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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书籍名:《边城片马》    作者:易人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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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根裹著棉袄,顶著大清早的清寒,大踏步向家中赶。
路上有熟人看见他,想打招呼的,举起手又放下。因为守根的气势太可怕,那脸上明显的怒火可以烧熟一锅粥。
也许就因为这份可怕的气势,路人并没有人注意到守根穿了一条看起来不太适合的裤子。就算有人注意到了,也不会太在意。家里穷嘛,裤子互相穿那是常有的事。
守根快要气炸了。
其实你真要问他气什么,他也回答不出。
总之,他就是气。气到三刀后来放开他,他还大吼: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两个月!欠你的银子我一个子儿不差地都还给你!
吼出这句话时他完全没想到他要怎么在两个月中筹到一百……不对,五百两银子。月利两分,太狠了,幸亏没说利滚利,否则他只有撞墙的份。
死流氓! 有种你一辈子别来找我!否则见你一次砍你一次!
刚推开大门。
「守根!你终于回来了!」二娘侍妆见到他,立刻眼中含泪急迎了上来。
一听二娘声音悲戚,守根心中一震,连忙迎上去问道:「二娘,怎么了?」
「守根!根子!你终于回来了,你终于……」二娘哭了出来。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守根心知不妙,收敛好自身情绪,立刻追问。
「爹呢?小妹呢?还有我娘呢?」
「夫人带著清韵在屋里,老爷他……」二娘哽咽,不住抽泣。
「二娘,你别急,慢慢说。爹怎么了?」守根一边问,一边扶著二娘往家里走。
二房侍妆擦著眼泪,边走边断断续续地把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昨晚何家老三耀祖不知为何在城西一家酒铺与人发生争执,很多人都看见他们吵架最后耀祖被那人赶出酒铺的场面。结果不久后那与耀祖吵架的男子被人发现死在榆荚巷里,头上还被人砍了两刀。
「死的那人是谁?」守根问。
他二娘回答:「听说是红灯笼赌场的二当家,就是在城西专门放高利贷的那个高剥皮。」
说著就又哭了出来,「这都是造了什么孽哦!我的儿啊,你做了什么事,要去找那个高剥皮啊!呜呜,老天爷呀!」
「二娘,你别哭,后来呢?耀祖到哪儿去了?」守根急忙道。
「耀祖他……唉!」
侍妆告诉守根,昨天深夜高剥皮家人突然带来官差,说要捉拿耀祖回去问话。
何爹问清事由,气得发抖。让中元去找耀祖,但找遍耀祖可能去的地方都没找到。
高剥皮的家人蛮不讲理,见找不到耀祖就要把何爹带去衙门,还说耀祖欠了他们一大笔钱。
何爹发怒,拿扫把赶他们走,结果却被官差说成阻挠官差办事还敢行凶,就把何爹锁了去。
「呜呜,中元跟在后面去衙门打点……守根你说怎么办呀?耀祖又不知死到哪儿去了,怎么会出这样的事?呜呜!」二房侍妆可能从昨晚就一直哭到现在,两眼肿得像核桃一般。
「二娘,你别急,现在先把爹弄出来最重要。不管耀祖是不是真的犯了事,他们抓爹去毫无理由,我这就去把爹弄出来。至于耀祖,」守根一咬牙,「暂时随他去。如果他回来,二娘你问清缘由就立刻让他进山躲起来。」
二娘不住点头,拉著长子又哭又笑。哭他们家近几年灾情不断,眼看著可以过上好日子了又出新灾;笑这不是她亲生的长子却对哪一个兄弟妹都是掏心窝的好,对她更是孝顺。
「守根!」房门拉开,等不及的大房何姚氏听到儿子声音,也含泪奔了过来。后面跟著清韵。
「大哥……呜呜,爹被抓走了,呜呜……」
两大一小三个哭泣的女人,守根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娘,二娘,小妹,你们别哭,我这就去衙门看看。如果我和中元他们错开,就让他们在家等我,知道不?」
他娘拿著手帕一边擦泪一边点头,「守根,你爹身体不好,人又倔,被抓到牢里这还怎么得了!你快点把他弄出来,就算把家里的底子全掏了,也得先把你爹弄出来!」
「娘,我知道了,你和二娘带小妹待在家里,谁来也不要开门。还有你们看著把家里值钱的东西收拾一下,也许用得上。」
两位母亲一起点头。
守根刚要走,他娘又一把拉住他。
守根回头。
「根子,你弟他……你看见他别骂他,让他逃得越远越好。那孩子、那孩子……唉!」
「娘,我知道。」守根拍拍他娘的手,让她放心。
二娘侍妆扶著大房、原是她小姐的何姚氏,眼里满是浓浓的感激之情。
何姚氏反手拉住她,两个女人抱头痛哭。
守根无法,只得和小妹把两位母亲一起扶进里屋,安顿好了,这才匆忙向衙门赶去。
中途碰见沮丧而归的中元,得知赎回老爹要一吊钱。守根一声苦笑,只好又转回头回家取钱。
「大哥,我……」中元跟在后面欲言又止。
守根顿住脚步,「中元,我明白你要说什么。哥不会耽误你!」
「大哥,」中元脸色通红,低下头。
叹口气,守根拉著他继续赶路,「你不用说,我都明白。你不用有什么负担,赶考最重要。爹娘说的没错,只要你能考出功名,以后咱家哪还会碰上这种事情。」
「就是!如果我考取秀才,甚至登入龙门,看还有谁敢对我何家无礼!」中元脱口而出。
摇摇头,守根忍不住刺了自己弟弟一句:「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运气及才气才行。」
「大哥,你不相信我?」
「大哥不是不信你。只是这世道不是你有才,就代表你一定能考取功名。你还小,得失心不要那么重。明年能考上最好,考不上也没什么,再重考就是。」
中元有点不服,但这时节也不适合和大哥辩论他能否一定考上的问题。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自家老爹给赎出来。
但事情没那么简单就过去。钱交上去了,老爹却不见出来。
守根心急火燎地到处询问缘由,最后总算出来一个衙头,说是何爹涉嫌放走自己行凶的儿子,现在不能放。
守根气得一把抓住这衙头的衣领,叫道:「你们不是让我们拿钱赎人的吗?现在我们钱送来了,你们怎么不遵守约定?你们到底是衙门还是强盗?说我爹放走耀祖,你们看到他放人了吗?说耀祖杀人逃跑,你们又有何证据?」
「反了你小子!竟敢在衙门前闹事!找打哪!」
那衙头歪鼻子斜脸,根本没把愤怒的守根放在眼中。一脚把守根踢倒在地。呸的一声,吐了口痰在地。理都不理地转身就走。
「等等!你们不能这样!你们把我爹还出来!官老爷,官老爷!你们不能冤枉好人呀!」
守根气得要吐血。
从来都是民不与官斗,明知高剥皮家联合了官家故意来整他们,但知道又有什么用?
他们何家在官府一无人,在片马城又无权无势更无钱,偏偏惹上本城地头蛇,他们能走的路不多。要么拿耀祖抵,要么就一个字:等!等官老爷发慈悲。
片马城现任知县刘孝,官誉一般。和本城富绅走得较近,对百姓说不上好心,但也不至于天怒人怨。
守根无奈,只得让中元赶回家去写诉讼的状子,他则抱了点侥幸心理,一个人留在官衙外等了一天,也求了一天。嗓子都喊哑了,也没人出来理睬他。
「爷,」
「怎么了?」要出门的男人止住脚步。
「何家出事了。」
「哦?」
「何父被关进大牢,何家三子何耀祖逃亡在外。」
「怎么回事?」
「说是何耀祖杀了高老二,还欠了高家大笔银子。」
「何耀祖能杀得了高老二?笑话!」男人嗤笑。
「高家人盯准了何家,看样子不管高老二是不是何耀祖杀的,高家都不打算放过何家。您看……」
「看什么?」男人懒懒地道。
「您……不打算伸手帮帮何家?」
「再说吧。」
「爷?」
「等何守根过来求我再说。」男人一脸怨怼,恨恨地走了。
老人无言望著男人背影远去。
又累又饿,又渴又急,忿怒至极担心至极却完全束手无策的守根突然感到右腿骨断裂处传来一阵尖锐的剧痛,疼得他眼前一黑。
来了!
守根单手撑在衙门前的石狮子上,强忍著,等这阵痛楚过去。
明天大概要下雨吧。而且这雨还不会小。守根揉著右腿苦笑。
四年来,这痛楚一次发作比一次厉害,不是每次下雨都会发作,但每次发作必定会下大雨。
他也为此去看过郎中,但看过的郎中总是说:这没什么大不了的,骨头断过的地方,在阴雨天疼痛那是正常的事。平时注意保暖就好。
先回去吧,再等下去也没多大意义,不如回家和中元商量一下。待疼痛略微缓和,守根怀著沉重的心情拖著脚步走上回家的路。
「啪!咔啦!」
只顾低头想心事没看路的守根一下子踢倒了搁在路边的一根扁担。
偏偏那扁担好死不死就砸在了扁担旁边的瓷器上。砸在瓷器上的扁担发出沉闷的响声,接著就是一声「咔啦!」。
这响声也惊醒了坐卧在路边打盹的挑夫。
守根眼睁睁地看著扁担往瓷器砸去,眼睁睁地看著那个大肚子青瓷花瓶裂开了一个大口子。因为事情发生得太快,他根本就来不及伸手去扶。
那挑夫一睁眼就看见自己的花瓶裂了一个大口子,当即腾地站起,反应奇快地一把抓住守根大喊:「你别跑!你怎么搞得!走路不长眼睛啊!你知不知道这花瓶值多少钱?你给俺赔!」
守根有苦说不出,张嘴不停赔不是。
「对不住,兄弟,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你看能不能……」
「俺管你有意还是无意,俺这花瓶坏了,你不赔俺谁赔俺?走,你要不赔俺,俺们就去衙门说理去!」
「兄弟,这位兄弟,你且息怒。我们有话好好说。」
见这里吵起来,老百姓的天性,一见有热闹可瞧,立马围成一圈。外面看不到的,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好奇心使然,就更想往里挤。
结果不到一会儿工夫,这街道处就围了一大圈人,愣把路也给塞了。
看到围观人众多,觉得自己抓著理的挑夫声音也就越发大了起来。
「不行,俺这花瓶是要送到舒府的,你把它砸了,要俺怎么跟人交差?」
「送到舒府?」守根呆住,送到舒府的瓷器,能便宜吗?这下他得赔多少钱?
守根皱起眉头,无奈,问道:「这位兄弟,你可知这花瓶大概值多少钱?」
「值多少钱?俺不知道。不过至少也要这个数吧。」挑夫张开大大的手掌比了比。
「一……千文?」守根不敢肯定地问。
「一千文?俺呸!这花瓶最少也值十两雪花银!」
什么?!守根大惊失色。
天哪!怎么会这样?这该死的这么贵的花瓶为什么就让这么一个挑夫随随便便挑上了大街?
一听一只青瓷大花瓶竟要十两银子,众人伸长了脑袋想看那花瓶长成啥样。
「这位兄弟,我家里有点急事,我得赶著去办。你看这样好不好,你先跟你东家解释,如果舒府要我赔这花瓶,你就到南大街丁号房找我,门口有棵枣树的就是。我姓何,这里有不少乡亲都认识我,你到南大街说找姓何的人家,包你一找一个准。好不好?」
挑夫也不知怎么走了神,眼睛东瞄西看,似没听到守根说了什么。
守根急啊,急著回家想办法救出老父。
就在这一团乱的时候,巡街的衙役闻讯赶到。
守根心一横,一跺脚,趁衙役过来、挑夫走神的当儿,悄悄溜出人群。
有认识守根的,都是同城的人,自然帮里不帮外,帮著他遮掩,让他溜得更加顺利。
钻出人群,走没两步,守根忽然抬头向斜对面望去。
只见不远处的酒楼上,一个人正临窗望向这里。
那人……
临窗的那人发出一声沙哑的叹息。
因为这个挑夫,本来想甩开狐朋狗友去找某人谈谈心的他,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带著两只醉鬼,来到这家与其离之不远的酒店继续喝起第二摊。
他在城外看见挑夫的时候,看到花瓶上有舒家的隐秘标记,好奇下就找人跟了他一程。
没想到对方既没入店也没立刻赶往舒家,却在大街上随便找了处地方停下来歇脚。
这人发现有人跟踪他了。
有意思的是跟踪他的人不止一批,除了他安排的人以外,还有别的人也盯上了这名挑夫。
于是他选择了这家酒楼,就是想看看会有什么事发生。没想到,倒真的给他看到一些很有意思的东西。
比如说,他虽然可以预料到他家根子哥现在很有可能奔波在外解决一些不得不解决的家事。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守根会在这个时辰打这里路过,并那么不小心踢倒了人家的扁担,那扁担还就偏偏顺便砸碎了那花瓶。最妙的就是他把那几个跟踪的人牵到了明处。
你说这是不是很有意思?
所以说哪,世事难料。哪怕是再聪明再会算计的人,也不会知道下一瞬间究竟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
究竟那花瓶里藏了什么秘密?
跟踪挑夫的那伙人想得到什么?
自己想要的东西会不会就在挑夫身上?
现在这事又会如何变化?
摸摸下巴,男人笑:有意思。
不过一想到某人,男人的眉毛又耷拉了下来。
唉!说起来那人明明也不是什么七窍玲珑心的人,更与狡狯、机智等词沾不上边,怎么他就是搞不定他呢?竟然还让他说出桥归桥路归路,这可以让人气得七窍生烟的屁话!
想跟老子一刀两断?美得你的!老子这一辈子就缠定你了!
喝了一天酒,瘫在酒桌上的另外两人听到叹息声,其中一锦衣公子抬起头醉醺醺地看了男人半晌,确定坐在对面的人还是之前与自己喝酒的友人后,咕哝著问了一声:「三刀,你在看什么?」
看我们家根子。
「三刀?」
「看我那浑家。」男人没好气地回答。
「什么?!」霎时,锦衣公子酒醒了一半。
「你说你在看什么?」
「我老婆。」
这下连另一个已经快趴到桌子底下的人也忍不住爬上来了,「你说你在看谁?」
男人闭上嘴,懒得再复述。
两个醉鬼突然一齐冲到窗口,挤开那人,扒著窗棂,探出头伸长了脖子往外看。
「在哪?在哪?美人在哪?在下怎么只看到……那是?」
「就是,我怎么没看见车马轿?那不是立威镖局的副总镖头无影棍张绍吗?他怎么跟衙役纠缠在一起?三刀,你夫人是不是看你一日夜未归,出来找你的?」
两个醉鬼说话也是东一句西一句。而且可能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半晌眼睛也没收回。
叫三刀的男人握著酒杯,轻轻晃著杯中黄汤,叹道:
「如果他真是出来找我的就好了。」
「怎么了?」锦衣玉带的英俊公子回头问,那眼神,突然间变得要有多亮就有多亮。
三刀搓搓下巴冒出的青青胡渣,表情有点无奈,「好久没看到他了,昨晚我想跟他亲热,结果……唉!」
「哦?怪不得前段时间你急著要回家,原来……嗯嗯,也是,风流了那么长时间才回家,要我是你娘子,我也不会理你。」锦衣公子不住点头,看三刀的眼神充满幸灾乐祸的嘲讽。
另一个青年也放弃去研究那裂开的花瓶到底装了什么,回头……天!这脸长的,简直就是招灾惹祸的。异常俊俏的男子挤到男人面前道:「哎,三刀啊,我们这次来就是想看看你夫人到底是何方神圣,长成了什么样,让你可以当著在下天下无双的妹妹的面,说我想我老婆了,该回家了。可你却藏著掖著,当宝贝似的连引见一下都不肯。你也太那个了吧!」明明长得非常好看,却穿得异常臃肿的青年激动地把桌子拍的啪啪响。
「承丰,同是男人,你怎么不理解三刀的心情呢?想你要是有一位闭月羞花、美丽不似人间的妻子,你会舍得把她引见给其他男人看?就算是我们三刀,也会担心会不会引来其他人的窥伺之心呀!可惜啊可惜,我们千里迢迢赶来,却依然没有这个眼福啊!」
三刀斜了这借酒装疯的戴霞山庄现任庄主一眼,这家伙,不知道以前是不是被他揍得太多,逮著机会就恨不得损他一通,可胆子太小,只敢借酒壮胆。
三刀哈哈两声权充嘲笑,伸长脚,直接架到了窗棂上。
这个动作本来很粗野,偏偏这个男人做来,却把他的男人味挥发得淋漓尽致。就是脸上一个黑眼圈看起来有点……
锦衣公子,也是戴霞山庄现任庄主的余非用异常妒忌的眼神瞪著那双长腿,那表情看起来像是恨不得用刀子把那腿上的肌肉全部刮下来才开心。当然,腿骨也能顺便剁掉一截那最好。
粗犷的男人大冷天敞开著衣襟,腿架在窗棂上,可能觉得用杯不过瘾,直接吸了一个酒坛抱入怀中,拍开坛口,对坛直饮。
「哈!」一口气喝了半坛,烈酒烧灼著喉咙,男人满足地眯起双眼。
「你们会见到他的。以前我不经常沾家,也怪不得他对我有怨言,你说的对,平时积累很重要!日久生情嘛。也怪不得他说要和我桥归桥路归路。现在么……」
「现在又怎样?告诉你,女人的怒意可不是那么简单能消得了的!这点你问我爹最清楚。」余非不无醋意地咕哝。
「在下倒越发想见见这位奇女子了!在下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竟能和浪子三刀说出桥归桥路归路这样的话,而我们三刀还巴著不愿放!这要是让在下妹子知道,啧啧!」长得太漂亮的石家堡少堡主石承丰不怀好意地瞄了三刀一眼。
嘿嘿,浪子三刀,如果你不希望我家那个小花椒跑过来找你老婆麻烦,就看你要拿什么来堵我这张嘴了。
浪子三刀显然没把这两个狐朋狗友的威胁放在眼中,搓著下巴,表情带了那么一点点烦恼。
「你们说,是不是因为我没把他明媒正娶,所以他才不想跟我?」
「哈?!」两个男人一起大叫。
「那样的美人你竟然没把人家明媒正娶?!」
根子美么?男人歪头想了想,凭良心说,根子长得也算周正,可离漂亮、美之类的词就差得远了,男人嘛,自然长得粗了一点。如果说石胖子美,那倒无可厚非。按理说他跟石胖子的交情也不差,认识的时间也不短,怎么他就没看上石胖子?没有想要对石胖子干些什么?
而自己也不知怎么回事,打十三岁起就想爬到那个不美的何守根身上干些什么,之后为实现这个夙愿挑战无数次,可惜每战每败。唉!
「浪子三刀,你太过分了!」
「就是!你说吧,你要用什么贿赂在下?否则在下就告诉在下的妹子,说你并未成家,她做大房的可能性还很高。」
「砰!」
两个拳头一起砸到穿得胖墩墩的石少堡主身上。
三刀砸他,是因为他敢明目张胆地威胁他。
余非砸他,是因为昨天这个做哥哥的还说要帮他追他妹妹,今天就当著他的面说要把他妹嫁给别人。是可忍孰不可忍,不扁他扁谁?
「让你妹进我家门?不行,太危险。」
一想到他家已经二十七岁还是只童子鸡、而且一心想娶个媳妇回家的根子哥以后要天天和一个号称天下第一美女的女人待在一起……他笨啊?自己给自己找情敌!
「危险什么?怕闹家乱就养在外面。」余非拿话气石胖子。
「行啊,只要我妹能做大房,你在外面养几个,她都不会管。」
「那让你妹做我情妇好了。」三刀色迷迷地笑。
「吃著碗里还看著锅里,怪不得你老婆不要你!」余非鄙视之。
「呵呵,谁叫小花椒喜欢我呢?那么漂亮的女人摆到家里也好看啊。」气余非说他根子哥会不要他,三刀说出最让余非介意的事情——他喜欢的女人不喜欢他。
偏偏石胖子大男子主义,别人要他妹妹做情妇,他也不生气,竟然还说:「食色性也,男人嘛,三妻四妾有何奇怪。只要三刀养得起,别说三五个老婆,就是养上三五十个,谁敢管?不过三刀,在下可是跟你说好了啊,在下妹子嫁你那肯定是要做大房的,你可别找个人来给她气受。」
余非侧头,心想我打不过姓舒的,还治不了你这个假胖子?你给本庄主等著!
「再说吧,如果我老婆不要我,我就去找小花椒帮我传宗接代,呵呵。」
余非气疯,冷笑道:「舒大侠,我还没问您,世上何时又出了一位高手、竟然能把坐上武林排行榜第一位的您揍得眼睛黑了一只?」
摸摸左眼眶,三刀非常平心静气地道:「我老婆。」
余非、石承丰一愣之后,同时大喊:「我们一定要见你老婆!」
「再说吧,今天天气不错,我去散散步。」三刀忽然道。随即就扔掉手中酒坛,收回双脚,一脚踹开椅子,挠著胸膛走了。
「散步?」
「天气不错?」
还没从打击中恢复过来的余非、石承丰一起把脑袋伸出窗外,望向那阴沉沉的天空……
「要不要一起去散散步?」余非提议。
石少堡主撑著下巴,两眼迷离。
「算了,你继续养肉吧,我去去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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