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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司马炎 番外(下)

书籍名:《穿成美男将军的日子》    作者:灿若木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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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舍妹已成功潜入颜墨身边多日,此次更是获得重要军情,只要皇上下令,臣必能在和谷关将那颜墨诛杀。”
我坐在黄金宝殿的龙椅之上,看着下面那个半跪在大殿上的肖飞,他在颜墨手上吃过的亏简直就数不清,每每攻下的城池不久后都会被颜墨夺回去。
我暗叹,那时颜墨说会让来侵的齐军有去无回,他竟真的说到做到了,这几年齐国攻打凉国根本就没占到半点便宜。
若要吞掉凉国,颜墨不除不行,可是……
“肖飞,他不能死,当年我在凉国为人质之时,他帮过我,我要让他看着凉国如何被我鲸吞蚕食直到覆灭,所以生擒便可。”
“皇上,颜墨尽得他父亲真传,一身武艺,生擒难,若要运回灵州就更难了。”
“肖将军,凡事都有解决的方法。”隐匿在柱子的阴影之后的连车说。
“连车,你有什么方法?”我问。
“废掉他的武功。”
“如何办到?”
“舟山老人有一种秘药,服食十二时辰后,武艺尽失。”
我沉思片刻,心中有了决断,“取来。”
一盏茶的功夫后,肖飞带着药赶赴泉州。
我摩挲着椅子上的图腾,说:“我留他一条命,好吃好喝供着。凉国那些曾经羞辱过我的人,我都会让他们不得好死。”
连车说:“也许对他来说,失去武功便是生不如死。”
“那你还要说用药?”
“因为皇上要他活着,若他还有武功,他迟早会死,也许死在我手上,也许死在战场上。”
连车的忠心我从不怀疑,他是当年护送我去凉国时唯一活下来的护卫,我把他当朋友,而他总是以旁观者的阳光看着一切事情的发生,任何事情都会维护我的利益。
若颜墨还有武功,那么入宫后处境最危险的便是我,即使他不刺杀我,只要他回到凉国,就是我齐国攻凉的最大障碍。
“除了用药这种卑劣的手段,恐怕也无法制住他了,”我喟叹,口中说出更像是在说服自己的话,“我十四岁即位,他十四岁初露锋芒,这些年来诸葛云对他并不好,但是你觉得他能甘于为我所用吗?”
“皇上,您的心中没有答案吗?”
那天,残阳如血,凉京的郊外。
我如两年悄悄的来一般,悄悄地走。两年的时间里,我在凉宫里受尽屈辱,我被人踩过头,被人撒过尿,被人吊在书上辱骂,当初在齐宫里遭受的不及这里的万分之一痛苦,我想死,但内心中却有种东西让我不甘就这样死去。
齐国依约划了三分之一的魏土给凉国,当然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两个国家的军队隔着黄河对峙了十余天,齐凉两国没了多余的精力再战。接下来,又是一纸国书,而我也将回到齐国。
这一路,大概不会再像两年前那样疲于奔命了吧。我的心里暗叹,目光落在我面前的这个人身上。
我原以为,他是不会来送我的。可他还是来了,在我们大批人马行至京郊的时候,策马奔来。
我指着城中宫殿的方向,对他说:“若我做了齐国的王,他日,我齐国将士必然踏入你凉国宫殿,让那些欺负我的人对我俯耳称臣。”
他的脸上没了奔驰而来时的紧张焦虑,依旧只是淡淡神色,说道:“日后,我必然会接掌颜家军,若你齐国敢犯我凉国城池,我颜墨必让你齐军有来无回。”
“那我们就走着瞧!”我抛给他半块佩玉,说道:“以后谁拿着这块玉来找我,男子加官晋爵尽享荣华,女子夫凭妻贵,若是你拿着这块玉找我,在凉国你是什么,在齐国你就是什么。”
他握住那块佩玉,只道:“你一路小心。”
这人的心真是铁做的么?我皱皱眉,扬鞭策马,带领着一班人马向北方奔去……
肖飞得手后,一直将他的情况飞鸽传书给我,知道他由于两种剧毒相互作用险些丢掉性命,知道他失忆,知道他的“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萝烟丹,可以说是世间里最毒的毒药,据顾太医的诊断,他已服食了近一年。我叹息,命人将宫里的珍贵药材和一些绫罗绸缎源源不断地送到灵州。
“十多年前我就知道,他会是一只翱翔的雄鹰,十多年后,我把他的翅膀折断,把他关在笼子里,逼他变成一只雉,你说他会恨我吗?”我问连车。
连车目光复杂,不答。
“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想起,当初那个一心把他当朋友的司马炎。”
“皇上,在连车看来,当初颜将军在凉宫中对你态度冷淡,无疑是利人利己的,毕竟他是要接掌颜家军的孩子,您是齐国的二皇子,若私交过好,日后难免被人编排。”
那天的情况,我只告诉连车一小部分,之后发生的事情才是让我介怀了好几年的原因。
我还清楚的记得他携部将返京后,在凉国的宴席上看我的冷淡眉眼,两年未见,他变得越发俊美也越发的波澜不惊。
我端着一杯淡酒,行至他的案前,说道:“自你护送我入宫后,你就随着颜大将军征战魏国,这一别就是两年,我敬你。”我一仰脖子,将酒喝尽。
他未曾举杯,反问我:“敬我什么?”
“少年有成,战功赫赫……”
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将酒喝下,说道:“虚情假意。”
上手几个看好的皇子已经开始讥讽我了,我咬咬牙,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之后,我几次看向颜墨,他却都不曾看我,我不是他朋友吗?有这样做朋友的吗?我甚至开始胡乱猜测,是不是自己无意之间做了惹他讨厌的事情。
宴后,我朝自己所谓的“庆明宫”走去,却被以太子为首的几个皇子拦下。
“你们先下去。”太子诸葛云一挥手,我身后的侍卫便退了下去。
这种戏码几乎三天两头就要上演一次,连车是齐国的侍卫,能够在那样的追杀中不伤毫发,自然身手不弱,但他的活动范围只限于庆明宫。两年里,我常常一身狼狈的被人送回庆明宫,让连车帮我上药。
“你行,敢向墨儿敬酒?他伤还没好,你让他喝酒?”诸葛云走上前来,朝着我的腹部就是重重一击。
我吃惊地躲过挥向我的拳头,什么?他还有伤?
“你还敢躲?”诸葛云的胞弟凑了上来,一脚狠狠地踢在我的小腿骨上。
几个人围了上来,如雨点般的拳头落在我的身上,我只能蜷着身体护住头,希望他们能够快点发完疯。
“你们在干什么?”
众人听到这个声音,便立马住了手,回转过去,诸葛云的胞弟嬉皮笑脸地解释道:“刚刚这个贱人顶撞了云哥哥,我们也就教训教训他。”
我抬头看向那个人,他冷淡的眉眼依然冷淡,看向我的目光里没有丝毫情感,我突然很怀念我们初遇时,他问我的那句“你还可好?”
“墨儿怎么来了?”一向在我面前是丑恶嘴脸的诸葛云竟然也会用无比温柔的语气拉着他的手问道。
他后撤一步,双手作揖说道:“太子殿下之前说有东西要送给小臣,所以小臣……”
“什么太子殿下,墨儿你原来都是叫我云哥哥的。自从你去给那颜青当儿子后,就跟洗了脑似的,一年都见不到几次,你还叫得如此生分。”
“且不说颜墨的姓颜,就算是王爷之子直呼太子殿下名讳也是不对。”
我轻笑出声,他怎么还是和原来一样啊,直来直往,丝毫不知道给别人面子吗?
“你笑什么?!”诸葛云低喝一声,走到我面前,伸手抓住我胸前的衣服,“贱种你也敢笑我?”
诸葛云一拳打在我的脸上,用红线穿于胸前的玉佩掉了出来,巴掌大的羊脂白玉,在夜色中散发的清冷却又让人觉得温润的光泽,这块玉有这同它原来的主人一样的气质。
诸葛云变了脸色,攥着那块玉厉声问我:“为什么墨儿的玉佩在你那里?这是拥有皇室血脉的人才有的,为什么你会有?”
“哥哥,之前也没见他有这东西,难不成是偷的?”
我自从第一次被他们欺负后,便把这块玉佩收了起来,不再佩戴,所以就算那次他们把我的衣服扒了吊在树上都不曾见过这块玉佩。
可是今天不一样,他凯旋而归,宴席上有他,我便从枕头下面取出了玉佩带上。我想让他看到我带着这块玉的样子,当然不是在这种情况下。
“那日我送他入宫,看他身无长物,怪可怜的,就给了他这块玉,日后打赏个下人,也能有个肯帮自己跑腿的人。”
你当时是这个意思吗?为什么你说谎能够这般面不改色?我甚至在你脸上找不到一丝破绽,你根本就没有把我当朋友吗?
“墨儿,你怎么能把我们皇家的东西随便送给一个贱种?”诸葛云一把扯下玉佩,握在手心。
“当时身上也没有别的之前的东西了,顺手这么一给罢了,又不是珍物。”他答得自然。
诸葛云举臂一抡,那块羊脂白玉自他的手中划出一道弧线。
“不要!”我向前奔去,身后的人却大力将我拖住,按在地上。
玉佩的所落之处有轻微的破碎声,我眼睛发一阵热,而他还是那副清冷平淡的表情。
诸葛云的脚又一次踏到了我的脸上,他说:“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过了今天,你也要回齐国了,我们难道不给彼此留些难忘的回忆吗?”
他的眼里出现了一丝担心和怜悯,没错,我并没有看错,是怜悯。我全然不掩饰自己的愤恨,斜着眼睛盯住十六岁的诸葛云。
这个平日在宫里无恶不作的太子殿下,在这个宫里被他逼死的奴才数都数不清,偏偏他的母妃又是丞相之女,但凡宫中稍怀仁义才智的皇子不是夭了就是赐了封地,在凉国,赐了封地就注定了以后只会是亲王。现在放眼整个凉宫,已经没人能够威胁到他的太子之位了,他的行为也愈发的嚣张放肆。
我突然笑了出来,用尽力气地哈哈大笑,说道:“诸葛云,我很好奇以后凉国在你手上会变成什么样子。若你即位,也许以后齐国灭凉也不会是什么难事。”
诸葛云被我的态度气得整张脸都扭曲起来,他咬牙说道:“我也很好奇,你在即将启程回齐国的前一晚被宫中的大批侍卫上了,你又会怎么样。”
他走了过来,站在诸葛云的身边,说道:“太子殿下,你也知道,明日他会随齐国使臣离京,现在边境尚不安宁,若因为内宫的这点小事影响了边境的局势,受苦的又岂会是百姓。”
他的话说得很明显,若我今晚真的出事,这件事情很可能就会通过使臣捅到齐国去。这件事情若掰开了谈,升级成两国之间的问题,只怕此刻下令的诸葛云也没有好果子吃。
“我不管!我诸葛云何时被人讽刺过,他今晚没那么好命!”诸葛云想了一想,仍旧不依不饶。
“云哥哥,我是来找你带我去你宫里看东西的,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还跟他计较些什么……”他伸出手,牵起诸葛云的袖子往前走,“走吧,不是说那份礼物准备了很久吗?”
他走了几步,回头对其他几个因为那声“云哥哥”而有些错愕的皇子说道:“小五、小六、小八,你们不去吗?”
几个皇子立马笑着跟了过去,口中说道:“墨哥哥可好久没这样叫过我们了。”
我看着几人簇拥着他越走越远,他甚至没有回头看我一眼,我可以看到他和旁人说话时微侧的脸上有弯起的嘴角。我垂下眼帘,这些人难道也是你的兄弟吗?
我缓缓站起身来,走到不远处的空地之中,玉佩好像是被丢在了这里,没有照明的东西,我只能跪在地上一点一点的摸索着。半个时辰过去了,我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早已是泥汗满面,我攥着半块碎玉向庆明宫走去,心中再次告诫自己,今日所受屈辱日后必定加倍讨回来。
在他吃完了十匹马递送的名贵药材后,他到达了灵州。我安排人把他接进宫里,自己却在御书房里应付诸多朝臣的劝谏,这样多而坚决的死谏是我即位以来从未发生的事情。我一气之下昭告天下说要纳凉国堂堂宁王爷为妃,也是拜诸葛云的那封带有挑衅意味的国书所赐。
我扶扶额,承诺会妥善处理好这件事,等我打发了这一班朝臣后,夜幕也已笼罩了整个皇宫,差去宁园询问的奴才回禀说他已经睡下了。我的眉不经意跳了跳,他倒是既来之则安之,这么早就睡下了?
第二天早朝后,我来到了宁园,海棠说人还没醒。我皱眉,走进房间,远远看到床上的人露着一节手臂在被子外面,呼吸绵延悠长,显然是在熟睡。海棠跟在后面,说他昨夜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今天早上才昏昏沉沉的睡下。
我叫海棠退下,独自走到床边坐下,似乎那些牵挂于心的事被他带到了梦里,他的眉头即使睡着也未有舒展。
时间静静地流动着,他紧抿双唇动了动,微微张开,原本抑郁刚毅的表情立马变成了困惑无奈的表情,我不禁失笑,这家伙的真面目原来是这样的吗?
我点点他的鼻子,他皱了皱鼻子,眼睛睁开一条缝,嘟囔道:“左锌,爷要睡觉,你跟肖飞说,要么就打死了我带走,要么就等我睡到自然醒再走。”
我憋住笑,沉声说道:“现在只等公子一人了。肖将军……”
“你怎么每天都说这些啊,叫他去死。”他卷起被子向一旁滚去,看上去像是要远离我这个发声体。
我注视着他的睡脸,十年未见,他变得更加的美丽,或许美丽并不适合形容一个男子,可我清楚他不用睁眼,就已担得起美丽一词。
我还记得肖飞的的飞鸽传书里有几次都写到自己是如何被气得牙痒痒,言辞间颇有怨言,能把肖飞气成那样却又总在最后的时候见好就收的人,真的是他吗?他原来不是一向是直来直往的性子吗?
他变了,我从肖飞每天的汇报里就能看出来,他不像原来那般难以亲近,有时候会有些犯傻,有时候却深谙生存之道,不得不说的是,他现在的性子可比原来可爱多了。难道是因为失忆的关系?
我在他身边躺下,又开始笑起自己少见的迟钝,他能在战场上运用自己的计谋大败敌军,又能在朝堂之上与人周旋,怎么还会是十年前的心性呢,他之前的独挡一面不会是没有原因的。
我不去想他性格变化的原因,不管是十年时间还是失去记忆所致。
我只知道他现在就在我身边,而我从看到他睡颜的那一刻起,空了许多年的心突然被填得满满的,有一种淡淡的幸福感萦绕在心头,没有人告诉我,那种甜蜜的满足感就是幸福,可我觉得那就是。
我突然觉得自己为一封挑衅的国书而下旨说要娶他的决定简直是最英明的决断,因为那样他就属于我了,不是吗?
身边的人又卷着被子滚靠过来,滚到我身边的时候,被子也平摊开来,他的手脚二话不说就缠了上来,脸靠在的我肩膀上,慢慢的口水润湿了衣料。
我的眉毛再一次不经意地跳了跳,这才是这家伙的真面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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