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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我在岸上的冒险是怎样开始的

书籍名:《金银岛 汤姆·索亚历险记 哈克贝利·费恩历险记》    作者:马爱侬编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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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斯班袅拉号的船身缓缓摆动着,排水孔都几乎没到了水下。帆的下桁仿佛要把滑车扯下来,舵左碰右撞,发出轰隆隆的响声。整个船身就像一所作坊一样辗轧着、呻吟着、颠簸着。因此,我不得不紧紧抓住后牵索,并觉得眼前的世界都在旋转。我早上没吃东西,更别提现在船如此猛烈地晃动着。虽然我已经适应了海上的生活,但是现在这种状况显然不在我适应的生活之列。

  可能是因为整个宝岛的模样,整体透露出灰色、忧郁的林子和岩石裸露的峰顶,我们在船上甚至可以发现浪击陡岸的飞沫和轰鸣。总之,尽管阳光明媚温暖,岸上的鸟绕着我们四周鸣叫着捕食鱼类,我们也是在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海上航行后,第一次看到陆地,大部分人都会兴高采烈地想上岸去走走,只有我,一看见宝岛,我的心情就非常的沉重。从第一眼见到这片陆地,我就对它产生了莫名的厌恶之情。

  整个一上午,我们都在做一项枯燥的工作。因为今天没有一丝风,所以我们必须放下小划子,用它载上人,然后用绳索拖着大船走上三四英里,接着绕过岛角,以此通过那狭窄的入口,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进入骷髅岛后面的港湾。虽然我并没有多少事可做,可我还是自告奋勇地上了其中的一个划子。天气太热了,太阳烤得人们发昏,水手们一边干活一边大声抱怨。安德森负责我们这条划子,可是他非但不敦促船员们保持秩序,反而跟那些抱怨得最大声的人一起发着牢骚。

  “瞧着吧,”他说,嘴里一边咒骂着,“长不了啦。”

  这显然不是一个好征兆,因为在这一天以前,每个人都尽心尽力地工作,并且毫无怨言,但是这种尽责的态度在发现这座岛之后就变得松散起来了。

  高个子约翰一直站在舵手身边,帮忙指引大船进港。他对这个入口非常了解。尽管测水的人用测链测得的水深比图上标的深些,高个子约翰却次次毫不犹豫。

  “退潮时这里的水冲得急,”他说,“只要把这里的入口挖了,这里简直就像用铲子铲了似的。”

  我们在图上标的锚地下锚,那里离主岛和骷髅岛两岸各约三分之一英里。水底铺着干净的细沙。我们抛锚的声音惊起了飞鸟无数,这些鸟儿在林子上空盘旋着、鸣叫着,可是不到一分钟的工夫就又都落了下来,整个海面又归于沉寂。

  这片海域整个被陆地包围着,上面全是树木,这些树一直长到满潮时的水位。海滩非常的平坦,整个呈现出圆形剧场的形状,几座小山这儿一座、那儿一座地矗立在离海滩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海滩上还有两条小河或者可以说是两个沼泽,汇入了这个简直可以被称为池塘的小港湾。而这一带的岸上环绕着一圈植物,叶子上都泛着有毒的光泽。从船上看这岛上什么都没有,房屋和栅栏等建筑物一个也瞧不见,似乎都被遮蔽在丛林中了。要不是看着那张地图,我们简直要认为自己是这个岛露出海面以来头一个到这下锚的人呢。

  海面上安静得要命,除了半英里外惊涛拍岸、撞击峭壁的轰鸣,别的什么声音都没有了。整个下锚的地方笼罩着一股特殊的霉味,那是一股叶子潮湿和树干腐烂的气味。我注意到大夫就像在闻一只臭鸡蛋一样在空气里嗅来嗅去。

  “我不确定这里是不是真的有宝藏,”他说,“但我可以用我的假发打赌,这里肯定有热病。”

  要是说水手们在划子上的举动是一种对我们警告的话,那么现在,在他们来到大船上的时候,这种警告就变成一种真正的威胁了。他们全都站在甲板上议论纷纷。就算是命令他们做任何一点小事都会被冷眼以待,就算他们听话地去做事了,也绝对是用一种勉强和拖拉的态度来工作。就连船上最老实的人也受到了感染,因为整条船上没有一个真正能去纠正别人行为的人。哗变的阴影就像块雷雨前的乌云一样笼罩在我们头顶。

  但是这种危机不单只我们特等舱里的人感觉到了。高个子约翰在几堆人中间来回走动着,他尽全力劝说着水手们卖力地活动着,没有人看起来能做到比他更用心、更积极。这种积极主动和温顺谦恭,他的发挥超过了原有的水平;他微笑地面对每一个人。一旦有人下了一道命令,约翰马上就会架着他的拐,用世界上最欢快的腔调应道:“是,没问题,先生!”要是实在没什么事的时候,约翰就开始唱歌,一首接着一首,似乎想借此掩盖其他人的不满之情。

  那是个阴郁的下午,事情显示出不祥的征兆,在这其中,高个子约翰表现出的明显的焦虑显然是所有征兆中最坏的。

  我们在特等舱中对现状进行了商议。

  “阁下,”船长说,“我们现在只要再随便下一次命令,我肯定全船的人都会起来造反。阁下,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我被水手们无礼地顶撞了,不是吗?好,只要我一回嘴,一眨眼,他们就会跟我们刀枪相见;要是我不回嘴,西尔弗绝对会看出端倪,那我们的准备就会完全泡汤。所以,现在,我们只能依靠一个人。”

  “我还能指望谁呢?”乡绅问。

  “西尔弗,阁下,”船长答道,“他和咱们一样心急,他也想赶快把事情平息下来。这是叛徒们自己之间的分歧,一旦给约翰一个机会,他就会说服他们,我现在就在打算给他制造这样一个机会。为此,我们必须让船员们到岸上待一个下午。要是他们全都到了岸上,我们就能趁机掌握整艘船借此与他们作战。要是他们一个也没上岸,那我们就只能守住特等舱,祈求上帝保卫正义的一方啦。要是他们有些人上岸,你就瞧好吧,先生,我打赌西尔弗会把他们像带领绵羊似的带回到船上来的。”

  我们就这么商量好了计划。把装好弹药的手枪全都发给了确定是忠实可靠的人;亨特、乔埃斯和这些人的反应使我们信心大增,因为当他们听到这个消息后非但没怎么惊讶,精神状况也非常好。布置好了一切后,船长就走到甲板上对船员们表述自己的意思。

  “弟兄们,”他说,“现在天气太热了,大家都很疲惫,都被晒坏了。我觉得要是能到岸上走走对所有人都很有好处。皮划子就在水里,你们要是愿意的话,就可以坐划子到岸上好好待上一下午。太阳落山前半小时我将会鸣枪叫你们回来的。”

  我确信这些蠢货们肯定觉得只要他们能到岸上,宝藏就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了;因为他们一听到这话,所有的愤怒就都一扫而光了,还发出了震天的欢呼声,再一次地惊起了鸟群,鸟儿们在锚地上空盘旋着惊叫不已。

  船长明智地决定离开,不去碍他们的事。他很快转身走开了,留下了西尔弗他们,让西尔弗来安排一切;我觉得他做得非常对。要是他继续留在甲板上,他就没办法再装聋作哑了,这一点非常明显。现在,西尔弗是船长,在他手下有一帮图谋叛乱的船员。我很快就证实,在这船上确实还有一些忠诚的人存在,那些都是些迟钝的家伙。我还猜想,或许所有水手都多多少少被带坏了一点,只是程度轻重有所不同罢了。还有非常少的人总体上是好的,他们不愿意被威逼利诱,远离他们原本的道路。显然,吊儿郎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一回事,而参与计划、谋害大批无辜的性命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最后,很是废了番口舌,这些人分配好了任务。最后又六个人留在大船上,剩下的十三个,包括西尔弗在内,都上了划子往岛上划去。

  这时我的脑海中不知怎么生出了一个疯狂的念头,最后也多亏这个念头,我们后来才得以逃生。我想,既然西尔弗留下了六个人,很显然我们不能把船夺过来;但既然只留下了六个人,这同样也表明,我不是非在特等舱这边帮忙不可。我立刻想到了我应该上岸。一眨眼我就溜过了船舷,把身子蜷在最近的一条划子的船头板下,几乎是我刚躺下,它就出发了。

  除了船头的桨手说了句:“是你吗?吉姆,把头低下。”没有人注意到我。但是西尔弗在另一条划子上敏锐地看了过来,朝我喊了一声,来确定是否是我本人;从那一刻起,我便有些后悔这样做了。

  水手们争相向岸上划去。我乘的划子,由于起划稍微早些,船身较轻,配备的桨手也好过其他船,因此把它的同伴远远地抛在后头,船头一头插在岸上的树丛里,我趁机一把拽住一根枝条,荡了出去,紧接着就飞快地钻进了离我最近的灌木丛,这会儿西尔弗和其余的人还在我身后至少一百码的地方呢。“吉姆!吉姆!”我听见西尔弗在喊。

  但是显然,我是绝不会理会他的喊声的。我连蹦带跳地向前钻,躲闪着他们的寻找,飞快笔直地跑着,一直到我跑也跑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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