛的特约记者丽塔.斯基特的速记羽毛笔兴奋地哆嗦了起来，而它的主人挤到看台的前面，大有为新闻献身的精神。
发现来观看比赛的凤凰社成员慢慢向邓布利多身边聚拢，哈利弯了弯嘴角：“走吧，我们不用参战。”
他愉悦地用忒弥斯城专用频道（携带在身上的通讯水晶）告诉疑惑不解的众人：“呃，今天的事是我任性了……但我之前也无十足把握，正好能给大家一个惊喜嘛。”是惊吓吧……其他人齐齐在心里吐槽。
哈利被谴责愤怒的视线吓得收回了愉悦的表情，老老实实地继续道：“Voldemort马上就彻底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沃伦也被卢修斯第一时间控制了起来……唔我们可以无视注定会浪费时间的凤凰社，先回去拟定下一步的宣传对策——忒弥斯城的面世时间就要到啦。”
此时在场中的纳威已经抛出了哈利给他的神秘魔药，惊惧地看着眼前的一缕黑魂快速消散……他混乱的脑袋完全没能理清今天发生的一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但他能够赢得比赛的胜利全都是因为哈利无私的帮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