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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番外——不动的指针(上)

书籍名:《鬼话连篇》    作者:青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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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整个身体像是坠落到深渊一般,随后被一声响雷惊醒,我抬起头看着门口的大雨脑袋一下子涨的要命。我感觉前面好像做了一个什么梦,但是当我睁开眼的那一瞬间,那个梦就像是空气中的烟雾一样消散殆尽。我只记得最后一句话:还会回来的……
我看了一眼时钟,6.36,而六子此时居然不在了,整个铺子就剩下我一个人,大门却是敞开着的,大我心想这小子还真是家底厚不怕偷,我那么一觉睡下去别人把铺子给搬空了都不知道,但是最近的确累坏了,连续赶工导致我睡眠极度不足,就像前面只是想要稍微小憩片刻,但是没想到却实打实的睡沉了。
我检查了一遍,家当也没少,这才安心地坐回沙发,待我把沙发边上的台灯打开之后,我注意到在桌角的咖啡杯下压着一张纸条,上面潦草地写着一个地址,字迹虽然很潦草,但是看上去像是一个女人的笔记。
我因为缺少睡眠头还是有些疼,而且这鬼天气也不会有什么生意上门,我正打算就这样关店休息的时候,不知何时一个穿着浅黄色连衣裙和白色衬衫的女人已经站在店里,她浑身湿透了,神情有些不知所措,又一道惊雷把她的脸照的煞白。
她的样子不像是顾客,我走到她边上:“小姐,出什么事了?”
她没有看着我,而是盯着店里的那个挂钟,过了十秒她才像是忽然惊醒似地说:“是这里了……”
她打了个激灵就直接冲了进来。我还没缓过神她就跪在了地上,像是在找什么东西,我连忙把她拽起来,她的手冰得吓人,现在是夏天,而她的手臂却冻的发青。
她狠狠地甩开我,自顾自地趴在地上翻了起来,最后居然在沙发的地下翻出了一个闹钟。我并不记得我们有这样的东西,此时她终于看向了我,她声音有些嘶哑道:“我也见过你……”
透过灯光,我看清了这女人的脸,她的脸属于比较秀气的那种,脸庞略微消瘦,但是苍白的吓人,早几年被美女搭讪,我说不定还会雀跃一下,而今我就求老白别在边上。
她像是虚脱了似的坐在了地上,忽然她一把拉住我说:“你得和我走。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看着外头唰唰的大雨,再看着眼前这个美丽的“精神病”,我推开她的手说:“小姐,我看我还是替你叫警察吧,你是不是走散了?”
她手里哆嗦地拿着那个闹钟,看了一眼四周围说:“不是的,你要和我走,必须要和我走,还有一个人,对,马上他会来的。只要…等隔壁开始拉铁门,他就会来!”
我一脸纠结的看着她,她的样子实在不像是正常人,我想要打电话给警察,她好像马上就明白我的意图,一把拉住我说:“你一定要相信我,还有一个小时,你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你必须要和我走!”
她几乎半个身体趴在我的身上,我的手又不敢碰到她,只能不停的往后退,她一把拉住我的手臂,我惊愕地发现这个女人的力气比我想象中要大许多,她拉住我的手臂,我连退后都退不了,只能用手挡住她说:“你有话好好说,什么一小时,别动手动脚的,被人看见多不好啊。”
我现在更加坚信这个女人精神不正常,她一边哭一边和我拉扯,最后干脆伏在我的胸口开始放声大哭起来,而就在我不知所措的同时,隔壁果真响起了铁门的声音,我就听到头顶冒出一声寒气逼人的声音:“你们在干吗?”
我回头一看,还真的被这妞给说对了。
白翌打着伞站在外头,他冷冷地低头看着我们,此时那女的真的有些惨,她身上湿透了,衬衫也褪到了手臂上,胸口白花花的一片一览无遗。此时还趴在我身上,她看着白翌,神情更加激动。
白翌的脸色已经没法用难看来形容了,我连忙说:“你别误会!她突然冲进来就要翻东西!”
白翌把雨伞放在桶里,他冷冷地朝我们看了一眼,我发现那女人还抱着我呢,我立马使劲推开她,连滚带爬的站起来,对白翌说:“老白,你得相信我,这女人是精神病,她脑子肯定有问题!”
白翌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地看着我,我感觉他好像真的生气了,再说下去他估计就要一言不发的把我干掉了。而此时这个女人突然又想拉白翌,白翌也被她吓了一跳,她冲了上去,我赶紧一把把她给拽了回来。女人力气大的出奇,我几乎用了吃奶的劲才把她给拖住。
那女人指着白翌的脖子说:“你还记得我么!我按照你说的来了!你得帮帮我!”
那个女的见他不答应,显得非常焦急,白翌看了她几眼,冷漠地道:“我不认识你。”,她噗咚一声又一次坐在地上,眼神有些呆滞的看着我们,过了好几分钟她的眼神才有些生气,她咬着嘴唇说:“那么,请你们帮帮我,跟我走吧。求你们了!”
白翌终于开口说话:“你要我们去哪里?”
女人说:“去这个地方。”
她手里捏着的是六子那张便条,白翌说:“去做什么?”
她捏着地址的手在颤抖,她说:“救我的命,也是救你们的……”
白翌和我对看一眼,我问道:“什么意思?”
她说:“来不及了,我们必须要赶上那辆车。否则就再也打不到车子了。”
我和白翌都没有动作,她见我们不搭理她,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表,这块表我看着有点眼熟,再仔细一看发现居然是我自己的手表。
我抬手看着自己手上的手表,居然一模一样,连磨损的地方都是一样的。她把手表扔给我,我发现这手表已经被摔坏了,玻璃都裂开了,而指针停在了六点三十六分。
她说:“如果你们不按照我说的做,你们会在一个小时内死掉。我是来救你们的。”
我和白翌对看一眼,白翌说:“你能说的详细一点么?”
她看着墙上的时钟说:“来不及了,在车上我再告诉你们。”
她见我们还是没动,便一把拽着我们两个往外走,白翌看着我说:“先去看看。”
我随手拿起了外套和手机,关上了铁门便和他们一起往外走,果然就在我们刚走出巷子,一辆出租也刚好转弯,从车里下来了两个人,那个女人一个箭步冲了上去,随后我们也钻入车厢,那个女的坐在前排抱着双臂拼命的颤抖,她好像害怕极了。
司机非常疑惑地看着我们三个人,女人颤抖地递过地址说:“去这里。”
司机点了点头说:“哦,上高架,挺快的。”
女人拢了拢头发说:“一定要尽快,我们赶时间!”
我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女人转过头说:“那是一个展览厅,我好像被里面的什么东西给盯住了,对,是一个男人,一个很古怪的男人!他要杀掉我们所有人,后来我在逃命的时候遇到你们,你们告诉了我那个铺子,又告诉了我必须要按照这个时间完成这些事情,否则就没希望了……我现在都是按照之前你们说的顺序来做的。”
女人说的语无伦次,我们听得一头雾水。但是白翌却说:“在这个展览中,你……见过我们?”
女人看着他用力的点头,她说:“你果然记得!你果然还记得……”
说着说着她又开始哭了,司机很疑惑得看着我们,白翌看着我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事情,但是这个女人明显见过我们,而且她可以准确推测出这辆车的到来,就像是她曾经经历过一次一样。”
我点头道:“没错,她前面还很准确的说道你来的情况。但是我拿一户口本发誓,我没见过他。”
白翌看着女人说:“我也拿我媳妇的户口本发誓,我也没见过她。”
我们疑惑地看着这个女人,她浑身都湿透了,坐在副驾驶座上痛苦的缩成一团。
司机估计见我们几个太古怪了,干脆用最短的时间把我们送到了目的地,随后飞似的的开走。要是按照平时估计还真的没有那么快,我们三个人来到了一处小型展览馆的门口,这里是一栋仿西方风格的建筑。在建筑的门口有着钟表展览海报。
白翌看着钟表突然张开了嘴,他说:“你看,所有的指针都是同一个时间,六点三十六分,和那个闹钟的时间是一样的。”
女人像是着了魔一样看着大门,随后我们发现在大门里好像还有些人,白翌说:“的确,这里不太对劲。”
他看着自己的手表,现在的时间却是七点十二分。也就是说离那个女人和我们说的死亡时间还有二十四分钟,之后我们可能会挂……
就在我们纠结时间的同时,这个女人已经像是梦游一样朝着大门走去,我和白翌来不及仔细思考,只能一起尾随女人进入大门,里面的冷气开的相当足,简直就像是一个冰窟似的。整个大厅只有一个巨大的壁钟。在时钟上面有许多的的闹钟,密密麻麻的镶嵌在这个壁钟内,这些闹钟的样子和女人在我铺子沙发下发现的闹钟一模一样。
但是我们却没有看见钟表走动,这里安静的像是一个时钟的坟墓一样。好像什么都静止了一样。此外,我们之前明显感觉到还有人在这里,但是走入之后却发现偌大的一个展览馆一个人都没有,没有检票处、没有游客、没有保安,只有我们三个人。前面那些人影好像都凭空消失了一样。
女人身手极为矫健地攀爬上去,她盯着那些镶嵌在壁钟内的闹钟看去,随后快速地拧下其中一个,她全神贯注于自己手上的活,完全不顾我们二人,随后她从那个壁钟上面卸下了一个完整的闹钟,随后女人快速地把我铺子里找到的那个闹钟又放了进去,我不知道她干嘛要多此一举,她也没有回答我,只是再她封完之后原本不动的巨大壁钟,开始缓缓的摆动着巨大的钟摆,时间又开始动了。
她小心的抱着那个闹钟回头看着我们说:“可以走了,我们上楼。现在是我们的时间。”
我拉住她说:“你到底带我们来干嘛?”
女人划过一丝很古怪的眼神,她指着白翌说:“还有没多少时间了,我们得抓紧!如果来不及一切还会再从来。”
又是重新来过,我想到了那个被遗忘的梦,我问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女人说:“从6.26分开始算起,我们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在这一个小时里面我们必须要找到那个想要杀死我们的人,再他杀了我们所有人之前抓到他。”
我皱着眉头说:“如果没有找到呢?”
女人痛苦的看着我说:“还会再来一次,要么我们杀了他,要么他杀死我们。只有这两种结果。”
我不太相信她这些话:“你怎么知道?”
就在女人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在二楼忽然传来了玻璃碎了的声音,接着就是大块玻璃落了下来,我一把把她拉到怀里整个人往后倒,白翌同时快速的把我们拽到身边,就在我们倒地的同时玻璃就落在了地上,我赶紧用手臂挡住女人的头部,避免她被玻璃割伤。
我被这一幕吓得直冒冷汗,我抬头看着白翌,白翌也是喘着粗气,他抬头看着二楼,二楼楼梯的玻璃围栏落下一大片。但是这样的玻璃如果没有外力猛烈的敲击的话是绝对不会碎落的。
难道说这里有人想要杀了我们?女人口中那个古怪的男人?
女人从我怀里钻了出去,她的腿上还是被割了一个口子,我递了一张纸巾给她,她根本没有理睬伤口,她喘着气说:“他还在这里!他想要杀掉我们!”
我问道:“他是谁?”
女人回头看着我的眼睛说:“他是一个鬼。”
随后我们三人小心翼翼得走上楼梯,深怕楼梯会不会突然也塌了。直到我们安全上楼之后,我们发现这里进入之后便是由各种柜子组成的展柜,很容易在其中迷路。
白翌用手挡住了女人的前进,他说:“别轻易进去。”
女人点头指了指他胸口,说:“我知道,你有办法。”
她接着补充说:“‘你’曾经带我进去的。”
白翌低声一笑:“真有意思……”
说完他拿下呆在胸口的朱砂锦囊,在地上用朱砂设了一个符咒。
我看着符咒,再看看这周围的展馆,我发现这女人所说的事情准得吓人,那么对于她所说的关于我们死亡的预言,到底会不会发生。还有她说的那个鬼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露脸。
此外,我也隐约地感觉到那个女人好像心神不宁,她不停的往地下的大厅看,但是见我注意到她的时候,她马上就回过头来。她一定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但是她所说的内容几乎一分不差的都在发生,如果不按照她说的做,也许在十几分钟之后我和白翌就真的会死在这里。但是这件事到底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这里怪诞得就连一丝一毫的头绪都抓不住。
白翌设下了一个阵法,防止可能会出现的鬼打墙,我们三人走进了展区,这里的到处摆放着那种古董时钟,有些钟表做的非常华丽,镶嵌着许多的宝石,但是这样贵重的展览居然连一个看门的保安都没有,这点让我非常不舒服,好像我现在还在做梦一样。
白翌看着展柜,而女人则一直都在找寻着什么,我拉着白翌的胳膊说:“还有五分钟就到一小时了,这个女人说我们可能会死。但是她说的鬼却一直都没出现,这里虽然怪诞但是却没有危险的感觉。”
白翌摇了摇手指,他指向那些钟表说:“你看这些钟表都指着同一个时间,和她手里的那个时钟的时间一模一样,都是6.26分,说明时间对于这里的定义非常重要,还有就是这里应该有门卫,到了这个时间点展览也应该停止开放了,但是我们却那么轻易的就就来了。只要跟着这个女人我们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阻碍,她仿佛会把所有现成的东西放在我们的面前,我们就像是被上了发条的闹钟一样。”
此时女人没在意我们的谈论,她见我们没有跟上来,回头看了我们一眼,她那种惨白的脸在这样展灯的照射下显得越发阴森,她说:“你们快点更上来,时间快到了。”
我看着她,试探地问:“你说的那个男人呢?我们到现在还没有见到。”
她有些焦急,她往回向我们走来说:“会找到他的。”
白翌开口道:“那么你为什么要找到他?如果他是鬼,既然你都已经逃出来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女人说:“我当然是为了救你们!”
白翌看了看我,说:“如果你没有带我们来,我们根本不会进来,你不是等于把我们再带入危险么?”
女人没有回答我们,她安静的看着白翌的眼睛,她摇头道:“你们不明白,如果不带你们来这里,我……”
女人刚想要说什么,但是忽然像是受到极大的刺激一样,她恐惧的盯着我们,随后转头就跑看,我和白翌连忙也追了上去,但是突然白翌拦住了我,他指着地上说:“你看!”
我发现在这个空旷的展馆的地上居然多出了很多个人影,但是我们没有看到人。那些影子不停的在地上走动,有的则停留在了展柜的边上。我们踏过那些影子却全然没有感觉。
白翌说:“这些影子有些怪,像是在绕圈走。”
他话那么说,但是这里死一般的寂静,根本没有人。
白翌问道:“现在几点了?”
我看了一下手表:“七点三十四分。”
白翌喃喃道:“只有两分钟就到一个小时了。”
我看着展馆深处,拉着白翌奋力的往前冲,我们只能听到女人在不远处凌乱的脚步声,却怎么都找不到人。而那些人影不停的绕圈,仿佛我们置身在一个有人群所组成的巨大漩涡之中,我急速奔跑间感觉好像身边真的就有许多的人,他们好像都是一群参加葬礼的人,都穿着黑色的衣服,佩戴者黑布和黄花,他们的眼神说不出的阴郁和诡异,好像参加的葬礼让他们感觉到十分的不安,我撞到他们之后,他们非常鄙视地看着我,甚至我可以听到有人对我大声的喊駡,但是这一切都是不真实的。只有在荒诞的梦中才会出现的情况。
就在我和白翌急于寻人的时候,忽然所有的时钟全部都响了起来,几百只钟同时发出响声,直接把我的耳朵震得生疼,那种吵闹的声音就像是酷刑一样刺激着我的耳朵。白翌一把拉住我,我根本听不见白翌在说什么,他拉着我的手,直接往通道的深处冲去。
我和白翌两个人不停的在这一群嘈杂的响声之间穿梭,吵闹的声音,还有又真实又虚幻的人群,在其中我们不停的奔跑,我仿佛感觉这里好像不是一个展览厅,更像是一场葬礼的现场,那群人围着一个圈不停地绕着走,就在我穿过那些古怪的影子,到达它们的中心点时,跑在前面的白翌忽然收住了脚步,就在我们即将走到尽头的时候,我们发现在我们的面前有一个东西在摆动,就像是另一个巨大的钟摆。
靠近一看发现居然是那个女人!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吊在了二楼的管道上,脖子被吊钩卡着,不停的往下滴血,声音有点像是秒钟。
我和白翌都怔住了,但是我们没办法把她从那么高的地方放下来,我急的想要上去,从上面把她放下来,我抬头看着天花板,我发现在那些纵横交错的排气管上好像有一个人,他趴在那些管道之上看着我们,我只感觉那个人微微的动了一下,那个女人就掉落在了我们的面前,随后那个人便消失了。
白翌一把把她抱了起来,他用手捂住了女人脖子上的伤口,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此时女人还没有咽气,她艰难地用手指着我们的身后,随后张了张嘴,但是那些吵闹的钟表声让我们根本听不见她在说什么。
她伸出手艰难地把白翌拉近她的脸,开口说了些什么,但她说的又小声,而四周围吵闹成这样,白翌把耳朵靠近她的嘴唇,终于所有的钟声在同一时间里停止了,随后那女人就断气了,我错愕得看着这一切的发生,这简直就不像是真的,我觉得我还在做梦,我用力的拧了自己的手臂,非常的疼痛,我低头看着白翌,白翌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就像是一个假人一样,我觉得那个女人的尸体也像是假的一样。
我朝后踉跄了好几步,白翌捡起落在边上的时钟。我看了时钟:“她说什么?”
“她说还会再来一次……”
白翌刚说完,我们就听到在大厅处又传来了一声像是女人尖叫的声音。女人就这样睁大着眼睛死去了,我想要给她闭眼,但是怎么都无法闭上她的眼睛,这个时候我发现到她的手上多出了一个塑料套环,我仔细一看发现这是一个尸环,也就是说这手环上会标明尸体的姓名。
上面写着女人的名字,叫殷楚雨。还标明了死亡时间:6.36分白翌蹲了下来,他摸了摸女人的手说:“已经开始僵硬了,这不像是刚刚死掉的样子。她死了有些时间了,身体也冻得像是石头一样。”
我站起来道:“她死了很久了。”
白翌说:“她的钟呢?”
我发现钟落在了不远处。我想要去捡,白翌拉住我说:“小心,我来。”
他小心翼翼的朝着时钟靠近,我跟在他的后面准备随时掩护他。白翌弯下腰捡起时钟,当我们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那只钟上之时,我感觉我的脖子被人猛然勒住,我无法移动,我用眼角的余光扫着身后的那个人,应该是一个男人,难道说那女人说的男人真的存在?我挣扎着向白翌伸出手,但是他却直直的站着,过了两秒他才向我冲了过来,就在他冲向我的那一秒,勒着我脖子的手突然松开了。我倒在地上不停的喘着气,白翌把我拉了起来,我说:“你怎么愣住了,看清那家伙长啥样了么?”
白翌皱着眉说:“没有。”
我不明白得看着他:“那么近距离你居然还没看清?还是他带着面罩?”
白翌的眼神很古怪,他说:“不,我没有看到有人。”
我楞着看着他,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种差点把我脖子给拧断的力道居然他会说没看到人?那么难道是我大脑的幻想么?
幻觉,我愣住了,难道说这一切都是我的幻觉,我开始怀疑的看着四周,四周安静的像是一个坟墓,除了钟表以外,只有我们和那具女人的尸体,我低头看了看那具尸体,她还是睁大着眼睛躺着,双手保持着向前挣扎的样子,她的脸上居然迅速的出现尸斑,原本俏丽的脸孔变得非常狰狞,但看上去像是在邪笑一样。
白翌说:“如果真的像你所说那样,这个女人马上死后,你就感觉到有人要来杀你,那么我觉得最有可能的解释就是顺序。”
我看着他问道:“什么意思?”
白翌拿着那个闹钟,他说:“首先你先看到了那个女人,我比你要晚,所以那个所谓的鬼首先杀的是你,如果你死了之后,那么才会轮到我。”
我捂着额头感觉脑门一阵抽疼,白翌向我走来,我居然不自觉的朝后退去,白翌叹了一口气说:“你别怀疑我,我知道咱们现在感觉什么都是不真实的,我也觉得自从那个女人进入店铺之后,好像什么都不对劲了,你现在看一下时间。”
我看着他,他把那个时钟提给我,上面的时间显示的是六点三十六分。他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表说:“你再看看我们的时间……”
我举起手上的手表,现在的时间还是六点三十六分。
我不敢置信得看着手表:“时间倒退了。”
白翌看着四周,他说:“我们先离开这里,回去再说。”
白翌把钟放回了女人的身边,他看了一眼女人,脱下衬衫盖在了她的头上。
我想要报警,但是却被白翌拦了下来,他意思我们先回去,等到明天再说。
回到铺子,我和白翌都惊魂未定,而六子则是一脸疑惑得问我去那里了。他说他去买了晚饭就见铁将军把门,我人也不在了。
我把我们的经过告诉他,他说绝对没有什么闹钟,他不收这样的东西。
六子皱着眉头说:“不过我出去的时候,隔壁那老头说看到有人进来过,接着马上又离开了。像是贼似的,所以特别叫我留意一下有没有少东西,幸好没少东西,安子,咱们可得小心点,家底薄,禁不住贼惦记啊。”
我说:“这能怪我?你出门不会锁门么?”
六子哎了一声,说:“得,得,咱们都小心点总没错,不过你们遇到的那事也太玄乎了吧。到底咋回事啊?”
我和白翌都觉得这件事透着古怪,但是没头没尾也没有办法查。
第二天我和白翌就又来到了那个展览馆,但是那里根本没有展出什么钟表,也没有发现什么女人的尸体。
这一切就像是我和白翌做的一场噩梦一样离奇。
我也觉得很可能真的只是一场噩梦,而那个女人其实也真的就是鬼魂而已。白翌却没有说话,他对那此事情闭口不提,仿佛不愿意提起一样。我不知道那个女人最后对他说了什么,反正绝对不单单那些,但是白翌却不肯说。他只是说这件事如果能够过去就过去了,不能过去可能真的会很麻烦。
随后过了一个月,也真的就再也没有什么怪事,我也差不多忘记这件事情,或者就像有些偶尔会遇到怪事的人一样,只有在闲聊的时候会把它当做谈资。但是我没想到的是事情远没有结束,或者说它永远没有结束的时候。
那天我休假,窝在家里打了一下午的游戏。忽然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很嘈杂的声音,我喂了好几声,忽然在电话那头传来了白翌的声音:“你快点出来。”
我道:“我操,那么大热天,出来干嘛啊。”
白翌说:“还记得那个带我们去钟表展览馆的女人么?”
他那么一说,我仿佛大脑被电击了一样,那些事情像是放快镜头一样在我大脑内闪过。我担心问道:“怎么了?”
他说:“来铺子。”
说完电话就挂了,我赶紧抓起外套冲到了铺子,原本我以为白翌会等在铺子的门口,没想到到了店门口只有我一个人,六子也不再,我拿钥匙打开铁门,就发现那原本被白翌留在女尸身边的闹钟和纸条居然稳稳当当的又放在了桌子上。
而店铺里面连个人影都没有。我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两个东西,心里说不出的别扭,已经遗忘了的那种不安又钻进了我的大脑。我想起来白翌说过这事过去了就算完了,如果没过去将是一个大麻烦。
想到这里我就知道这事已经越来越复杂了。我给白翌拨了一个电话,但是电话那头却占线。我挂点电话,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两样东西。忽然原本晴空万里的天一下子暗了下来,远处传来闷雷的响声,随后便是倾盆大雨,室内的光线一瞬间暗了下去。
我越想越不放心,便又拿手机给白翌打了一个电话,没想到这次倒是打通了,我赶紧把事情和他说了,但他却说根本没有给我打过电话,沉默了很久,他说:“我马上来,你在店里不要离开,谁叫你走你都不要走。明白么?”
我不踏实地问:“包括……你么?”
手机那头又一次陷入了沉默,随后手机就挂了,我不知道白翌这是什么意思,但是前面引我出来的肯定不是白翌,那这个又会是谁呢?
我坐在昏暗的店铺,时间慢慢的移动,唯一不会改变的只有那只闹钟上的指针,它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一样,但是我觉得我没办法把它扔掉,它肯定还会回到这里。
我把它小心翼翼得拿了起来,发现它真的非常的普通,也就是几十块钱一个的,它并非是机械钟,而是装电池的。我打开电池槽,发现里面没有电池,在槽内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记得回来吃饭,亲爱的,我永远爱你。
这上面的字条和那张地址的笔记是一样的。都是一个女人写的。
就在我像是着魔了一样不停的回想着那天的情景之时,忽然大门口的珠帘发出了莎莎的声音,一个苍白的手撩动着那些珠子。我就那样盯着门口看去,那女人真的回来了么?
我不知道,但是我的确感觉到了她身上的那种独特的香水味,我坐在沙发上等着她的出现。她应该已经死了,不,看她的尸体她应该已经死了很久了。
但当珠帘全部拉起的时候,站在我面前的却不是那个女人,而是一个穿着灰黑色雨衣的男人。雨帽盖住了他的半张脸,只露出了他的下巴。
我忽然想到了那个女人口中会杀死我们所有人的鬼,眼前的这个男人的确很像大雨中的幽灵。他是来杀掉我的么?
他缓缓进入大门,把雨披脱掉,站在门口足足看了我两分钟,才慢慢的走了进来,他指着那张纸说:“对了,就是这里……”
我没有回答他,他的声音很轻,走路也几乎没有脚步声,我看着在桌子上的两样东西又看了看他,他走的很缓慢,他继续说:“她果然来过这里……”
我依然没有回答。
他走到我的面前,俯视着我,我感觉他的脸有些熟悉,但是怎么都记不起来他到底是谁,他朝我苦涩地笑道:“看来你被她盯上了,小兄弟你要知道事情的真相么?以你现在的线索应该没有办法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
男人示意他可不可以坐下,我点了点头,他缓缓地坐在了椅子上,随后十指交叉地放在大腿上,低着头道:“我不知道怎么开头,先说明我的身份吧,她是我的妻子,她已经死了很久了。”
我试探地说:“死了……一个多月了吧。”
男人说:“不,已经死了一年了,但是她却可以走到你这里来,你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
我苦笑道:“难道因为她是一个鬼魂。”
男人发出了轻微的笑声:“鬼魂?没错……”
我从口袋里摸出一包香烟,示意他要不要,他摇了摇头道:“你请便。”
我抽了一口烟,看着桌上的时钟说:“这玩意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时间都停在了这个点上?”
男人看着时钟说:“这个代表她死亡的时间。她不停的重复着她死之前的痛苦挣扎。幻想出我会杀死她。”说完他陷入了沉默。
我紧接着问:“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她还有我的手表!”
男人抬头看着我,他的眼神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看上去很呆滞,但是却让你有一种无法移开视线的魔力。
他靠近我说:“你真的一点都记不得了?”
我抽着眼角说:“我根本没见过她,也没有去过那个展览厅。”
他往后靠去,随后说:“你见过她,否则她不会找到你。”
我看着他说:“你为什么那么说?”
他说完站了起来,说:“你要不要再去一次那个展馆,这一次我会告诉你,你们到底是怎么遇到她的。”
我被他那么一问,心理真的开始躁动起来,我很想要知道,但是白翌电话里的话却又把我拉回了冷静状态。
我猛然吸了一口烟,随后说:“我得等我同伴来再说。”
他看着门口说:“当然,他也必须要来。而且很快他就会到。”
于是我们两个就相对而坐,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我礼貌性得给他倒了一杯茶,随后坐在沙发上猛抽烟,我们就在也没办法找到话题对话了。
雨一直都没有停下来的样子,就像是那天一模一样,门口又传来了拉铁门的声音,随后白翌气喘吁吁地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我看了一下表,居然又到了那个点,6.26分。
男人站了起来,走到白翌的身边,他说:“好了,我们上路了。”
白翌看着他,他开口道:“你的目的是什么?如果和她一样我们就不奉陪了。”
他摇头道:“不,不一样,我想要让停止的时间继续,并且告诉你们真相。”
白翌站起身来,他说:“那么好,我们走吧。”
我连忙说:“不行,你在电话里说绝对不能离开这里,现在怎么又要走了?”
白翌看着我说:“这个男人和那个女人不一样。”
男人看了一下时间,他说:“我们必须要在一个小时内找到她。而唯一的方式就是再重复一次。这是她定的规则,我们必须要遵守。”
我皱眉道:“如果找不到呢,她已经死了。”
男人以一种非常古怪的眼神看着我,他淡然地说:“如果没找到,那么她还回来找你们,到时候依然是重覆一次,但是上一次死的是她,下一次也许就是你们了。”
我捏紧双拳道:“你怎么那么肯定?”
男人苦涩得笑道:“因为她已经死了一年了,这一年已经有好几个人被牵连进来,你们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我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男人看着时钟,他说:“车要来了,先上车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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