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蒂莫西·卡文迪什的苦难经历(5)

书籍名:《云图》    作者:大卫·米切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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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确认一下我的路线。厄尼,请给我地图好吗?"



"地图最后在你那儿。"



"哦。肯定是在……"我的房间里。非常近的特写,神啊,我的导演,拍的是卡文迪什意识到他的致命错误。我把地图落在床上了,留给了诺克斯护士。用水彩笔标明了我们的路线。"……车里……噢,上帝。我想我们最好还是快点喝完继续赶路吧。"



"但是我们这轮才刚刚开始。"



我是有苦说不出。"关于那,呃,地图……"我看看表,计算着距离和速度。



厄尼开始有点明白过来了。"地图怎么了?"



我的回答淹没在整个部落的悲痛声中。英格兰追平了。就在那当口,我可没说谎,威瑟斯在往里面看。他那双盖世太保一样的眼神落在我们身上。好像不太高兴。约翰斯'霍切奇斯在他旁边,看见了我们,但是他看起来的确非常高兴。他拿出来手机召唤他的复仇天使。跟他们一伙的还有第三个人,是个笨家伙,穿着沾满油污的工作服,但是看起来诺克斯护士已经说服了约翰斯'霍切奇斯同意不让警察掺和到这件事里来。对那个油腻腻的笨家伙的身份我一点都没印象,但是那时候我明白:游戏结束了。



维朗尼卡无力地叹了口气。"我曾经那么希望能看到,"她像是在歌唱,"荒山上的百里香,遍布盛开的石南花,但是这都远去了,姑娘,远去了……"



未来是一种被下了迷魂药、半死不活的监禁生活和白天的电视节目。米克斯先生站起身要跟我们的狱卒们走。



他发出一声震慑人心的大吼。(神啊:把镜头从外面的停车场不断拉近,穿过人头攒动的酒吧,径直到米克斯先生腐烂的两个扁桃体中间)看电视的人停止了交谈,酒水也洒了,只顾看着。连威瑟斯也立马停住了。这个八十多岁的老家伙跳上吧台,像正当年的阿斯泰尔(注:美国著名舞蹈家。),然后向他全世界的兄弟们发出了紧急求救的呼号:"这个屋子里有没有真正的苏格兰人?"



一个完整的句子!厄尼,维朗尼卡和我都目瞪口呆。



让人惊心动魄的戏剧性场景。所有人都一动不动。



米克斯先生骨瘦如柴的食指指向威瑟斯,然后吟诵着下面古老的诅咒:"那儿的那些英国……佬正在践踏上帝赋予我的权,权利!他们一直用最可怕的手法对待我和我的朋友们,我们现在需要一点帮助!"



威瑟斯冲我们吼道:"老实点过来接受你们的惩罚。"



我们的追捕者的南方口音暴露无遗!一个海神波塞冬一样的大块头站了起来,活动着关节。一个吊车司机站在他旁边。一个穿着一千镑套装,长着鲨鱼下巴的男人。一个女伐木工,她的伤疤能证明她的身份。



电视关了。



一个来自苏格兰高地的人轻声说:"好的,老弟。我们不会让你失望的。"



威瑟斯一看这架势,转而发出一声"说真的!"的傻笑:"这些人是偷车贼。"



"你是条子吗?"女伐木工走上前去。



"那给我们出示你的警徽。"吊车司机走上前。



"噢,你这家伙净扯淡。"波塞冬吐了口吐沫。



那天我们或许头脑不够冷静,但是约翰斯'霍切奇斯踢了一个致命的乌龙球。他发现自己被一根台球杆挡住去路时说的一句话为他开启了痛苦的大幕:"你睁大眼好好看看,你这个邋遢青年(注:指上世纪八十年代末英国以反社会面目出现的青年人群。),你可以去玩你该死的毛皮袋(注:苏格兰高地男子穿正式服装时系在短裙前面的袋子。),如果你想--"他的一颗牙齿从十五码外飞进我的杯子,把吉尔魔贡威士忌都溅了出来。(我把这颗牙齿捞了出来作为证据,否则这个故事听起来不像是真的,没有人会相信我)威瑟斯抓住了一个挥过来的手腕,咔啪一声弄折了,又把一个小克兰基人(注:源自一个苏格兰成功的喜剧二人组合"克兰基夫妇"。)摔在台球桌上,但是食人恶魔只有一个,而被激怒的敌人却有一大堆。接下来的场面就像是特拉法加海战一样。我必须承认,看到那个残暴的家伙被别人暴打并不是一点儿不高兴,但是当威瑟斯被打倒,数不清的拳头开始砸落的时候,我机智地提议退场,到我们借来的车里去。我们从后门离开,然后全力撒开腿跑到狂风大作的停车场,这几条老腿的年龄加起来远远超过三个世纪。我开动车。北方。



这一切到底在何处终结,我不知道。



剧终。



* * *



好吧,亲爱的读者,你们跟我一起待了这么久,理应给你们个收场陈词。我经历的可怕折磨在这间位于爱丁堡,一尘不染的宽敞房间里到了尽头,由一个来自曼岛(注:位于欧洲大陆的英国属地。),做事周到的寡妇打理。那次在"吊死的爱德华"的打架事件之后,我们四只瞎老鼠开车到格拉斯哥,厄尼认识那里一个不正派的警察,他能处理好霍切奇斯的车。我们就此暂时别离。厄尼、维朗尼卡和米克斯先生在车站向我挥手道别。厄尼信誓旦旦地说如果哪天要上法庭,他会承担所有的责任,因为他年纪太大了,经不起审讯,他这样说真是显得太有涵养了。他和维朗尼卡去了赫布里底群岛的一个地方,他做传教士的多面手表兄在那里为俄罗斯黑手党和热衷说盖尔语的德国人打点小农场。我为他们献上一个凡夫俗子的祈祷,祝愿他们健康幸福。米克斯先生会戴着个写着"请照看这位行动不便的人"的牌子,被放在一家公共图书馆,但是我猜厄尼和维朗尼卡会带他一起走。我到了曼克斯寡妇家之后,在鹅绒被下面睡得跟赐福岛(注:传说中神接待英雄人物的天堂。)上的亚瑟王(注:英格兰传说中的国王,圆桌骑士团的首领,一位近乎神话般的传奇人物。)似的。那时候我为什么不踏上南下去伦敦的第一辆火车?我现在还不是很清楚。可能是我想起了登霍尔姆谈到的关于M25星云之外的生命的话。我将永远不知道他在我的监禁生活中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但是他是对的--伦敦像块肠息肉一样弄脏了地图。在北方还有一整个国家呢。



我在图书馆查到了莱瑟姆夫人家的电话号码。我们电话上的重聚是个动人的时刻。当然,莱瑟姆夫人在告诉我过去的几周内我应该知道的事情之前,使劲儿责骂我以此掩饰她的感情。我在三点的阉割时刻没有出现,九头蛇霍金斯兄弟就把办公室弄得一片狼藉,但是多年来经济上的边缘政策(注:即冒险把危急局势推到极限。)很好支撑住了矿坑的柱子。她已经用她外甥提供的一台摄像机巧妙地录下了他们的破坏行为。霍金斯因此被管住了:莱瑟姆夫人警告他们,别烦蒂莫西'卡文迪什,否则这盘带子就会出现在互联网上,他们的缓刑期就会变成监狱里的服刑期。所以他们被说服接受一项合理的消减他们未来版税的建议。(我猜他们私下里会佩服我的牛头犬女士的冷静头脑)大楼管理人员以我的消失--和我被砸坏的套间--为借口把我们驱逐出去了。甚至是在我写这些的时候,我以前的经营场所还正在被改建成为思乡的美国人开的硬石咖啡馆。卡文迪什出版社现在正在我秘书大外甥的一处房子里办公,她外甥住在丹吉尔(注:摩洛哥北部港口城市。)。下面是最好的消息:一家好莱坞电影制片厂要购买《饱以老拳》的电影版权,出价高得跟条形码上的数字一样离谱。很多钱会流向霍金斯兄弟,但是从我二十岁至今我第一次暴富了。莱瑟姆夫人为我办理了银行卡等事宜,而且我正在规划未来的啤酒垫生意,像是丘吉尔和斯大林在雅尔塔规划未来一样,而且我得说未来不会太惨淡。我会找一个填不饱肚子的代笔人把你们已经读过的这些记录写成我自己的电影剧本。对啊,该死的,如果德莫特'"清洁工"'霍金斯能写畅销书还能拍成电影,蒂莫西'"拉撒路(注:《圣经》中记载的一个在世间受尽苦难,死后升入天堂的乞丐。)"'卡文迪什凭什么不能?把诺克斯护士写在书里,推到被告席上,押上断头台。这女人还算忠诚--大部分是偏执--尽管如此她也同样危险,而且她应该被指名道姓地羞辱。借用约翰斯'霍切奇斯的车的小问题需要小心应对,但是更难闻的鱼都已经被炸了。莱瑟姆夫人给希拉里'V'哈什发了一封电子邮件表达了我们对《半衰期》的兴趣。邮递员不到一个小时前就把第二部分送来了。里面夹着一张照片,结果V代表的是文森特(注:男子名。)!而且真是太肥了!我自己虽不是齐本戴尔夜总会的脱衣舞男,但是希拉里的腰围能塞满飞机上三个经济舱的座位,不是两个。我会查明路易莎'雷是不是还生活在"带哨子的马驹"玩具店的一角,那儿是我真正的办公室和在失事大帆船上开的后巷酒馆,在那儿,苏格兰人的皇后玛丽会召唤魔鬼辅助路易莎的事业。在经过管理咨询后建立的伦敦城里,店主人的双份酒变成了四份,他发誓会定期去看望不幸的女王。酒后吐真言。



故事差不多就这样了。中年已逝去,但不是岁月而是态度,才能决定一个人是成为行尸走肉的一员还是得到拯救。许多人年轻却长着行尸走肉的灵魂。他们如此四处奔波,内心的腐败被掩藏了几十年,就是这么回事。外面,大片的雪花飘落在石板瓦盖的房顶上和花岗岩的墙上。像在佛蒙特州努力工作的索尔仁尼琴,我也要在流浪的时候,在远离养育我的城市的地方努力耕耘。



像索尔仁尼琴一样,在一个明亮的薄暮,我也会回来。











半衰期:路易莎'雷的第一个谜







40



黑色的海水涌进来。冰冷的刺激让路易莎恢复了知觉。她的大众车尾部以四十五度坠入大海,所以坐椅保护了她的脊背,但是现在车子底朝天转着。她被安全带捆着,离挡风玻璃只有几寸远。出去,否则就死在这儿了。路易莎害怕极了,呛了一大口海水,然后挣扎着钻进一个气囊,咳嗽起来。解开安全带。她扭动着身子,弯下身去够安全带的锁。打开锁。锁没动静。车子翻了半个跟头又往下沉,还发出扭动的声音,一个形状像枪乌贼的巨大气泡漂走了。路易莎疯狂地戳着按钮,带子松开了。再来点空气。伸手不见五指的海水里,她在挡风玻璃下面压着一个气囊。海水把车门挤着开不开。摇下窗户。窗户慢慢往下摇到一半的时候不动了,正好在总是卡着的那个地方。路易莎摇晃着身子,把头从缝隙里挤了出去,然后是肩膀和身子。



思科史密斯的报告!



她又奋力返回到正在下沉的车里。该死,一点也看不见。一只塑料垃圾袋。塞在座位底下。她在狭小的空间里弯下腰去……在这儿。她使劲拽着,像一个拖着一麻袋石头的女人。她脚先往窗户外面伸,但是报告太厚了。正在下沉的车把路易莎往下拖。她感到肺部疼痛。湿透的报告增重了好几倍。终于把垃圾袋拉过窗户,但当她挣扎着拳打脚踢时,感到一阵轻松。上千页的纸从香草色的文件夹里飞出来,任由海水带着它们旋转,在她的身边旋转,宛如《爱丽丝漫游仙境》里的纸牌。她把鞋踢掉。她的肺尖叫着,咒骂着,恳求着。每一下脉搏都撞击着路易莎的耳膜。哪个方向是上方啊?海水太昏暗了,一点儿也看不出。离开车就能往上。她的肺再过一会儿就可能崩溃。车在哪里?路易莎意识到为了思科史密斯的报告她已经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41



在宾夕法尼亚一个阳光灿烂的早上,艾萨克'萨克斯向下望去。迷宫似的郊区坐落着乳白色的豪宅和镶嵌着青绿色游泳池,丝绸般平滑的草坪。公务机的舷窗贴在脸上凉丝丝的。在他座位的正下方六英尺的货舱中有一个手提包,里面的C4炸药足够把整架飞机炸成陨石。这样,萨克斯想,你听从了自己的良心。路易莎'雷拿到了思科史密斯的报告。他尽量多地回忆着她的面部细节。你是否感到怀疑?解脱?恐惧?正义感?



有一种预感,我永远也见不到她了。



埃尔伯托'格里马迪,他两次出卖过的那个人,正在为一个助手的话开怀大笑。女服务员拿着一托盘叮当作响的饮料走了过去。萨克斯又回到他的笔记本,在上面写下了下面的话:



' 说明:实际的过去+虚拟的过去的活动可以用一件熟知的共同的历史事件证明,比如"泰坦尼克"号的沉没。随着事件目击者的相继死去,文件的消失,实际发生的灾难也陷入了无人所知的境地+轮船的残骸在它大西洋的坟墓里从此消失。但是经过再次回忆、报纸报道、道听途说、虚构产生了一次虚拟的"泰坦尼克"号的沉没--简单说是相信--变得更加"真实"。真正的过去不持久,越来越黯淡+要找到它越来越成问题+重建:相反,虚拟的过去有韧性,越来越明亮+要抓住或揭露它的欺骗性越来越难。



' 现在强迫虚拟的过去为自己服务,把信任借给了它的神话+把合法借给了意志的强加于人。权力寻求+"美化"虚拟过去的权力。(谁付钱给历史学家,谁就决定一切)



' 对称性也要求实际+虚拟的将来。我们想象下一周、明年或者2225年会发展成什么样子--虚拟的将来,由愿望和预言构成+白日梦。这种虚拟的将来可能影响真正的将来,比如一个自我实现的预言,但是实际的将来会超越我们虚拟的将来,就像明天肯定会超越今天一样。如同乌托邦,实际的将来+实际的过去只存在于朦胧的远处,在那里它们对谁都没有好处。



' 问题:区分烟雾,镜子+影子造成的假象--实际的过去--和另外一种假象--实际的未来,这样有意义吗?



' 一种时间模式:一件无穷尽的彩色时间做的嵌套玩偶,每一个"壳"(现在)都嵌套在"多个壳"(以前的现在)里面,我称它们是实际的过去,但是我们感觉是虚拟的过去。"如今"的嵌套玩偶同样包含着即将到来的许多现在,我将其称之为实际的将来,但是我们感觉到的是虚拟的将来。



' 结论:我已经爱上了路易莎'雷。



起爆管被引爆。C4爆炸。飞机被一个巨大的火球吞噬了。飞机的金属、塑料、电路系统、乘客、乘客的骨头、衣服、笔记本和脑浆在超过一千二百度高温的火焰里全都烟消云散了。尚未产生的和业已死亡的只存在于我们实际的和虚拟的过去。这两种过去的分歧将会显现。



42



"贝蒂和弗兰克需要稳定他们的财源。"劳埃德'沪科斯在天鹅颈饭店吃早餐时对身边的人说。新人和助手们坐成一圈认真听着这位总统"能源权威"的话。"于是他们决定贝蒂去卖淫弄点现钱。到了晚上,弗兰克开车带贝蒂到了红灯街做她的新生意。'嘿,弗兰克,'贝蒂在人行道上说,'我该收多少钱?'弗兰克算了算,告诉她:'全部加起来一百块。'然后贝蒂走开了,弗兰克则把车停在一个安静的小巷深处。很快有个家伙开着破烂的克菜斯勒老爷车过来了,对贝蒂说:'一整晚要多少钱,甜心?'贝蒂说:'一百块。'这个家伙说:'我只有三十块。三十块能买什么?'于是贝蒂飞快跑回弗兰克那儿问他。弗兰克说:'告诉他三十块只能用手解决。'于是贝蒂又回到那个家伙那儿--"



劳埃德'沪科斯注意到比尔'斯莫科在一个隐蔽的地方。比尔'斯莫科伸出了一根,两根,三根手指;三根手指握成一个拳头;用拳头做出击打的手势。埃尔伯托'格里马迪,死了;艾萨克'萨克斯,死了;路易莎'雷,死了。骗子、告密者、打探者。沪科斯的眼神示意斯莫科他已经明白了。希腊神话里一件虚构的事浮现在他的脑海里。戴安娜神圣的墓穴由一个尚武的祭祀守卫,他被赋予荣华富贵但地位是通过杀害他的前任获得的。当他睡着的时候,生命就会面临危险。格里马迪,你打瞌睡的时间太长了。



"别管怎样,贝蒂于是回到那个家伙那儿,跟他说他的三十块钱只够用手解决,行就行,不行就走人。这个家伙说:'好吧,甜心,进来吧,我愿意用手解决。这附近有安静点的小巷吗?'贝蒂让他转过拐角开到弗兰克待的那条巷子。接着这个家伙解开了裤子的腰带,露出了--你知道--那家伙。'等一下!'贝蒂喘着粗气说,'我马上回来。'她跳出这个家伙的车,敲弗兰克的车窗。弗兰克摇下车窗,说:'又怎么了?'"沪科斯说最关键的那句话之前停顿了一下,"贝蒂说:'弗兰克,嘿,弗兰克,借给这家伙七十块钱!'"



即将成为董事会成员的男人们像鬣狗一样发出尖厉而急促的声音。不管是谁说过钱不能为你买来幸福,劳埃德'沪科斯悠哉游哉地想,很明显他的钱还不够多。



43



透过一个双筒望远镜,赫斯特'范'赞特观察着正在下水的潜水员。一个穿着雨披,看起来不开心的光脚少年沿着沙滩闲逛,拍打着赫斯特的杂种狗。"他们找到车了吗,赫斯特?那个地方的海峡很深。那也是为什么那里非常容易捕鱼。"



"隔这么远很难确认。"



"淹死在你正在污染的海里,有点讽刺。那个守卫好像对我有欲望。告诉我是一个喝醉的开车人,一个女的,早上四点左右。"



"天鹅颈岛大桥和岛都受到相同的特别保护。海滨可以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没人会查证他们的说法。"



少年打了个哈欠。"你觉得她在车里淹死了吗,那个女人?或者你觉得她先出来,然后淹死了?"



"不知道。"



"如果醉得能驾车冲过栏杆,她应该不可能游到岸上。"



"谁知道呢?"



"很怪的寻死方式。"少年打了个哈欠走开了。赫斯特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她的拖车里。美洲印第安人米尔顿坐在车子的台阶上,喝着一纸罐奶。他擦擦嘴,对她说:"'神奇女侠'醒了。"



赫斯特绕过米尔顿,询问沙发上的那个女人感觉如何。



"能活着很幸运,"路易莎'雷回答道,"满肚子都是松饼,还有干燥剂。谢谢你把你的衣服借给我。"



"碰巧我们穿一样的尺码。潜水员正在找你的车。"



"是找思科史密斯的报告,不是我的车。找到我的尸体还会拿到额外奖金。"



米尔顿锁上门:"你冲过路障,掉进海里,从正在下沉的车里出来,然后游了三百码到岸边,却除了轻微的擦伤外,没受其他更重的伤。"



"当我想起我的保险索赔时,非常受伤。"



赫斯特坐下来:"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嗯,我需要回我的公寓拿些东西。然后我会去找尤因斯维尔山上的母亲一起住。然后……从头再来。没有报告,我没法让警方或是我的主编对天鹅颈正在发生的事情感兴趣。"



"你住在你母亲家里安全吗?"



"只要海滨以为我死了,乔'纳皮尔就不会来找。如果他们知道我没……"她耸耸肩,经历了过去六个小时中发生的事情,她已经有点接受宿命论的感觉,"基本上安全,但可能也不。危险的程度还可以接受。我这样的事情经历不多,还不是很懂。"



米尔顿把手伸进他的口袋,说:"我开车把你送回布衣纳斯'耶巴斯。等我一分钟,我去给个朋友打电话让他把他的皮卡开过来。"



"好心的家伙。"他走后,路易莎说。



"我以性命担保米尔顿值得信任。"赫斯特回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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