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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六章.争论
阿瓦达索命咒，魔法界最不可饶恕的咒语，使用者可以直接被判阿兹卡班终身监禁了……但在黑道少主杰瑞德和曾经的外科手术专家哈利眼里这个咒语其实等同于安乐死等同于人道主义……
霍格沃茨的两位校长当然不会这么想，他们坚定地认为它是最邪恶的，至今为止在这个咒语下幸免于难的只有哈利一人，而且那还是用莉莉的生命换来的，并不能算是真的抵挡住了。不过看了投影仪播放的短片后，他们的心情也起了微妙的变化，邓布利多修长的手指在膝盖上敲打，而麦格教授用双手捧起新换上的热茶连喝了几大口，从她失焦的眼神中能看出她完全没有感觉到烫……
“……哈利，你的梦想就是学习这些？”邓布利多的指尖对在一起，似乎有些困惑地问道。
尽管猜不透邓布利多的心意，但哈利目前只需要完美演绎生命科学狂热者，所以他很是兴奋地点点头又摇摇头：“不……也许不只是想要学习，先生……还希望能有更进一步的突破，您知道我有魔力，这是我一直想要弄明白的东西！…校长先生，您会觉得我不自量力吗？”
邓布利多表情平静地轻轻说道：“当然不……梦想总是很美好的，需要年轻人认真谨慎地对待它……但是，你不会感到残忍和害怕吗？”他示意着短片里那些切开动物肚皮的白大褂麻瓜。
感觉到邓布利多锐利的目光，哈利暗叹口气：如果一位现代医师穿越到古代去做阑尾切除手术，那么等待着他的多半也是质疑畏惧，甚至牢狱死刑，而现在哈利为了证明自己并不属于邪恶阵营，不得不向一位深受中世纪思想熏陶的百岁老人解释清楚‘切开身体其实是为了治病’，难度之大可想而知。
打起精神，哈利露出了麦格教授熟悉的闪亮表情，一派单纯地开始向邓布利多滔滔不绝地讲述生命科学的奇妙之处。而邓布利多也很有耐心，始终认真地听着。
于是哈利也兴致高昂，先讲了麻瓜手术系统在脏器伤害上日益高超的技术水平，比如冷冻外科手术就是临床肿瘤治疗的理想选择，再讲了神经反射系统和生物电子假肢，又讲基因与蛋白组，遗传与发育……进化论是当代生物学的核心思想之一，更是不能不讲啊。
末了哈利说累了，终于停下来喘了口气——但他抿了抿润嗓子的橄榄海蜜茶后，还是颇为憧憬地道：“生命之书计划破译了人体密码的百分之九十九，而魔力基因一定就在剩下的那百分之一里……可惜我现在见识浅薄得很，抽了自己的血去化验也没有什么新发现……”
“那个……”他满怀期待地看着邓布利多的蓝眼睛：“校长先生，您能够帮助我在霍格沃茨建造实验室的，对不对？我保证不给您多添麻烦了，而且还可以每个月都为大家免费体检一次的。”
“不行！”哈利的话音未落，麦格教授就果断严厉地拒绝了。失落地看向她，哈利褪去了脸上的狂热，闷闷地垂下眼皮，绿眼睛里清晰地流露出他“我不该得意忘形我不该为难教授我不该痴心妄想……”的情绪。
杰瑞德拧眉，有些不满又有些求恳地看向麦格教授。但麦格教授听哈利解说半晌后却依然不能释怀，只要一想到那些会把人体切开的疯子麻瓜她就感到不寒而栗，更别说让哈利在霍格沃茨也鼓搞这些了，也绝对不会同意让哈利对她的学生做那些奇怪的事的，比如把长长的银针扎进皮肉里，这真是太可怕了！
邓布利多也遗憾地说道：“哈利，我想我的变形术学得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好，这次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而在霍格沃茨的医疗翼，只有庞弗雷夫人说了算，我都会被她赶出去呢，你的体检计划大概会无限期搁置……”
哈利怎么可能真的责怪这样一位真挚和善的长辈呢——他听了邓布利多的话后，马上脸颊微红地为自己的鲁莽请求道歉，可是脸上的沮丧怎么也掩不住：没有实验室，没有实验材料，他怎样才能继续追求自己的梦想呢……
邓布利多对哈利十分满意——是个善良宽容，热爱麻瓜的好孩子，可这时他也不禁头疼。魔法界最让人痛苦的咒语是钻心咒，但是那看上去也不像麻瓜们在人的身体皮肤上摆弄的那些还有那一盆盆的血水有冲击力……邓布利多轻声说道：“哈利，在霍格沃茨你会拥有新的梦想的，我保证。”
垂下小脑袋，哈利沉默不语。杰瑞德烦躁地扯下一根金发，迟疑着建议道：“要不还是维持哈利原先的打算吧？平时在蒂文特上课，暑假时学习魔法，每年来霍格沃茨参加巫师考试。”
麦格教授皱眉，他们的来访目的根本不是如此……但是邓布利多的反应却出乎众人的意料，他那穿透力极强的蓝眼睛微闪，微笑点头道：“哦，这也是很不错的主意，但是由谁来教导哈利呢……让我想想霍格沃茨的教授们最近都在忙什么……”
哈利的绿眼睛里满是内疚，连连摇头：“不用这样麻烦，教授们一定都很辛苦的，如果难得的休假还要来教导我……我不能这样只考虑自己啊，校长先生，我聘请一位家庭教师就好了……”
麦格教授不赞同：“用假期学习全年的课程时间很紧，当然还是由霍格沃茨的教授来指导会更让人放心一些。”
哈利微笑道：“我会在招聘条件里加上‘需持有教师资格证’这一条的……请您不必担忧。”
“教师资格证？”邓布利多和麦格教授大致能猜到这个词的意思，但并不十分肯定。
杰瑞德又傻乎乎地插话了：“哎呀这些事情哈利都不知道，我也没想过向他提起这个……好像巫师们根本就没有教授资格考试的嘛……咦？咦！”他说到一半，突然奇怪地看向邓布利多：“校长……您是根据什么来聘请教授的啊？”
麦格教授头疼极了，但是格兰芬多的孩子总是这样直爽藏不住话的，她怎么可能因为这个而责怪他们呢……
‘咳’了一声，邓布利多道:：“呵呵，霍格沃茨的教授都是很优秀的巫师，年轻时在N.E.W.T的考试中获得过很好的成绩。”
杰瑞德点点头，但他和哈利一样，神情都有些不以为然。邓布利多对他们的表现感到好奇，他有意无意地跳过杰瑞德，只问哈利是否有什么疑惑。
哈利虽然没有参加过霍格沃茨的分院仪式，但他的父母都是格兰芬多的嘛，他自己也不懂得隐藏情绪，只略一犹豫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校长先生，我在书上看到过会学未必会教的说法……每个人的潜能和资质都是不同的，优秀的教师必须懂得‘因材施教’，如果‘教不得其法，学不得其道’，那么学习效果会事倍功半的……所以法律规定只有考取了教师资格证的人才能从事教育工作啊。”
哈利看看麦格教授僵硬的脸色，快速把话说完：“除了科目考试以外，也要加试心理学和教育心理学的。”他紧张低头，仿佛为自己让麦格教授想起了不愉快的事情而感到心中难安。
邓布利多曾经听麦格教授详细复述过阿尔菲的那番言论，对教育心理学这个词并不陌生，脸色也还算自然。但是下属的能力被隐隐质疑……他轻松地告诉哈利其实霍格沃茨的教授们都有几十年的教学经验了，魔法界再也找不到比他们更好的老师。
杰瑞德鲁莽的特性又燃烧了：“校长先生，也许您忽略了黑魔法防御术这门课？它不是每年都换一位教授的吗……呃，我记得科兹莫教授才上任大半年就躺进了圣芒戈，好像还是在我们和斯莱特林的混战中被误伤到的，几个小咒语一同击中了他产生了奇妙的效果……啊，麦格教授您别瞪我，现在是假期您不能扣分的……”
他弱弱地看向板着脸的麦格教授，又不怕死地加上一句：“但是斯莱特林的那些鼻孔朝天的家伙我一看到就想揍……还有校长您怎么会聘请斯内普的啊，我怀疑他都把学校半数以上的人吓出心理阴影了……”哈利的头更低了：连斯内普教授都编排上了，这小子不会是真的脑抽吧……
麦格教授皱皱眉，但是邓布利多却抢先笑眯眯地道：“是斯内普‘教授’，这样一位魔药大师实在没什么可挑剔的……还有打人可不是好事，我想威斯多姆先生应该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不会有下一次了，对吗？”
杰瑞德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反正他被麦格教授盯着，懊悔的表情倒用不着假装……这会听到邓布利多的话后他赶紧诚恳地点头，麦格教授抿抿唇没说什么了。
哈利更好奇关于黑魔法防御术课的问题：“为什么会经常换教授吗？难道这门课很危险……校长先生聘请了哪位巫师来当下一年的教授啊？”杰瑞德也很感兴趣地看向邓布利多，但麦格教授刚刚放缓的表情又严肃起来，仿佛想到了什么让她无法忍受的事情。
“是位理论知识很丰富的教授。”邓布利多微笑着回应他们的期待，又风趣地解释换教授的原因：“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你知道，有时候总会发生些意外。”
哈利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的，他有些茫然地看着朝他们眨眼睛的邓布利多，而杰瑞德扯了扯嘴角：“哈哈，又是位理论知识丰富的……但愿他不会像科兹莫教授那样被学生的魔咒送进医院……”奇怪的是这次麦格教授居然没有瞪他，杰瑞德不得不怀疑下一学年的黑魔法防御术课将是个更大的杯具……
嗯？哈利绞尽脑汁地回想那套童话小说的第一部……脑袋上粘着黑魔王的黑魔法防御术课教授？！惊出一身冷汗，他马上打定主意要好好为杰瑞德做入学准备……但是他现在不去霍格沃茨上学了啊，邓布利多还会不会专门把魔法石拿回学校里等人来参加通关游戏呢？
不过还是不能冒险，哈利原以为巫师们都性格简单，就连纯血贵族的思想也很好理解，但邓布利多显然是一个例外……他不敢确定这一年的霍格沃茨是不是真的会一帆风顺。
“校长先生不用担心……霍格沃茨的教授已经很忙碌了，虽然巫师们没有教师资格认证，但我招聘的时候会进行一些小小测试的，一定也能够选出很棒的家庭教师。”哈利想了想，谨慎地继续说服邓布利多放弃他的想法。
“……好吧。”喝完了杯中的奶茶，邓布利多居然没再多说什么就笑呵呵地同意了哈利的话，并鼓励了他几句。在嘱咐杰瑞德带哈利去对角巷购买必要的物品后，他就和麦格教授一起向两人道别，直接幻影移形离开了威斯多姆别墅。
……这是什么情况？
“校长不在意你就不会亲自过来了，而且话里话外都在诱惑你去霍格沃茨……但最后怎么那么轻易就放弃了？”杰瑞德趴在茶桌上，不得不承认自己看不透那位老人。
哈利无奈地微笑：“我也不明白，或许他真的感受到了麻瓜的魅力，认为我学习那些神奇的技术是很不错的事情吧……你无需想太多，其实只要不去他的眼皮子底下，在麻瓜这边他根本没有优势的，不用担心了。”话虽如此，但哈利却总有种不安的感觉，只好认为自己是被那套童话书影响到了，说不定这个世界的邓布利多真的只是个关心他的老人呢……
入学的烦恼总算解决了，哈利多日紧绷的心情放松下来，露出笑意，有些憧憬地道：“霍格沃茨啊……千年古堡，我还真想去看看呢，等明年期末考试的时候一定要带上摄像机一起去。”
杰瑞德突然有点抖：“……只要你不打湖里还有禁林里那些神奇生物的主意就好了。”
哈利眼睛一亮，两手一拍：“你提醒我了，那里真是宝地！古灵阁的妖精每次看着都让我眼馋，可惜还不能动……霍格沃茨应该不要紧吧，我只是想取一点点血和毛发，它们应该愿意为生物进化史贡献出自己的力量的……”
“唔看来必须再订购一批微型针管了，自动抽血的……最好能不让它们察觉，或许巫师的血样也能采集一些……”哈利低声计划着，一副神游天外的陶醉样子。杰瑞德这次没被他迷惑到，而是马上想起自己在这个暑假被蚊子咬了几口，当时不觉得怎样，现在怎么越想越不对劲啊……
看着兴奋的哈利，杰瑞德迟疑地张张口，还是决定什么也别说了：万一反而提醒了他该怎么办，现在哈利的心思明显放到霍格沃茨这个大型实验材料培育基地上了，那总比惦记着自己要好得多……
过了很长时间哈利才回神——翡翠般的绿眼睛格外明亮，他心情愉快地建议道：“晚餐出去吃吗？我现在可以去对角巷买魔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