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35
小芸子和小叶子，端着汤和点心走进内殿，看到昏迷的玉若水以后，虽然他们也很焦急，但是没有像第一次那样惊慌失措。
小芸子把手里的托盘，往小叶子手上一扔，也不管小叶子一只手拎着汤壶，怎么拿那盘点心，他匆匆的往玉盘龙宫的正殿跑去：“小叶子，你照顾殿下——”
看着飞快的跑的没有影的小芸子，小叶子苦笑了一下，把满手的东西，就近放到一张荷叶型的圆几上，就奔到昏迷的玉若水的身边，小心翼翼的扶起他的头，把椭圆形的玉枕，放到他的脖子下。
“陛下——”小芸子一直等到玉清曜叫他进去，才面色如常的低头进正殿，除了他有些慌乱的眼神，看不出其他的异样。
“殿下，又昏倒了——”这一次，他努力的克制住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慌乱。
“若水，又昏倒了？”玉清曜倒是惊讶了一下，和他估计的时间又提前了一些，他站起身走到跪着的小芸子的身边：“这次机灵了——，把奏折都送到偏殿来。”
扔下这句话，玉清曜往偏殿走去，小芸子一时不敢起身，只是小小的吁了一口气，却也不敢擦去额头上沁出来的冷汗。
“还跪着干什么？还不起来——”太监总管用脚踢了小芸子的屁股一下，不过这一次的力道很轻：“嗯——，不错——，小奴才，咱家没有看走眼，起来吧，跟咱家过去——”
他语气轻快的，拍了拍小芸子的肩膀，迈步离开了内殿，小芸子这才慢慢的爬起来，用手揉揉有些发抖的膝盖，用袖子胡乱的擦去冷汗，抱起那些奏折，急忙忙追上去。
看到昏睡的那个人，玉清曜几步跨到床前，无声的看了看，略略失了一丝血色的玉若水，目光在他的唇上停留了一下，就挪开了。
小芸子抱着奏折走进来，蹑手蹑脚的站到小叶子的身边，把目光盯在了自己的两脚边。
看了一会昏睡的玉若水，玉清曜伸手抚上他的唇，他淡如蔷薇色的唇，没有再像以前几次一样失去水分，让玉清曜有一尝的冲动，却果断的拿开手指。
太监总管赶紧指挥小太监，往桌旁又添了好几个宫灯，把书桌旁照的亮如白昼，小芸子着玉清曜坐到椅子里时，把怀里抱着的奏折，放在书案上。
一时间，偏殿里除了角落里的沙漏，发出微微的响声，再没有其他的声音。玉清曜处理奏折的速度很快，大约两个时辰过去以后，他面前就剩下几份奏折了。
这时候，昏睡的玉若水慢慢的张开了眼睛，在一片明亮的红色里，把头转向玉清曜的方向，脸上露出一丝不解和迷惑的表情来。
“这是哪里？”等了一会，他才问出声，却问出了一句让人出乎意料的话来。
“殿下——”小芸子和小叶子虽然很担忧玉若水，但是也只是一齐看向玉若水，而没有往床边挪动脚步。
玉清曜放下手里的御笔，看向清醒了的玉若水，就看到了他脸上的迷惑和不解，玉若水的眼睛不再是从前的清澈，反而有一抹茫然浮现在他的瞳仁里。
他璀璨的双眸，正一动不动的看着玉清曜走到他面前来。曾经的清澈，被好像初生婴儿的透澈代替了。黑亮的明珠随着玉清曜的动作，而慢慢的转动着，他却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玉清曜。
“若水——”玉清曜坐到玉若水的身边，用手板正他的头，让他透澈的眸光，只看向自己，这一次，玉若水没有挣扎，也没有露出抗拒的表情。
“我是若水？”玉若水问，眼睛里的迷茫，还没有消失，他安静的看着板起自己下巴的玉清曜的手，没有去看玉清曜的眼睛。因为感觉他的目光十分犀利，而且好像很不信任自己。
我没有说谎！玉若水在心里说，却没有说出来。
“你是若水。”玉清曜回答，一直在看着玉若水，对玉若水不肯和他直视，他心中产生了怀疑，因为他昏倒的太快，太巧合了。
如果说第一次玉若水的昏倒，是因为他身上的毒素和那种东西消解，让身体变弱的他不能抵挡，消解以后带来的破坏力，才会那么快昏倒的话，这一次他的昏倒就有点很费思量了。
难道玉若水的身体，真的变得这么弱了吗？玉清曜的目光，缓缓的在玉若水的脸上游移着，除了皮肤有一点点苍白，再没有其他的症状，就连之前的干燥和缺水的情况也没有。
“在想什么？”玉清曜好像，一定要玉若水说话，或者看着他不可，扳着玉若水的手，微微用力一道红痕，就出现在玉若水的下巴上，映着他白皙的肌肤，看起来有些刺眼。
“你是谁？”玉若水终于抬起眼睫，看向玉清曜，他微微皱着眉，却没有试图挣脱他的钳制：“我的脑海里，好像是一片空白，我没有说谎。”他还是说出这句话。
“我是你的皇叔，也是北燕国的皇帝玉清曜。”玉清曜给出玉若水答案，也相信了玉若水没有说谎。眼前有些孩子气的玉若水，不是他所认识，所熟悉的玉若水，他认识的所熟悉的玉若水，一定不会在他面前露出这么孩子气的表情，就算是他在故意的和他做戏，也不会，这一点，他很肯定。
“皇叔——”玉若水一个字，一个字的念，还是摇摇头：“我不记得了，没有印象。”一个不记得自己是谁的人，怎么会记得其他人呢，他很诚实的问玉清曜自己心里的疑问：“我为什么不会记得自己是谁？”
“即使你不记得，也不会慌乱，这才是你，玉若水——”玉清曜说，一掌击向他的脖子，玉若水慢慢的跌到玉清曜的怀里。
“叫刘福。”抱住被他打昏的玉若水，玉清曜吩咐，小芸子拔腿就往外跑去，不一会，就把御医刘福给带进来了。
“陛下——”刘福很自觉的，站在离玉清曜三步远的地方。
“你过来看看，是不是他的身体太弱了，才会这么快就发作？”玉清曜很满意刘福的知趣，这也是他为什么会提拔刘福的原因，他懂得如何在宫廷里生存。
刘福快速的仔细的诊断了一会，这才向玉清曜说明：“回陛下，不是殿下的身体变弱了，而是因为殿下的体制的原因，才会这么快发作。不过，这药对殿下的身体无害，快速发作反而让殿下身体里的毒素，可以早一日清除干净。”
他也想不到，会遇到一个和那种东西相克的人，这种特殊体制的人，简直是十万里挑一，如果不是这个人的身份特殊，刘福就会请求皇帝准许他拿这个人做研究了。
“还需要再吃其他的药吗？”看着怀里因为昏倒而变得温顺的人，玉清曜其实很乐意看到，药效的快速发作，越快速，就代表他可以尽快的让他只属于他。
“回陛下，殿下的体制虽然很特殊，但是因为他身体里积累了大量的毒素，不能再吃其他的药了。”强压下心底的雀跃，刘福只能把目光压得低低的，不去看皇帝怀里的玉若水，他怕会控制不住自己，向皇帝请求让他研究玉若水，虽然很想，但是他还是很顾惜自己的小命的。
“你下去开一些，若水可以吃的滋补药膳。”玉清曜只要知道玉若水，不是在做戏，身体也没有真正受到损伤，就不在意其他的了，毕竟他要的是一个健康的玉若水，而不是一个一碰就碎的玉若水。
“是。”偷偷的窥视了一眼，刘福无限扼腕的退出内殿，这么有意义的研究，眼看着就错身而过了。
走了两步，刘福又转回来，把一个香囊捧过去：“陛下，殿下总是睡着，对他身体也没有多大益处，反而会让他身体变弱，这香囊可以让殿下快速清醒。”
他是医生，就算是不得不听从皇帝的命令，但是他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良知的，遇到玉若水这样特殊的体制，如果昏睡太久，对他只有坏处没有好处，虽然知道自己自作主张，一定会让皇帝很生气，因为他也看到了，皇帝很乐意看到昏睡的玉若水。
“陛下，殿下只有清醒了，才能让药再次发挥作用。”果然玉清曜向他投来冰冷的目光，再把头压得更低，刘福感觉冷汗顺着脊背不停的淌落，他的腿都在微微的战栗着。
“滚——”玉清曜冷冰冰的呵斥，却也接过了香囊，刘福赶紧脚不沾地的飘出内殿，一边用袖子擦脸上的汗，他一边想，这好人真是难做！下一次，一定不多嘴了！
“传令下去，把晚膳送到偏殿来。”有些舍不得放开，怀里温顺的人，玉清曜的双手抱紧了玉若水，他低低的在玉若水的耳边说：“若水，如果你总是这么温顺，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