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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温柔与市侩

书籍名:《穿成美男将军的日子》    作者:灿若木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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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在不远处的巨大皇榜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夹夹马肚,夜星慢慢地踱了过去,皇榜上的文字让我的脑袋瞬间一片空白——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朕惟妇人自节烈以外,其令德懿行,秀于闺房而湮灭无传者何可胜数!……颜氏乃凉国宁侯诸葛廉之女,出自名族,秀美端庄,国恩宜渥。兹册封为“皇后”,以昭齐凉共昌……”
南宫羽缓缓走了过来,拉住缰绳牵着夜星往回走,“回去罢。”
那颜氏血亲上是颜墨的亲侄女,司马炎在我离开的第三天就允了凉国的和亲,原下榻在驿馆的颜氏已早在两天前就被司马炎娶进了宫。
难怪说最薄幸者帝儿郎,我冷笑,怪不得这一路上畅通无阻,原来他的心根本就不在我这里。我微微仰起头,轻笑,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啊?你以为一个皇帝能对你一个男人有多久的兴趣?他心里的江山不会限于一个齐国,你难道认为他只会要你一个吗?
我眼角的泪滑过微勾的嘴角,一点点的下巴处滴落,肺部的气流冲破梗咽的喉咙,发出奇怪的声音,“南宫羽,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他只用沉默对应我,牵着夜星,甚至连一个回头不给我。
“难怪你总是要从偏门入城,敢情全是为了瞒我啊?”
“那你为什么不一直瞒下去?”
“我觉得瞒着你是为你好,迟早你会忘了司马炎这个人,可是,这十天,你每天都在想他……”一个寞落的笑出现在他的脸上,“所以,我想要你死心,就算你今天没有看到这张皇榜,明天你也会从茶楼里的说书人那里听到。我会告诉你那块印记的来历,也是因为我的私心在作祟。”
他无视我的颤抖,或者说,他仍旧没有回头,只是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一字一句吐出凌迟我的话语:“若水楼的清风是我的弟弟南宫翼,他飞鸽传书告诉我,司马炎那天醒来之后并没有为难若水楼,只是亲手把火油倒在了那张床上,连同整个房间,一把火烧了干净……”
“你不知道司马炎有洁癖吧?我再告诉你,为什么你闻了加了药的靡香就只是发热,纵欲过后也没有像司马炎那样昏睡,因为我曾无数次在你身上闻到那种味道,每次你从宫里出来,身上都会有靡香的味道……我也是知道这一点,才在若水楼设下那样的计,因为我知道你早就对靡香有了抵抗力……”
我盯着南宫羽的后脑勺,整个胸腔有一种仿佛是窒息般的闷痛。
“你后腰上的印记宣告着那个人的所有权,那个印记是照着诸葛云的私印纹刺上去的。”
我张开嘴,鼻子猛地一酸,颤抖着坚持说道:“南宫羽……你真够残忍的……你的那些温柔全是骗鬼的吧?”
他的背脊有一瞬间的僵硬,转身,目光忧伤地说道:“我从来不曾逼你,一心护你,以前你心系大家小家,我无话可说,现在你居然爱上司马炎,对我就是视而不见,你说,到底是谁残忍?司马炎那样对你,你不说他残忍?”
我咬牙,声音从齿缝溢出:“起码他不会告诉我,就算他看到那个印记,就算觉得我脏,他也和我做了。而你明知道他可能会看到我过去的不堪,还是用了那种方法……”
他别过脸去,鼻间发出一记冷笑,“你就是这样看我的吗?”
我趁他一时不察,挖出缝在袖子里的药丸,向地面上猛地一掼,同时扯出他的手中的缰绳,屏息策马,向前跑去,药丸触地后,立即窜出滚滚黄烟,就连我的眼睛都被熏得分泌出了泪水。
夜星撒开蹄子往前跑,我扭身看过去,只见南宫羽迅速掩住口鼻,但仍因吸进了少许毒气而全身脱力,单膝跪立在地上,黄烟迅速把他包围,湮没了他的身影。
这种药的药力根据吸入量多少来决定药力持续时间,我迅速回到客栈的房间里,抱起那个铜皮箱就往外走。几天前,我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就往里面放了不少银两和些许银票。而现在我只知道我想拿着这个铜皮箱,找一个谁也不认识我的地方去过日子。
在我的脚踏下楼梯的时候,我的肘轻轻的被人拉住,不可能是南宫羽,他不可能这样快。
我回头,只见那人眨着那双深邃狭长的眼睛,语带疑惑的问:“公子这么晚了还往外跑,莫不是……”
我连忙打断他,“祝公子,若我哥来找我,你只管一问三不知好了。”
祝昀若有所思的往门口的望了一眼,我也迅速往门口瞟了一眼,他说:“他正在往这边飞奔而来,若你现在出去,肯定逃不出他的视线。”
他对上我带有疑虑的眼,微微一笑,道:“我感受到不远处一个紊乱的气息正在急速向这个方向靠近。”
我一时慌了手脚,抱着铜箱进退不得,祝昀说:“跟我来吧,我帮你。”
他带着我进了他的房间,打开床头的一个大箱子,说道:“你运气好,这箱南珠一路上也差不多贿赂个干净了,进去吧……”
我看见几粒龙眼大的珍珠静静的躺在箱底,心中有些迟疑。
“他要上楼了,你要不想进箱子,我这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躲了。”
我深吸一口气,迅速躺下,双腿蜷起。祝昀朝门口望了一眼,迅速跳入箱子,将箱盖扣上。我正要开口,他一手捂住我的口鼻,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屏息。”
我心神一敛,连大气都不敢出,黑暗中,他在我耳边极细地吐纳着,轻的让人感受不到呼气一次一次的钻进我的耳朵,箱子里的温度有些高,身体下面的珍珠也硌的我难受,我微微扭动身体,想要让自己的背舒服一点。
忽然,一只大手毫无预兆的顺着肩头爬上了我的背,在黑暗中缓缓的游走着……
我瞪大眼睛,伸手要去制止那只爪子,这时只听见房门哐当一声被人大力推开的声音,掌柜赔小心的说道:“爷,今天这酒楼被祝公子包了,他让你们住就已经够不错了,您不能随便乱闯啊……”
木质地板被人踩得有轻微的声响,只听见那声响越来越近,仿佛是在停在床前一般。我伸到一半的手悬在空中,生怕自己会发出什么声音来,背上的那只手也停了下来。
随后,杂乱的脚步声告诉我来人数量不少,“你是何人?胆敢擅闯我家公子的房间?”
“我找人。”
“找人?有你这样凶神恶煞的找人的人吗?只怕不是找人是找茬吧?”
背上的手顺着我的脊柱一直往下,我又不敢拍他,只能张嘴死死咬他捂住我口鼻的手,趁人之危是吧?我咬死你!
那只手并没有减慢速度,反倒越来越张狂的上摸摸下摸摸。我只感觉有血冲进脑子里一般,就连房间里骤起的打斗声都听不到了,只想跳出这个箱子再把这轻浮的男子暴打一顿,才能解气。
直到我的嘴间尝到了一种甜腥的味道,才发现自己甚至把祝昀的手给咬破了。随着他的手撤离了我的背,我才发现之前那些硌的我背疼的珍珠都已经不在了,难到他刚才是在帮我?想到这,我赶忙松开了嘴,接着,他的手也离开了我的脸。
我的心里不禁鄙视起自己来,刚才也不想一想,就自己现在这种方脸细眼的样子,谁会没事来摸自己啊?
随着掌柜的一句,“你弟弟……我刚才看见他翻窗逃了。”房间里的战局随着南宫羽的离开而偃旗息鼓。
我推推他,正要开口说话,祝昀又捂住了我的嘴,一直等到房间里人都散去了,他才推开箱子,抬步出去。
我坐在箱子里,瞄了眼祝昀手心带着血迹的牙印,心中有愧,想了想,还是开口道歉比较好,“那个,对不起,我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看看要不要请个大夫看看……”
祝昀一下就笑了出来,“嗯,狗咬吕洞宾,你形容的很直白嘛。”
我拍拍自己的头,窘红了脸,无奈地说道:“重点在后面半句。”
“你要不要先洗洗脸?现在看上去还真挺像大黄狗的。”
我皱皱眉,走到房间里盛水的铜盆前,就着里面的水一照,天啦,里面那个脸上有黄有白的脸是谁的啊?也许是之前哭过缘故,脸上一道一道的白条,真是惊世骇俗的扮相啊……
直到换过两道水才将脸上的东西洗了个干净。
祝昀看着我,脸上泛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难怪你那么狠狠的咬我,莫不是原来被人吃过不少豆腐?”
闻言,我心中的愧疚一下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我瞪眼看他,重重的舒了一口气,转而含笑作揖,口中说道:“承蒙公子仗义搭救,在下就不打扰您的休息了。”
他饶有兴味地问道:“你这就走了吗?这么晚,你找得到地方落脚?说不定外面还有个满城找你的人呢?”
“今晚你就待在这吧,明日我帮你出城。”
“你为何要帮我?”
“你长得好看呗。”
他的随口一答,倒是叫我颇为欣赏,这种直来直往的方式倒是深得我心。我问:“你往哪个方向走?”
他眸子里有瞬间的考虑,然后说:“凉国。”
我想了想,去凉国也好,说不定南宫羽会往灵州方向追。我点头,说:“那就麻烦你带我一程了。”
深夜,祝昀丢出一句——“我只对我爱的人下手,你放心吧,我没有寂寞难耐……”如此这般,让我不爬上他的床都不好意思了。
侧躺在床上,伴着祝昀平稳的呼吸声,脑袋里今天发生的事,泪水悄无声息的浸湿了枕头。
南宫羽的话一遍遍的在我的耳边回响,我不怪司马炎,我也不怪南宫羽,我更多的是怪自己,怪自己不该爱上司马炎……要是没有爱上他,我的心此刻也不会这么疼吧,疼到我只能蜷起身体捂住我的心流泪,真的好痛……
为什么,为什么你没有找我?为什么你会烧了那张床?
随着肆意横流的泪水,心里隐隐的有一些答案浮上来……
他对我说,他永远都不会放开我,我对他说,执子之手,与子傍地走。
脑海中的那些片段,更是让我止不住地流泪,越是压抑无声的哭泣,就越是气噎喉堵,则更是觉得难受。我张开嘴,一吸一顿都抽咽着,脑袋因为缺氧而一阵阵的刺痛。
祝昀在我的背后发出一身长叹,“唉……难怪我刚才做了一个我掉到水里的梦……”
他拍着我的背帮我顺气,不顾我的挣扎将我搂进怀里,说道:“哭吧,要么就大声的哭,要么就不哭。”
我不再挣扎,翻过身,抓住他的衣襟放声大哭,他一下一下的拍着我的背,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问。
直到我哭累了,昏昏沉沉的睡着前,才听到他缓缓吐出一句,“就让我掉水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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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带着两个肿成核桃般的眼睛上了祝昀的马车,祝昀坐在矮几旁看书,目光专注,笔直的坐姿简直是司马炎的翻版。
我移开注视祝昀的目光,转向窗外。
“你的马已经在城外等你了,把它弄出城可费了一番功夫。”
“谢谢。”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到下一个城要多久?”
“三天。”
“其实我也没有太多的打算,先找个地方住下吧,接下来就赚钱啊,毕竟人得过日子啊。”现在自己仅有的财产就是现在放在一旁的铜皮箱,里面的钱虽然不少,但我也不能等着坐吃山空吧。
“你打算如何找地方住?”
我瞠目结舌,自从到了这边,自己从来没有独立生活过,就连穿衣服都是被南宫羽掳了以后才熟练起来的。对啊?怎么找房子住?一家一家的敲门问有没有房租卖?
“果然,你连楼市这种地方都不知道,你一个人行不行?”祝昀的目光从书本上移开,看着我大摇其头。
“对,楼市……”我作恍然大悟状
“你知道行情吗?”
“行情……”我点点头,唇边故意露出一抹了然于心的微笑“不要再露出那么呆滞的脸了,”他扶着额,垂下眼帘,一副眼不见为净的样子,说道:“那个城里有我置的房产,平时空着,你去住吧……对了,租金按市价,十两一月。”
我顿时眉开眼笑,“应该的,应该的。”
我哪里知道什么楼市什么行情啊,我打开箱子拣出一锭足有二十两的银子,搁在案几上,他瞧了一眼,不收。
“里面还有丫鬟护院厨子近三十人,月例共四十两。”
我迅速把那锭银子收了回去,“我不用那么多人伺候,我只要一个睡觉的地方,再有个厨房就行了。三十个人?你那院子有多大啊?”
“那你就住离后门比较近的偏院吧。一个伺候的人都不要?”
“不要。”我算是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好心的叫我去住他的房子了,搞了半天是要我负担那一干仆众的月例钱,我有不是傻子。
“一月十两。”
我瞪大眼睛,“你也太黑了吧?我是住偏院,你也不便宜点吗?”
“你住偏院一个奴才不要,等于我还是房子的正主,我还得养着他们,你要觉得不合适可以不住啊。”
我暗暗的掰手指,住偏院没有伺候是十两,有人伺候住正院是五十两,自己没必要那么奢侈。
我撇撇嘴,又把那锭银子放上去,“我住偏院。”
他把银子收了,啐了一口:“小气。”
我气得直冒烟,半天憋出一句,“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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