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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再入泉州

书籍名:《穿成美男将军的日子》    作者:灿若木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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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马车,疾驰前进,只见那匹马通体黑亮,头顶上一簇白毛迎风飘荡,器宇轩昂的样子叫人看见了就移不开眼睛。
马车里,南宫羽跪绞了一块帕子放在我的额上,我看着南宫羽现在的尊容,不禁胡思乱想,要是南宫羽不易容,这凉国第一美人的名号肯定不是我的……
他见我目不转睛的看他,说道:“我以真面目示人的时候,你不看我,现在形如槁木的样子反倒讨你喜欢么?”
“易容术真的太神奇了。”
“你当真什么也不记得了?”他认真的问。
我的心情一下变得很差,南宫羽的这句话触到了我的心结,我的语调有些高,说道:“记不得!记不得!原来的颜墨和现在的颜墨是两个人,两个人!”
“你身体尚且虚弱,不要这么激动。”南宫羽有些担忧的看着我,“说这么大声也不怕车夫会听见。”
那天的欢爱以后,我被清风一个迷香放倒,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我们已经离开了灵州,由于没有及时清理,我出现了发热的症状,这种持续的低烧让我每天的大半时间都躺在车内,南宫羽请了一个车夫,又将自己化装成一个丑陋的汉子,夜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良驹,脚程自然不俗,仅仅用了十天,我们就到了齐国的边城。
“今晚我们就宿到泉州,若你要回凉京……”南宫羽低声说道。
“我不回去。”没有人需要我,我什么也不会,我并不是那个将军颜墨,我回去做什么。
“那就不回去。”
我别过脸去,南宫羽一味的迁就与一路上无微不至的照顾,让我心里极不舒服,有什么办法才能彻底脱离原来的生活呢?我无法承受这种因为另一个人而倾注在我身上的好。
“找个地方把我放下来,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我答应了小枫会照顾你。”
“谢谢你的好意,不用。”
“你在怪我?怪我不该把你从司马炎身边掳过来?”
我没有办法告诉他,每每顺利通过一个城,我的心就犹如有东西在不断抓挠一般,没有官兵盘查,没有张榜通缉,一切平静到不真实,我有时甚至在想我是不是早就被南宫羽救下了,司马炎只是我发烧烧糊涂了幻想出来的东西。 “你是不是爱上他了?”南宫羽的眼神暗了下去,问道。
即使我不回答,南宫羽也已经猜到了答案,他笑了一下,却笑容黯淡,说:“原来你说你自己脏,配不上我,只肯把我当兄弟,现在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倒爱上了司马炎?”
“脏?”
“小枫不让我告诉你有关你过去的事,可是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
我静静的等待着南宫羽下面的话,眼前闪过了枫儿讳而不言的样子。
“一年前,你的后腰上被纹刺了一个印记,凡权贵家的男宠都会在那个位置有一个标记,或烙印或纹刺,宣告着那个人的所有权。”
我伸手捂住那天司马炎疯狂啃咬的地方,这么说来,他是看到那个印记了……
我喃喃道:“我要镜子。”
南宫羽明白我的意图,告诉我:“是个云字。”
“是诸葛云?”枫儿曾说过诸葛云要挟我服下萝烟丹的事,我试探性的问出了心里的答案。
“以前只要你身在凉京,每个月都会到宫里住上七日。”南宫羽从另一个方面回答了我的问题。
我握紧了拳,脸上泛起一个微笑,心底透上凉意,他看到了那个印记,那么他也知道了……
我闭上眼睛,缓缓的呼吸吐纳平静自己紊乱的心绪。
“南宫羽,我要彻底的和过去了断,现在我只想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静静的过我的日子。”
“你要怎么样都好,我会帮你。”
我倏地睁开了眼睛,“不要!你的感情,我要不起,你懂不懂?”
我看着他的眼里满是心疼,心里更是无比烦躁。
我坐了起来,也不顾是否会伤到他,就大声说道:“我不要你的同情,不要你的怜悯,那些乱七八糟的感情的都不要!”
南宫羽咬咬牙,掀开马车的帘子,坐到了驾车人的身边。
隔着一道帘子,大嗓门的车夫和南宫羽的话一字不漏的进入我的耳朵。
“兄弟,你弟弟到底受了什么伤啊?你每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我刚刚怎么还听见他在吼你!太没良心了!”
“他这几日心情不好而已。”
“心情不好就能乱发脾气啊,要是我媳妇,早挨打了。兄弟你说啥?我前几年上山炸熊,伤了耳朵,你说话大点声。”
“可惜他不是我媳妇,我也舍不得打……”他轻笑,平淡的语调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夜色沉沉,马车驾入灵州城。
经过城门口的时候,我掀开窗帘往外张望,一张巨大的皇榜张贴在城墙之上,往来行人虽多,却无人驻足观看。
南宫羽扭头,微微挑起车帘,说道:“墨儿,准备一下,一会就到客栈了。”
我穿上外袍,束起长发,打开马车角落的一个铜皮箱,箱内瓶瓶罐罐数量众多,我取出一罐易容泥,开始在脸上涂抹起来。
南宫羽说这套工具的妙处就是没有人皮面具的僵硬,只需等易容泥稍干,再拍上一些小瓶里的细粉做肤色的修饰就好。
南宫羽那时对于我学不到两个时辰,就能够栩栩如生的造出满脸粉刺脓包的事实大感惊奇。我心里说,曾经好歹也涂脂抹粉过几年,这种程度倒也不难。
马车停在城里最大的酒楼门口。
南宫羽面色灰白,眼角带皱,俨然一个年仅五十的老头子。
他对赶车的大汉说道:“方把式,你和我们一起进去罢,明日咱们也要分道扬镳,今晚咱哥俩喝上两杯。”
他一面说着,一面伸手扶我下车。
方把式瞅了我一眼,颇有些看我脸色行事的样子。此时的我方脸细眼,面色蜡黄,双眼无神。
我唇角泛起一个笑,说道:“方把式,我病着,不能喝酒,也就你能陪我哥喝上几杯了。”
方把式闻言咧嘴一笑,嘴里嘿嘿两声,便把缰绳递给了迎出来的小二,下车时还瞪眼,大声对小二说道:“咱们这可是宝马,你跟我好草好料喂好了啊!”
南宫羽的眼睛掠过我的脸看向方把式,在极短暂的对视的中,我看到了他唇边别有深意的微笑。
当我跟着勾肩搭背的两人走进酒楼后,我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这个微笑的含义。
“爷,真对不住您了,今天客栈被人包下了,只能吃饭,不能住宿了。”掌柜把南宫羽放在柜台上的银两推了回来,一副肉痛的样子。
大堂中六张方桌,仅留一张空桌,其余五桌则被两路人坐满,每个人的下手搁着一把森冷的兵器。难怪一面说只能吃饭,一面肉痛的把银子往外推,只怕已经吓跑了几波客人了吧。
方把式已经把南宫羽当兄弟看了,他推推南宫羽的肘,自认为小声的说道:“兄弟,这些人看上去就不是善类,咱换一家好了。”
方把式的话就像是在平静的湖水中投下巨石一般。
那两路人齐齐望了过来,我扶额摇头的同时发现里面竟有两个熟面孔,那不就是小玉和左锌吗?那个背对着门口坐着的人虽然没有回头,我也能够认出那是肖飞。
我目光一转,不着痕迹的盯了一眼南宫羽,南宫羽不以为意,仍旧笑着。
这时另一路人中有人开了口,说道:“我说怎么那些人进来了又出去了,原来是被我们吓着了……”
他扫了一眼自己的手下,又说:“三位过来坐吧,这会儿都戌时了,也没几个还能吃饭的馆子了。”
开口的人约莫二十多岁,深邃狭长的眼睛,眉心中间有一颗血滴一般的红痣,嘴角似乎是习惯性的挑起,脸上的笑容邪魅而冷峻。
南宫羽看向他的目光带有一种审视,又在那人目光转向他的时候,迅速的收回了审视的意味。
南宫羽拍拍方把式的肩头,在他耳边说道:“人家请我们过去坐呢,天晚了,再走也没有能吃饭的馆子了。”
方把式见那几桌的人不约而同地收起桌上的兵刃,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又是嘿嘿一笑,“这世上还是好人多。”
方把式憨直的性子逗的我一笑,扭头吩咐了掌柜几道菜,便跟着他们走过去,坐下。
“阁下是何人?带这么多会功夫的随从来泉州所为何事?”肖飞紧盯着那个邪魅的男人,目光森冷地问道。
“在下祝昀,凉国生意人,路经泉州而已,倒是您不觉得自己多管闲事了吗?”
肖飞这边的人有些躁动,一个人骂骂咧咧的说道:“咱爷是齐国将军,问问你又怎么啦?谁知道你不是细作?!”
“吴勇,不得无礼,”肖飞呵斥,又朝祝昀拱拱手,说道:“可否让肖某验看通关文牒?”
祝昀一扬手,左首的男子自怀中取出一张文牒交与肖飞,肖飞一番查看后,递还,说道:“原来是凉国的大盐商祝家的二公子,失敬失敬。”
我手中的筷子被我捏的吱吱作响,敢情这肖飞在外面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哪里看的到半点曾经对我极尽讽刺之能的样子。
方把式自从上菜后就一直在胡吃海喝,偶尔同南宫羽碰碰酒盏意思意思,南宫羽嘴角噙着微笑,时不时为我半满的杯子里加水。
从他的反应里就能看出他在进来之前就知道肖飞在里面,而且他还邀上了方把式,说明他根本就不担心方把式的口无遮拦会不会引起肖飞的怀疑,或者说,他有意要让我在泉州和肖飞他们有交集?
我眉头微皱,不明白南宫羽到底想干什么,在他完美伪装的脸上,我只能看到笑。
我撇撇嘴,既然如此,就如你所愿吧。
我伸手把他面前的菜全部端到自己眼前,又推过去两个凉菜,说道:“哥,你就吃这么吧,明天你还要赶车,我来陪方把式喝。”
方把式喝了些酒,脸上有微醺的红色,大着舌头说:“怎么有你这样的弟弟呢?你从灵州过来的一路,要是没有你老哥,你还不病死啊?从这边往凉国去要穿过多少山林啊?你就让他吃盐焗花生米和皮蛋豆腐?我长这么大真没见过你们这样的兄弟。”
他又拍拍南宫羽的肩膀,说道:“你就算是把他当自己儿子,你也不能这样惯着啊。”
方把式一句话让南宫羽笑得眼角起皱,说:“我爹死的时候,他才两岁,我是真把他当我儿子养的。”
我心里骂他不要脸,口中咬牙切齿地说道:“所以,我把我哥当孙子使唤。”
这时,刚刚牵马的小二心急火燎地跑了过来,说道:“爷,您的宝马一进那马厩,其他的马就全就吓的连草料都不敢吃了。”
肖飞也许曾经驯过夜星……我不着痕迹地往肖飞那边瞟了瞟,左锌若有所思,肖飞低头喝茶,反倒是小玉正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眸子满是惊喜神色。再看南宫羽,仍是一脸波澜不惊的样子。
“那我去看看罢。”
马厩中。
我摸摸夜星的脖颈,叹了一口气:“傻夜星,瞧你,吓的别的马连草料都不敢吃,也没有别的马敢同你一起拉车,这一路上可把你累惨了吧。”
身后有一阵细碎的脚步,我没有回头。
“好马。”一个笑得邪魅的男子从我身后绕了过来,口中赞叹道。
心有一种失落的情绪,转瞬即逝。
他伸手拍拍夜星的鼻子,“难怪吓的别的马连草料都不敢吃。”
月光洒在他的脸上,更是为他的脸增添了几分邪魅的感觉。夜星对他的动作没有丝毫反感,反而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手。
我惊讶地问:“你不怕他咬你?”
“它不会咬我,因为我有一匹和他一样的好马,好的马儿总是能很快的觉察出这个人对它是否有欲望,若是对它无欲无求,它反倒愿意和你亲近。”
他再次伸手摸摸夜星的鼻子,“今晚你们就住下吧。”
凡是动辄包场的人,除了富有以外,就是喜欢清静,我婉拒道:“不用了,我们可以投宿到别家。”
“这里是城中唯一一家能够投宿的酒楼。”
我有些错愕,随即想到这是齐国方便管理边城往来人口的手段,我不再坚持,答道:“哦,这样……那就打扰了。”
他笑笑,下巴往远处扬了扬,“我去看看我的马。”
我拱手,他举步向那边的马厩走去,我也学着他的样子,摸摸夜星的鼻子,说道:“方把式,说的没错,世上还是好人多,对吧?”
“颜墨?”身后骤然响起一个声音。
我转身,肖飞站在我身后,目光燑燑地看着我,我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别想了,我知道是你。”他见我挑眉,说道:“从你那句‘所以,我把我哥当孙子使唤’,我就知道是你了,而且在之前,你肯定还在心里骂他了。”
“你怎么知道?”
“你腹诽的时候,右眼总会不自觉的微微眯起来,你自己不知道吧?”他抬手,粗糙的指尖滑过我的脸颊,说话的气息拂过我的头顶,“这种易容术很高明,我差点就没有认出你了。”
我退后一步,抬首看向他,他的眸子里有一种东西随着我的后退而迅速消散。
伫立片刻,相对无言。
最后,他转身缓缓向外走去,口中说道:“你走吧。”
“你不抓我吗?”
“你能一路逃到泉州,想必也是皇上的意思,又没有旨意要我缉拿你,我何必多此一举?”
马厩外的一棵树下,小玉站在那里看着我,眼睛缭绕着清烟一般的惆怅,她双膝微微一屈,向我行了个礼,肖飞走了过去,捉着她的肘将她拉走。
我失神地看着肖飞与小玉渐行越远的身影,心里忽然有一种错过了某些事情的感觉。
五百里之外,就是凉国的国土,司马炎他就如此沉得住气?他不是说他不会放开我吗?难道他根本就不在乎我的离开吗?
我迅速把夜星牵出马厩,上马朝城门口奔去。
我要去问他司马炎,问他是不是不要我了,问他是不是真的喜欢我。我会跟他承认自己的别扭,我会跟他承认自己的口是心非,对他坦白自己的心意……
夜风习习,从偏门直致城门口,路上行人稀少,我骑在夜星背上,风驰电掣地来到了城门口。城门口大门紧闭,我暗自懊恼,亥时已到,要出城只能是等明天了。
贴在不远处的巨大皇榜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夹夹马肚,夜星慢慢地踱了过去,皇榜上的文字让我的脑袋瞬间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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