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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八章.密室
杰瑞德带着哈利回到了破釜酒吧的小天井。这时天色已晚，巫师们大都离开了，但他还是谨慎地取出自己的侦测器瞧了瞧，确保没人注意后，才抽出魔杖避开墙面上柔和闪光的广告字，反而敲了敲拐角处不起眼的藤蔓花边。
被迅速拉进了黑沉沉的小门，哈利皱眉用了一个“荧光闪烁”，这是他首次使用魔杖施展这个魔法，比起以往在效果上有很大增幅。看清身处的环境后，哈利挑眉：“多么不华丽的地道啊！”
杰瑞德很无辜：“还有其它入口通往那里的，但我们这么晚了还在对角巷鬼鬼祟祟的不是很奇怪吗？去‘天堂之家’也不好，今天已经去逛过一次了啊……”
“什么鬼鬼祟祟的！”哈利略带委屈地撇嘴：“每次一牵涉到巫师魔法就得顾忌这顾忌那……你说我是不是想太多了？他们跟我又没什么关系，既不是血亲又不是监护人，我该去哪该做什么哪轮得到他们指手划脚！”
面对哈利难得的小脾气，杰瑞德哭笑不得地安慰：“只暂时忍耐就行了。十年来，你的形象太光辉了，简直成为了巫师们的精神支柱！你是不知道，我在霍格沃茨上学后才发现那些古老巫师家族的孩子几乎是听着你的名字长大的……短时间内要改变他们的看法挺难，不过现在我们不是迈出了很好的一步吗？校长接下来大概也会‘配合’我们，为了一切顺利，还在先谨慎一些吧。”
哈利轻哼了一声，又道：“……这里很隐蔽吗？如果其他巫师敲对了地方该怎么办？”
“当然没有任何变化。”会问这个就代表哈利恢复冷静了吧……杰瑞德解释道：“‘天堂之家’在建筑时就预留了一间密室，是精心测量过又考虑了人类的视觉落差的，我一直觉得很隐蔽……但是这里毕竟是巫师的地盘，想找什么东西不一定要用眼睛……最后还是那个骚包贵族给密室添加了魔法保护，刚才的藤蔓也只有少数几人敲打才有效果。”他的语气里有着不服气，也有淡淡的欣赏。
哈利轻笑：“巫师不了解麻瓜，而你我有时候也会被麻瓜的常识桎梏……以后我们互相提醒吧，渐渐地在思考方式上就能无懈可击了！”
杰瑞德不好意思地扭头，掩饰性地越过哈利在前面领路：“没错，我们是天才！学什么都是最快的，哈哈哈！”
交谈间窄小阴暗的通道开始变宽敞了，不久就看见了马尔福的管家。自从去年圣诞节之后，双方都不陌生，加弗里恭敬地道：“哈利少爷，杰瑞德少爷，您们来得正巧，老爷和斯内普先生都在。”
杰瑞德的脸有些扭曲了，脚也仿佛在原地扎了根，哈利假装没看见他的异样，微笑谢过管家先生后就推着他往里走。
很温馨舒适的房间。主调依然是银青二色，但装修上一改斯莱特林传统的肃穆阴冷风格，吸收了不少现代元素。色彩明快的风景画儿代替了中世纪的人物画像，美观的魔法植物恰到好处地点缀在各个角落，沙发上银色的蛇散发着月亮一样清冷灵动的光。再仔细一瞧，沙发垫居然是充水的，哈利本来就是水床爱好者，当下对这间密室更为喜欢。
卢修斯和斯内普正坐在一起看着什么，哈利看清墙壁上的三维画面后嘴角抽抽，但还是微笑着打了招呼，然后就窝在沙发上不想动弹。
“噗。”听到大少爷如此不和谐的声音，哈利捂脸，此时某个戴着大眼镜的小学生正好在发表经典宣言“真相只有一个”。
卢修斯就罢了，斯内普教授的黑眼睛一扫过来，痛苦忍笑的杰瑞德马上噤若寒蝉，乖乖地蹭到哈利身边坐下。
“啧——啧——看来这个假期也没能让威斯多姆先生有什么长进，”斯内普教授冷冰冰地道：“我猜，你那厚厚的头盖骨里爬满了水蛭，嗯？”
杰瑞德似有不服，但还是忍耐了下来，只暗地捅了捅哈利的后背……
睁着眼睛打盹儿的哈利大怒——这一天折腾得身心俱疲，好不容易能歇会儿……但他还是微笑道：“我想杰瑞是觉得这部动画里的杀人手法太幼稚了吧。”忽略连连点头的大少爷，他毫不停顿地继续道：“……也许其他时候杰瑞正如教授说的那样…我都觉得再多的犰狳胆汁都没法改变他的脑容量呢，但在这方面杰瑞可是专家哦。”
卢修斯早就发现了哈利身上的变化，但斯内普教授这时才正眼看过来。感觉到他们惊讶的目光，哈利自暴自弃了：如果不去做整容手术他就只能顶着这张“美貌”的脸了，虽然没有前世帅，但他还是认了吧……
“……哦？既然如此，不知道威斯多姆先生能否说明这种杀人手法的幼稚之处？”几不可察地一顿后，斯内普教授低语道，他的黑眼睛危险地闪动。杰瑞德显然直感失灵，炫耀般地为他讲解起来：“您瞧，这一集又是苦杏仁味儿，又是氢酸钾……这实在是太没创意了，无色无味的毒素其实有很多，比如……等等，再有凶手毁灭证据的办法太蠢，如果是我，当然会……”
哈利没有打扰师生间的友好交流，正好他也不困了，就欢快地回味起前世追了数十年也没有看到结尾的动画。魔法效果真不错啊，看剧场版就如同身临其境般地惊险刺激。
“哈利，”摘下贵族面具后的八卦男卢修斯好奇地询问道：“你在腿上绑了什么？”
惊讶地眨着绿眼睛，哈利这才发现自己看得太投入不自觉地碰触了爱枪，他整个夏天都穿着长裤，就是为了早早习惯带着爱枪行走的不自然。
哈利熟练地抽出爱枪递给了卢修斯——正好杰瑞德在评价剧场版里狙击手的拙劣技巧——后者不需要解释就明白了这是什么。但还没等他说什么，斯内普教授已经冷笑道：“哦，是什么让你的优越感如此强烈，波特先生？认为随时都会被你那些愚蠢的崇拜者攻击？”
哈利并不辩解，只委屈地抿唇看回去，直到斯内普教授移开视线，恶意地打量卢修斯把玩的那把枪。
其实这张伪娘脸也不算太糟……哈利总算感到心里安慰，这才小小声地道：“杰瑞说家里太危险了……”
这句话意犹未尽，但之前得意宣传高层次犯罪的杰瑞德就算再迟钝这会也发觉自己有难了，他顶着锐利的眼刀干笑着解释：“其实这玩意就是麻瓜的魔杖嘛，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您想想这部幼稚动画里的犯罪率多高啊，哈利带把枪防身又没什么不好。”
这个举例太不典型了！
“我看哈利还是得住在我家，你那里……哼！”德拉科正好进来，鄙视地横了杰瑞德一眼。在他身后的是笑吟吟的纳西莎。
“你这臭小鬼！”杰瑞德龇牙，但一转念又轻描淡写地道：“也许我那里是不安全……今天才抓住了两个入侵者，幸亏是霍格沃茨的正副校长，不然的话……”
“什么？！”众人的表情都严肃起来。
哈利累了，只悠闲地靠在一边。杰瑞德倒是想卖卖关子，但众怒难犯，还是老老实实地把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个清楚。
蒂文特开放日后，有心了解麻瓜的马尔福一家已经懂得许多了，斯内普教授又是混血，但他们听了杰瑞德讲述的故事后依然觉得难以接受。霍格沃茨是什么？每个英国巫师心中的信仰啊！麦格教授劝说哈利时的那些话一点都不夸张的，霍格沃茨在魔法界的地位不可取代！
各自沉思，最后还是德拉科打破了沉默，他最关心的问题只有一个：“哈利，你真的不去霍格沃茨吗？”
认真地点点头，哈利第一次告诉众人自己的想法：“普通人不是真的弱小无用的，忽视他们的力量以后一定会后悔，而Volde…神秘人绝对不会重视他们，这就是希望之所在！”出于谨慎，哈利的解释很含糊，但他相信大家能明白的。
“其实，其实千年前霍格沃茨的创办理由与我们所想的不同啊……”卢修斯轻抚手上的家传戒指，若有所思：“古籍上记载着那时是男女巫师遭受迫害的时代，他们需要避难所。……除了霍格沃茨，巫师们在那时也取得了更多辉煌的成就。”他自嘲地扬唇：“千年来，这些纯粹的事实已经成为了荒诞的传说，而传说，却是我们以为的事实。”
哈利默然，卢修斯的话里有种奇异的苍凉感。众人皆醉我独醒……这种感觉，其实并不那么美好。
在这间小小的密室里，聚集着第一批强迫自己正视麻瓜的巫师。不是赤裸裸的蔑视，也不是居高临下的保护，为了拨开遮挡双目的云雾，他们硬生生地拔除了多年来根深蒂固的观念，感受到的是连皮带血的痛。
不太喜欢这样沉重的气氛，杰瑞德看看黑袍不变的斯内普教授，蹭过去讨好地问道：“哈利的家庭教师还没着落……教授，您觉得校长真的不管这件事了吗？他会不会像安排那两个哑炮似的再派个巫师来摆在明面上啊？”
他不问这个还好，一问斯内普教授的脸色就阴沉得跟锅底似的，实在抗不住这股子冷冽的寒风了，杰瑞德正想坐回哈利身边时却发现德拉科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
暗暗磨牙，杰瑞德现在可知道那根岑木魔杖有多配哈利，德拉科那小子一定赖着不肯走了……果然，早就想把杰瑞德挤开的德拉科逮到机会坐过来后，马上感到哈利身边的空气既湿润又清新，精神也跟着清爽更多，惊喜之下最讨厌的金毛恶狠狠看过来的目光也变成享受了。
“啊呀，”纳西莎听了杰瑞德的话后却仿佛想起了什么，掩嘴惊呼：“家庭教师这事不难……但是邓布利多真有可能找来一个哈利难以拒绝的人选。”
斯内普教授哼了一声：“那是他的甜食塞满了脑子才会真的这么干！”卢修斯却不赞同：“有你的帮助就不成问题了，老伙计。”
德拉科又朝哈利那边扭了扭，他不是很明白父辈们的谈话，只撅嘴道：“为什么要在乎那个老疯子的意见啊？马尔福的家教就是最好的，不如由父亲来教导哈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