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燃烧（H）
整个广场都空荡荡的，尾随安琪薇娅而来的玛格丽特躲在一侧，亲眼看见艾斯将失去生命的骨龙变回活物後，她知道，只有这个人能帮助自己。
但这一次，安琪薇娅也堵上了自己的全部。
不再是一贯的冷静，她的手指抓破，流出略带金色的血。
金色的血没有滴垂而下，在魔力的支配下闪闪发光，一个又一个不连贯的小血球渐渐凝结，形成更大的力量。
安琪薇娅开始吟唱咒语，达尼因为听见她的咒语而惊讶。
这是一个可怕的咒语，效用越强大的咒语，对施术者的能力要求也越高，安琪薇娅这一次不惜使用最古老的精灵语咒语，可见她也是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杀死艾斯了。
空气剧变，寒风夺走围观者的体温，因为好奇而跟过来的女孩们簌簌发抖。
倒是达尼，或许是本性喜好热闹的缘故，竟然开始为她们翻译咒语的含义了。
“暗夜的精灵，寒风的精灵，我献上我的鲜血，换得你们的帮助。我需要你们的帮助，请把你们的力量借给我，我将用我的血和你们最爱的鲜血回报你们。我是你们的盟友，请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麽含义的人甚至不能站住身体了，这时一个温和的保护膜缓慢张开，她们在保护膜的作用下，安静地呼吸著。
“千万不要走神，安琪薇娅是死灵女王，她的魔法本身就带著极强大的黑魔法的性质，如果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可是会失去生命的。”
“那你为什麽还在那里废话！”
不满地嘟囔著，叶月雪到底还是感觉到压力的存在，不敢再说下去。
只有艾斯依旧是令人无法厌恶的笑容，他的身体依旧平静，也没有被魔法影响的迹象，当他的周身都被魔力卷进去的此刻，他以无人能够厌恶的温和笑容继续著注视。
他的身体被水膜包裹著，就是这一层薄膜，执拗地抵抗了安琪薇娅的魔法。
“为什麽只接受不反击？”安琪薇娅生气地喊著，“因为我不配做你的对手？”
“你会受伤的。”温和的垂下眼帘，艾斯的温柔令人伤痛，“我不想看见任何人的死亡或是受伤。”
“但我还是想要杀死你！”
怨毒的声音是女孩的诅咒，她的手指更是做出了禁忌的姿势。
她在冒险。
在召唤出暗夜与寒风的精灵之後，她再一次召唤出风暴的精灵，这精灵的力量肆虐著大地，石板也被卷起，唯有立在风暴中央的安琪薇娅，如女神般傲慢。
达尼使用魔法抵抗风暴的席卷，最外围的佛洛也不得不拔出剑插在地上，确保自己的不被吹奏。
玛格丽特被波及了，她拥有强大的魔力，没有被风暴卷走，但是偷偷跟著她出来的林思却快被吹走了，於是不耐烦的玛格丽特一把抓住林思的衣服：这个男人虽然不是她喜欢的男人，却总在自己的心中有了一点地位。
可是真的能抵抗这阵风吗？
这是由精灵组成的风，和普通的因为大气的流动而形成的风完全不同，擅长魔法的人将会看见无数的精灵汹涌於风中，这是足以撕裂身体的残酷，艾斯知道，安琪薇娅在逼迫他，若是他不出手阻止，这风暴将会把全部世界都卷进去。
“你真的不畏惧魔法的反噬？”
再一次询问，得到的是拒绝回答，艾斯叹了口气，开始吟诵古老的文字。
已经被遗忘的音符从口中吐出，被赋予了优美如诗的韵脚，他的手指在空中书写著圣灵的文字，这些文字形成牢不可破的魔法屏障，驱散了精灵。
艾斯不想使用过分激烈的魔法，他不想伤害安琪薇娅，但是安琪薇娅拒绝接受他的施舍，她是个骄傲的女性，拒绝得到敌人的同情。
但是她并不知道艾斯的力量的极限，艾斯不敢完全释放力量，曾经失控的力量将全部的人都卷进去，他已经明白了手中的力量的不受控制将会造成的伤害，也不敢再一次的放肆了。
精灵们已经感应到他的存在，它们听见了他的召唤，那是比安琪薇娅更加高位的召唤，在他的要求下，精灵们渐渐停止了攻击。
“散去吧。”
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精灵们形成的风暴便开始了凝固，失去了精灵的支配的风旋消失，那些被卷起来的东西也缓慢地落下，整个广场一片狼藉。
艾斯没有被灰尘伤及，安琪薇娅的身体也是无比干净，倒是达尼，为了确保自己的干净，毫不留情的使用魔法将可能吹到自己这边的灰尘全部卷到了和自己同行的三人。
（“这个小子一定是恶魔变成的！”）
恨恨的想著，裙子里面满是灰尘的她们也只能暂时压下不满，虽然心中正在思考事後如何报复这个小子了。
风暴停止了，佛洛的警戒却没有消除，这里随时可能成为战场，他不希望任何人被卷进去。
“果然是个棘手的家夥。”
抱怨中，更强大的魔法正在形成，安琪薇娅使用了沙化魔法，土地变成沙漠，沙土中无数昆虫飞出。
沙漠是人类负面情感的产物，在沙土中几乎没有精灵，即使是艾斯，也不能迅速停止沙土幻化而成的昆虫的攻击。
“安琪薇娅！”
佛洛也生气了，他不是魔法师，不懂魔法师的心理，但是他讨厌沙化魔法，他曾经亲眼看见自己的士兵被沙漠吞没，顷刻变成了白骨。
他尊重魔法师的特殊，因为强大的魔力，他们对普通人的生命并没有太大的感觉，但是因为魔法而肆意玩弄生与死，他不能接受。
“艾斯，请你阻止她！”
祈求著，沙漠魔法是错误的魔法，是绝对不能使用的魔法。
听见他悲伤的祈愿的艾斯闭上眼睛，指环也开始发光。
这一次，甚至不需要任何的咒语，在违背自然法则的魔法之前，艾斯的身体以最本能的力量开始了反击。
“安琪薇娅，现在停止还来得及。”
到底是个温柔的人，他不希望事情变成不能收拾的地步。
“住口！”
女孩嘶哑地喊著，她拒绝停止错误的魔法。
於是，最可怕的力量启动了。
在沙尘暴的中央，一个又一个光点出现，被莫名的力量拉成细长的光之索，凡是碰到光之索的沙土昆虫，都被无情地撕裂了，变成虚空中的尘埃。
但是攻击并没有停止，那些光芒逐渐凝结，向上刺入天空，向下贯穿大地，无形的力量因为大地的开裂而清晰可见，那是制裁放肆者的神圣之剑。达摩克利斯之剑在此刻斩下，即使安琪薇娅迅速躲开了正面的攻击，却还是──
被斩断了手臂。
右肩被削了下来，皮和肉都被斩下来，头发也因为闪避不及被削去大半，很是狼狈，但能在达摩克利斯之剑下保全性命，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她看了眼伤口，断口光滑没有一滴血溅出，在手臂断下的时候，她也没有感受到痛苦。
但这却是不能用任何魔法治愈的伤口，即使可以长出新的手臂，她的右臂却再也不能使用魔法了。
这就是绝对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的力量，也是艾斯不愿意使用的力量。
“对不起。”
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却带著哀伤向女孩道歉，艾斯捡起落在地上的手臂，想为她治好伤。
“你放心，不过是被斩断一个手臂。”
抢过艾斯手中的手臂，不悦地瞪了他一眼，安琪薇娅的骄傲直到此刻也没有消失。
甚至，她用完好的左臂打了艾斯一记耳光。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喂！”
达尼再也受不了这位任性的公主了，难道她一点都看不出艾斯拥有杀死她的能力，却一直在压制著力量吗？
“不要生气，达尼。”
艾斯笑著安抚达尼。
“她是个骄傲的女孩，她不能接受自己被打败的事实，所以，不要再针对她了。”
“哦。”
但还是想用小型的魔法报复她，达尼的眼睛扫视四周，寻找最佳的下手机会。
找到了。
心中欢呼著，达尼开始诵念让人跌倒的咒语。
此时──
“停手吧。”
一个绝对不会出现的人出现了，艾斯看著他，眼神深处是淡淡的期待。
那是生来就为了成为世人的注视的人，萨兰站在艾斯的面前，不是梦。
在一侧的人也惊呆了，虽然早就知道他们的相貌无比接近，却在真正看见的时候才能明白他们的相似，以及完全不同。
那是独立於相貌以外的不同，同样的嘴唇同样的眼睛，因为灵魂的不同而发出完全不同的光芒。萨兰的美是激情与张扬，是热烈盛开的浓情花朵，拥有馥郁的香味，镶嵌著宝石，华贵之余是不能碰触的冰棱。艾斯的美显得有些低调，他会让人想到在月下静静开放的白色大花，即使生来美丽与风华，却总在无人处静静地开放，用自身的芳香改变世界的浑浊。
佛洛向萨兰行礼，而後，把任性的安琪薇娅一把抓起，抱在怀中。
“陛下，请原谅安琪薇娅的放肆。”
“你先带她下去吧，这一次的事情是一场普通的感情纠纷，只是涉及的人都是魔法师。”
平静地说出会让艾斯害羞的话，萨兰走到他的身边，轻轻地拍著肩膀。
“你也会吃醋？”
“我只是不希望看见她继续放肆。她的力量不受限制，会给别人带来困恼的。”
静静地说著，艾斯看著萨兰的眼睛。
“萨兰，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打算让帕兰夏多的侍从们陪葬？”
“……你从哪里知道？”
萨兰惊讶地看著，这句话他确实说出，但真正的含义却是将所有与帕兰夏多一起参与叛乱的人处死，为何艾斯会有这样的误会？
“我只想知道这是真的还是……我不想看见你杀人，更不想看见你杀死无辜的人。”
萨兰看了眼身後，玛格丽特躲在林思的身後，但还是被他看见了。
他明白了。
“是的，我确实准备杀人，我要杀很多很多的人。”
“……可以放过那些无辜的人吗？”
单纯的请求著，艾斯的温柔成为了萨兰的苦恼。
他皱起眉。
“艾斯，你太善良了，你的善良会被一些人利用，变成伤害更多人的力量。”
“但我还是不想看见死亡。人的生命是不可替换的珍贵，魔法能做到很多事情，唯独让死者复活是做不到的。所以，萨兰，不要杀人，好吗？”
萨兰沈默了。
最终他点了头。
“可以，但我也需要向你要求一件东西，今天晚上要完全听我的要求，好吗？”
知道他是什麽意思的艾斯垂下眼睑，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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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要这样？”
咬著嘴唇的艾斯为难的看著萨兰送给他的衣服，只是普通的轻薄衣服，但是因为萨兰的特殊要求，这衣服让艾斯为难。
他从未做过这种事情。
直接把这种柔软轻薄的衣服披在尚未擦干水汽的衣服上，他实在是做不到。
但是已经答应了萨兰，萨兰告诉他，希望他穿上这样的衣服，所以──
而且，在感到羞耻之余，他并不是完全的排斥这种事情，他的身体最深处有听从萨兰的希望的欲望，即使萨兰的希望确实会让自己感到羞耻难当。
可是真的必须这样做吗？
他矛盾地看著，最终意识到即使自己拒绝了，在萨兰的令人无法生恶的调情之下，最终总还是会──
身後有了萨兰的体温。
“还在矛盾？”
艾斯点点头。
“我不强迫你，因为──”
咬著他的耳朵，萨兰的声音是带著迷幻的温柔。
“在我的眼中，你穿了衣服和没有穿衣服是一样的。唯一不同的是，穿了衣服会让我更多一些联想。”
“……你……”
艾斯不能忍受这样的男人，可是他却是自己喜欢的人，带著羞耻的心，他接受了萨兰的要求。
“好吧，我按照你的希望穿上那件衣服，但是……不许要求我做更加过分的事情。”
“我什麽时候强迫你做过分的事情了？你可是一直都被我宠爱著，我不曾对你做过任何让你难堪的事情。”
说话的时候，他吻了艾斯，将一口红酒喂到很少喝酒的人的口中。
“……嗯……”
被他的舌头卷过的地方，感受到那份浓烈的欲望，明知道艾斯不会喝酒，却还要喂给他烈酒，这是萨兰的恶趣味，他为看见艾斯为难的神色而激动。
只是，在他松开的时候，艾斯流出了淡淡的迷恋。
烈酒进入喉口，带给身体淡淡的温暖，更多的却是炙热，和即将点燃的激情。
“我等你。”
含著耳垂的低叹，卷过後颈，萨兰的手中带著冰冷，那是需要艾斯的体温才能温暖的寒冷。
“我等著你，等你的体温让我不再寒冷。”
如此隐晦的言辞，令人迷恋的暧昧，萨兰是最高超的情调的营造者，艾斯不知道他还有什麽游戏等著自己，却已经被迷惑了。
“……好吧，但是……不许玩更加过分的游戏……”
艾斯重申著，他知道这种重申也只会激起萨兰的恶趣味，可是他必须重申，否则萨兰一定会更加过分的玩弄自己的。
想著也许会发生的事情，他将衣服脱下，走进水汽朦胧的浴池。
可是他忘记了，对某些事情的重申会让原本就有玩弄艾斯的身体的欲望的萨兰，更加亢奋……
至少，萨兰已经因为这句话点燃了更深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