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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意外的对手

书籍名:《重生演艺圈之再造大神》    作者:红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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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室弥漫着咖啡的醇香,刺激着神经隐隐作痛。
段砚行在沙发上呆坐了半宿,忽然打了个激灵,夺门而出。
眼巴巴观望着电梯始终不来,心急下直接由楼道奔下去。
门房章叔见他风风火火地出现,丈二摸不着头脑,扯着嗓子吼:“哎哟,看这毛毛躁躁的,干啥呢,家里失火啦?”
段砚行冲到门房窗口处,对着章叔也是用吼的:“章叔,你这是不是有我一封信?!半年前的!”
气势犹如霸王龙咆哮。
章叔直皱眉头,偏偏慢吞吞地说:“哦,那信啊,上回给我用来垫饭盒,沾到油就给扔啦!”
半年前的事回答得这么顺畅流利,段砚行怀疑章叔是在瞎掰,可是他盘问了几遍,章叔还是这个说法——信没了。
只觉一股血气冲上眉心,晕了眼,懊恼之下,他一拳砸在窗台上,负气地重重跺脚。章叔被他吓了一跳:“小伙子,咋啦?”
段砚行满目疮痍看着章叔,像是转头就会去跳楼自杀。章叔忙拽住他胳臂,他身体为之一颤,缓过神来:“媳妇儿跟人跑了,章叔,我要跟您一样,孤老而终了!”
往后的几天,冷僷欣很没良心地塞给他满满的工作量,他唯有从牙缝里挤出时间来看剧本,还要瞒着冷僷欣和穆染两人,不让他们知道云觞找他拍戏的事。
由于是死对头独家投拍的电影,到了试镜那天,段砚行也是佯装身体不适,瞒过经纪人,偷偷去叶氏新闻大厦面试。
裴邵贤那里,他已经打定主意先斩后奏了。
海选设在新闻大厦四楼一间弃置的演播室,外面圈了很大一块地儿供试镜选手休息等候。
此次海选报名不予任何限制,现役演员不管有名的没名的,科班的业余的艺术院校的,符合年龄的填了表格后都可以参加。
所有报名者分两边,男主角“月梢”和女主角“秦觞”这两个重量级的角色同时进行海选,不得不说这也是制片方制造话题吸引媒体的手段之一。
出于门槛低的关系,男女两边的候选区里千姿百态,水平参差不齐。
搬凳子窝成一堆一堆打扮新潮靓丽的少男少女们初来乍到,满面热忱与憧憬,给整个演播厅都带来了青春的朝气。
另有一些占着沙发软座谈笑风生的自然是娱乐圈内的一线明星们,被经纪人、助理、私人化妆师簇拥着,聊些自视很有档次,只有行家才听得懂的话题,其中不乏攀比炫耀。
所谓没有东施的陪衬,就显不出西施的貌美。基本上那些大众脸谱都被视作是在这次海选中衬托一哥一姐们的炮灰。
男主角这边能入围五名候选人之一的,早已在大家心中有了内定。
天娱力捧的新秀宣贺明、湖南电视台选秀节目的三甲之一方万里、去年金豫奖的最佳男主角得主安德盛。
剩下两个,一个是公认的所有选手中资历最深的实力派演员檀逸,近期主演的两部电视剧都十分火热。
另一个段砚行认得,是曾和云觞竞争影帝的科班出身演员陆澈。
陆澈与他们素有渊源。
云觞登顶影帝已是十四年前,陆澈和他同岁,当时在同一批科班出来的演员中也是出类拔萃,鹤立鸡群的。
论综合实力,他比云觞还强一些,天生丽质,丝毫不比云觞逊色。
而他的优势在于受过专业的培训,一出道便显露出风格强势鲜明的演技,加之外貌风流倜傥,模特身材,要是公平竞争,是能与云觞媲美匹敌的强劲对手。
不过云觞入行是潜规则,那时候有段砚行在背后支持,陆澈自然争不过他。
十几年前,娱乐圈堪称是“太上皇”一人独霸的天下,他捧谁,谁就能红得发紫。
可谁又知道段砚行会突然死于车祸,后来一切都天翻地覆了。
云觞当年成名的速度不得不让同辈的演员眼红,遭致各方舆论说他使用非常手段,这也是他给人留下风花雪月印象的原因。
然而事到如今,要是再和退居幕后当导演的云觞比较,陆澈才是真正令人眼红不己的娱乐圈宠儿。
在云觞宣布不再演戏之后,他的地位很快被风格与气质都与之有几分相近的陆澈取而代之。
这十几年陆澈在荧幕前可谓风光无限,大放异彩。
虽然他曾经失去了一次夺得“影帝”的机会,可是换来的却是更多令人艳羡的奖项,到国外去发展也一帆风顺,高奏凯歌,连媒体都十分宠着他护着他,极少爆出关于他的负面新闻。
和云觞那些流言蜚语比起来,待遇有天壤之别。
他和云觞一样成名很早,年轻、骄傲、桀骜不驯。
经过了十几年的磨砺,如今则犹如陈酿的酒一般,在各种奖项成就的堆砌下,独树一帜,成熟老练,俨然是一个超级巨星的派头与气魄。
段砚行自持很高,然不可否认,此次试镜最大的对手恐怕非他莫属。
饰演电视剧版“月梢”的楚寒咏不在其列,而是成为了这次选拔的主审评委之一。
这是云觞的意思,为了追求电影版的独立感以及突破电视剧版框架的全新演绎,电视剧原班人马将不会参与电影版拍摄。云觞不仅选了新的摄制小组,还力求全新的演员阵容。
段砚行猜测着这或许是云觞专为他做的安排,但他不敢想得更多。云觞独来独往,心比天高,一直以来狂妄自我的作风,很难想象会被一个人影响他自己的步伐。
自己是否能左右云觞的行为,到现在他还不敢妄下论断。
海选的考题是以抽签的方式决定,看起来大家都有平等的机会,需要搏一搏的是运气。
段砚行事后知道考题共分十种,有针对演技的、特长的、才艺的等等,他抽到的是“造型”——根据事先拿到的剧本片段,设计出自己理解中的“月梢”形象。
准备时间只有十五分钟,段砚行被领进单独的换衣间时,刚好碰上从隔壁换衣间出来的陆澈。
他的考题和段砚行一致,但是场景有所不同,服装搭配是根据场景需要来的。
陆澈换的是一身家居休闲装,V字领的白色针织毛衣配上紫黑色的衬衫,黑色西裤配了两根皮质背带,上世纪二三十年代流行的款式。脚上则是一双棕色马丁靴。
这是结合了“月梢”的习惯以及故事发生的年代做出的设计,陆澈在这方面做得十分到位。
至于其与众不同的亮点则在于那件敞开了一粒钮扣的衬衫。
紫黑色是一种神秘而略显得野性的风格,单从这一点看,就与楚寒咏演的优雅温柔的月梢大为不同。
发型也任其自然飘逸,显得无拘无束,透出一份洒脱。
对段砚行来说,当年他认识的陆澈还是个不懂得驾驭自己锋芒,傲气无比的新人,现在则明显是经验老道,懂得收敛自己的光芒了。
十几年的拍戏经验让他练就了准确揣摩角色性格特点的本事,即不会有过分表现自己的感觉,又能走出自己的风格,丝毫不受到电视版“月梢”的局限。
在此之前拿到同样考题的已有四个人,段砚行注意到那些人显然脱离不了楚寒咏的“月梢”的影响,缺乏创意和胆量。
可是陆澈的这个“月梢”却有令人耳目一新的感觉,看似夸张又合情合理,气质鲜明,形象上绝对能抓住评委的印象分。
风水轮流转,当初段砚行会目不斜视地从陆澈身边经过,眼里只看着云觞。
如今他自己在陆澈眼里恐怕是个不屑一顾的嫩芽,陆澈在经过他身旁时,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眼睛斜也不斜一下,大步雷霆而去。
他的经纪人在演播室门口等他,提出一些注意事项,两人的交流十分默契。
虽然考题的主旨是考“造型”,仍会有化妆师协助自己来完成。
不过进了换衣间以后,段砚行却把化妆师堵在门口:“不好意思,让我单独待十分钟好吗,如果有需要,我再叫你。”
化妆师诧异地点头,退出门外。
十分钟以后,段砚行开门走出来,依然是先前自己的一身装束。
干净的白衬衫,宽松的深色牛仔裤,只是原本扣得严严实实的领口最上面两粒钮扣解了开来,下面也松开了一粒扣子,隐隐约约露出裤腰上的几寸肌肤,性感诱人。
发型也几乎没有什么改变,发丝全部朝后梳理整洁,只是让本来光洁的额前落下几丝不羁的短发,看来像是在精心的打理中又刻意显得随便。
化妆师依旧满脸的困惑,段砚行冲她微微点头含笑,稍等片刻后,被叫进演播室。
房间里用几组摄影灯照明,光线略有些刺目,即使原本不紧张的人也会因这种环境的渲染而紧张起来。
令段砚行惊讶的是,虽然云觞不是评委,却单独坐在一旁。
室内温度大约保持在二十摄氏度左右,他仿佛体质异于常人般,裹着大冬天才穿的西装大衣,捧着隐约能看出在冒热气的茶杯,边上有专人伺候着,随时给他倒茶。
头发在脑后绑成一束,露出光洁平坦的额头,两侧额角散落着几丝长发,贴着脸颊垂下,凌厉清冷,透出一股子慑人的妖气。
段砚行看过去时,他一脸悠然的笑容,眼波云淡风轻地晃过他,如若置身事外,却又在低头喝茶时,略略朝他抬眉,眼底若有似无的媚笑令人心神荡漾。
段砚行想着云觞生来就是个会勾人的妖孽,按捺着心底的一丝悸动,忙把视线投向评委席那边。
虽然是考核对“月梢”外貌的理解,却也要做一些表演,只是相对来的简略些。
不过拿到这道考题的选手,在进门的一瞬间留给评委的印象是最为关键的。段砚行早已盘算好了这个重点,有所准备地推门进入,脚下的步伐走的不是自己的节奏,而是“月梢”的。
孤傲、自信、凌然。
目中无人、随心所欲。
他所表现的“月梢”是一匹孤傲的狼,这是他过去曾经试镜时绝对不会去考虑的方向,可是现在,经历了与剧中月梢相同的重生,感官与想法都有所改变,他能自然而然地表达出来“月梢”人格上的巨大变化。
在外表的变革中维持内在的矜持。
等他结束表演后,评委席鸦雀无声,众人脸上阴晴不定,各有心思。
楚寒咏的脸色有些发白,不是因为表演者的精彩表现,而是全然没有想到段砚行会如此演绎,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而此时,一旁却传来轻盈脆亮的笑声,原本懒懒靠在椅子上的云觞交叠双腿,微微挺起腰杆坐直了些,显得精神奕奕地看向段砚行:“你这演的是什么啊?”
段砚行眉头略动,露出“请指教”的眼神。
云觞扬起嘴角,隐约地露出一点挑逗的笑意:“以你的扮相来看,无非是想表现‘性感’两字。其实大家都想区别于电视版‘月梢’的形象,体现自己大胆、与众不同的创意。在你前头已经有人这么做了,还非要强调自己透析了剧中‘月梢’的人格。呵呵,要是你答不出我接下来的提问,你也就和前面几个一样,不过尔尔。”
话语带着清脆的笑,极有穿透力地传入段砚行耳中。
段砚行稍稍侧身过去,严阵以待,表情则较为从容,点了下头。
云觞接着道:“我先问你,电影中对‘月梢’的身份设定是什么?”
看似简单的问题,段砚行略作思忖后才回答:“他重生以前是一位军官。”
好像在思索着什么,云觞继而眯起了眼睛:“不错,你算是想到他前生的职业对他的人格成形起到了关键作用。那么你是不是和前几位一样,为了表现他重生后的改变,而忽略了他曾经作为一名军官,根深蒂固的品质?一个人的人格既已形成,虽然时光返回过去,他的人格会一起随之返回到年少时期吗?那些习惯,信条,为人处事的态度会那么轻易消失或改变?”
层层递进的刁钻问法正符合了云觞素来对演员苛刻的性子,段砚行却也十分沉得住气,以温和而自信的口吻道:“不会,外表虽有变化,内在却还是他自己。”
云觞嘴角意味深长地微笑了一下,声音却保持清冷:“你知道‘他’不会,那你又怎么会认为,他会穿出‘性感’来?他的性格是比较严谨自律的,衬衫只扣中间几粒扣子的想法,那是浪子的行为,和他不是大相径庭吗?”
段砚行保持礼貌的浅笑,沉着地回答:“我拿到的考题,是他第一次正式登门拜访秦老爷,并且知道会第二次碰见秦觞。重生以后,他最大的不同可以归结为两个字——心机。他事事有了提防,开始步步为营,筹谋计划一段不同的人生,所以,他的心机一定比前生深厚。这样一来,他的很多行为都是刻意为之。他知道秦觞生在一个墨守陈规的大家族,性情却向往自由,所以他为了吸引秦觞的注意,必须体现出自己不拘一格,也就会打扮成一个和以前的自己完全不同的人,越是想不同,就越是会做以前不会去做的事。”
云觞轻笑,抬了下眉头,一脸傲气地看他:“这的确是正确答案,但是刚巧,在你前面进来的那个人已经做出了这样的回答,假如我是评委,我肯定录用他,不录用你。”
云觞毕竟是统筹整部剧作的总导演,说出这样的话必定是举足轻重,左右着评委席的选择。
段砚行私下里有些揣摩不定。
在他前面进来的自然就是陆澈,果然也是抓住了“性感”这一点,以陆澈的资历和经验,能过关应该不费吹灰之力。
云觞的假设没有错,同等条件下,当然是选有经验又有影响力,能制造出大新闻的资深演员,只怪他排在陆澈之后。
可陆澈和云觞以前是水火不容的死对头,即使陆澈能不计前嫌,以云觞向来独断专行任意妄为死要面子的性格,当真能抛开私怨,握手言和?
现在,还拿陆澈来压他,似有煽风点火的味道。
他实在不知道此刻的云觞心里究竟把他摆在什么位置。
段砚行满腹疑虑地看着云觞消瘦的脸庞,脸上却表现出胸有成竹的样子:“所以我在发型上做了功夫。”
云觞愣了一下,目光上移,过了会儿笑容渐渐地深邃:“你先把头发梳整齐了,然后又故意散下几簇?”
“梳整齐是‘月梢’的习惯,但是考虑到秦小姐的喜好,又做出了一些改变。虽然他知道接近秦觞很危险,但却是情不自禁去想,去观察,去迎合。”段砚行自信地笑一笑,将刚才的疑虑辗转于心中,蓦然有了答案,“所以,我理解中的‘月梢’既有自己的矜持,又有大胆的突破,如此一来,言行举止就不会像以前那么拘谨了,会有一些出格的表现。”
随着话语的逐渐倾吐,“月梢”的思维令他茅塞顿开。
上次云觞来拜访他时表现得有些疏远,让他顿时找不到方向。
可是现在一想,不管云觞如何想,自己既已做出决定,博美人一笑,自然是要有所付出的。
纵情一世毕竟为的是红颜相伴,了不起便是此生再自作多情,至少了无遗憾。
自己何时成了感情的懦夫,实在可笑。
云觞看到他脸上的笑容有了微妙的变化,神情略有些迷惘,眼中的妖色淡了,雾水笼罩的眼多出几丝惆怅:“去想,去观察,去迎合,却未必是你的……”说着,眼尾勾出几丝纹路来,风情万种地微笑着,“你做了许多功夫,却没有考虑过竹篮打水一场空,与其羡慕远处楼台山水,不如自处一方田园,知足常乐。‘月梢’为什么非要接近秦觞不可呢?”
温雅地一笑,低下头去自顾自喝茶,仿佛只是些闲言碎语,兴口而谈罢了。
进入第二轮选拔的名额只有五个,段砚行不是种子选手,能不能入选尚未可知。
当日云觞的后话让他琢磨了好几天,不得其解。
到了结果出来的前一天晚上,他终于按耐不住,找了个机会偷偷打电话给云觞。
意气风发,宛如是情窦初开的热血青年,捏着手机的手心都冒出了一层汗,比以往都要慎重小心:“不管‘月梢’为什么非接近秦觞不可,云觞,我心里,非你不可。”
电话里一字未答,这回轮到云觞一声不吭地挂了他的电话,让他像吞了个核桃似的,不上不下。
冷僷欣隔天拿着通知书一大早杀到他家,河东狮吼:“你说你身体不舒服需要休假,结果却是瞒着我们大家去参加《月觞》电影版的试镜!你要么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要么给穆总监一个合理的解释,要么让你大哥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不过那是封杀你的解释!”
三个都是狠角色,段砚行一脸尴尬地从经纪人手里保下通知书,厚脸皮道:“木已成舟,看在我接下来可能要长期聆听云导的训斥,你们就饶了我吧?生气容易长皱纹,冷大美人~”
冷僷欣是到年纪了,一听到这种话母夜叉变乖乖猫,脸一红,没话了。
段砚行笑叹,此招百试百灵。
入围第二轮的有宣贺明、安德盛、檀逸、陆澈,此四人本来就是种子选手,一个个都是真材实料,实力不容小觑。
选秀的小家伙继续去选秀了,最后一个名额蒙云觞关照,给了段砚行。——段砚行自己这么认为。
实际情况是楚寒咏的认可起了很大作用,他在接受记者采访时曾提到自己非常喜欢“裴易寻”这名演员,虽然还年轻,却可以给人带来不少惊奇。
这话是不是云觞教他的,就不得而知了。
在第二轮正式选拔以前,云觞召集男女主角两边的候选人和三个副导演一起,说他做东,请客吃大餐。
吃完大餐后才是正题。
香格里拉大酒店一间标准套房的价位约莫是普通白领上班族的月薪,云觞租了七间,三天两夜,价位都比标准的高。
除了三个副导演住的那间复式,和他自己一个人单独的那间皇帝套房,其余都是情侣套房,由抽签来决定男女主角候选人如何两两搭配住一起,理由很头头是道,全为将来培养男女主角的感情做预演。
电影版的剧情中有月梢和秦觞住香格里拉的桥段,所以此次挥霍享乐也算是另一种变相的培训。
索性大家都是有经验的演员,异性相处到也不会尴尬。
云觞在饭桌上给大家敬酒时说:“这次的学费是叶BOSS替大家交的,鉴于叶BOSS雄厚的资金实力,大家可以尽情吃喝玩乐。”
众人应酬着将美酒灌下肚,云觞却只是静静笑着观察各人的酒量,自己滴酒未沾。
似乎真的戒酒了。
段砚行注意到他在提到叶慎荣时,神情中有一股说不清的味道,左手无名指上的银色指环光泽虽暗淡,却尤为惹眼。
可除了那枚戒指以及黑里参了白的头发,云觞照旧是挥金如土,锦衣玉食,叫菜的时候大有满汉全席的派头,一身整套的衣服十几万定做的,施华洛世奇水晶镶嵌在领子袖口,闪得人眼花缭乱,比之以往有过之而无不及。
烟还是一根接着又一根,仿佛与生命相连。
“裴易寻”的体质不胜酒力,两杯下去后,段砚行已觉脑袋犯晕,咬字也有些吃力。
云觞就坐在他边上的位子,给他递了杯凉水,低声在耳旁说:“你是不是故意想喝醉,晚上好睡我的床?”
段砚行一惊一乍间,糊涂地看向云觞,只见云觞万般风情汇成一抹艳笑,醉生梦死,眼中媚得如盛了水,诱惑的气息呼之欲出。要不是有众人在场盯着,他或许就立刻把这妖孽按倒在地上吻上去了……
只是云觞在笑过之后,眼底又淌过不易察觉的凉意:“想睡就过来吧,世俗的眼光我本来就不在意,男人风流快活一夜纵欲又怎么了。本来就是七情六欲的生物么,你说是不是?”
弯弯的一双眼睛柔光四溢,满满的一杯茶,被他当做酒似地仰面灌下去。
才过了一晚上,陆澈忽然耍大牌,脱离集体组织,自己开了间房。
几分钟以后,事情传到云觞耳朵里,他裹着浴衣从自己房间腾腾腾地冲到陆澈房间,一副打算整顿风气的逼人气势。
段砚行碰巧也从房间里出来,跟着过去看热闹。
云觞朝他斜了一眼:“我以为你昨晚会过来。”
段砚行顶着深深的黑眼圈,又震惊又懊悔地瞪眼:“你不是信口开河,糊弄我?”
云觞冷笑一声,不屑地转过脸去:“我糊弄你做什么,男人想找个床伴你还不懂?白痴。”
这话若反驳了就等于承认自己不是男人,段砚行低头暗自骂自己确实白痴,欲哭无泪地速度变成透明人,尾随云女王其后。
门还没敲,房里却传出咣当一下玻璃砸碎的声响,即便是有地毯缓冲,还是惊天动地。
随即而来的男人呵斥声更是惊悚不已:“你他妈猪脑子么!几分钟前我跟你说的话,你居然记不住?!”
段砚行和云觞在门口面面相觑,一时间神情很是有默契。
他们同时想到,不能莽撞闯进去,出乎意料人赃并获才有新闻可爆料。
段砚行拿出手机,云觞夺了过去正打算拨通某某记者的电话,房门却忽然开了,陆澈若无其事出现在他们面前,脸上是厚厚的冰霜。
“你们站在我门口干什么?”
段砚行和云觞都没有向他瞧,他本来也没有刻意掩饰的样子,站在门的一侧,露出房间里跌坐在地上的男人。
那人看起来大概二十五六岁,乱糟糟的头发差不多盖没了半张脸,白T恤和浅色的牛仔裤上都溅了咖啡的颜色,脚边一地碎渣。
身形异常的纤瘦,露在外面的双臂仿佛只是在骨骼上附了一层薄薄的皮肤,一丝肉都看不见,很快令人联想到长期挨饿,营养不良的难民。
他茫然地抬头向门口瞧来,一侧脸颊破了道血口,显然是刚划破的,从伤口中渗出的血淌到下颚,乍一看有点骇人。
虽然脸大部分被乱发盖没看不清楚,段砚行却认得那个身形,一下子有恍若隔世的感觉,巨大的差异让他又开始怀疑。
他认出了那个身形,却认不出那种战战兢兢的目光。
如果林云衍在场,一定也认不出来。
那个人竟然是曾和他们一起参加过“造星计划”的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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