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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名:《醉戏之醉酣陈酿》    作者:徽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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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月生夜凉,风泉满清听。
  我心下不忍,放软了身体回拥。
  他陡然一震,声音中带着灵动的喜悦:“幽儿 ?!”
  倏忽,轻吻如跳跃的音符,不留一丝空隙地洒在唇上。
  微颤的柔软覆住我的,膜拜一般不求回应的吮吸、探索。
  仿佛肉体已经消融,只留下两个赤裸的灵魂端然伫立于此。
  跳动的脉搏合二为一,从我急促的喘息中呼出他的气息,
  轻柔,如同夜晚草叶上的露珠。
  我豁出去了,管他什么后悔不后悔。
  捧起他的脸,反复深呼吸了几次,声音依旧颤抖到变调:“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喜欢……”
  他说:“我知道…”
  我不是第一次告白,却是第一次发窘:“我说喜欢你!”
  馨了然得笑了:“我也是… …”
  如同春日纷乱的繁花,盛夏疯狂的蝉鸣。
  如同秋夜的一轮皓月,寒冬的一地落雪。
  如同随风飘散的私语:“…跟我走,我们去京城…”
  一瞬间的明媚,从此沧—海—桑—田!
  远处,明星荧荧,撒落一地的月光… …
  PS:文中提到的三种死亡场景,分别改编自:
  1、法国16世纪着名的讽刺戏剧家拉伯雷
  2、拿破仑
  3、阿基米德
  纯粹恶搞,没有任何不敬之意。
  解释:
  夫人,吾独怜之,非男女之别,雌雄之辨也。
  夫,发语词,无意义。
  这句话滴意思就素偶喜欢滴《绝爱》狗血台词:“你不是故意要爱上男人,而是你爱上的人恰巧是个男人而已。”
  偶译滴不好,大人们指正。
  第二十章 难民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这泱泱河水,无声无息的静静流淌,
  千万年之前如是,千万年之后依然如是。
  而人,只能算得上是一叶扁舟,悠忽一闪,即已然不见。
  我坐于船上,盯着起伏的河水,回想着同徵羽道别时的情景:
  深夜,孤灯,一室寂寞。
  徵羽随意披着外衣,腹部裹着纱布,伏在宽大案几上奋笔疾书,配上黑白山水画卷般的眉目,整个人单薄成一张宣纸,飘摇无依……
  他满不在乎的朝我笑笑:“这点儿小伤死不了。”
  我斟酌着措辞开导:“楚木头呆是呆点儿,但人品不差。不一定是他说出… …”
  他头也不抬得打断我:“这件事不要再提!主上作的决定,任谁也改变不了。反正早晚都会有这么一天……至少断也断的有价值!”
  我急道:“徵羽你傻了吗?这是你们俩的事情,与什么主上何干?你明明感觉不是他,为什么不查清楚,或者听他解释?与其说……”
  他摇头插言:“不是他,是我。”
  我兀自继续道:“就是!与其说楚木头出卖你,我到宁愿相信这是什么人搞出的阴谋……你…你刚刚说什么?”
  徵羽没有接言,只是乜斜了我一眼,缓缓叹道:“璧落,真不知道你是纯,还是蠢?”
  我睁大眼睛,不可置信:“毒蛇羽,你…”
  他自嘲的一笑说:“璧落,我在羽音楼主事三载有余,自觉不是什么心存善念之人。但你小子……真真是个意外。”他放下毛笔,正色得注视着我说:“大事犯糊涂,小聪明倒不少;没什么大本事,惹祸却很在行;明明自顾不暇,还有工夫替别人忧心……一根筋,认死理,还有点儿市井小民……”
  这…这是说我?
  我面部抽搐,恼怒吼道:“毒蛇羽,说话讲重点!”
  他笑着翻了个白眼,转而郑重道:“你这种人,我之前从没有遇见过,也查不出你从哪里来,所以…小子啊,我提醒你:不要轻易相信他人,明白吗?在这个世界,你只能全身心的爱一个人…”他走过来,一字一顿的说:“就是你自己。”
  残夜,灯烛飘忽不明,使我看不清他眼中的深意。
  单单遗留一地的斑驳光影,如同此刻水面的灵动,缥缈如浮烟。
  … …
  “幽儿醒了?起来吃点心。”馨捧着杏仁酥进来,带入一室的明媚。
  我冲口而出:“馨,你到底是什么人?”
  馨莞尔,拂过我额头说:“怎么,还在做梦呢?不记得哥哥了?”
  我的思路立刻被牵着走:“什么哥哥?你明明是我老婆!”
  “老婆?”他满脸不解。
  我满脑子搜罗着词汇:“老婆,差不多就是你们这里的夫人,你懂吗?”他蹙起眉头。
  我无视,继续说:“要不是拙荆,娘子什么的?”他眯起眼睛。
  “再不就贱内?”我作天真状,眨了眨眼,再眨了眨。
  这个时候,如果换作孔雀,一定面目铁青;
  如果换作残疏,一定张牙舞爪,
  如果换作馨……
  “小幽儿可是想造反?”他随手一搁,整个人拥着我滚到床上:“哥哥是不是该检讨昨天……”
  手顺势抚过耳后,脖颈,锁骨,在胸前暧昧的停留,再移至侧腰,滑到… …
  若有若无的挑逗着所有的敏感点,无一遗漏。
  快感一波又一波的涌来,合着船体摇摆的韵律,将我冲得意乱情迷。
  残存的理智提醒我,再这样下去一定会……
  第一招:
  “馨……我头疼…”
  “船行数日,你的伤风在2日之前业已痊愈。”
  第二招:
  “那个…你快看水面——!”
  “你昨天鬼哭狼嚎过了: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月亮代表我的心…难不成今天又变太阳了吗?”
  … …
  汗。
  这家伙欲望真不是普通的旺盛,“自卫反击战”每天都在上演。
  真的不是我太娘!而是美人明明是我的,理应我上才是。
  瞅着馨那白玉似的小脸儿,微翘的鼻尖,一汪秋水温柔得溺死人…
  可只能看不能吃,心里就像猫挠似的,我也急啊~~
  可恨璧落这小子太小……
  NND,愣是哪里都小……
  靠!我甚至怀疑他尚未发育,没有遗过……
  毛主席教导我们:“革命无罪,造反有理。”
  第一次就缴械投降,今后一定夫纲不振。
  我下定了决心,抬起手按住馨的肩膀说:“看着我的眼睛——”
  馨挑起清冽的眸子,凝视着我。
  我尽可能得诗情画意:
  “为什么—我的眼中……常含泪—水……因为—我对你爱得深!沉!”
  闻言,馨有一丝脸红,如澄澈的池塘上洒满霞光。
  我继续说:“要深沉啊要深沉,你懂不懂?不过不懂也没关系,为夫来告诉你什么是最深沉的爱意……”
  我趁机翻身压过,馨含笑不语,放软了身体由我。
  我想吻亮他甘甜的双唇,
  我想让他化作一江春水,
  我想他绯红的肌肤上挂满晶莹的汗珠……
  以上都是我想要的,实际操作起来才知道难度颇大。
  明明吻住了,手却挑逗不能,整个人像是挂在馨身上的考拉熊,上不能下不能,而他那里还硬邦邦的顶着我大腿……
  满脸黑线。
  我起身半坐,懊恼地把床捶得“咚咚”作响。
  暗骂:XTNND,为什么老子最多十四岁!
  馨奸计得逞,笑得邪媚。拉过我揽于胸前,一起滚向床里,忘情拥吻。悄悄的解开了我胸前的衣带……
  “客官,船要靠岸嘞~~~”
  我蓦得惊醒,下意识推开他坐起。馨咂咂嘴唇,一脸怅然。
  我红着脸打哈哈:“那个…我先出去看看…”
  心里连扇自己十八个耳光:这是怎么个景儿,竟然差点儿被反攻?!
  掀帘而出,只觉天高水阔,江山如画。
  苍穹广褒,烟波浩淼。树色随山迥,群山绿水环绕,一片葱翠。
  与此情此景完全不相称的,却是岸上四散的衣衫褴褛之人。
  眼见一拨未走,一拨又来,像一团团绛红灰绿的破布拧在一处,夹杂着孩童撕心的啼哭。
  我奇道:“船家,那都是些什么人?”
  撑船的老翁摇了摇头,叹道:“唉,是没有粮食逃难来的。”
  馨跟着出来:“老人家,该到青黄不接的时候了吧?”
  “对庄稼人来说青黄不接算个啥?熬熬就过去了。”老翁哆嗦着嘴唇道:“这么多人都是从临近的安州、函邑、襄州来的,那里去年就遭了水,原以为今年能赶上好年景,却不知道又招了什么虫,地里全被吃得寸草不生……”越说声音越低,几近哽咽:“俺也是被逼得没法子了,一把老骨头出来替人撑船。真真老天无眼哪!这日子没法儿活了… …”
  馨满脸戚容,多给了船家些银两,安慰了几句才下得船来。
  到了岸上,我才亲身体会到这灾情有多凄惨。
  这群人以庄稼汉子居多,他们个个敞胸露怀,腰间勒根草绳,端着破碗向过路的行人讨饭。 后面零散跟着哀号得妻儿老小,大都操着和船夫相近的口音。
  一个个面黄肌瘦,满脸草屑。头发灰不溜秋,乌七八糟的绞成一团。
  身上穿的袍子破得像烂棉絮似的,一朵一朵露出里衣。
  我握紧拳头愤愤然道:“自然灾害是常有的事儿,可这朝廷作什么去了?为什么不赈粮救灾?就这样任由百姓自生自灭?!那些当权者懂不懂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懂不懂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
  馨拍了拍我的背,叹口气,大步走向城墙角下的花甲老人。
  那人正抱着个孩子号啕大哭:“锁儿啊……你不能扔下爷爷…锁儿……”
  旁边的人四处张罗着找了一床可以卷死人的破席,准备把人抱走。
  馨提声道:“慢!”
  旁边那人闻言一愣,抬眼更是一呆。
  赶忙匍匐在地道:“这位…爷,孩子已经死了…您…您…”
  “他还没死。”馨一边说,一边走上前蹲下身子,拉起手搭上脉试了试,从怀里拿出了个小瓶儿,倒出一粒:“把这个喂给他吃。”
  老人愣住,旁边之人面面相觑,呆立不敢妄动。
  我一个箭步上去,急忙说:“这孩子还有救,老人家您还不快点?”
  这下子老人才算缓过神儿来,战战兢兢得喂了,道谢的话模糊念了几遍才说囫囵。
  我连连摆手说:“老人家,这官府没有发粮赈灾吗?”
  老者混浊的眼里泛着晶莹,干枯的大手胡乱摸一把道:“前两年一直打仗,这大官儿的事情俺不懂,只知道从此以后,俺们家乡那边都归给永祯王殿下了……可他把俺们的粮食都征走充军,如今赶上闹灾,衙门里大人却说:军饷都不够,哪里有粮赈灾…造孽啊……”
  旁边的人也跟着啜泣着补充:“…摄政王是大好人哪,又封八千岁,又嫁公主,隆重得连俺们村儿都知道。可是,永祯殿下为什么还要打?……真真造孽啊……”
  馨淡淡得蹙眉,满面忧容:“孩子为什么会有烧伤?”
  老翁蜡黄的脸,瞬间变成像被愤怒燎原后的一片灰黑:“那天俺们几个村实在熬不下去了,去衙门闹,当天晚上就来了一帮土匪烧了村子……俺在那里活了六十年,哪有土匪哪——!都是他们假扮的——!锁儿还小,以后可怎么活啊……”
  馨的眉头越发紧了,默然给孩子上药。
  我摸索了全身,才找出一点儿碎银子。
  略略掂量一下,手中越轻,心头越发沉重——
  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战乱在所难免,这点我懂。
  人民是推动历史进步的滚滚洪流,这点我学过。
  只是在这分崩离析的乱世,
  “万里锦绣河山,何处不得一片红。”
  这红中包含最多的却永远是千万股“洪流”的鲜血。
  重回于历史的长河之中,我,为什么还是如此的无能为力,又无可奈何……
  栎州是南北运河的最北端,过了栎州就可到京,算得上是京都的卫护之一。
  从太祖皇帝起,便把它作为军事重镇,着意营建。
  只是这大郡名城,本应街道整洁,市景繁华,如今却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天灾弄得拥堵不堪。 南部各省的难民纷纷渡过时江,顺着运河北上拥进城里。
  短短几天的功夫,人口激增。
  大街小巷,墙根屋檐下,到处搭起了窝棚,
  街边挤满了破烂的铺盖和行李和面黄饥瘦的难民。
  米铺粮店纷纷关门,物价飞涨,一日一个价。
  平日只要几个铜钱的包子,如今得花几两银子才能买到。
  我盯着手中的天价包子,气得浑身颤抖:“那个叫永祯的不是东西,摄政啥啥的也算不上什么好鸟!就会加官进爵、搞政治婚姻,来给自己打造宽容大度,勤政爱民的形象。现如今在他眼皮子底下,物价飞涨成这样,他反而甩手不管啦?!”
  馨连忙捂住我的嘴,戏虐着责备道:“幽儿,你又要惹事。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可这话是能随便嚷嚷的吗?朝廷里面的事情,你不懂…”
  我一巴掌拍下,怒道:“什么我不懂!抛开其他不说,单讲救灾。开仓放粮,广设粥铺,平抑物价,安抚民心……他可以做的事情明明很多!”
  馨一直噙着戏笑,听见我的话,微微一楞:“幽儿,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么多?”
  我也一愣:“我什么时候不知道过?”
  馨的神情变得迷茫,我正要往下逼问,却听得后面人声鼎沸,一片嘈杂。
  正要转头看去,馨一个旋身把我揽到一边。
  略一定神,只见刚刚站立之地,一群人扭打成一团。
  压在最底下的依稀是个十四五岁的半大孩子,不知是抢了谁的吃食没能跑成。
  紧接着,响起一妇女的尖叫,和孩子哭爹叫娘的喊声混杂在一起,格外刺耳。
  刚刚路旁卖包子的小吃摊早已被踩得稀烂,摊主叫骂着也混进去厮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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