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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突变

书籍名:《重生演艺圈之再造大神》    作者:红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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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澈并不想掩饰自己对人施暴,媒体的一贯偏宠袒护让他养成了肆无忌惮的习惯,但他却没想到段砚行会直接冲进房间,让他措手不及。
等他想过去堵截时,云觞配合段砚行的步调,已经先行把他拦截在门口。
“原来陆天王有这种爱好?”云觞不冷不热地笑笑,精明锐利的眼睛已然昭示了对陆澈的逼压。他在娱乐圈早就是大神级人物,一言九鼎,陆澈再牛逼,也要给他三分面子。
陆澈抖了下眉毛,皮笑肉不笑地说:“我教我的私人助理怎么做事,云导也要管?”
云觞笑而不语,往房里瞄一眼,段砚行正把苏文扶起来,苏文脚步不稳,一个踉跄跌进他怀里,段砚行扶得尤为顺手。
云觞并不认识苏文,只知道他们一起做过节目,只在节目录像中见过。他这个人不太喜欢记路人甲乙丙丁的脸谱,印象里也只剩下模糊的概念。但看段砚行那紧张的样子,才想起苏文是什么人,雪白的额角不由就突突地跳了。
——别人的事你都爱管,只有我的事你从来不管!
嘴角勾出一丝不屑的冷笑,拍着陆澈的肩膀笑眯眯说:“我正好缺个私人助理给我做事,借你的用几天。”
话音未落,段砚行已带着挂了彩的苏文到门外。陆澈想理论,云觞笑得花枝招展,巧妙地用身体挡住他:“谢啦,改天请你吃饭。”语毕,带上门,大摇大摆走人。
陆澈哪儿能想到自己的助理就这么被带走了,愣在房间里半天缓不过气来。
三人就近进了段砚行的房间,同居一室的女演员叫茗澜,还是个不成气候的情景剧演员,因为长得古典,才被评委看中得以入围。
她看见总导演立马慌得没了方向,正想好好打招呼,又被段砚行阴气逼人的脸以及尾随于后脸上淌血的男人吓得魂飞魄散,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云觞一把拽了她往门外丢,再塞给她一叠小粉红:“请他们喝茶去,傍晚前别回来,还有,别乱说话,明白么?”
茗澜哪敢摇头,头点得跟小鸡似的,云大导演是圈内有名的妖男人,须发见白也影响不了美貌,让小女人的心里小鹿乱撞。云觞慈眉善目笑一笑,砰地一下,把门关上。
段砚行把苏文安置在单人沙发上,随后目光飘向云觞。云觞今天不知怎么回事,心有灵犀的很,脸上堆笑,一个眼神就会意了,马上打电话给服务台送医药箱过来。
段砚行给苏文处理脸上的伤口时,他还热情地倒了杯冰镇果汁给满头大汗的苏文,这种杂活平常不像他会做的,他也从来不是细心体贴的人。
段砚行自己喝上一口茶之后,想起什么,往另一张单人沙发那儿尴尬地挤出一个笑容:“你……要留在房间里?”
房间里空调打到十八度,云觞只穿了单薄的浴衣,一副雷打不动的样子,搁起腿,捧着冒热气的茶杯,理直气壮道:“他现在是我的私人助理,我为什么不能留下?”抬起眼皮来,对段砚行讪笑,“你们聊你们的,当我是空气就可以了。”
话里头总觉得有股酸酸的味道,可云觞向来高深莫测,段砚行摸不清他此刻什么路子。
一个以前连纯净水都懒得自己倒一杯来喝的人竟给他泡了杯茶,还似乎很有心地知道他爱喝放两勺糖的金桔蜜柚茶,甜度正好,味道清香,手艺简直不亚于林云衍。
要不是云觞刚才不动声色的安排显出他一贯的惊人眼力,知道苏文的情况不可张扬出去,雷厉风行地让茗澜把大伙都带离酒店,段砚行真要以为坐在那儿的是披着人皮面具的别人。
百思不得其解,段砚行把目光转回到苏文这边。
古人有句话在眼下十分的应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段砚行对眼前的苏文不知该用什么言语表达。
从陆澈的房间出来到现在,苏文没开口说过一句话,神色黯然,目光涣散,头上布着阴云,明明是很好看的脸,却好像见不得人似地拼命埋头,一声不吭。
身上的汗衫扯破了领口,锁骨下的皮肤泛出不健康的亚灰色,几处孔状的疤痕深深浅浅,看来应该是烟头烫出来。
段砚行不知道他这段日子干过些什么,不过却知道何种场所会弄出这样的伤疤,他在给苏文清洁伤口时,苏文也一直不肯抬起头来正视,视线躲躲闪闪,目无焦距。
某些场所很容易改变一个人,使其蒙上深重的阴影,一生抬不起头来。
段砚行猜测之余,更多的是震惊。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苏文吗?
以前的苏文自命不凡,傲气十足,六个人里就数他最像富家子弟,举手投足是真正的贵公子气度,两年的时间怎么让他完全变了个人?
跌进娱乐圈的大染缸染成什么颜色的都有,段砚行知道苏文从那之后也一直留在娱乐圈发展,即使际遇不佳,大起大落到不稀奇。
可苏文是世家子弟,家里头虽与娱乐圈没有交集,但毕竟是座金山,再不济,靠着家世背景也不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
“你都干过些什么?你身上的疤……”
苏文让额发全部盖没了眼,死死咬住唇不说话。
段砚行在床边坐好,猜测了几种可能性后,慎重地问:“苏文,有什么困难你直说,我们也算是朋友,我没想到你会变成这样。”
因为震惊过度,他的语气不够温和,反而有些质问的意味。
正想弥补,苏文慢慢抬起头来,用一种难以言喻的苍凉目光看着他,眼底的一丝怨恨简直能雕琢成实物出来:“哼,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有哥哥撑腰,有名导演偏爱?”
他这话前者针对裴邵贤,后者讽刺云觞,字字如刺,说得段砚行哭笑不得,也不知自己哪里惹了他:“苏文,我跟你没仇吧,你有困难我会帮你,要是有误会就明白点说,大家都在娱乐圈里混,这行里有些什么规则我们都清楚,运气总有好有坏,你别一上来先讽刺人。”怕话说得重了,连忙缓一缓语气,喝一口茶,“做完那次节目以后,我们就没联系过,我不知道你后来遇到了什么,你家里底子不错,我以为你发展得很好……”
苏文冷哼一声,阴沉地把头埋下,身体瘦得只剩下骨架,浑然透着死气。
段砚行没来由地遭到嫉恨,只觉被一阵冷风袭背,凉透了心。他这边一头热,人家却不屑搭理,落得好心没有好报,心情也低落了不少。
他颇感失意地叹了口气,起身:“名导演云觞,你可好好管管你这位小助理同志,我看他现在浑身都是刺,不分青红皂白谁靠近就扎谁,实在消受不了就把他还给陆澈吧,哪天脸花了我们也别再多管闲事。”
撇下云觞和刺猬同学,他在酒店花园里绕着泳池转了数圈,又躺在藤椅上打了个瞌睡,无所事事混到中午,饿得头昏眼花,无奈下只好再回房间看看。
云觞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竟把苏文哄得睡下了,还吃了盒饭。段砚行进到房间里时只剩下一点渣渣,五脏庙在唱空城计,拿起半盒残渣顾不上是谁动过的筷子,狼吞虎咽地见了底。
云觞斜坐在床边给苏文盖好毯子,贤惠得让段砚行瞠目结舌,看得两眼发直。
对上云觞投来的视线,他心里仍有些不快,低头挑饭盒里的米粒。
云觞莫名其妙冷笑一声,道:“他两天没吃过东西,还被人施暴虐待,想不到陆澈有这种变态癖好。”
叶慎荣也有变态癖好,你还不是若无其事待在他身边?段砚行脑子里迸出这个命题,视线有意无意瞄着云觞无名指的指环,撇撇嘴。
云觞过来递给他一包纸巾,面无表情地努嘴:“饭沾在脸上了。”
四十多岁的段砚行用纳闷的目光瞧着云觞宛如外星生物,这一年到头都要别人伺候的妖孽今天到底哪根筋不对了?
擦一擦嘴巴,瞅着床上卷了被子熟睡中的苏文:“他跟你招了?”
云觞点了根烟,站在窗前目光茫茫地看着窗外:“你不能怨他,那些事换了谁都不好开口。”
“他不是说给你听了?”
云觞白了他一眼:“我不用问也知道怎么回事。”
段砚行语塞,回了云觞一个白眼:“你行!”
云觞对着窗外深深吸一口烟,等烟离开嘴,说:“你想知道来龙去脉,就去问你大哥。”语气淡得像消散在风里的雾。
段砚行一愣,云里雾里消化不良。
云觞再加重语气:“解铃还须系铃人,苏文的事你就是想帮也没有那个能力,去问裴邵贤吧。”
段砚行眨眨眼,没半天功夫,怎么觉得云觞上了苏文的那条船,身上也长出刺来了?
人扣在云觞这里,陆澈自然没胆子再要回去。段砚行估摸着这事急不得,云觞既然让他找裴邵贤,他便晚上打电话到穆染哪里想先探探口风。
哪知穆染惜字如金,又言简意赅,什么都能用“不太清楚”堵回来。
段砚行一急,转而犀利地问:“穆总监,你以前曾说过和我大哥有件非做不可的事,是什么事?”
电话里传来穆染酥软的温笑声:“裴三公子,怎么突然话题转到这上面来了?你有什么事,直接问你大哥不就好了,你大哥一向宠你。”
最后一句是关键,段砚行心想自己到叶氏试镜还没向裴邵贤招供,不能中了苦肉计,贸然撞枪口上。
“呵呵,那我改天再找他问问吧。”
挂了电话,他又左右寻思。
也不知道怎么会想到那方面,只是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云觞怅然的表情让他很在意。
苏文醒了以后也依旧不搭理他,反而云觞让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两个人还一起进浴室洗澡,云觞说怕苏文被热气蒸得昏倒在洗浴间,有他看着比较好。可段砚行却在门外听见云觞给人家洗头搓背,嘘寒问暖,让他在门外直跺脚。
洗干净后,昔日俊逸的青年终于回来几分,只是精神还不大好,吃了安眠药又睡了。
段砚行朝云觞斜眼:“你不是要守床边吧?”
云觞打量他,挑了下眉毛,勾嘴笑:“我是要守床边。”说罢,搬凳子斩钉截铁坐床头边,再抬眉瞧段砚行,“怎么,你吃醋?”
段砚行打了个喷嚏,捏捏鼻子:“刚才醋是吃多了点,我想怎么牙酸呢。我去洗洗睡了,等着明天看你变熊猫还是狸猫。”
云觞的熊猫眼没看着,到反被人家看了熊猫眼。
香格里拉的“预演培训”虎头蛇尾,云觞忽然在第三天早上让所有人退房解散,然后通知了第二轮面试的日期。
陆澈的经纪人来接他,离开酒店前问起助理怎么不见了,他冷眼看看云觞,再看看段砚行:“谁知道,估计偷了东西跑了吧。”
经纪人咋舌:“你丢了什么东西?”
“管它丢了什么,走吧,我这几天在酒店闷死了。”
等众人都走了以后,云觞才把苏文带下楼,和等在车库的段砚行会合。
段砚行看见苏文,面色尴尬。苏文对段砚行视而不见,钻入车内,头还是像铅打造的一样沉沉垂着。
云觞看看他们两个,道:“我把他安顿好以后和你联系。”
他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面色比前一天又白了些,唇上浮着一层霜白,看来身子很虚,却强打精神,“别忘记来二次试镜,我可能到时候不能到场,你给我争气点。”
凝住的睫毛下露出呆滞的目光,像是还有话。段砚行看他精神有点萎靡,也想问什么,云觞却已关了车窗。
后来几天,风平浪静,云觞一直没有来消息。
裴邵贤休假那天到他白金馆公寓的家来探望,带了盐水鸭和啤酒,说他装病偷懒,快养成懒猫了。段砚行心里琢磨冷大美女似乎没揭穿他偷跑去对家试镜的事,在裴老大面前憨笑,痛快干了两罐啤酒,脑袋又晕了。
裴邵贤忽然说:“听说,云觞要复出了。”
段砚行佯装醉倒在地,嗯嗯啊啊敷衍了过去。
后来,临近试镜的日子,他收到林云衍发来的一封MAIL,说在日本遇到了云觞,发送地址是日本的IP,MAIL里说了云觞住宿的旅店名字,还有气色不错之类的闲话,就是没有提及苏文。
段砚行坐在电脑前,看完后,心里满是疑惑。
云觞为什么在这时候去日本?苏文和他在不在一起?他说安顿好了苏文就给他消息,为什么消息迟迟不来?
思绪还未理清楚,不料林云衍竟打了国际长途过来,电话里传来浑浊的呼吸声,声音有点失调:“易寻,你能不能现在就来东京?”
段砚行听出他话语中含着颤抖呼吸,像是刻意抑制却不由自主地泄露出来,沉声问:“衍衍,怎么了?!我刚看了你发的MAIL,你说在日本碰到了云觞?”
林云衍轻轻嗯了一声:“我这两天都和云觞在一起,你还记得李少衡吗?云觞带苏文来日本找李少衡,然后遇到了点事,云觞,进了医院……”
“什么!”
“不过他现在已经度过了危险期,应该没事,你别担心。另外……”林云衍深深吸了一口气,段砚行能听出他勉力抑制住情绪,用力咬字说,“你二哥……就在刚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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