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祈祷（虐）
血森林是血腥与毁灭的力量的凝结体，艾斯的力量更接近圣洁的初始，一直都与血腥为伍的萨兰的气息与血森林接近，所以血森林的力量不会压制他。但是艾斯不同，没有萨兰的帮助，想要离开血森林，几乎不可能。
除非，将血森林净化！
“我有将血森林净化的觉悟。”
“你确定你能在她们来到血森林以前将血森林净化！血森林的怨恨会出现在你的梦中，但它们不能伤害你，因为你是神圣力量的结晶体，但是她们不同，不被任何力量保护的她们，可是血森林的怨灵们最喜欢的鲜嫩食物！”
威胁著，笑著，萨兰的笑容只会让人想到更加恐怖与痛苦的东西。
“所以，竭尽你的能力保护那些柔弱的生命吧！艾斯，我希望你能成功。”
只能被称为恶毒，他妖冶的笑著，恶毒的诅咒著。
“我在天空的至高处等著你。”
手指碰到了他的额头，萨兰的手指破了，划在艾斯的额角的是血，不能凝结的血滴落，弄脏了睫毛。
“这是我送给你的最後的礼物。”
欢愉的笑著，萨兰走了。
突然失去压迫，得到暂时的自由的艾斯摔倒了。
他重重的摔在水中，血红色的水在周身绵延，仿佛不能掌控的命运，浮动著诡异的色泽。
“我能将这一切净化，可是我也不能拯救你放弃生命的绝望──萨兰，不要走上那条路，否则，我的命运将是──”
看见了。
摇曳不定的水面浮出最害怕的未来。
怀抱著萨兰的头颅，在天空的至高处恸哭──
不！
不论发生什麽，我都不会让这样的命运变成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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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克尼斯特伯爵和那位殿下近来过从甚密，是不是要对他们的日常监控？”
文件提交，是写著详细的调查结果的文件。
“你已经得到了如此详尽的调查结果，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你的监控下，为什麽还向我申请监控？”
因为艾斯的回答令他不满，面对尽责的文官，萨兰也表现出太多的不耐烦。
“……”
有了压力感。
皇帝的过分美貌经常会让人忘记他的冷酷性格，加上他总是不拘小节，於是很多人都会忘记他原本的死神面貌。
但当他因为一些事情不悦的时候，他也会将自己原本的冷酷露出，变成了这种寒冷。
“这几年，公爵在自己的领地非法开采金属矿，冶炼的开支也超过一般的领地太多。他的领地以及府邸有不少不应该出现的人出入。所以，我可以确定，他厌倦了现在的地位，想要得到一些改变。”
文官们第一次感谢首相的存在。
也只有首相，才能忍住皇帝带来的寒冷，冷静而淡漠的继续报告。
虽然日常的时候，首相也是大部分人的压力之源。
“你觉得他会成功吗？连我的真实身份都没有能力查出的他，有能力胜过我？我只是暂时放纵他，让他的野心完全暴露，而後，一次拔除！”
在艾斯处得到的挫败化为不悦的节拍，敲打著桌面。
“我确实相信陛下的能力，可让战士疲劳的往往不是漫长的征途，而是鞋子里面的一粒沙子。”
小心的劝解著，萨兰嗤之以鼻。
“你刚才的那番话，应该说给他听！他比我还自负，自诩纯血，以为自己才是一切的掌控者。其实，不过是为了让我的睡美人醒来而准备的棋子！”
随时可能威胁皇位的帕兰夏多公爵竟不能得到皇帝的基本重视，这一点恐怕是所有的人都没有料到的。
对皇帝而言，最重要的人只有那麽几个！
“难道说，您要让睡美人复活！”
不是怨恨，雷蒙格的言辞深处是激动。
这个怨恨艾斯的存在的男人，在听到皇帝决意让睡美人复活的时候，流出了失控的激动。
“为什麽那麽激动？因为他是你们等待了一百五十多年的养育人？果然，你最在乎的人还是他。”
哼了一声，对自己不是雷蒙格心中最重要的人的事实有少许不满的萨兰又向其余文官投注了充满压力的视线。
被双倍的寒冷伤害，文官们都忍不住抚摸心口。
“啊，你们怎麽了？”
正因为孩子的养育费事情而争吵不休的梅亚兹和里德隆走了过来。
“正在讨论一个古老而神秘的问题。”
说著尖锐的嘲讽，萨兰瞄了他们一眼。
“什麽问题？”
“为什麽人总是会将养育人视为仅次於血亲的重要存在，即使有了恋人，也不会忘记养育人的重要。”
“这个问题──”
梅亚兹沈思一番，又故意嘲笑著。
“这个问题很复杂。一定要举例说明的话，就是我身边这个小丑先生的情况了。我总是不知道应该怎麽定位他，无能、好色都不足以概括他的性格，但就是他这样的人，偶尔也能做成一些事情，这让我很好奇。”
“原来我在你的眼中只是个三流小丑。那麽，总是不幸成为我的同伴的你，最高也不过是个二流小丑！”
里德隆的回敬让梅亚兹一直不知怎麽反驳。
“你──”
“果然，成为孩子的养育人，让你们对人生有了新的见解。对了，上一次收到报告，说是城区维护的时候发现不少孤儿收容所设施陈旧，那些还没有得到好的监护人的孩子们不得不生活在艰苦的环境中，如果你们真有成为小丑的天赋，那就好好发挥你们的能力，让帝国的未来之花绽出笑颜！”
冷酷的扔下不容反驳的命令，皇帝的眼睛扫过另一些人。
“这──”
抗议变成哀号，原本最不擅长的事情就是孩子打交道，现在竟然要──
“这可不是个简单的工作，借用这个机会，你们能得到国家的未来之花们的支持，也能培养民众对政府的信任。所以，为了国家的未来，努力吧！”
抛下断言，皇帝走了。
留下一屋子的牙痛病人。
许久以後，空气中爆出一句。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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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有了一层薄沙。
头发、衣服里面都落了不少沙子，轻轻一抖，沙子落了一地。
为什麽会在沙漠睡著，在没有任何遮掩的情况下睡著？
已经没有精力思考这个问题了，酷日让她们嘴唇干裂，头昏目眩。
水袋已经空了。
谁也不知道地下水源在哪里，失去了水，她们只能等死。
嘴唇裂得出血了。
很快，她们会失去走路的力量，而後，被太阳晒干。
沙漠是残酷的，没有人能轻易的死里求生，奇迹也很少降临在这片土地上。
唯一的依靠就是那不知在何处的暗河！
她们互相挽扶著，爬上一个比较高的沙丘，可是什麽也没有，一眼望过去，漫漫黄沙，连一抹灰色也没有！
会死在这里吗？
这已经不是没有志气的抱怨，而是随时可能降临的现实。
她们将最後的布扎成帐篷，支出一片小阴凉。
总不能晒死在这里吧。
苦笑著，只能等待那不知何时会降临的暴雨，或是夜晚的露珠。
希望能熬到太阳落下。
“我们会死在这里吗？”
哀叹著，已经只能躺在沙地里的叶月雪流出後悔。
确实，如果接受萨兰的馈赠，她们或许能在华美的宫殿里享受美味佳肴，而不是在这里忍受生与死的折磨，更不知何时将会失去性命！
“谁给我一杯水，我快热得连皮也掉下了。谁要是能把我带出沙漠，就算他是全世界最丑的男人，我也会亲吻他。”
哀叹著，用手扇风的佩洛珍发现，扇来的风也是炙热。
“一滴水也没有了。我们……”
感伤的摇著水袋，现实确实残忍，没有水的现实，太痛苦了。
“说话只会浪费口水。水已经越来越少了，我们还是闭上眼，睡一觉。也许醒来的时候就不会那麽渴。”
芭芭拉率先闭上眼。
热浪一波又是一波，嘴唇裂开的她们，甚至觉得如果自己的血能暂时解除饥渴的痛苦，她们也愿意吃自己的血。可是被太阳炙烤的现在，她们已经连呼吸都有些艰难了。
如果在天黑之前不能得到水的援助，她们会渴死的！
沙漠中有了风的流动。
虽然风也是干的，可因为风的存在，直射的阳光也减弱了不少。
她们将做成遮阳盖的斗篷拆开，贪婪地享受著风中的清凉。
要是能带来暴风雨就更好了。
得寸进尺的期待著，可是她们忘记了，风能减弱阳光的火热，却也暗示另一种威胁。
果然，风越来越大，带来空气的流动的同时，也摇曳著身体。
身体渐渐不能保持原位了。
强大的风卷起沙砾，砸在身上，像被石头打在身上一般痛，身体是不堪忍受风暴的树枝，在风中痛苦摇曳。
“怎麽办！”
风太大，如果不大声，甚至连别人的声音也不能听见。
但说话的同时，沙子也飞入口中，满嘴的沙子，很是不舒服。
想把沙子吐出来，却又害怕这个动作浪费了身体的最後的不多的水分。
她们不自觉的抓紧彼此的手。
若是不能在风暴中拉住对方的手，被冲散的她们，活下去的可能将会变得更小。
──沙漠，光是寂寞和孤独就能杀死人。
她们不能松开彼此的手，也只有她们和自己来自同一个世界，一旦松开，也许永远都不会有机会再见面了。
在这个孤立无援的世界，只有她们能作为自己的依靠！
不能再放开了。
她们都明白彼此的心意，手指紧紧地扣紧，勒住，即使这样的扣紧会将对方的指骨折断也不会後悔。
她们唯一害怕的也只是在这根本不能走出去的沙漠中失去彼此，一个人踏上沙漠的无望之路，仅仅是寒冷的寂寞，也能杀死她。
风也越来越大了。
被风的强力推著向前进，身体有脱离地面的可能，只有手还是紧紧的握住彼此，永不分开的握著彼此。
飞起来了。
风太大，身体飞起来了。
大胆的回望，可以看见大片大片的灰黄色沙涛涌过来，那声音如千军万马奔腾而来，气势汹汹，能吞没世界的力量被一支与黑灰色的天空连通的巨大气旋驱使著，沙砾环著气旋转动，生命在它面前变得渺小可笑，她们随时会被卷进气旋中，而後，和那些沙砾一起，变成尘埃。
只能祈祷神灵了。
不可知的未来，生命变得脆弱不堪，她们将会死去，因为巨大的风暴而死去。
可是，命运之神真有时间眷顾这三个渺小的生命吗？
她们不知道答案。
──在得到更确切的答案以前，她们被风旋卷走了。
肉体变成了风的一部分，渺小如树叶，不知会被卷到何处。
生命是渺小的，被无常的命运掌控的她们那麽的渺小，已经──
会死去！
“神呀，我还不想死！”
尖叫了，可是这声音被风声轻易地盖住，没人能听清楚她的呼喊。
“不管你是哪一个世界的神，也不管你是正义的还是邪恶的神，求你救救我们！”
“我不想死呀！”
没有魔力的人竟可以享受飞翔的感觉，这对一般的人而言是难得的体验，可是此刻的她们，怎麽可能有心思享受飞翔！
她们在心中向自己已知的任何一位神灵祈祷，不论是哪一个神，只要能将她们从死亡的命运中拯救，那就是真神！
上帝，真主，佛祖，不论你是哪一个宗教或是哪一个民族的神，我想要得到的只是活下去的机会，神呀，给我活下去的机会吧！
这是最简单的心愿，任何人处身绝地的时候都会这样期盼。
活下去是她们最後的心愿，她们在心中无数次祈祷，什麽都不期盼了，只希望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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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是谁，在生死的关键时刻，都会流出恐惧和绝望。”
看著水晶球中的她们，萨兰有了虚伪的伤感。
在风暴中不论被怎麽拉扯都不会分开的三双手依旧紧紧地握著彼此，她们已经失去意识，可是手还没有分开。
因为不想死。
魔法的本质是精神力与物质力的转化，这三个女孩没有任何使用魔法的天赋，但是这一刻，祈求活下去的心救了她们。
强大的祈愿化为无形的力量保护了她们，更有一股奇怪的力量组成有形的屏障，将她们保护。
萨兰皱起了眉。
知道浮游沙漠的秘密的人并不多，能掌控浮游沙漠的人也就更少了，此时的艾斯自顾不暇，能使用这种力量并且救下她们的人，只可能是他！
难道说，连他也有意保住这三个女孩？
“算了，既然他想要保护你们，我也只好放弃了。”
浮游沙漠是有意识的，她们的求生欲激活了萨卡的保护符中蕴含的力量，而嗅到萨卡的气息的浮游沙漠，向得到主人庇护的人们低头。
虽然总是说著不喜欢，可是对自己的父亲，萨兰还是无法违逆。
萨卡已经表明自己的保护这三个女孩的意愿，也就是说，自己不能再过多的玩弄她们了。
可是还是有些不甘心。
“只是依靠自己的力量竟能走到现在，我是不是应该给予少许嘉奖？”
手之所及，是一杯美酒，他示意女官走近，将美酒换成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